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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建西院和倒座房的時候哪里想到還會招女同志啊,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要是當初在西院兒單起房子就好了,總不至于讓現在的單墻倉庫無法住人啊。
要說蓋房子是來不及了,只能說看看于麗那邊了,把西琳安排跟于麗住在一起去。
西琳顯然也看出李學武的意思了,想到身邊迪麗雅的喜事,神情有些落寞地低下了頭。
倒不是她嫉妒迪麗雅的好運,只是有些傷感自己的命運。
她從李學武的眼中看出了些許關心和決定,但她不想給李學武添麻煩了。
李學武跟大家聊著天兒,后吃的,卻也一起吃完了。
由著那些女人收拾桌子,李學武讓老彪子去準備爐子和木頭,他先回家看看,那邊準弟妹來了,說不定有啥事兒呢。
過了月亮門,見對面兒劉家燈開著,這是有人回來了,瞅了兩眼,便回了自己家。
家里的飯也吃完了,李學才正陪著對象坐在沙發上比比劃劃地說著什么。
見著李學武進屋,兩人都站了起來。
李學武先是跟大哥大嫂打了聲招呼,隨后才跟姬毓秀打了招呼。
李學文夫妻倆也是今天回來才知道家里裝修了,炕沒了。
今天還不知道怎么睡呢,這會兒見著李學武進屋,大哥學文也是有些撓腦袋。
他們到家的時候也是到了飯點兒了,這要是騎回學校,說不定累個夠嗆的。
李學武笑著接了大嫂給倒的水,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大哥說道:“等一會兒你帶著爸去門房睡,讓大嫂跟這邊睡”。
“行”
李學文答應了一聲,便起身去里屋了,今天老三對象來了,是找老二有事兒的,他聽不聽無所謂,反正也不會問他的意見。
等解決了大哥的事兒,李學武這才看向了有些緊張的姬毓秀,笑著問道:“聽說是來找我的?”
“是,李…二哥”
姬毓秀有些不好意思,李學武告訴過她,在單位叫職位,在家叫二哥。
這么一著急,叫出來個李二哥。
李學武笑了笑,沒大在意,看了一眼李學才,問道:“他欺負你了?跟我說,我捶他”。
李學才正坐在一邊傻笑呢,聽見二哥的話臉上的笑容都凝滯了。
這么豁得出去嗎?
“沒…不是他”
姬毓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懟了李學才一下,甩了他捏著的自己的手。
李順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兒子的小動作不樂意地瞪了一眼,隨即咳嗽了一聲,站起身去里屋哄孫女去了。
這個家里能跟李順平等對話的只有李姝,爺倆兒天天可有的說了。
李順進屋,姬毓秀的壓力小了一些,看了看李學武的神色,有些緊張地說道:“二哥,今天…今天領導找我談話了”。
“哦?”
李學武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姬毓秀,問道:“是有什么事嗎?”
他卻是在心里猜測著,領導找談話不正常嗎?怎么還找來自己了?
“二哥”
姬毓秀咬了一下嘴唇,道:“鄭局說讓我當交道口所的所長”。
“啥?”
李學武正端著茶杯要喝,卻是被姬毓秀的話給定住了。
好在這一口茶沒有喝,不然非嗆住了不成。
姬毓秀也是被李學武的反應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確實沒想到領導會讓她當所長。
正在收拾廚房的劉茵放下手里的活兒,帶著大兒媳婦兒走出來,站在沙發邊上也是有些驚訝地看著老三媳婦兒。
這小姑娘長不大的開心果兒似的,能當所長?
屋里正在跟李姝說話的李順也沒了聲音,顯然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最驚訝的當屬李學才了,他知道這個消息只比李學武早了那么一點點。
因為他坐的比李學武近,聲音是先傳到他耳朵里的。
可也僅僅是早了這么微乎不計的時間。
知道對象來找二哥一定是工作上的事兒,可沒想到是這個。
李學才有點兒受傷了。
一個是對象有了這么大的事兒,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跟自己說,而是跟自己二哥說。
二一個便是,他還是個學生,對象已經要當所長了。
家里人驚訝歸驚訝,可都沒有開口問,也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都在等著李學武。
姬毓秀是來找李學武的,當然要聽李學武的意見。
再有,李學武是家里走仕途的,又是姬毓秀的領導,他最有發言權。
姬毓秀瞪著大眼睛看著李學武,等著李學武的問話。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自己的資歷和能力不足以當這個所長的。
一定是有什么外在的原因催使領導將自己送上了所長的位置。
這個外在的原因她想不出來什么,自己的家庭上級領導是知道的,要是這個原因,她早就當了。
其他的就只能是李學武這個關系了,她也想不出別的了。
自己哥哥出任務,好些天都沒回來了,一時不知道找誰說。
想到李學武跟家里的關系,又是自己的二大伯哥,便直接上門來了。
李學武瞇著眼睛想了想,便知道怎么回事兒了。
這個混蛋,一定是沈放了。
那天自己走的時候沈放那小子就說推薦姬毓秀來著,自己當他開玩笑,理都沒理他。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竟然真的推薦了姬毓秀。
看著這個目光清澈,性格單純的跟小白兔似的弟媳婦兒,李學武直想讓沈放陪自己練練摔跤了。
“那個…毓秀啊”
李學武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領導說讓你當所長,伱是怎么想的?”
