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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放寬直隸路引制度

熊貓書庫    我的爺爺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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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江元的書房內燈火閃爍著。

  徽州府,位于蕪湖府的南方,離京城并不遠,但卻是直隸最靠南的位置,再往南就是浙江的衢州府了。

  在區劃和地域歸屬感上,明初的徽州人,并不認為自己離浙江更近,相反,他們去往同為直隸的京城和江南諸府經商為生。

  之所以要在重農抑商的大明,靠經商為生,原因也不復雜,因為徽州府境內都是山川,出名的山是黃山,江是新安江.平原很少,缺乏大片平整的耕地,一般農人都是在低矮丘陵上面開梯田,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糧食產出不會很多。

  但正是這種差異化競爭,讓徽州商人闖出了名頭,而徽州商人們抱團形成的商幫里,江家,毫無疑問是那個領頭羊。

  江元坐在書案前,眉頭緊鎖,手中把玩著一只溫潤的玉杯,仿佛在研究著玉石的紋理,又像是在琢磨著未來的走向。

  書房內,幾位江家的大掌柜圍坐一堂,氣氛凝重。

  眼下的江家,在徽州的老宅里,只有祭祀等任務了,主要還是居住在京城。

  “諸位,今日吳王殿下放出的風聲,你們都知道了吧?”江元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雖輕,卻讓幾位在外面跟財神爺無異的大掌柜各個重視。

  “是,家主。”眾人齊聲回應。

  “除此之外,你們可能不知道,此次皇室下南洋所獲收入近百萬貫,這還只是從安南國和占城國一次官方海上貿易的收入。”江元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羨慕。

  大明在去年,一京十三布政使司的賦稅,加起來也就八百多萬貫。

  一次海上貿易,差不多獲取了兩個布政使司賦稅總和的收入!

  雖然還有后續的購貨、人員嘉獎、船只維修等等支出,但收入卻是做不得假的。

  書房內一陣騷動,眾人都被這個數字震驚了。

  一位大掌柜瞪大了眼睛,驚嘆道:“近百萬貫?這.真是讓人眼饞。”

  另一位大掌柜也附和道:“是啊,海貿的利潤竟然如此豐厚,這可比我們在國內經營文房四寶、漆木、茶葉等傳統產業來得快多了。”

  江元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次下南洋的成功,讓皇室賺得盆滿缽滿,也確實驗證了海貿的廣闊前景.以前是以前,現在風向怕是要變了。”

  書房內陷入了一片沉思,這些大掌柜的商業嗅覺并不遲鈍,他們都意識到,這是一個時代的轉折點,也是一個商界變革的契機。

  江家在洪武朝的這二十多年里,憑借著從龍之功,成為了最頂級的皇商。

  但朱元璋會老去,誰也不能確定,接下來的皇帝,還會不會念著這份舊情。

  畢竟對于皇帝來講,其實哪個商人來給他當“聚寶盆”,區別都不大,換誰當皇商不是當呢?這天下有實力且愿意的大商人,更是如過江之鯽,跟個人的勤奮、智慧這些東西,其實關系不大。

  關系最大的,是關系。

  所以,即便是在這個時代成為了商界最頂尖的存在,江家的輝煌,能不能維持到下個二十年,實在是一件說不好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很悲觀,因為隨著體量的增長,江家內部經過二十年的發展,已經出現了各房子弟互相傾軋爭奪利益,以及嚴重的冗員、貪墨等問題。

  可以說,現在的江家就像是體型肥碩的巨人一樣,每年挪動一步,都要耗盡全力,而且體重會逐漸增加,越往后走,越費力。

  而等到哪一天走不動了,卻并不會停在原地不動,而是會一頭栽倒在地,然后嘰里咕嚕地往后滾,直到在劇烈的倒退中,巨人被顛成無數塊。

  “吳王,打算讓我們退出一些行業交給皇室,同時給我們海貿的優先權。”

  “此事關系到我江家基業,必須慎重對待。”

  江元繼續說道,“拆分行業,意味著我們長久以來積累的優勢將不復存在;而加大海貿投資,雖然前景誘人,卻也充滿了未知。”

