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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濃霧無孔不入,從外滲透到屋內,向孫靈瞳、寧拙圍攏而來。
聽到狐神索求花瓣,孫靈瞳勃然大怒:“好個毛神!誆我們進屋,坐地起價,以武相逼!”
“真當我們是泥捏的?”
“來來來,看我不打得你屁股、腦袋兩開花,拆了這破廟,真以為做了副山神,就可以作威作福了?!”
看到孫靈瞳擼起袖子,露出一對肉乎乎的小胳膊,氣勢勃發,狐神冷哼一聲:“小娃娃,還挺好強的。”
寧拙微笑:“我看你狐神挺好強。”
“知不知道我族有雙金丹,居然也敢為難我們倆?”
“你要是妖修,也就罷了。如今卻是個山神,待我家大人來教訓你,你有本領就將霧隱山搬走,和你一起躲起來。”
“哦,我忘了。你還只是副山神,不是正職呢。”
“就算正山神同意,你們有搬山的神通嗎?”
白色濃霧頓時一滯。
狐神癡癡一笑:“小友,你著實誤會本神了。本神從未想為難你們,只是心情急切了些。”
“你要知曉,要搜查整個霧隱山,可是有講究的。若是淺淺查看一番,尋常飛鳥就能做到。若是查探到樹林、灌木、溪流之內,耗費的神力,可不是小數目。若還要深入地底八尺,神力消耗極劇,至少三五個月才能補充回來。”
“不知道小友想要哪種探查呢?”
孫靈瞳冷哼一聲:“說了這么多,無非還是想討價還價罷了。”
寧拙伸手,對孫靈瞳虛按了一下:“娘親交代我這項任務時,的確給了一些事物,方便我走南闖北。”
“你所說的花瓣,是不是這個?”
說著,寧拙翹起舌尖,從舌根底部顯現出一朵花苞紋路。
紋路浮現而出,轉為實體,化為一朵小花苞。
純白的花苞,完全由云煙構成,邊緣處縷縷云煙正微微逸散。
正是云隱含苞!
寧拙舌頭下卷,裹了一下花苞,從上面剔下了一片花瓣。
他舌頭下壓,云隱含苞由重新轉為符箓紋樣,印在他的舌根處。只余下花瓣,保留在舌尖上。
他張口一吐,吐出這片花瓣。
白色云霧頓時噴涌過來,狐神語氣急切:“正是此物,正是此物!”
寧拙張口一吸,又將花瓣含進嘴里:“狐神,去搜山吧。”
狐神卻嬌笑一聲:“小郎君,不妨先將花瓣給了奴家,奴家更能為小郎君盡心盡力呀。”
云隱花瓣一出,狐神態度、語氣發生劇變。
孫靈瞳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了搓手臂,低喝道:“好好說話!”
寧拙始終面帶微笑:“狐神不必擔心,事成之后,在下必定將這份花瓣雙手奉上。在下姓寧名拙,好教你知,乃是火柿仙城寧家族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以我寧家名譽起誓,只要狐神全力以赴,不會賴了你的賬的。”
狐神沉默了一下,這才道:“也罷,就依小郎君你的。”
房間中的云霧徐徐抽回,雖然離開了房內,但仍舊堵住門和窗。
寧拙不以為意,取出一套杯盞,放到房內的桌上,邀請孫靈瞳入座后,開始了沏茶。
兩人一邊品茗,一邊交談,如此悠閑從容的姿態,流露出強大的自信,讓狐神摸不到底。
狐神施展神力,云霧繚繞山間。
祂曾經和孟瑤音有過接觸,知曉寧家車隊當年的路線。順著路線,祂搜尋一番后,頗有所得。
“小郎君,你要的東西,奴家給你帶來了。且看。”
狐神說完,就打開房門,云霧擴散,形成一片空白空間。
寧拙、孫靈瞳放眼望去,就看到庭院中,擺了一堆破爛。
有破舊的鐵鍋,發霉的被褥,帳篷的碎片,還有淘汰下來的車輪。
寧拙神識探查,裝模作樣地仔細檢查一遍,將破爛都收起來,對狐神道:“不夠,不夠,還請狐神大人繼續搜羅。”
狐神嬌笑一聲:“小郎君稍坐片刻。”
這一次,狐神鼓動全力,對寧家車隊路線上的地方,探測到地下八尺,又搜刮出了一堆舊物。
舊物被濃霧裹著,迅速送達到神廟庭院中來。
“小郎君且看。”狐神氣喘吁吁,“這下該把那花瓣給我了吧。”
寧拙檢查一番,一邊將舊物什收入囊中,一邊道:“還差一些,勞煩狐神大人再接再厲。”
狐神氣惱:“小郎君若要找某項事物,還請直言。”
寧拙苦笑:“若能直言,晚輩早已如此。實在是家母囑托便是如此,還請狐神大人海涵見諒。”
狐神鼓足神力,掀起滾滾濃霧,幾乎遮蔽整個霧隱山。
如此奇景,讓霧隱村中的村民們震撼莫名,許多人當場跪地,連呼神跡,不斷稱頌狐神之名。
這一次,云狐帶回來的事物少了許多。
她的聲音中透出疲憊:“本神已是竭盡所能,神力大耗。便是正山神大人親自出手,也只會是這個結果了,將那花瓣交予我罷。”
寧拙再次檢查,將破碎的陶瓷、壞掉的藥材、毀壞的機關,以及一些金銀瑪瑙等首飾都收起來。
“狐神大人,這里并無在下所要之物啊。”寧拙道。
“嗯?!”狐神聲音轉冷,“小少年,本神剛剛的話,你沒聽清?”