“我說我當不了”
姬毓秀看著李學武解釋道:“我都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我就說了我才來沒多久,不會當所長呢”。
“領導呢?鄭局怎么說?”
李學武有點兒牙疼了,這姑娘在后勤待的好好的,當了所長怕是這個街道的小混混都要放鞭炮了。
“鄭局說這是組織決定”
姬毓秀也是看出了李學武的意思了,頭慢慢地低下了,聲音也是有些慢慢落了下來。
李學武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還有點兒野心,還真想試試這所長的位置。
“毓秀啊”
李學武盡量用自己最和緩的語氣說道:“你想當這個所長嗎?”
姬毓秀抬起頭看了看周圍注視自己的李家人,又看了看李學武,沒有回答。
這沒回答便是回答了。
李學武只感覺這牙更疼了,搓了搓臉,心想:這姑娘不會是真的覺得自己能勝任這個所長吧?
歹徒興奮所?
你想啊,你剛拎著一把五六沖搶了錢,跑在大街上。
突然,一個嬌聲嬌氣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站住!不許動!”
得!一定是被警查逮住了。
你得害怕吧,你得戰戰兢兢吧,你都要嚇的尿褲子了吧。
嘿!你再抬頭這么一看。
好么,一個一米六幾的小姑娘兇巴巴地瞪著你。
這個兇哦!
奶兇奶兇的,讓人看著就…興奮。
你說,你該怎么辦?
你當然會說了,我劫財都劫了,那我順便劫個色吧。
財色不分家嘛。
那是一般人,如果你真遇見的是這位,那你只能…
當然是舉手投降了。
這小姑娘左邊站著調查部當今最狡猾的科長,右邊站著治安處最彪悍的副處長。
兩人加一塊兒都不用費盡心思想別的形容詞,一個陰損毒辣就足矣。
就不用看更往后站著的是誰了,這要是敢抬起槍還擊…
別說抬槍了,就是兇一點兒的表情瞪回去,嚇著了這位奶兇奶兇的小姑娘,恐怕都要生不如死了。
只要姬毓秀上了崗,這兩個關系露出去,恐怕交道口要迎來歷史上最海晏河清的治安環境了。
都是社會人,誰能禁得起這種降維打擊?
李學武現在也明白了,這特么是鄭富華的計啊。
可真是老奸巨猾里面的典范了。
姬毓秀的身份鄭富華可是知道的,這小姑奶奶要是上了崗,誰敢讓她有閃失。
怕是方圓十里不許有壞人了。
“那就試試?”
李學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著姬毓秀問了一句。
姬毓秀猛地抬起頭,不復剛才做錯事的模樣,眼睛里都是驚喜和小星星。
這種被信任的感覺李學武也曾經感受過,知道很好,所以他也是強撐著對著姑娘笑了笑。
“二哥,你、你、你、你真的支持我?”
姬毓秀激動的有點兒結巴,可見這會兒內心是多么的渴望承擔責任和被認同。
“呵呵,當然”
李學武咬著牙肯定地說道:“我一直很看好你的,覺得你有能力,也有信心做好組織上交代的任務的”。
“謝謝二哥!”