  書房內一片寂靜,只有窗外的蟲鳴聲和遠處的更鼓聲此起彼伏。

  江家的大掌柜們都低著頭,顯然都在權衡利弊。

  就在這時,一位相對年輕的大掌柜站了起來,聲音堅定地說道:“家主,我認為我們應該支持吳王殿下的提議時代在變,商業也需要變革,如果我們固步自封,只會什么都剩不下,而拆分行業,雖然短期內會讓我們失去一些優勢,但從長遠來看,卻有利于我們輕裝上陣,海貿的利潤是無窮的,現在有優先權,我們憑借著本身的底蘊,就能夠先發展起來,若是沒有了,等到別人都進去了我們還在旁觀,那后悔都晚了。”

  他的話音剛落,書房內便響起了一片議論聲,有人贊同,認為這位大掌柜有遠見,也有人反對,擔心風險太大。

  江元靜靜地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沈家,也在激烈的討論著。

  早已隱居幕后的沈旺坐在太師椅上,沈旺雖然已經年近八旬,但精神矍鑠,眼神中透著銳利的光。

  他的身后,就掛著沈萬三的畫像。

  “叔公,您覺得我們應該如何應對?”一位中年男子恭敬地問道。

  沈旺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緩緩說道:“殿下英明睿智,他的提議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沈家作為首富,本來就樹大招風,一定是不能跟朝廷對著干,更應該積極響應朝廷的號召。”

  沈旺其實想的很清楚,沈家作為天底下最有名的大商人,其實是最被皇室所惦記的,而吳王做事情這幾次看來都頗有章法,并不是索取無度的人,因此拆分行業雖然會讓他們失去一些眼前的利益,但從長遠來看,卻有利于沈家的發展,更何況海貿投資雖然風險大,但一旦成功,就將為沈家帶來無盡的財富。

  沈家這邊,心反倒要齊一些,眾人都點頭稱是。

  看著后輩們拎得清,沈旺微微一笑,眼中滿是贊許,他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看著沈萬三的畫像說道。

  “先父早就看出海貿的潛力無窮,這次下南洋的成功,更加讓我堅定了這個信念.我們沈家必須抓住這個機遇,積極參與海貿,在未來的海貿行業里占據一席之地。”

  “叔公英明。”中年男子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我們沈家一直以來都是京城首富,但在海貿方面卻涉足不深,如今有了皇室的成功示范,更要跟著加快步伐,搶占先機。”

  在江元、沈旺、袁忠徹等皇商的府中,關于是否要拆分一些產業,憑借著政策的優先權,投入到海貿行業里的討論,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誰都不是傻子,以前或許會有猶豫,但現在航線已經趟出來,明軍在清化港還有駐軍,大明的水師這么強大,誰不對皇室下南洋所獲的收入眼饞不已,對海貿的廣闊前景充滿了憧憬呢?在這種時代的轉折點,也是商業變革的契機,只有抓住機遇、順應變革,才能在未來處于領先地位,要是跟得慢了,到時候那可就一步錯步步錯了。

  翌日,奉天殿。

  盤完賬的朱雄英首先匯報了下南洋的貿易成果,就如昨天所言,雖然還有不少貨物沒有變賣掉,但大差不差的數,還是有的。

  “此次下南洋的收益頗豐,不僅為大明帶來了巨額利潤,更是展示了海貿的廣闊前景。”

  朱雄英沒有加太多主觀的東西,只是在結尾的時候說了這么一句,而這句話,顯然也是很公允的。

  畢竟對于大明來講,土地收入始終是固定的、有限的,即便是通過種植木薯、黑麥等作物,能夠提高的糧食產量也是有上限的。

  而大明,現在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如果按照經驗的話,想要實現工業化,其實無論是走對外還是對內的路子,一般國家都是需要壓榨百姓來獲取原始積累的,英國在工業革命期間,倫敦的中產階級平均壽命是44歲,但工人的平均壽命只有22歲,在利物浦、普雷斯頓和曼徹斯特等城鎮的工人如果能活到19歲就算很幸運了,在阿什頓安德萊恩沒有下水道的街道上,孩子們出生時的預期壽命只有13歲,之所以是13歲,是因為童工一般活不過13歲。

