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友鄰部隊瘋狂絞肉的同時,紹斯特卡一片平靜。
也不能說平靜,雙方每天都要用重炮互相招呼。
近衛第一機步師的炮兵火力肯定比不上敵人一個軍的火力,這個軍還是被普洛森皇帝重點照顧的“土豪軍”。
但是紹斯特卡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建筑承受了一切。
914年10月2日,王忠正在觀察敵人的工程進度,電話鈴突然響了。
巴甫洛夫接起來:“這里是師部。稍等。”
說完他把聽筒遞給王忠:“基里年科中將。”
王忠接過聽筒,第一句話是:“我這邊沒有問題,是不是需要我抽調部隊去支援卡舒赫?”
基里年科:“看來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敵人對卡舒赫的陣地發動了輪番猛攻,一些表面陣地已經被炸平了,卡舒赫已經丟掉了灘頭,全靠火炮炸斷了敵人的浮橋,阻止了敵人繼續推進。
“你那邊機場的空軍也發揮了很大作用,我第一次知道我們的驅逐機還能扔炸彈。”
王忠:“事實上我也第一次知道。但是他們好像很喜歡執行這類任務。順便,卡舒赫那邊的情況我也是通過空軍知道的。”
基里年科:“我已經把所有的預備隊派上去了,還調整了其他部隊的防區,棄守了一些不重要的節點。省下來的部隊我已經全部派到卡舒赫那邊了。”
“方面軍怎么說?”王忠問。
“你看看北邊的情況,就大概猜到他們會怎么說了吧?”基里年科的苦笑順著電話線傳來。
王忠看了看師部墻上的地圖。
北邊一個巨大的突出部扎進了整個西方面軍的防區。
順便,在西方面軍正面,敵人的步兵部隊也發起了進攻,把西方面軍其他部隊牢牢的吸在原地。
所以西方面軍只能不斷的把后續部隊調動到北邊,試圖擋住敵人洶涌的攻勢。
除了防守,西方面軍還發動了旨在切斷敵人“長牙”根部的攻勢,結果毫不意外的失敗了,損失了大量部隊。
看起來現在整個安特軍的狀況,就不足以發動攻擊。
要戰勝普洛森軍,得用血與火錘煉部隊。
王忠:“我可以抽調一個營,不,一個團!”
基里年科:“得了吧,我打電話給伱是要你這一個團的?不不,羅科索夫將軍,現在是時候利用你的人脈了。我不知道你應該打給公主殿下,還是大牧首冕下,我不知道哪邊能要來部隊。
“但是你得做點什么,拍電報、打電話,或者直接飛去葉堡,做點什么!你可是勝利的星!當然我也不會全部甩給你,我現在就去西方面軍的司令部,痛陳利害。”
西方面軍的軍部并沒有設置在葉堡城內,而是放在圖拉。
從基里年科的司令部開車過去,大概一天就能到了。
是的,一天,安特就是這么廣闊。
王忠:“我明白了。電話我會打的,你也加油。”
“我們都加油吧。真崩盤了,你就收縮到我司令部這里來,你的師裝備好,應該能抵擋上一段時間,開始下雨還有得救。掛了!”
說完基里年科就掛斷了電話。
王忠放下聽筒,看著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卡舒赫頂不住了?”
王忠:“快耗光預備隊了,包括基里年科的預備隊。結果而言,應該讓我們去守下面的渡口,我們火力猛。現在卻是我們在這里和敵人玩靜坐戰,卡舒赫那個裝備遠不如我們的軍在直面敵人的重兵突擊。”
巴甫洛夫聳了聳肩:“誰能未卜先知呢?”
現在把王忠的師調動下去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平行換防會產生巨大的混亂,敵人沒到跟前可以換,敵人在眼前再這樣搞就是找死。
所以兵力分配錯誤就只能像現在這樣。
當然,把王忠部署在這里的不是他,而是西方面軍司令部。
王忠暗暗想,以后自己指揮大規模部隊的時候,一定要多偵查,盡可能準確判斷敵人的主攻方向。
這時候波波夫說:“你不能這么說,敵人之所以搞土工作業,還不是被我們師的火力打得。第一天他們就損失了那么多坦克。換卡舒赫的軍過來,沒準人家也是輪番強攻,而我們在卡舒赫現在的陣地上也是閑得無聊看敵人土工作業。”
確實有這樣的可能。
王忠:“總而言之,現在基里年科把指揮交給了他的參謀長,自己去找西方面軍謝苗元帥要部隊了。
“而我也要給大牧首打個電話。我們的電話確實可以直接打到首都去吧?”
