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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商業互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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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學武看了一眼門口,合上眼便開始睡覺。

  這一天可夠能折騰的,中午都沒睡著覺,坐了三個多小時的火車,渾身都不舒服。

  李學武躺下后感覺還沒睡著五分鐘呢,就被走廊里的起床號驚醒了。

  這尼瑪跟部隊里的起床號一個調兒啊!

  李學武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跳下床踹了一腳還沒動靜的黃干。

  “嗯?”

  “嗯?個屁,你特么想當儆猴雞啊,趕緊起來!”

  黃干轉頭看見李學武已經在穿衣服了,便也趕緊跳下床跟著穿衣服。

  “特么回來!”

  李學武一把薅住穿了衣服洗了臉就要往出跑的黃干,指了指床鋪說道:“內務分!”

  “哦哦哦,你特么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鬼兒你大爺!我特么怎么遇見豬隊友了!”

  兩人伱說我鬧地疊了被子,李學武又幫黃干把被子整理成了豆腐塊兒,這才拉開門跑了出去。

  果然,跑到樓門口的時候看見有考核干事在掐表。

  李學武兩人不算快,但也不算慢,黃干看了李學武一眼,話也不敢多說地跑進了隊伍里。

  李學武不知道早上集合時間的考核標準,但是看見掐表那人的表情就知道,后面的幾個倒霉蛋兒要扣分了。

  清晨,不,應該說在黎明,由著班長周政全喊著口號,帶著隊伍開始了早間鍛煉。

  因為臨近海邊,由著考核干事的指引,隊伍出了大門,沿著墻外的小路便往海邊跑去。

  這邊的海灘還真干凈,除了一些海洋生物的殘骸,只有沙子。

  在小路上還不覺得,一上了沙灘就有人感覺到吃力了。

  這沙子一腳瞪下去往后還躥半步,等于半步白跑。

  白跑不說,用的力氣還多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穿著黃膠鞋,這尼瑪沙子進了腳里磨得慌啊。

  這會兒大家都感覺不舒服了,好像只有一個人沒有感覺。

  黃干看了看自己前面跑得跟驢似的,一點兒不費勁兒的李學武,不由得暗罵牲口。

  眾人減速而李學武不減速,李學武不減速大家又不愿意掉隊,只能努力跟著跑。

  現在就成了李學武在前面一騎絕塵,身后跟著一群累的跟傻狗似的學員們努力地在追。

  考核干事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李學武的黑色靴子,在本子上打了一個高分。

  機會總是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處海灘真的很長,但是能跑的距離不長,一去只有五里多地。

  李學武跑到調頭標志點處看了看,過了欄桿就是處碼頭。

  這處碼頭還不算小,延伸至海里大概二十多米,這會兒停靠的漁船正往碼頭上搬魚獲呢。

  回頭看了看拉得老長的隊伍,李學武還有閑心看了看船上上來的魚獲都有啥。

  帶魚、小黃花、塔嘛魚、扇貝、蟶子、麻蚶、蛤蜊、梭子蟹、海螺、墨斗魚、蝦爬子…

  都是李學武喜歡的小動物!

  這會兒的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海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

  李學武看了看海上飄著的漁船,跟自己那艘比大一些,很多都已經用上了機動設備。

  “同志,咱們這兒賣海鮮嗎?”

  李學武見一個青年站在碼頭邊上給上來的魚獲計數,便跳過欄桿走上碼頭問了一句。

  這青年沒想到身后會來人,轉頭剛想發火,卻是看見黑咕隆咚的一個大漢低頭看著自己。

  “那個,你是…?”

  這青年看了看李學武的穿著,不像是這邊村里的人。

  “呵呵,我是跟這兒培訓的干部”

  “哦哦哦”

  這青年靠坐在了欄桿上,對著撐著欄桿站著的李學武說道:“我知道,旁邊那個學校的嘛”。

  “是是是”

  李學武掏出大前門給這青年遞了一根兒,又拿出打火機幫他點上了。

  這青年見李學武給自己點煙很是客氣地道了謝,隨后見李學武沒抽便問道:“你怎么不抽?”

  李學武指了指身后的海灘說道:“跑步呢,怕傷了肺子,同學被拉下的太遠了,我過來這邊等等他們”。

  這青年看了看遠處的海灘,見一群死狗似的人影在往這邊跑,笑著說道:“你還真牛掰啊”。

  李學武笑了笑,算是認同了這青年的話。

  “我要是跟這兒買點兒海鮮方便嗎?”

