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閑聊呢,涅莉忽然出現,對王忠小聲說:“給飛行員的接風宴準備好了。”
王忠點頭,對飛躍空襲的兩名主官說:“午飯準備好了,請兩位率領飛行員以及機組成員入席吧!”
丹尼爾上校用昂薩語說了什么,艾米莉亞立刻翻譯道:“丹尼爾上校說,他們以為機場提供的香腸和牛奶就是午餐了。”
王忠大笑:“怎么可能!那些香腸和牛奶都是給肚子餓的機組成員應付一下的,正式的接風宴肯定不能這樣啊。”
艾米莉亞翻譯的同時,杰克中校說:“那香腸吃起來味道太棒了,在聯眾國這屬于最高級的香腸,所以我們以為這就是午餐了。”
王忠:“醫生香腸確實用料扎實,你們喜歡的話,待會補給的時候除了炸彈和油料,再給每架飛機一公斤香腸,帶著路上吃!現在請允許我用真正的賽里斯菜招待你們——當然,還有我們安特最引以為傲的酸黃瓜!”
下午兩點,王忠在司令部的露臺上看著正在空中編隊的機群。
他記得地球上這個飛躍轟炸很快就停止了,但這個時空的飛躍轟炸好像可以持續下去。
巴甫洛夫也來到露臺,對王忠說:“空軍報告,為了掩護轟炸機群,他們突襲了普洛森在東線的全部機場,還派出佩8機群轟炸了普洛森人的航空燃油庫。”
王忠:“他們做得好啊,這樣繼續下去,普洛森人很快就沒有空軍可用了。”
巴甫洛夫:“還有就是,今天突然落在市內的迷之武器造成的大火已經熄滅,我組成了一支調查隊,正在全面搜查現場,應該很快會找到武器的殘骸。”
“嗯。”
王忠應答的同時,天上在盤旋的機群好像完成了編組,調頭飛向西方,出了他的視野。于是他切換成俯瞰視角,目送機群遠去。
隨著機群不斷爬高,航跡云出現。
王忠這才切回肉身視角,看向巴甫洛夫:“明明我們已經發動了攻擊,但比前幾次都平淡啊。”
“可不是嘛,光看傷亡數字和各部隊報上來的殲敵數字,就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我們兩邊都打累了。
“本來我還想著,也許冬季攻勢意料之外的會取得突破,在明年圣誕節之前把西可薩莉亞全部解放,看來是我天真了,低估了我們的對手。”
王忠:“隨著我們向西推進,戰線上敵人的兵力密度會提升,戰場的城市化程度也會變高,騎兵會逐漸失去作用,高爾基大將那一套全線攻擊抓住破綻的進攻法也會失去作用。
“等待我們的是阿巴瓦罕那樣的城市絞肉。”
王忠把“可能會有重大傷亡”這句咽了下去。
巴甫洛夫:“你說普洛森人會像我們一樣,化整為零,奮戰到死嗎?”
王忠想了想,答:“會不會我不知道,但普洛森皇帝肯定希望手下的軍人和平民都這樣。”
巴甫洛夫:“萬一他們真的像我們一樣英勇抵抗呢?”