  但大明不一樣,大明的問題,是可以通過錢來解決的,而賺錢不一定需要走這條殘酷的路。

  之所以如此,跟地緣格局也有關系,英國再怎么樣,在沒有成為全球霸主之前,它也只是一個島國,無論是土地還是人口、經濟,都不行。

  而且,在英國的東面,歐陸上的強國,沒有哪個會讓英國一門心思地安心發展。

  但大明不一樣,大明已經基本上打服或震懾了周邊的所有國家,現在無論是高麗還是日本,都祈禱著大明不要打自己,而不是犯賤去找大明的麻煩,那叫以卵擊石。

  因此,大明的發展環境是非常安穩的,從北疆到南疆再到東海,沒有什么敢主動挑釁大明的敵人,這也就意味著,短時間內沒有戰爭方面的大量支出,也不需要動員國內的百姓參與戰爭,能夠專心發展經濟、工業。

  而另一個不同就是,大明的適齡勞動人口,非常的多。

  因為元末亂世,導致了人口大量減少,所以在洪武開國,天下安定以后,百姓開始大量的生育,而朝廷也是鼓勵這種做法的,畢竟勞動力越多,能夠種田的人就越多,現在屬于是人少地多,人是越多越好。

  經過了二十四年的生育以后,現在大明的人口,已經來到了一個人口紅利時期,洪武開國后誕生的嬰兒,現在基本上都到了成年的年紀。

  工業革命發展工業,需要的就是成年勞動力,有了成年勞動力,干嘛還要搞童工?畢竟童工的勞動效率是非常低下的,而且非常容易生病,就算是很便宜,其實性價比也不劃算。

  再加上大明作為農耕社會,只要家里稍微有點積蓄,都一向是鼓勵小孩子先上私塾念個一兩年的,就算沒有積蓄,在宗族管理下的鄉村,也會上族學試一試,是不是讀書種子,看一看就知道了。

  畢竟對于大明的普通家庭來講,讓孩子走科舉這條路,其實是最容易改變整個家庭乃至家族命運的,只要家族里這么多孩子,出了一個進士.不,甚至不需要進士,一個舉人就夠了,整個家族的命運,都會因此而改變。

  正因如此,大明的鄉村里,宗族才會普遍設有族學,而且朝廷也是鼓勵小孩子讀書的,弄了社學等等學校,包括書本、就讀、食宿等費用,都有相當的扶持,沒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會讓自己家孩子去當童工。

  而英國在工業革命的時候,是沒有這種社會上升通道的,如果不去做工,那連地都沒得種。

  大明的小孩,第一選擇是讀書,第二選擇是種地,第三選擇才是做工。

  所以,英國工業革命沒有安穩的外部環境,也沒有足夠穩定的社會上升通道,勞動人口也不足,失地農民更是大量涌入城市,才會導致那種情況出現,而大明的情況,則比英國要好很多,就不需要顧慮這些問題。

  工廠招工,光是直隸的青壯年勞動力,就根本用都用不過來,哪還輪得到童工?

  畢竟,現在大明有六千多萬不到七千萬的人口,而直隸就是人口密集區之一,人口占比大概15左右,也就是將近一千萬的人口,光是京城都有上百萬人口,青壯年勞動力在直隸足有數百萬,可以說是遍地都是。

  嗯,地獄笑話,人口結構極為年輕化,因為年老的基本都在二三十年前的亂世里死完了。

  而大明現在無論開設多少工廠,顯然都無法達到讓青壯年勞動力不足的狀態。

  因此,根本就不需要開展工業革命,所需要的人力的問題,只需要專心于賺錢就行了,而同樣作為目前在國土面積、人口數量、經濟軍事工業能力上面無可爭議的世界第一大國,大明就像是十里坡劍神一樣,刷到了滿級還沒出新手村,大明的力量足夠保證它慢慢探索并且統治整個世界的主要航路。

  所以,海貿,還是海貿!