  這青年抽了一口煙,看了一眼挑著擔子往上運魚獲的工人們,隨后看著李學武的眼睛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行,這些海產得去水產市場統一購買,而且得用海產票”。

  李學武看著這青年一本正經地給自己說著拒絕的話,但義正嚴詞的時候卻是瘋狂地跟自己眨眼睛,跟特么得了眼病似的,哪里不知道啥意思。

  “哎呦,你看,我這是來這邊培訓的,哪有海產票啊”

  這青年笑了笑,說道:“那就只能去海里自己撿了,自己撿的不要票”。

  李學武明白啥意思了,笑著問道:“那這些漁民自己從海里撿的帶回家吃要票嗎?”

  這青年笑眼看著李學武說道:“當然不要,人家這是自己打自己吃,你們內陸的去河里釣魚也要票啊?”

  “哈哈哈哈”

  李學武胳膊拄在欄桿上,看著這青年,笑著說道:“我可是老早就聽說這津門的朋友最是熱情好客的,我要是去朋友家里,您說他們能不能請我吃海鮮”。

  這青年笑著伸出了手,笑道:“我叫裴軍剛,海產市場采購員”。

  嘿,李學武剛說完想認識津門朋友,然后去吃海鮮,這朋友不就上門了嘛。

  “哈哈哈,我叫李學武,是京城鋼廠的”

  裴軍剛跟李學武握了握手,指著碼頭上面的鎮子說道:“有空您就到鎮子上找我,提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的家,上午來,我請你吃海鮮”。

  說著話還眨著眼睛說道:“不僅能吃海鮮,您走的時候我還能送您一些”。

  “那感情好了”

  李學武笑著眨眨眼,說道:“我可老能吃海鮮了”。

  裴軍剛輕笑一聲,看了看李學武,自信地說道:“管飽兒”。

  “得嘞!”

  李學武已經看見黃干追了上來,跟裴軍剛招了招手便下了碼頭,往回跑去。

  等進了柵欄里面,黃干喘著粗氣,看著李學武從外面回來便問道:“你…呼…干嘛去了?”

  “沒事兒,看看熱鬧”

  說著話已經轉過標志牌往回跑。

  本來就跑得快,體力好,鞋子不磨腳,剛才又歇息了一會兒,這回去的速度更快了。

  還在往調頭標志跑的學員們,看見李學武已經回來了,便都瞪著眼睛看著李學武。

  這是人是驢?

  李學武沒聽見眾人心里所想,不然一定懷疑這些人看了那天的報紙。

  等李學武跑回集合地點,太陽已經從海平面升了起來。

  好一輪紅日出東方啊!

  黃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李學武身邊,看著正在欣賞日出的李學武,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像是要死了一樣,眼淚鼻涕全都下來了。

  這海邊的溫度要比內陸低上一些,這大早上的,劇烈的呼吸加上海風,不淌鼻涕才怪。

  “起來,長跑結束這么躺就廢了”

  李學武說著話拽起了躺在地上的黃干,拉著他慢跑了起來。

  幫著黃干適應了一下,李學武便帶著這家伙回了宿舍。

  今天上午兩節大課,一節正治理論,一節法律法規。

  在食堂吃了早飯后,李學武和黃干拎著書進了教室。

  本來這兩人還想著悄么及兒的往后排坐的。

  但是看見后排這些科級干部的眼神,兩人又轉身,在前排那些副處級干部調侃的眼神下坐在了第三排的位置上。

  尼瑪,老六當上癮了,真不拿我們當人了,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啊!

  剛一坐下,坐在第一排的班長周政全轉回身對著李學武說道:“李學武,你是練過長跑嗎?”

  李學武抬起頭看了看周政全,笑了笑說道:“我去年十一月剛轉業回來”。

  “哦,怪不得呢”

  周圍人一陣釋懷,原來是剛從部隊回來。

  周政全看了李學武一眼,語氣很是怪異地說道:“明天悠著點兒,也給我們這些老大哥老大姐留點兒面子”。

  還沒等李學武開口呢,坐在一邊的黃干不干了,撇著嘴說道:“呦,不是班內的先進嘛,班干部竟然讓年輕人給留面子啊?”