王忠:“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在大量儲備白磷彈和凝固汽油彈。”
本來王忠打算弄出云爆彈,還專門指示建立了一個專門的化學工程師團隊,然后他才知道,云爆彈這玩意還挺麻煩的,以二戰的技術水平就算造出來也沒辦法小型化。
然后工程師團隊提出了一個非常毛子風格的解決方案:用轟炸機把易揮發的液體裝在大玻璃瓶里扔到目標區域摔碎,然后用喀秋莎火箭覆蓋擴散區引爆。
他們還專門做了測試,結果表明在大太陽的情況下火箭覆蓋之后,確實搞出了王忠要求的云爆彈效果,缺點也很明顯:完全不可控,并且需要大太陽配合。
后來工程師團隊打算用高壓的液化石油氣替換玻璃瓶里的東西,這樣只要瓶子在戰區摔碎里面的東西就會立刻氣化,這東西密度比空氣重,每立方米在2.35公斤的樣子,空氣每立方米才1.2公斤,于是氣化的液化石油氣會聚攏在地面附近,只要有火星就會爆燃。
王忠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批準了他們的實驗要求。
結果在往轟炸機里裝玻璃瓶子的時候不小心摔碎了一個,直接導致大爆炸,不但炸死了地勤和機組人員,還把提出這個方案的化學家和助手全炸死了。
這也揭示了這個方案最大的缺陷:安全性不足。
就算地勤裝炸彈的時候很小心,飛機起飛之后的顛簸也沒有震碎玻璃瓶,飛行過程中的氣流也沒有釀成大禍,到了敵人上空面對敵機的攔截和地面防空炮火,飛機還是很難生存到投彈。
只要一個彈片打碎了一個瓶子,液化石油氣就會擴散,然后被飛機發動機吸入,結果只能是“頃刻煉化”。
于是非常毛子風格的扔玻璃瓶方案就這么破產了,現在化工團隊幸存的科學家正在研究其他的云爆彈方案,能不能及時搞出來還是個問題。
王忠只能多儲備白磷彈和凝固汽油彈。
他甚至還搞了一種用烏爾班突擊炮發射的凝固汽油彈,實驗了一下效果拔群,雖然沒辦法炸毀碉堡,但可以把周圍空氣都燒光,讓碉堡里面的人窒息。
當然毛子駕駛員還是喜歡普通炮彈,用樸實無華的TNT把敵人和敵人的掩體都送上天。
為了未來的城市戰,王忠還開始給T54配備薄殼榴彈,這玩意破片不多,但是戰斗部裝藥有喪心病狂的七公斤,講究一個一發過去一棟樓的敵人都被暫時失能30秒。
到明年夏季攻勢的時候,希望這些專門針對東優羅巴城市群的東西能準備好。
而今年冬季嘛,最后把防線拉平,盡可能多的把第一線的部隊撤下來休整就算達成目標了。
巴甫洛夫也表達了同樣的觀點:“看起來今年應該不會再有重大突破了,拉平防線,把防守需要的兵力壓縮,盡可能的讓部隊撤下來休整就行了。”
王忠:“你說普洛森人為什么不干脆撤退呢?防線拉‘平’了,他們需要的兵力也會降低啊。”
巴甫洛夫:“你不如去問普洛森皇帝,這種事情我怎么知道嘛!”
就在這時候,瓦西里出現在露臺:“圣安德魯方面軍司令的電話。”
王忠:“他這時候來電話做什么?”
他對安德烈大將的印象不好,去年夏季戰役的時候,他的第一機動集團軍曾經編入這位大將指揮的蘇哈亞韋利方面軍,大將基本全程在拖他的后腿。
瓦西里:“我問了一下,他說有好消息要對元帥你報告。”
王忠和巴甫洛夫對視了一眼。
王忠拿起聽筒:“我是羅科索夫,你好啊,安德烈大將,聽說你有好消息?”
“是的,我們突破了敵人的防線,重復,我們突破了敵人的防線。我們在杜納爾以西擊潰了敵人第190步兵師的防御,徹底打垮了這個師,我們的部隊正在沿著杜納爾到富藤堡的公路前進,馬上就能完成對杜納爾的合圍。”
王忠拿起座機,走到地圖前,馬上找到了杜納爾這個地名。
巴甫洛夫順著他的目光確定了突破點是杜納爾,便解說道:“這是普洛森人北方集團軍的重要防御支撐點,也是敵人維持對圣安德魯堡威脅的關鍵,一旦被拿下,敵人對圣安德魯堡的圍困就徹底結束了。”
王忠:“我以為已經解圍了?”
“北面解圍了,補給正在通過北面的林地輸送進城市。但那條路只比之前冰湖上的道路好走一點點。”
了解完情況后,王忠祝賀道:“恭喜伱,安德烈大將,這可能是整個冬季攻勢我們取得的最大戰果了。”
這時候瓦西里小聲嘟囔:“那大將不會因為這個功勞就晉升元帥了吧?”
巴甫洛夫:“杜納爾周圍有普洛森北方集團軍群的大半兵力,他要真打了個殲滅戰,那確實要晉升元帥。”
瓦西里一副鬧別扭的表情:“明明去年他在瘋狂拖我們后腿來著!”
王忠為了不讓安德烈大將聽到瓦西里的話,直接拿著座機跑到了地圖室的邊緣。
波波夫則在做瓦西里的思想工作:“不能這么說,人家可能那個時候打得不是很好,現在積累了比較多的經驗,打好了。也可能他不擅長防守,但很善于進攻。”
波波夫說話的同時,王忠這邊也在恭喜安德烈大將:“恭喜你啊,大將達瓦里希,殲滅戰結束你就該晉升元帥啦。”
“還不能確定呢,我們這邊只是剛剛突破防線,敵人可能會投入裝甲師進行反擊,我已經把第18獨立坦克旅和第11重型突破坦克團放到了攻擊前鋒上,準備對抗敵人的裝甲反擊。我們這邊近衛稱號的坦克部隊太少了,這次終于能打出來兩個!”
