可惜陳著沒聽到這句話,不然一定很感動,沒想到宋校花還挺了解自己的。
他肯定是在蟄伏了,但是準備工作一點都沒少做,不然宋時微怎么覺得中大校園里哪里都有陳著的身影。
很快就到了周五的晚上,陳著電話聯系黃柏涵。
因為上次找他被拒絕的緣故,這次陳著留了個心眼,故意問道:“明天下午有沒有時間,想去華工找你玩。”
“明天下午我有事的。”
黃柏涵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的推卻。
黃柏涵經常反思自己現在的狀況,覺得就是沒有聽從好友的意見,沖動之下貿然表白導致的,所以他比較抗拒見到陳著。
有些人遇到問題,他們會積極分析原因,找出癥結,并且快速解決;
但是,更多的人遇到失敗或者挫折,可能因為太過年輕的緣故,又或者是打擊太大了。
他們反而會逃避,會不想面對,怎么形容呢:
很清楚的知道它在心里就是一股亂糟糟的線團,但是寧愿打游戲、睡覺、或者做一些明知道沒什么意義、但是卻能夠轉移注意力的事情,也不想去解開這個線團。
任由它在那里堆積、腐爛,然后成為揮之不去的一塊疤。
“我tm怎么每次找你都有事?”
電話里,陳著有些生氣了。
當然他是假裝的,但是黃柏涵沒聽出來,慌慌張張的安慰道:“我下午確實有事嘛,你要是上午過來,那我就有時間了。”
“好吧,那就下次再約。”
陳著徑直掛掉電話。
黃柏涵聽著電話里突然消失的聲音,心里很有些過意不去,他想了想還是給陳著發個信息:
對不起,下午我真的沒時間,等這陣子忙完我請你和俞弦去吃火鍋。
陳著看到信息以后,冷冷的一笑,然后約著宋時微明天上午去華工。
你不是說上午有時間嘛,那我就上午去堵你!
周六上午9點左右,陳著和宋時微在校門口的公交車站臺碰頭。
宋時微穿著一件白色的法式半身裙,不露肩不露胸,但是露出兩條雪白的胳膊,下半身是一條水墨藍的牛仔褲,腿型筆直而纖細。
路邊的香樟樹郁郁蔥蔥,微熱的暖風吹過,碰到一片片好像剛睡醒的葉子,叮叮咚咚的掉了一地。
陳著就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見到宋時微的,并不刺目的陽光傾倒在她的臉上,清澈的眼神平靜且專注,香樟樹葉紛紛落于身后,有一種說不出的靡靡迤邐。
“早。”
陳著打個招呼。
“早。”
宋時微應了一聲。
然后兩人都沒有再說什么,他們湊在一起,似乎不是那種聊“伱早餐吃什么”的風格,“疏遠”的就好像陌生人似的。
很快公交車過來了,周六的上午大家應該都在休息,車廂后面還是有好幾個雙排座位空著。
宋時微走過去,坐到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好像是刻意留出了靠走道的座位。
陳著一屁股坐在旁邊,兩人在車上依舊沒怎么說話。
陳著和宋時微在一起,不會像俞弦那么熱鬧。
如果是魚擺擺的話,陳著和她聊著一路上的種種景致,話題再不斷衍生下去,感覺能說好幾個小時都不會停歇。
到了五山粵墾路的時候,離著華工還有幾分鐘的路程,陳著才對宋時微說道:“一會你去找小牟,我去抓黃柏涵,中午一起吃飯吧。”
“好。”
宋時微點點頭,然后又看著窗外的風景沉默著。
陳著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和宋校花沒說話,但是也很奇怪居然不會覺得尷尬。
宋時微感覺到陳著莫名其妙的發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沒有追問。
在華工門口分別以后,陳著徑直去了男生宿舍。
他對華工真的是非常熟悉,而且也知道這個點宿管阿姨是不可能查證件的,直接抄著小路來到黃柏涵宿舍門口。
扭開門把手以后,看見這個狗東西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呢。
黃柏涵絕對沒有想到,陳著居然上午10點就來到自己宿舍。
他驚訝的從床上坐起來,就像是犯了盜竊罪的小偷,正在網吧上網時被警察抓住的慌亂;
又好像是在家打完飛機然后昏迷過去,一覺醒來發現褲子被提上了,一大家子親戚圍在身邊嘮嗑的羞愧;
“你,你怎么進來的?”
黃柏涵手足無措的問道。
“華工又不是銅墻鐵壁,我為什么進不來?”
陳著先和宿舍里其他幾個同學打個招呼,然后自顧自的坐到黃柏涵的座位上。
幾個室友也沒說什么,男生過來找男生太正常了,女生才值得驚訝一下。
黃柏涵翻身下床以后,他自己本就心虛,所以總感覺陳著好像是臉色不渝的模樣。
于是,大黃帶著一點討好,吶吶的說道:“你不是說下次再約嗎?”
陳著笑了笑:“我突然改主意了,不行嗎?”
黃柏涵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實他能猜到好友找自己的目的,只是羞于見他。
陳著處理事情還是很注意場合的,在宿舍里談論這些話題,可能會讓大黃在室友面前沒有面子,所以努努嘴說道:“宿舍里悶悶的,要不要到走廊里吹吹風?”
說完,陳著率先起身走出去。
發現黃柏涵原地沒有跟上,陳著用一種疑惑、嚴厲、深邃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大黃就好像全身都被穿透了一樣,趕緊跟在后面。
其實走廊上也有點悶悶的,炎熱的太陽橫亙在操場上,暴曬著幾個不知疲倦還在打籃球的幾個男生。
陳著心想這種男多女少的大學也真是苦逼,找不到女朋友的只能打籃球和打游戲排解寂寞。
“說說吧。”
陳著問道:“最近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黃柏涵還想負隅抵抗一下:“我都說了最近學習任務比較重,而且忙著還有學生會的活動。”
聽著死黨的狡辯,陳著并不吭聲,彎腰趴在欄桿上,默默的瞧著操場上打籃球的身影。
好像寧愿看著這些人打球,也要比聽好友說謊有意思。
黃柏涵心理素質遠遠不如陳著,陳著要是和他大吼大叫的吵一架,沒準大黃還能掙扎一下。
但是這種無聲的質詢,仿佛讓空氣都變得沉悶而緩慢,黃柏涵根本不知道陳著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心里防線很快就散掉了。
“你想問什么,問吧。”
黃柏涵長長的深呼吸一下說道。
陳著這才重新站直身體,打量著好友:“你和牟佳雯到底怎么了?”
“我…”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臨到這個時候,黃柏涵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不過有些退縮的眼神,迎上陳著不容置疑的態度,大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落寞的說道:“我…和牟佳雯表白了。”
與此同時,在女生宿舍的樓下。
牟佳雯也對宋時微說道:“黃柏涵那天突然和我表白,我心慌之下,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