  說著話轉頭看向了李學武,笑著說道:“要不你來當班長吧”。

  這特么是屬瘋狗的吧,見人就咬,開口就是滿級拉仇恨。

  李學武現在懷疑這小子是在報復自己呢,這尼瑪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

  “不對吧,不是你昨晚說在座的都是…還說自己都不稀得…”

  “我…”

  黃干瞪著李學武真想掐死這孫子,一點兒都特么不讓份兒啊。

  李學武不理會黃干的表情,轉頭看向了面帶微笑,實則在咬牙切齒的周政全。

  “班長,明天我跟著大家一起跑,今天就是見獵心喜,以前在南邊兒,沒跑過沙灘”

  “呵呵,行,團結就是力量嘛”

  說笑著看了蔑視他的黃干一眼,將身子轉了過去。

  “草,這話是這么用的嘛”

  黃干撇撇嘴,一臉不屑地看了前面一眼。

  李學武則是把書打開,放在了桌子上,隨后低下頭,小聲地對黃干說道:“下午好像有格斗課”。

  “嗯?”

  看著黃干眼珠子瞪得老大地看著自己,李學武笑著說道:“二十六對三十二,你穩贏”。

  “草,你是真損啊!”

  黃干賊笑著說道:“我從小就被我大爺練的死去活來的,沒想到啊,有朝一日還能用得上”。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鼓勵道:“加油,我看好你”。

  黃干看了看李學武,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還沒等想明白呢,上正治課的老師進來了。

  無論是工廠里的生產保衛,還是維護社會治安的公共安全管理,都是在組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

  所以領導干部一定要有豐富的組織理論知識,還要深刻理解、領會其中的內容和精神,將這些理論知識應用到組織管理當中去。

  前世李學武就知道正治理論的重要性,這可以說是自己身份的標準解讀,也是開展實際工作的依據。

  課上學員們聽得都很認真,但老師講的并不全面。

  僅僅是提綱挈領地將應知應會的理論知識講了一下,便讓學員自己學習相關的內容。

  第一節課大家都有些不適應這種教學方式,互相議論著該找什么書去學習這些知識。

  李學武倒是沒怎么犯愁,一個是前世的知識儲備。

  老師講的那些他都看過,而且看的還是深度解析和引申的內容。

  更是將組織理論關系進行了高度總結后的知識。

  第二節課是法律法規,老師教學的方式一樣,還是將需要了解的法律條款挑重點和常用的,結合實際案例進行了講解。

  但因為時間的關系,老師還是說了幾本書的書名,讓學員課下學習。

  下課鈴聲一響,黃干用胳膊碰了一下收拾好的李學武,問道:“你聽明白了嗎?”

  李學武看了看四周,笑著說道:“略懂”。

  “信了你個鬼!”

  兩人說笑著,像是兩只小狐貍似的往食堂去了。

  跟其他拉幫結伙的不同,李學武這兩人一個宿舍,脾氣又相投,所以也沒跟別人套近乎。

  等打了飯坐下以后,黃干的身邊突然坐下一個人。

  李學武抬頭一看是王箏,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二哥,正治課你聽懂了嗎?”

  黃干看了王箏一眼,笑道:“略懂”。

  李學武咬著饅頭的嘴就是一頓,隨后看了看臭不要臉的黃干。

  王箏見李學武抬頭,便苦著臉問道:“李學武,你聽懂了嗎?”

  李學武看了看王箏,又看了看黃干,苦笑道:“他說的就是我的詞兒”。

  “那我可不管,誰先說算誰的!”

  “哈哈哈哈”

  看著李學武和自己二哥開玩笑,王箏捂著嘴笑了起來。

  “跟家里怎么不見你這么好玩兒?”

  王箏吃著飯看了黃干一眼,好像自己二哥變了個人一樣。

  就像他管的那些人從監所里出來后的狀態。

  黃干感慨地看了看窗外湛藍的天空,略帶深沉地搖了搖頭,一臉的神秘。

  李學武坐在對面笑著說道:“結了婚的男人只要離開了媳婦兒就莫名的感覺到開心”。

  “去你的!”

  被李學武道破心機,黃干笑著對著李學武說道:“小心隔墻有耳啊!”

  說著話還看了身邊的王箏一眼。

  王箏倒是開朗的性格,笑瞇瞇地對黃干說道:“放心吧二哥,你是我哥啊”。

  “哈哈哈哈”

  黃干笑著說道:“還是我妹妹好啊,我剛才沒說你,別多心啊”。

  王箏笑著點點頭,隨后說道:“我一定把話兒帶給嫂子”。

  “我就說群眾里面有壞人吧!”