王忠:“需要我幫你做點什么嗎?比如調派更多的裝甲部隊給你?”
“暫時還不用,根據我們在290師師部繳獲的文件和地圖,普洛森北方集團軍群現在裝甲力量薄弱,在我們突破點附近部署的集團軍群后備力量只有一個獨立的裝甲營。18旅和11團能應付。
“我只是通知您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謝謝您!”
最后的客套結束后,王忠掛上電話,看向司令部里的諸位,然后大聲宣布:“各位,圣安德魯方面軍取得了突破,可能馬上就要包圍普洛森在杜納爾的重兵集群了,我提議所有人停下手頭的工作,干一杯!”
聽到能喝酒,辦公室里無論是參謀還是文員都露出笑容。
11月6日,普洛森北方集團軍群,第502重型裝甲營第二連。
連長卡爾中尉從自己的217號座車上爬出來,跳到地上,對坐在公路邊上林地里休息的步兵們說:“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指揮官呢?”
一名上等兵指著前方的土坡:“漢森少尉現在是我們的頭,其他高級軍官都死啦。他在土坡上觀察情況,好像準備率領我們在這里防守。”
卡爾中尉看了看周圍:“這確實是個適合防守的地方。”
上等兵問:“中尉,你們有多少輛坦克?”
“八輛。”卡爾中尉答,“我們全連都在這里了,其他坦克在修理。”
普洛森的裝甲營都是大營,所以他們的裝甲連也是大連,如果是中型坦克連,一個連甚至能有25輛坦克。
而502營是獨立的重型坦克營,整個營有48輛重型坦克,除了營部直屬的坦克之外,每個裝甲連有14輛坦克。
現在卡爾中尉的連有六輛坦克在大修中,能出動的八輛坦克全都在這里了。
上等兵:“那你還是趕快跑路吧,前面占領村莊的安特坦克部隊,裝備的都是他們的新式坦克,有烏龜殼重型坦克,還有鍋蓋頭中型坦克。”
卡爾中尉非常淡定:“有沒關系,我們裝備的也是新型重坦,我們的105毫米炮能對付安特人的鍋蓋頭和鐵烏龜,關鍵在于他們有多少輛。”
上等兵:“這是少尉打算搞清楚的事情,您去問他吧。”
卡爾中尉:“謝謝你的告知。”
說完他向山頭走去。
上等兵看向坦克上探出頭喘氣的坦克手:“你們的中尉是個好人啊。”
“是啊,他經常說,要和伴隨步兵搞好關系。”217號車的炮手答道,“他還有個原則就是指揮官要親自去偵查情況,搞清楚每一條路的路況。你們很快會看見他騎著寶馬摩托車在敵人槍林彈雨中狂飆的場面了。”
上等兵:“真的假的?這個習慣難道是跟安特的那個什么元帥學的?”
“羅科索夫元帥,”217號車的駕駛員說,“其實這位元帥在我們裝甲兵當中名氣很大,畢竟我們接二連三的在他手上吃敗仗,他出的那些小冊子都有普洛森語版本,大家背著鏈狗偷偷看,學習里面的經驗。”
上等兵:“這樣啊。”
卡爾中尉爬上山頭,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趴在草叢里觀察敵人的步兵少尉。
“情況如何?”他趴到旁邊,小聲問。
少尉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裝甲兵黑制服和骷髏徽章上停留了一下(普洛森裝甲兵的標志是黑制服和骷髏徽章,阿斯加德騎士團的標志是閃電和騎士標志)。
“前面那個村莊加馬琳卡村我們能看到的烏龜殼重型坦克有11輛,敵人的編制,這樣一個團應該有21輛,不知道在進攻路上壞了多少輛。”
卡爾中尉:“敵人的坦克維護方便,整體可靠性還湊合,但容易在路上出問題。說不定21輛跑到現在就剩下11輛了。”
步兵少尉隨口問了句:“那我們的呢?”
