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發現了一點小秘密的好心情,高振東坐車回到了四合院。
剛進門,正好碰見傻柱走出來,看著這小子,打扮得人五人六的,捯飭得挺干凈,看見高振東,樂了。
“振東,正好,我剛才找你沒找見,快快快,幫個忙,借我個東西。”
高振東一邊開門,一邊笑道:“說吧,借什么?”
“把你表借我戴戴,嘿嘿,我記得你有塊比較老的國貨來著。車子不用的話,也借我騎騎。”
喲,這可不多見,兩人雖然關系好,可是傻柱從來不找高振東借表啊什么的,今天開了這個口,想必情況特殊啊。
仔細看看傻柱這一身,高振東樂了:“喲,相親去是吧?成,進來等著,我給你拿去。”
高振東個子比傻柱高不少,衣服什么的傻柱是穿不上的,借了也沒用,不過手表就沒問題。
傻柱說的那塊老國貨,還是高振東剛來四合院的時候,在寄售商店買的一塊老“五一”表,自從和婁曉娥一起買了一對寶璣之后,就很少戴這塊五一了。
還別看不起,這年頭,但凡是塊表,那都表明你這個人不一樣,一是買得起,二是用得上,在某些通透的人心里,后者甚至比前者還重要。
其實在高振東看來,這塊“五一”的意義也很重要,這可是建國后第一型國產表,別管它準不準,你就說它這身份硬不硬吧。
不過借給傻柱戴戴也沒啥,掉不了。
傻柱一邊等,一邊說著今天這事的來歷,還是一大媽給介紹的,不過這次不是親戚了,是老姐妹的親戚,據說是旁邊棉紡廠的職工。
這倒是滿足傻柱至少要一個有糧本兒,還得是正式工的要求了。
高振東把表取出來,遞給了傻柱。
傻柱小心的把表戴在手上,抬起手放下去重復了幾次,覺得找到感覺了,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騎上車溜了。
婁曉娥還在上課,今天不回來,高振東吃了飯,繼續搬個凳子和火爐子,在家門口躺平曬太陽,偶爾逗逗小孩,偶爾看看書,倒也自在。
冬日有陽光的中午,時間總是過得那么快,高振東感覺極為愜意,除了棒梗中午回家吃飯,不知道為啥被秦懷茹揍了幾雞毛撣子之外,一切都挺好。
高振東沒管,人家教育孩子呢,打幾下不礙事,聽棒梗那慘叫聲中氣十足,慘痛中甚至還帶著點兒活潑的情緒就知道了。
不過聽起來今天秦懷茹不知道哪兒不對付,脾氣有點大。
就在這種氛圍里,高振東感覺還沒多久呢,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正準備進屋換個娛樂方式,沒成想聽見自行車鈴聲一陣響,然后就看見垂花門那兒人影一閃,傻柱進來了。
高振東詫異的抬手看看表,這才多會兒啊,怎么就回來了,看來是不順利?
這年頭談對象可不時興雙方你來我往的極限拉扯,看對眼了,條件合適,見不了幾面可能就定下來了,所以但凡是覺得第一眼看得過去,那基本上是沒有這么快就分開的。
但是看看傻柱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那種被人家給撅了的喪家之犬的樣子,不說高興吧,至少不沮喪,就是看起來有些古怪。
那看來是傻柱沒看上人家,這小子在電視劇里,標準的顏控,說是要盤亮條順的,那真不是開玩笑的。
“怎么這么早回來了?這是沒看上?”高振東一邊接過傻柱取下的手表,一邊笑道。
“這…怎么說呢?我也說不明白。”傻柱一邊停車,一邊帶著點兒莫名其妙的神色說道。
高振東也不以為意,人這東西,總是有想不明白的時候:“說不明白就算了,下次再找唄,適合你的人總是不少的。”
傻柱停好車,把鑰匙交還給高振東,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
“那啥,振東,今兒你沒啥事兒吧?你家媳婦今天回家不?”