  黃干痛心疾首地說道:“沒想到長這么眉清目秀的姑娘竟然也背叛組織了”。

  李學武和黃干吃完便拎著飯盒往回走,等看見王箏也拎著飯盒追了出來。

  黃干挑著眉毛問道:“你個姑娘家家的,不跟女同志一起活動,跟我們這兩個老爺們算怎么回事兒啊?”

  王箏瞪著眼睛說道:“誰規定女同志只能跟女同志一起走了?二哥你的思想太封建了,這種危險思想可要不得!”

  “嘿!”

  黃干看著走到自己前面的王箏,氣笑道:“你這是現學現賣啊,剛上了正治課就跟我講思想是吧!”

  等回到宿舍,黃干看著要睡覺的李學武,抬起手看了看表,問道:“這也就還剩半個小時了,你還睡覺?”

  李學武閉著眼睛說道:“睡二十分鐘就好,剩下十分鐘洗漱”。

  黃干看了看李學武,也學著往床上一攤,打起了呼嚕來。

  李學武在軋鋼廠已經養成了午睡的習慣,只要中午睡那么一會兒,一下午都有精神。

  下午的課程是技能課,所以在洗漱后李學武兩人都沒有帶書本。

  在班長的哨聲中,李學武跟黃干快速地跑進隊伍。

  跟著考核干事的指引,隊伍來到操場一角的靶場。

  這邊的設備設施跟軋鋼廠相比要簡單一些,小一些,畢竟是干部培訓班,對行動上的要求不是那么的高。

  五六式每人一個彈夾,五四式每人兩個彈夾。

  射擊教官準備考察一下這批學員的基本素質。

  還別說,這批培訓的大多數都是從基層上來的,或者是仍然堅持在一線崗位上的指揮員,所以在槍法上還真是不俗。

  就連歲數最大的一個,三十九歲“高齡”的紡織廠保衛處的一個副處長都打出了百分之八十上靶的成績,就是速度慢了一些。

  因為隊列的關系,李學武和黃干是最后一批摸槍的學員。

  黃干在宿舍的時候就知道李學武不用大五四的,這孫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虧心事,胸前時刻綁著一把特別漂亮M1911。

  “用得慣嗎?”

  看著黃干調侃的神色,李學武輕笑道:“管好你自己吧”。

  五六式的單個彈夾容量是三十發子彈,老長一個彎型的彈夾,可沉。

  而考核設置的靶位是分段的,射手需要在一百米靶位、二百米靶位、四百米靶位、六百米靶位分別射擊五發、十發、十發、五發子彈。

  考核的姿勢是自選,臥姿和蹲姿,或者是站姿都可以。

  能看得出來,射擊教官對于干部的培訓要人性化一些。

  李學武因為以前作戰的習慣,直接選擇了蹲姿。

  但卻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蹲姿,而是在實際作戰時采用的膝蓋彎曲,雙腿緊抓地面,可以隨時移動的姿勢。

  整個上身與槍融為一體,全身隨時可以快速運動,快速反應。

  這個姿勢其實是在雨林性氣候或者城市作戰的時候使用的多。

  李學武一拿起桌子上的槍,考核干事和射擊教官的視線便放在了李學武的身上。

  因為他們都是職業組,能感受到李學武身上的氣勢。

  果然,李學武從武器桌子上拿起五四式手槍扣上彈夾,另一個彈夾插在了腰上,而槍則是插在了腰間的槍套里。

  隨后拿起五六式自動步槍跨在了肩上,手里拿著彈夾,邊往射擊位走邊做出了習慣性的半站不蹲的據槍姿勢。

  而且是邊往前走邊上彈夾,且上了彈夾后,直接反手“悍匪式”地拉了槍栓,在距離射擊位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打開保險開始了射擊。

  “砰、砰、砰…”

  別看李學武一直在往射擊位上走,腳下一直在移動,可上半身一直保持著平穩的姿勢在射擊。

  且射擊的速度一點兒都不慢,節奏穩定,每開一槍的時間間隔都跟均勻。

  已經完成了射擊的學員和射擊教官一樣,都被李學武的射擊動作和姿勢驚呆了。

  就連跟李學武一起參加考核的黃干都被李學武影響到了,直接拎著槍站在了射擊位旁看著李學武表演。

  “砰!”