卡爾中尉苦笑道:“我們正好相反,維護非常麻煩,短修動不動就24小時甚至三十小時,中等維修要去前線修理廠待一周,長修就要返回后方的大型修理廠,動不動三個月起步。
“但是我們的坦克一旦修理好了,就很少在下一次短修之前出問題。”
步兵少尉:“你就直說現在有多少量坦克吧。”
“八輛,六輛在修理來不了。”
少尉:“這也沒比敵人好多少嘛!敵人坦克在路上壞了,還能當個固定炮臺呢,我們的坦克在修理廠里只能變成敵人的戰利品。”
卡爾中尉:“好啦,繼續介紹情況!下面的步兵告訴我,敵人還有鍋蓋頭。”
“是的,應該有一個旅的中型坦克,我們能看到的就有9輛,剩下的在村莊后面的打谷場停著,剛剛撤下來的散兵看到了。”
這時候卡爾忽然看到左側林木線有動靜——北方集團軍群的作戰區域很多這種林木。
“那邊有動靜!”
步兵少尉順著卡爾的手看去:“確實…但是林木擋住了看不太清楚,沒聽到引擎聲,說不定是本地人在騎自行車。”
正說著自行車從林木線后面沖出來,然后被隱藏在山下的普洛森步兵攔住了。
騎車的看起來是個普洛森軍官。
五分鐘后,軍官被剛剛跟卡爾搭話的上等兵帶到了山上。
這人穿著步兵的灰色軍服,看見卡爾就直接開口道:“中尉,我是第101突擊炮營的,我們營被敵人的裝甲部隊擋在了后面的森林里。我們不敢直接和敵人的新式坦克硬碰硬,想繞路,結果兩輛突擊炮沉進了沼澤。
“我們被困住了,中尉。如果您能正面攻擊敵人的裝甲部隊,吸引他們注意力,我們就可以從后面偷襲,我們有一半的車組駕駛著三號G型突擊炮,可以擊穿敵人烏龜殼的后部裝甲!”
卡爾中尉搖頭:“不行的,羅科索夫一型后部裝甲一樣很結實,這種突破坦克追求的是全向防御,你們的炮彈打不穿他們。放心吧,我們會拯救你的。首先我要借用你的自行車。”
突擊炮軍官:“啊?自行車?這是我從當地人手里借來的,中尉你要用就用吧。”
步兵的漢森少尉說:“你打算親自抵近偵察?太危險了!”
“放心吧,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干了很多回了。”卡爾中尉爬起來,“帶我去拿自行車。”
一個小時后,卡爾中尉騎著車子回到了自己的坦克連。
他把車子靠在旁邊的樹上,對217號車的炮手說:“待會戰斗結束記得提醒我,把這自行車放到坦克上去帶著走。”
炮手:“該死,一連的維吉爾上尉要在坦克頂上綁一把椅子就已經很奇葩了,您還帶上自行車了!”
卡爾中尉:“之前你阻止我帶寶馬摩托,我接受了你的說法,現在自行車總不會‘油箱殉爆’了吧?”
“那確實不會。”炮手悻悻的說。
卡爾中尉:“所有車長集合,我把村里的情況摸了個遍。”
很快七名車長集中到了217號車旁邊,看著卡爾用鉛筆手繪的村莊地圖。
“敵人處于松懈狀態,沒有設立警戒線,也沒有坦克正在值班,我觀察了他們坦克的排煙口,沒有坦克在值班!”
按照普洛森軍的慣例,處在作戰狀態的坦克連宿營的時候,會有兩輛一組的坦克處于值班狀態,值班坦克會保持發動機處在運轉狀態,只是沒掛擋。
這樣一旦發生了突發狀況,這兩輛坦克能立刻投入作戰。
這個規矩是早期坦克只能手搖啟動的時候規定的,那時候坦克要發動起來得兩到三個成員一起搖曲柄搖半天。
現在普洛森坦克都有電打火了,可惜經常出毛病,所以普洛森坦克兵的必修課依然有搖曲柄發動坦克這一條。
而安特的坦克為了壓縮成本,根本沒有電打火,全部都要手搖啟動。
(安特的電打火技術應該也沒有普洛森的靠譜,而普洛森的電打火都經常出問題所以——所以安特人就不裝電打火了。)
普洛森坦克兵都十分熟悉對手的坦克,其中有些人還開過T34,所以一聽卡爾說安特人沒有坦克值班,大家都驚了。
“那我們發動突襲的話,他們不就要手搖啟動坦克了嗎?”
“這沒有一分鐘搞不定吧?”