寧拙堅持道:“在下聽得很清楚。但這里的東西雖多,但卻沒有目標之物。”
狐神相當不悅:“你娘要你找回來的,到底是什么?你不說,本神如何幫你?到現在,都還有隱瞞?”
寧拙搖頭:“狐神大人,在下并非誆騙你。家母并未明言,只說我若能接觸此物,必有感應。還望狐神大人再努力一次,在下回稟娘親后,必有報還。”
狐神氣得笑起來:“小子,你在耍我呢?”
“誰耐煩幫你搜羅這堆破爛!”
“快把花瓣給我,本神對你倆的冒犯既往不咎。”
“若是不給…呵呵,休怪本神對爾等不客氣!”
孫靈瞳嘿了一聲,對漫天山霧勾動食指:“你來呀!小小毛神,還真把自己當根蒜了。”
狐神氣急敗壞:“小童子沒有家教,我便來替你家大人管管你。”
云霧奔襲而來,卻被寧拙一揮手,盡數驅散。
“狐神,且稍息忿怒。我等只是為了搜尋舊物,并非要和你為難。”寧拙道。
狐神:“不為難,就拿出花瓣!”
寧拙苦笑搖頭,表示自己做不到。
狐神氣得咬牙,從牙縫中擠出絲絲冷笑:“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真當神靈是你們大族的奴婢,如此容易驅使嗎?今天就給你們深刻教訓,讓你們知道,對待神靈的正確態度!”
勁風卷席山霧,撲向了庭院中的孫寧二人。
寧拙、孫靈瞳臨危不懼,早有準備。
下一刻,乳蝶娘顯現而出,嬌叱一聲,蝶翼中的一層微微閃光,放出一道防御法陣。
山霧洶涌澎湃,宛若海嘯般沖擊而來,卻被無形的墻壁阻擋,無法再前進分毫。
不僅如此,伴隨著法陣快擴,云霧節節敗退,被推擠回去。
狐神輕咦一聲,旋即釋放神威,引動天地之力。
祂身為副山神,霧隱山就是祂的道場,擁有強大的主場之利。
下一刻,天地威壓從四面八方,包裹法陣。
法陣快擴之勢戛然而止,乳蝶娘悶哼一聲,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兩方陷入僵持。
狐神聲音冷冽,響徹這方霧茫茫的戰場:“吾將何在?”
“老吳在此,兩個賊子,吃我一斧頭哇。”從東面,來了一頭九尺多高的蜈蚣妖修,長著人腿、人手,手持兩柄斧頭,沖破山霧,劈砍過來。
從西面來了一具妖蝎,渾身罩著黑鐵戰甲,手持一柄鋼槍,就是一記狠戳!
從北面闖出一頭尖鼻穿山甲,馬車般大小,渾身灰銀作色,勢大力沉地開啟沖撞。
從南面顯現一頭黃鼠狼,大小如常,齜牙咧嘴,口中怪嘯連連,催發法術,掀起一蓬金石,啪啪噴射。
正是蜈蚣刀斧手、蝎子單槍將、尖鼻穿山甲、翹嘴黃鼠狼,是寧拙之前從前殿看到的四神將。
也就是狐神的四個得力打手。
四將對著乳蝶娘撐起的防御法陣,一頓猛砍狠戳。乳蝶娘身軀顫抖的幅度因此加重,支撐法陣越發艱難。
孫靈瞳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雙手持匕,沖殺了上去。
他身形時隱時現,撲到黃鼠狼將的身邊。
黃鼠狼將起先還想仗著法術,和孫靈瞳對攻,想要將他擊退。
但孫靈瞳身姿靈敏,催使穿空術,來到黃鼠狼將的身邊,小匕首一輪猛戳。
黃鼠狼將只感覺全身上下,一頓驟涼。
隨后,劇痛傳來,血液噴濺,當場重傷。
它嚇得怪叫一聲,急忙逃竄。
孫靈瞳不打算放過它,正要下殺手,忽然山霧噴涌,先他一步將黃鼠狼將給裹了,搶救了去。
孫靈瞳冷哼一聲,不敢深入霧中。
他轉身沖向尖鼻穿山甲。
他選擇的攻擊對象,是有講究的。狐神座下四大神將,皆是妖修。其中,蜈蚣刀斧手、蝎子單槍將都有大致人形,化形程度較高,戰力明顯超過了另外兩神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