  隨著五六式最后一顆子彈打在600米靶位上,李學武已經走到了射擊位置上。

  李學武并沒有去看自己的成績,而是順手將槍關上保險往身后一甩,從腰上的槍套里抽出大五四。

  手槍的考核靶位分別是五十米和一百米,各需要射擊一個彈夾,也就是各八發子彈。

  李學武直接拉動槍套,手指已經打開了保險,雙腿仍然是那個姿勢。

  “砰、砰、砰…”

  五十米的靶位打完,李學武手指一按換彈按鈕,不去管自由落體的空彈夾,而是用左手從腰上抽出另一個彈夾直接插進彈倉,順手一拉槍套。

  “砰、砰、砰…”

  整個動作下身紋絲不動,上半身動作絲滑的就像德芙一樣。

  “砰!”

  隨著最后一顆子彈打在一百米靶位上,李學武右手低下槍口,左手把住槍套擼了一下。

  在確認沒有子彈后,將槍插在了腰上,隨后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空彈夾。

  隨著李學武的轉身,先是考核干事“啪啪”。

  然后是射擊教官“啪啪”。

  最后是圍觀的學員“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來!

  李學武笑了笑,將身上的五六式摘了下來,走回到武器準備桌上,放下槍械后,說道:“一時技癢,獻丑了”。

  而還站在射擊位上,被大家遺忘了的黃干看了看手里的五六式,又看了看腳下的射擊位,再看了看李學武的靶位。

  現在考慮什么射擊位能打出好成績是不是有點多余了?

  在黃干發泄似的將靶紙打的稀碎,成績也是稀碎的最后一槍結束后。

  射擊教官從考核干事的手里拿過成績單,別人的沒看,而是先看了李學武的。

  “呵呵呵”

  果然如他所料。

  射擊教官拿著成績單從頭兒開始讀每個人的中靶數和環數。

  讓眾人詫異的是,李學武的成績不是最好的,而且都不是靠前的。

  讀完了成績,射擊教官揚了揚手里的成績單沒說什么就準備開始今天的課程。

  這時班長周政全看了看李學武的方向,對著射擊教官喊道:“報告!”

  射擊教官看了看周政全的方向,笑了笑說道:“講!”

  周政全說道:“報告,請問為什么李學武的射擊那么成績這么低?”

  顯然是先前教官帶頭鼓掌有點刺激他了,這種榮譽在考核中可是不多見的。

  教官手里的動作一頓,皺著眉頭看了看周政全,問道:“誰說李學武的成績低了?”

  周政全看了看教官,問道:“報告,剛才不是讀的…”。

  教官揚了揚手里的成績單說道:“我剛才讀的是中靶數和環數,我讀成績了嗎?”

  看著周政全的臉色,教官背著手嚴肅地說道:“要說成績,那你們這些學員當中,今天會有很多人不合格”。

  說著話指了指武器準備桌上的槍說道:“趴在地上,一槍一分鐘地打,誰都能打出好成績,但敵人會跟你一人一槍的對射啊?一戰啊?”

  眾人也都聽出了射擊教官的意思,李學武的射擊時間比他們所有人的時間都短,短很多,射擊的節奏也穩定很多。

  “跟敵人遭遇后,哪里有時間給你去瞄準,誰先開槍誰就搶占了先機,先干丫的一梭子再說,隨后怎么打還不是你說的算?”

  射擊教官將成績單揚了揚說道:“回頭會貼在你們宿舍的公告欄上,你們自己看,誰在剛才的這場戰斗中勝利了,誰活下來了,誰受傷了,誰犧牲了”。

  說完了話也不再看臉色難看的周政全,揮手叫眾人去旁邊的槍架上拿槍。

  “全體都有了!”

  在確定所有人手里都有一把五六式,一把大五四后,教官對著排成一列的眾人喊道:“站立射姿準備!”

  “嘩”

  所有人都將槍舉在了身前,槍口對著前方,呈現準備射擊姿勢。

  射擊教官從頭走到尾,一個一個地糾正射擊姿勢。

  其實這里的大多數人都有過射擊經驗,甚至是單位里的訓練主管。

  但常年的管理工作,肌肉記憶已經消失,不知不覺間,射擊姿勢已經走型了都不知道。

  而現在教官給每個人都糾正了一遍,為的就是讓這些人重新找回射擊感覺。

  最后走到李學武的身前,看著李學武標準的射擊姿勢,笑著問道:“哪個部隊的?”