  朱標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海貿的利潤確實令人眼饞,如果能夠不動搖大明的根基,不讓百姓四處移動的話,那確實可以作為大明未來發展的重要方向。”

  “確實如此。”朱元璋也點頭贊同:“海貿的發展對于大明的繁榮至關重要,但如何推進,還需要仔細謀劃。”

  “路引的事情”朱雄英提了一句。

  “如果只是直隸范圍內,其實好動,畢竟江北的淮安、揚州,以及江南諸府,一向都是聯系緊密的,西面的安慶,南面的徽州,百姓也都往京城跑,如今只是擴大一些,放寬在直隸范圍內的路引限制,不僅是有利于招工,也有利于百姓往來。”

  對于這件事情,朱標持肯定態度,因為實際情況就是如此,稍微放開一些,只有正面影響,沒什么負面影響。

  朱元璋沉吟片刻,問道:“那依你們來看,放寬到多少合適?”

  朱標說道:“安慶和徽州到京城是六百里,淮安和鳳陽到京城是四百里,蘇州到京城是不到五百里,松江要遠一些。”

  “路引先放寬到三百里合適一些,西面和南邊沒有太大的流動需求,如果只是商人的話,諸如徽商,他們都是自己能通過分段運輸來解決的,而江北其實人口本來就少,再加上淮河現在雖然水患隱患比較大,但土地總歸是種的過來的,不適合大量南下,所以來京城的流動人口,主要是東邊鎮江府、常州府,以及北邊的揚州府、廬州府。”

  從京城的情況來看,就是朱雄英說的這樣的,而且這也僅僅是從京城的角度來分析,直隸的路引制度從一百里放寬到三百里,所影響的也不僅僅是京城,比如一個松江人,原本可能去常州府就需要路引,但現在就不需要了,極大地簡化了出行成本,但是如果他想要到江北或者京城去,那他還需要路引,這是為了避免大范圍流動。

  同樣,對于安慶人來講,他雖然不能向西去湖廣,但他向東的謀生空間,也同樣增加了,而江北的鳳陽府等地廣人稀的區域,這樣來講,也同樣解決了他們出行不便的問題,畢竟他們以前可能都沒出府多遠,就得辦路引,因為江北的府,面積是遠大于江南的府的,一百里根本不夠用。

  這樣的話,稍微放寬了一些直隸的路引制度,但同時對于大明的其他地方沒影響,能夠促進京城和江南的發展,弊端是極小的,益處卻很大。

  “那就三百里吧,既然要改,若是二百里反而有些雞肋。”

  朱元璋對于這件事情,看得很開,大明的路引制度雖然是他設計的,但實際上類似的東西古已有之,目的都是為了避免大明的百姓成為流民,可過度的控制人口流動,同樣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眼下既然需要在直隸稍微放開,那朱元璋也沒什么猶豫的人用術,不是術用人,政策制定出來都是為了實現一些目的的,如果當下的目的更重要,那就要適當修改,為當下的目的服務。

  放寬路引限制,讓青壯年人口適當增加流動性進京做工的事情決定好了,朱雄英又說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還是之前的那件事。”朱雄英繼續說道:“考慮成立一個皇室投資公司,效仿元朝的泉府司,歸屬于內廷管理,將負責接管拆分出來的行業,并進行類似皇莊的投資。”

  朱元璋和朱標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朱標開口道:“英兒,你的想法很大膽,不過,這樣的做法會不會引起朝野的議論,說朝廷效仿王安石,與民爭利?畢竟北宋王安石變法,做的其實也是類似的事情。”

  “不是一回事。”

  朱雄英微微一笑,解釋道:“時代不同了,商業也需要變革,這些被拆分的行業,能有今天的獨霸地位,其實說實在的,本就不是商人們憑自己‘努力’得來的,而是依靠朝廷的支持和特權發展起來的,現在也不是說把他們所有的產業和財富都奪走,只是讓他們將其中的一部分,交割給皇室下屬的公司進行經營,避免行業出現獨霸交割一部分產業,對于商人們來講確實是損失,但對于百姓們來講,有什么影響呢?一個行業有適當的競爭,對于百姓才是好事,不會讓商品的價格過高。”