卡爾中尉:“還有更離譜的,我看到他們的坦克手進了房子,在吃本地人準備的飯菜。”
坦克手們沉默了。
卡爾中尉繼續說:“我準備立刻突襲敵人,趁著他們在吃飯。為了不驚動敵人,我們只用兩輛坦克,這樣引擎和變速箱的噪音會低一些,讓敵人松懈。
“我們準備從東邊發動攻擊,敵人的炮塔大部分指向西南,這樣發現了我們他們要轉動炮塔,發動機沒有啟動的坦克要轉炮塔只能手搖,會非常慢,這會給我們提供數分鐘的時間空檔。”
副連長:“大膽的計劃,讓我和你去吧。”
“不,科舍爾和我一起去,你要留下來指揮剩下的六輛車。一旦我們突襲得手,我要你們前進到公路東側,瞄準大路,準備狙擊從村里撤出來的敵人坦克。你們正好能打中他們的側翼。”
卡爾中尉用鉛筆在自己手繪的村莊地圖上比劃。
副連長:“是。”
“營部加強給我們的通訊排到了嗎?”
“還沒有,連長。”副連長說。
“跟步兵說,一旦通訊連的中波通訊車到了,就讓他來找我。”
漢森步兵少尉說:“您好像已經預見到了突襲能成功。”
“我有這種預感。”
卡爾中尉收起地圖:“好了,科舍爾車發動,和我一起來。其他人等我們開炮再發動坦克。”
“是!”
漢森少尉:“需要我們步兵做什么?我們能拼湊出一個全部由老兵組成的沖鋒槍班。”
“不,暫時不需要,在村里我沒看見步兵,一個都沒有。”卡爾中尉說。
漢森少尉:“敵人怎么回事?步坦脫節、不留值班坦克,全部坦克都熄火了,他們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度假的?”
卡爾中尉:“可能他們以為勝利在望,大意了。”
同一時間,馬琳卡村中。
第11重型突破坦克團團長得意洋洋的對招待自己的農婦說:“安娜,戰爭就要結束了,我們可以一鼓作氣的沖到普洛森尼亞去,羅科索夫元帥都說了,明年圣誕節前就能結束戰爭!
“你這么多年沒有便宜普洛森鬼子,現在也該找一個丈夫了。”
安娜笑道:“可是我想找一位有金星的英雄,至少也是近衛部隊的。”
“我們馬上就近衛了!”房間里正在吃列巴的中士炮手笑道,“我們這次可以把杜納爾的三十萬普洛森軍隊都包圓!除了羅科索夫元帥,還沒有人打過這么大的包圍戰!我們的安德烈大將會成為安特第二名將晉升元帥,我們也會成為近衛部隊。”
團長也笑道:“就是這么回事,我們突破敵人防線的時候,簡直就像砍瓜切菜一樣,我感覺普洛森人要像我們在914年那樣,一潰千里啦!”
安娜的表情暗淡下來:“914年啊…”
團長注意到了安娜的表情,忙問:“你先生難道…”
“他就是914年犧牲的。你看到家門口那個星嗎?當時部隊潰退了,本地教會根本沒來得及給我們這些陣亡家屬發星星,我就自己做了一個掛在門前,希望普洛森人來槍斃我。
“結果他們根本沒來。”
團長:“也許他們也不想侮辱陣亡軍人的遺孀?也許這個地區的長官剛好很有騎士精神。”
這時候團長忽然停下來:“我是不是聽到了引擎聲?”
房間里其他人也停下來,突然安靜下來后,確實有隱隱約約的引擎聲。
炮手:“這么小的聲音,應該距離還遠。”
團長搖頭:“還遠也要做好準備,命令部隊發動坦克,準備戰斗。”
話音落下,房間里沒人動。
“混蛋,去命令部隊發動坦克啊!去啊!”團長怒吼起來,房間里的人才懶洋洋的站起來,往房間外走。
“混蛋,給我跑起來!”團長站起來,飛起一腳就要踹部下的屁股,這才讓部下奔跑起來。
團隨軍教士嘆氣:“所以羅科索夫元帥才下令要嚴查軍內速勝論和輕敵思想啊。你剛剛那句‘圣誕節前結束戰爭’大有問題,羅科索夫元帥最新的小冊子明明說了,未來還有相當漫長嚴苛的戰役在等著我們。”
團長:“是嗎?”