高振東搖搖頭:“沒啥事兒,我的假期還沒完呢。曉娥今天上課不回家。”
傻柱聞言,就說振東這段時間沒上班,是廠里安排吧,瞧瞧,放假呢這不。
更讓他高興的是高振東沒事,而且婁曉娥還上學回不來。
“那正好,晚飯到我家吃,順便嘮嘮,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你結了婚的,經驗多,你替我參謀參謀。”
高振東哭笑不得,我結婚了不假,可談對象這事情上,經驗也不怎么樣,你這問道于盲了屬于是。
但是這種事情又解釋不清楚,反正蹭飯嘛,哪兒不是蹭,他點點頭:“行,我晚飯時候去你家找你。”
不一定經驗多,但是不耽誤他聽聽傻柱到底咋回事兒。
就好像高振東前世宿舍里的兄弟,要說經驗恐怕都沒多少,可是一點兒不耽誤他們聽宿舍里某位兄弟追女生的八卦,而且出起主意來,那特么是一個賽一個的餿。
晚飯時分,高振東空著雙手就溜達到傻柱那兒去了,連酒都沒帶,高參高參,那就得有高參的樣子,哪有高參還得自己帶東西的。
看見高振東進來,傻柱連忙招呼他坐下:“振東,坐,坐。雨水被我打發到秦姐家去了,今兒就你我,你仔細聽聽,好好替我想想。”
高振東也不打包票,聽就聽。
兩人倒上酒,推杯換盞,邊吃邊說。
“今兒那女的吧,長得倒也不算差,至少我還算是看得過眼,要說條件,也還成,棉紡廠的工人,學徒工剛出師,倒不是啥高級工,但是人年輕啊,日后還能升的。”
高振東夾了一口菜:“那就不錯啊,你怎么就沒看上?該不會是你打腫臉充胖子,不是你沒看上人家,而是人家沒看上你吧?”
傻柱急眼了,悶了一口酒:“姥姥,我告你啊,她知道我是軋鋼廠的人,這心里已經滿意三分了,等中午一見面,知道我是軋鋼廠的廚子,嗨,你沒看見她那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就差把我直接綁回家了。”
說完,還一拍大腿,加重一下語氣。
看來介紹人只說了傻柱是軋鋼廠的人,沒說太多,估計是怕說太多萬一出入太大兜不住底,介紹人也是要名聲的。
至于傻柱說的姑娘的反應,那聽聽就好,感興趣多半是真的,但是想綁他回家這事兒,估計就有點兒虛。
“真的?那是你沒看上人家?”
傻柱有點兒迷茫:“這就是我琢磨著不對勁的地方,要說這姑娘的條件,好像真就和我想要的差不多,但是我吧,總覺得好像差點兒什么,就是覺著不對勁。”
“你說這姑娘個人條件都不錯,那就是成分不好你看不上?不至于啊,成分不好連棉紡廠都進不去吧。”這種皮毛上的事情,高振東還是能幫著分析分析的。
婁曉娥能讀書,那是特例中的特例,不過電視劇里也有冉秋葉這個特例,好像她家的成分也高。
“沒有,不說三代貧農,至少也是根正苗紅,介紹人不可能拿這東西開玩笑。”
這年頭,別的都敢欺瞞,比如長得丑就說脾氣好,脾氣差就說性子直,五大三粗就是好生養什么的,但是成分這東西,介紹人是萬萬不敢欺瞞的。
這東西牽連太大,連這個都隱瞞,那名聲也就臭到家了。
“那就奇怪了,條件好、成分低、又合你心意,那你還挑挑揀揀的干啥?那是家里人口多,負擔重?”
“不知道。”傻柱的回答讓高振東差點兒跳起來。
“這你都不知道?”
“對啊,就覺著不得勁兒,所以還沒談到那份兒上呢。”
也對,這算是比較深入的話題,以傻柱所說的那個狀態,估計是真的談不到。
“那就是你覺得脾氣不好?”
“沒有,看起來挺利落的一姑娘。”
“那特么的你到底要啥?你不如這樣,你自己掰著指頭一個一個的數你要的條件,看看今兒這姑娘到底那兒不對勁,或者說你自己到底發的什么瘋。”高振東也不猜謎了,出了個主意。
“我的要求簡單得很,有糧本兒,有工作,最好是技術工種,性格不能太差,顧家,家世清白,成分不能高,噢,對了,盤亮條順能生養。”
成分問題傻柱還是在意的,他捫心自問,自己不是高振東,媳婦家成分那么高都能不當回事兒,還把媳婦張羅進大學了。
高振東聽著他這一串要求,覺著好像真的沒啥問題,但是那姑娘聽著好像也沒犯忌諱啊,但是隱隱約約中,他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什么。
他端起杯子和傻柱走了一個:“就這些?沒了?你有什么其他不能接受的點沒有?”
傻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高振東:“沒了啊,就我這條件,還能再要求啥。振東,你傻了吧?只要符合上面這些條件,那就沒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點了。”
高振東意識到一點問題了,特么的不是我傻了,而是你自己傻了。
“那啥,你確定你就沒有別的條件了?比如年齡?家里其他條件方面的?”高振東問道。
傻柱想了想,搖搖頭:“別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