巴甫洛夫:“可以,用民用的長途線路,軍用線路要先到方面軍總機,很麻煩。”
王忠:“我直接叫我們這邊接到民用線路上就行了?”
“是的,現在所有線路的接口都在我們總機那里。”
王忠拿起聽筒:“我是羅科索夫,接民用線路,去葉堡。”
總機那邊的通訊兵問:“葉堡哪里呢?”
“東圣教大圣堂。”
“好的。”
王忠拿著聽筒,等待接線,目光來回看著巴甫洛夫和波波夫。
很快,另一邊應答道:“大圣堂總機,您哪位?”
王忠:“我是羅科索夫將軍…”
“是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少將嗎?”
“是的。”
“您要找大牧首別林斯基冕下?”
“是的。”
“稍等。”
又進入了等待時間,王忠看著巴甫洛夫,忽然問:“你們怎么不說話?”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對視一眼,說:“怕打擾你搬救兵。”
波波夫:“對,萬一我們說話了,把救兵嚇跑了就不好了。”
王忠想吐槽這倆,但是那邊傳來“那個”聲音:“羅科索夫嘛,有什么事嗎?”
王忠:“是這樣,我們下游的卡舒赫部已經耗光了預備隊。基里年科的預備隊也全都壓上去了,沒有新的部隊支援,南線的情況會非常危險。”
別林斯基沉默了幾秒,問:“我這里只有護教軍,這樣也可以嗎?他們有武器,但也只是有武器。你明白嗎?”
王忠:“我明白,我和他們并肩作戰過。”
別林斯基:“我知道了,這就安排人輸送護教軍到前線。我會把護教軍中素質比較好的那些派過去。有了戰斗經驗之后,也許這些人可以比照第五別申斯克團,改組成正規部隊。”
王忠:“非常感謝您。”
“這有什么好謝謝我的?我也在為國而戰,只是處在不同的崗位上而已。你們堅持住,氣象部門根據觀測到的信息,和四十年來的記錄,認為再有一周左右就會下雨了。”
王忠:“明白。我會把這點轉告卡舒赫和基里年科中將的。那么…”
本來他想道別的,突然想起來,便問道:“統帥部的情況如何?謝苗元帥到西方面軍去了之后,就只剩下圖哈切夫參謀長了…”
大牧首:“圖哈切夫安撫住了陛下,至少這段時間不用擔心他亂下命令了。如果北線的情況實在很糟糕,估計會下達撤退命令的。”
王忠:“就算下達撤退命令,也應該是在雨季到了之后。我們本來就更適應泥濘,而且我們的補給線短。泥濘到來后,敵人基本不可能追擊我們,我們可以安全的撤退。”
別林斯基:“我記得了。但是統帥部不聽我的話啊,也許你應該跟公主殿下聊一聊這個問題。”
王忠:“她還能干涉這個事情嗎?”
別林斯基:“我聽到的情況是,她不能進統帥部作戰室和地圖室,但是她一直待在軍令部屠格涅夫上將那里,應該能施加一定的影響。”
王忠:“我明白了。必要的時候,就找她。”
這時候大牧首說了聲“稍等”,就放下聽筒和其他人說話去了,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再次出現:“確定了,第一批護教軍今晚出發,明天下午能到你們集團軍控制的車站。怎么使用,就交給你們集團軍了。”
王忠:“非常感謝…啊,我這是個人層面的感謝。”
大牧首:“那我接受你的謝意。”
掛斷電話后,王忠長舒一口氣,然后對巴甫洛夫說:“通知集團軍,明天增援的護教軍會抵達。具體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多少能用一下。”
王忠轉身看著觀察窗外。
敵人的土工推進速度遠沒有一開始那么快,顯然是王忠那次突擊的影響。
波波夫來到王忠身邊,一看觀察敵人一邊說:“工兵部隊估計,10月10日敵人就該挖到距離橋頭堡五十米的地方了。在那之前我們要找準機會撤退和炸橋。不然敵人到了岸邊,再安裝炸藥就不方便了。”
王忠:“今晚就安裝炸藥。天黑開始安裝,現在夜晚已經變長了,到明天黎明之前應該能裝完,然后趁著黎明最黑暗的時候撤退橋頭堡。”
波波夫:“可以。真可惜啊,這么好的鐵砧,敵人被錘了兩次不上鉤了。”
王忠嘆了口氣:“是啊。而且還要炸掉跨越杜瓦河的橋。現在看看這座橋,多好的一座橋啊。”
這個時候,王忠才真正理解了那部著名電影《橋》里面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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