“是的。”
就在這個瞬間,屋外傳來爆炸聲。
團長嚇得一縮脖子,緊接著沖擊波就撼動農舍的窗戶,讓它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蘇卡不列!”團長沖出農舍,看見東邊正在升騰的黑煙。
“敵人突擊我們了!”他大喊,“發動坦克!該死的,發動坦克!怎么會來得這么快,明明剛剛只有一點點引擎聲啊!”
其實是因為總共只有兩輛坦克投入攻擊,導致團長誤判了敵人的距離。
實際上他聽到引擎聲的時候,突擊的虎王已經很近了。
更多的爆炸聲,東方已經四道煙柱了,因為普洛森人新彈藥裝藥少,打中之后直接著火的情況變少了,實際中彈的坦克肯定不止這么點。
團長沖向自己的座車,然后看見裝填手和炮手正拿著曲柄在坦克后面滿頭大汗的忙碌。
團長:“快發動啊!”
“正在發動!”炮手和裝填手使出吃奶的力氣轉曲柄,像是在給八音盒上發條。
這時候,第五道煙柱騰起。
團長沖到曲柄旁邊,把炮手推開:“你進炮塔,用手搖把炮塔轉向東邊!”
說完團長抓起曲柄,喊起號子,跟著節奏抓著曲柄狂搖。
“科舍爾!我們各自負責一側,火力全開!”
卡爾中尉對著話筒重復了一遍剛剛已經說過的話。
這時候他的座車開火了,因為此時坦克行駛非常的平穩,所以炮手直接行進中開火。不到八百米外,一輛“烏龜殼”中彈,直接燃起大火,然而并沒有坦克手從車里跳出來。
顯然坦克里壓根沒有人。
科舍爾車也開火了。
卡爾中尉直接打開艙蓋,把上半身探出去。
炮手擔心的喊:“這樣太危險了,敵人離我們就五百米,機槍和狙擊手都能招呼你!”
“別怕,敵人現在就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呢。”說完卡爾中尉操起高射機槍,掃射著村莊,“科舍爾,掃射敵人!他們正在搖曲柄發動坦克!別讓他們發動起來!”
“明白!”
話音剛落217號再次開火。
有一輛烏龜殼中彈。
就這樣兩輛虎王從800米一路打到了100米不到,村子東側能直接看到的坦克已經全部著火。
沖進村之前,卡爾中尉看了眼公路東側,滿意的看到副連長率領的另外六輛車出現在那里,并且從那個位置開炮攻擊村莊內的坦克。
卡爾中尉:“我們要進村了,沿著村道走,村道上全是敵人坦克的車轍,肯定能通行!”
于是兩輛虎王從村道沖進了村莊,殺向村道和公路的交叉點。
炮手再次開火,命中了一輛鍋蓋頭。
這個時候距離都不到100米,加上105毫米炮驚人的穿甲能力,鍋蓋頭直接被打了個對穿。
卡爾中尉用高射機槍掃射鍋蓋頭旁邊的安特人,直接打倒了三人。
無線電里傳來科舍爾的聲音:“我們應該帶一個步兵沖鋒槍班,現在正在發動坦克的敵人在沖鋒槍跟前就是個靶子!”
卡爾中尉剛要回話,就看見一輛鍋蓋頭已經發動起來,坦克手正在爬車。
他二話不說高射機槍掃過去,直接打中坦克手的后心。
在坦克手倒下的同時,炮手開火了,炮彈打在鍋蓋頭上,結果滑了,擦出一道火星命中了后面的房子。
炮手:“媽的!安特這鍋蓋頭見鬼了!太容易跳彈了!”
卡爾中尉:“打車體!”
“不行,我們太高了,敵人坦克太矮,這么近很難打中車體!”
這時候,兩輛虎王沖到了村子中心廣場,也是村道和公路十字交叉的地方。
卡爾中尉猛的看見一輛已經發動好了,并且火炮對準這邊的烏龜殼。
這個瞬間他的心都涼了,只能大喊:“科舍爾,敵人坦克,在你那一側!”
“我看到了,開炮——”
敵人先開火了,科舍爾的虎王中彈,直接停下來。
卡爾中尉根本來不及觀察科舍爾的狀況,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他大喊:“快轉炮塔!快!在我們右側!”
炮塔的電機發出嗡嗡的聲音,虎王巨大的炮塔轉向右側。
敵人的炮塔則早早的鎖定了217號車。
卡爾中尉調轉機槍對著敵人掃射起來,試著打掉敵人的觀瞄。
終于,炮塔轉動到位了。
炮手怒吼著開火了。
敵人的坦克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