  李學武收回右手拍了拍腰上的大五四,隨后便恢復了動作。

  射擊教官了然地點點頭,笑道:“怪不得這么牛,怪不得這么傲氣,王牌啊”。

  李學武嘴角咧了咧,但是并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驕傲的情緒。

  榮譽屬于集體,榮光屬于過去,李學武有的只是平凡和銘記。

  黃干端著槍,看了看身前的射擊教官,說道:“報告”。

  射擊教官看了看李學武身邊的黃干,道“講”。

  黃干看了看李學武,對著教官問道:“您說李學武剛才的射姿成績好,現在我們為什么不學那種射姿呢?”

  射擊教官看了看黃干,又看了看橫排上的眾人,問道:“大家也都有這個想法吧?”

  見眾人沒有說話,但是眼神都充滿了疑問。

  射擊教官拽著李學武的槍口想把李學武拉到前面去,可是拉了一下沒拉動。

  這才想起李學武現在正是據槍的姿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后命令道:“李學武”。

  “到”

  射擊教官示意李學武跟著自己走,隨后邊走邊說道:“李學武的射擊姿勢其實是從實戰出發的,在戰場上實驗出來的射擊姿勢”。

  說著話帶著李學武站在了眾人身前,說道:“按照你的射擊姿勢,準備!”

  李學武咧了咧嘴,無比后悔剛才的裝嗶,如果剛才乖乖地按照正常的姿勢打靶,現在也不會當猴了。

  但既然教官讓做了,李學武只能又擺出了剛才的射擊動作。

  教官站在李學武的左側,讓學員們能看見李學武的右側。

  “看好了啊!”

  教官手搭在李學武的肩膀上,示意李學武往前移動。

  在李學武往前移動的時候介紹李學武動作的要領和射擊要求,以及這樣做的優點。

  帶著李學武走了一遍后,示意李學武歸隊,隨后站在前面說道:“你們都是有射擊經驗的學員,其實很容易就能訓練出這樣的姿勢,但是!”

  說什么話都怕但是,是吧。

  教官指著李學武的方向說道:“他現在的那種姿勢也是從你們現在練習的姿勢轉變來的,你們很多人的基礎射擊姿勢已經不標準了,屬于上不上,下不下”。

  “我現在帶你們重新練習,是為了重新找回你們射擊的感覺,讓你們重新用標準的基礎射擊姿勢去學習更好的姿勢”

  說著話,示意眾人繼續剛才的姿勢,笑著說道:“其實姿勢也就是讓自己行動舒服,你們要是愿意,撅著腚射擊都沒問題”。

  “呵呵呵”

  眾人一陣大笑,也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和與李學武的差距。

  但這種差距并沒有叫這些人怎么畏懼和羨慕,因為他們即使學會了李學武的這種射擊能力也不見得能用到多少。

  到了副處級的干部,能用到他們參與射擊的,那種情況太少見了。

  培訓課程里的射擊課也是為了讓這些學員不要忘了吃飯的本領,其實他們一年打的子彈都不一定有今天的多。

  而李學武不一樣,借著保衛科的名義可是沒少糟踐子彈。

  李學武還準備訓練場建成后,每周都去一次,力求自己的肌肉記憶不退步。

  下午有三節課,所以射擊課的上課時間很短,今天除了剛開始的摸底考核,其余的時間根本沒有碰子彈,光糾正動作了。

  聽見教官喊解散,李學武和黃干交了槍以后,說笑著往操場邊上的體育館走去。

  接下來的課程是格斗,黃干最期待的課程。

  兩人正說著一會練練手呢,就聽身后有人叫自己。

  “李學武!”

  李學武一轉頭,是班長周政全。

  “班長”

  周政全走到李學武身旁,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笑道:“這又不是上課,叫我老周或者周政全都行”。

  李學武笑了笑,并沒有叫出老周或者周政全的名字,這嗶陰著呢。

  周政全沒有看李學武旁邊的黃干,而是跟著李學武一起往前走。

  “剛才的事兒別介意啊,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教官明明很欣賞你的射擊動作,可讀的環數那么低”

  李學武笑著說道:“沒事兒,您多想了,其實我的那種射擊能力不太適合咱們這種職業”。

  “哦?”

  周政全好像是很感興趣似的,疑問道:“能講講嗎?”