  朱雄英的話沒有說的太透,但其實朱元璋也聽明白了其中沒說的東西,那就是對于皇商們來講,其實交割一部分產業,跟他們時不時地被皇帝搞攤派,是沒有區別的。

  就算這些產業全都在他們手里,朱元璋需要用錢了,或者覺得他們肥了,一樣是會搞攤派的,他們敢拒絕嗎?肯定是沒有這個膽量的,就比如當初沈家作為江南首富,被“捐贈”了不少京城城墻一樣,朱元璋的攤派,有的時候是直接讓他們自費去干工程,解決一些朝廷暫時沒有人力物力去解決的問題,也有的時候,那就是直接收錢,相當于定期薅羊毛,而這個定期的頻率,完全取決于皇帝的心情,以及對錢的需求程度。

  “重農抑商”這四個字,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不服從攤派,那最后的結果就是整個家族都要跟著敗落下去,皇帝想要動一個商人,辦法簡直不要太多.甚至不要特意去想什么辦法,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還是那句話,你不想當這個皇商,有的是大商人想當,雖然會有遇到攤派導致資金鏈斷裂,整個家族走向絕境的情況,但大多數時候,朱元璋薅羊毛都是比較克制的,不會無限度地把皇商們薅禿了。

  所以很多商人,想要登頂,想要突破現有的無形約束,都很想跟皇室搭上關系,畢竟成為皇商,簡在帝心,除了有了商業以外的出路,更重要的,就是能夠肆無忌憚地擴張,繼而在某一個或者幾個行業,形成獨霸。

  因此這個邏輯是先有皇商,后有獨霸,眼下皇帝不打算讓皇商獨霸了,很多皇商的反應,反而是如釋重負。

  雖然皇帝不會說,也永遠都不會明說,收走了他們的一部分產業以后,就不搞攤派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依照朱元璋和朱標的行為模式來判斷,這種攤派行為,在皇室的投資公司能夠自己造血盈利以后,一定是會減少減輕的,還是很注重吃相的,不會把場面搞的太難看。

  嗯,這種行為好像看起來不太容易理解,那如果理解為工業化起步初期,沒收國內外資本的資產用來發展工業,是不是更容易理解一點?

  “如今朝廷需要更加公平地分配資源,推動商業的健康發展,這種事情也是免不了的,而且,還是要給予這些商人一定的補償的,不需要朝廷出錢,給個政策就行了,讓他們在海貿領域擁有優先權,下次下南洋的時候,讓他們派船只帶著貨物一起跟著,這樣他們也能從中受益。”

  “這樣安排倒是妥當。”朱標點了點頭:“不過,如何確保這個類似泉府司的機構能夠不出現貪墨和濫權的問題?”

  朱雄英早有準備,他解釋道:“目前是考慮參考泉府司的經驗,皇室只負責監督賬目和不法行為,獲取收益,其他的還是交由聘用的掌柜們負責,這些人按照業績來分紅。”

  其實就是引入股份與職業經理人制度,皇室投資公司由皇室出資成立,擁有公司的最大股份,但具體經營則交由職業經理人負責,這些職業經理人需要具備豐富的商業知識和經驗,能夠為產業的發展提供有力支持。

  同時,內廷充當了監事會的職責,對掌柜這些“職業經理人”的行為進行監督,確保運作符合皇室的利益。

  這就相當于,皇室是董事會,聘用來的掌柜們是職業經理人,而內廷則是監事會。

  至于誰來監督內廷,這是一個好問題,不過暫時解決辦法都不理想。

  這跟東廠監督錦衣衛,西廠監督東廠,內行廠監督西廠的邏輯是一樣的。

  朱元璋聽后沉思片刻,說道:“強扭的瓜不甜,咱雖然可以直接讓這些商人獻上產業,但終究是面子上不好看,也沒這個必要,這件事情還是要看看商人們是個什么意見,要是都覺得不想出海,那現在國內的東西,倒也不必去大動。”

  朱元璋對于施政的想法,都是比較謹慎的,一般來講,沒有定好的東西,可以去折騰,而定好的,最好就不要亂改了。

  正因如此,朱雄英關于皇室投資公司的提議,才已經被擱置了兩次,不過這第三次,隨著海貿情況的改變,應該就要通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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