  李學武笑了笑,也沒在意周政全是否是真心想問的,這會兒自己的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同學了。

  顯然剛才李學武的表現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對于候車室內覺得李學武是什么關系戶的念頭已經打消了。

  再加上李學武昨晚的老六行為,大家都知道李學武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干部了。

  李學武給人的印象是彪悍兇猛的,而在昨晚和今天的交往中,大家都發現李學武其實是個老實憨厚的小伙子。

  這些學員大多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在社會上即使李學武叫叔叔也是可以的。

  對這個謙虛又有能力,兇悍又憨厚的“小老弟兒”,大家都覺得很有“反差萌”的親近感。

  只有站在李學武身旁的黃干知道,這這孫子壞著呢,一肚子壞水兒。

  李學武看見眾人圍著他往前走,面帶靦腆,微笑著開口道:“咱們的城市治安管理中很少遇見集群性的敵人,更少見有這種火力的集群犯罪分子,一般常規性武器就能起到威懾作用”。

  眾人明白李學武的意思,這要是有個人拿著五六式在城里撒野,那可就是大案了。

  李學武繼續說道:“即使有這種極端情況出現,咱們的人數還是占優勢的,且在環境和地理優勢上一定比這些犯罪分子要好一些,所以臥姿射擊會較多的用到”。

  周政全接話兒問道:“所以這種射擊姿勢和能力在城市安全管理上用不到?”

  “也不是”

  李學武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做的是安全管理,其實是一種滯后性質的安全處置性管理,只有案子發生了咱們才會接手,所以有備無患才是管理的根本”。

  “是啊”

  這個時候走在周政全身邊的組織紀律委員胡先進點著頭說道:“前段時間,東城的一二九案不就動用了輕機槍這樣的火力了嘛,聽說調查部損失很大,這就是對敵人火力準備不足導致的”。

  胡先進說完,還看向李學武問道:“你知道這個案子吧,我記得你就是東城的”。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說道:“聽說了一些,是挺被動的”。

  胡先進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聽說最后動用了特殊處置部隊把人抓到的,這種能力就是李學武說的有備無患了”。

  “唔”

  周政全點點頭,說道:“看來咱們這趟不白來啊,培訓班真的是藏龍臥虎,我來培訓班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說著話還把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李學武則是謙虛地笑了笑說道:“我跟班長的感想略同,以前不知幾斤幾兩,仗著年輕就知道拼膽子、拼力氣”。

  “到了培訓班之后見到各位大哥大姐的能力和水平后,頓時有了問渠那得清如許,絕知此事要躬行之感啊”

  黃干走在李學武的身側,聽著李學武和周政全商業互吹后,頓時覺得身后背癢癢。

  特么的,這小子真的二十歲?這是老妖精變的吧?

  要不就是打娘胎里開始學這些道道兒了。

  看李學武這個樣兒,那他們家里人指不定精明成什么樣呢,畢竟什么樣的老子養什么樣的兒子嘛。

  李順是沒聽見這話,要是聽見了這屈的都能六月飛雪了。

  老李家這么些年也就出了這么一個奇葩玩意兒。

  眾人說笑著進了體育館,這邊中央的空地上已經準備好了訓練裝備。

  說是訓練裝備,其實就是一些吊在架子上的沙袋和墊子。

  李學武彎腰摸了摸墊子,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反正不是海綿,跟不用說什么高科技防摔傷護墊兒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稻草,或者碎草。

  格斗教官見學員隊伍進來便從一旁的凳子上站了起來,也不給眾人準備時間,便開始帶著眾人活動手腳。

  先是活動手腕兒,接著就是肩膀,從上到下,一直活動到了腳踝。

  “好”

  格斗教官歲數不大,看著就像是剛退伍的樣子,對著學員倒是很老練的樣子。

  說著話讓眾人面對面,身背墻,分成兩排站了,中間是一列吊在架子上的沙袋和墊子。

  教官站在中間的對著眾人說道:“警用格斗術主要來源于偵察兵格斗擒拿術,在攻擊性略有刪減,增加了跟多的撲捕動作和手法”。

  說著話指了指站在排頭,一臉憨厚表情的大漢說道:“來,你跟我配合一下,給大家做個示范”。

  教官看著李學武一臉茫然的模樣,有些皺眉地說道:“別看了,就是你,來,不要怕,這兒有墊子,摔不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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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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