姬毓秀的臉上全是激動的紅光,笑的好像小太陽一般,根本不知道所長的職務意味著什么。
“好好做,別有心理負擔”
李學武搓了搓下巴,沒別的,就是牙有點疼,想著是不是把治安大隊和山上八一六團所有人叫過來,把交道口犁一遍。
他實在是對這個弟妹沒有信心,你要說去分局當個科長都沒問題。
畢竟不是一線,也不用承擔多大責任和壓力。
李學武是真擔心小姑娘承受不住壓力,再哭鼻子。
姬衛東對別人壞,對這個妹妹可是看護的緊,堪稱寵妹狂魔。
“你也知道,只要是有人的社會,就一定會有江湖和關系”
李學武先給姬毓秀打了預防針:“我在機關,你在一線,備不住有人要說啥,這你要有心理準備的”。
“我知道的二哥”
姬毓秀抿著小嘴面色堅毅地說道:“您是一步步走到領導崗位的,每一步都是堅實的,我要向您學習”。
“嗯嗯”
李學武現在只想逃跑,看著姬毓秀好像小學生接受了班主任的任務一般,他更牙疼了。
但再怎么牙疼,面色還是很是輕松的,點著頭肯定地說道:“好好準備一下,我讓沈放抽空去找你,跟你說說注意事項”。
“知道了,二哥!”
姬毓秀本就是個開朗大方的性子,絲毫不避諱李學武這種特別直接的照顧。
這會兒見李學武兩人說完,劉茵才開了口。
“毓秀好樣的”
“謝謝媽!”
知道李學武管丈母娘叫了媽,劉茵回來便找了機會讓姬毓秀也管自己叫了媽。
不叫都不行,心里不平衡。
為啥不找顧寧呢?
因為顧寧這個兒媳婦兒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兒冷,親近不起來。
相中嗎?
相中!
喜歡嗎?
喜歡!
親近嗎?
那個…這孩子真好!
劉茵性格隨和,對孩子們一樣的好。
這會兒笑呵呵地贊著小兒媳婦兒,夸姬毓秀有出息。
同時還點了點李學才,讓他好好學習,別以后給姬毓秀拉后腿。
李學才只感覺這個家沒法兒待了。
老爹是中醫,妙手回春不敢說,良醫是沒問題的。
大哥治學問,大嫂治學問。
這倆他一定比不上了,人家夫妻兩個都是教大學生的,那是奔著學者去的。
二哥就更沒法兒比了,進出都是秘書司機了,周圍就屬他二哥最有能耐。
二嫂不用說了,家庭和能力,跟二哥一樣,從戰場上下來的。
本想著不跟這個比,不跟那個比,愛誰卷誰卷去,跟對象好好過日子。
沒想到啊,產房傳喜訊,對象升了!
卷到身邊了,壓力突然增加。
現在家里都是能人,他總不能跟妹妹李雪比吧?
那不更自討其辱了嘛,李雪的成績都碾壓他大哥當年的成績了。
要不?跟李姝比吧!
李姝:…
大嫂是個會說的,給姬毓秀道了喜,讓了婆婆坐著跟姬毓秀聊一會兒,她自己去廚房把碗收拾了。
李學武喝了茶,言說前院兒有事兒,一會兒讓車送她回去。
李學才知道姬毓秀的哥哥不在家,說他一會兒去送。
李學武瞇著眼睛看著弟弟說道:“當然你去送,跟你彪哥去,跟你彪哥回來”。
李學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二哥看出來了,苦著臉應了。
“毓秀你坐著,聊一會兒,我去前院兒”
李學武招呼了一聲,便出了門。
邊往前面走是邊在心里尋思著,這個所長該咋整。
總不能真的殺雞儆猴吧?
或者等弟弟跟姬毓秀結婚才露出這個消息,那黃花菜都涼了。
等到了外院兒,見著老彪子都已經把火升起來了。
因為沒有專門的窯爐,只能用土辦法,那就是把木柴劈開,干燒,燒成炭,然后撿出來悶滅了。
先前老彪子帶著人已經準備好了劈柴棍兒,一小段一小段的,他在這邊生火,幾個小子在邊上打下手。
李學武上前伸了手,卻是被老彪子叫開了,說煙大,嗆鼻子。
李學武讓沈國棟過來接手,他則是帶著老彪子去一旁說起了話。
“今天辦房產置換還順利嗎”
“順利”
老彪子笑了笑,說道:“劉主任跟那邊的房管所所長是同學,拿了兩條煙,回來我又給送了點兒土特產”。
“嗯”
李學武點點頭,挑著眉毛問道:“是正經土特產吧?”
“是是是,是土特產”
老彪子不住地點著頭說道:“我和人家所長都特別正經”。
“那就好”
李學武從兜里掏出了今天看好的五處宅子位置遞給了老彪子。
“那就再正經正經,把這幾處都辦了”
“窩草,武哥!”
老彪子看了看這幾處房產信息和后面的合同條件,瞪著眼睛跟李學武輕聲問道:“怎么買了這么多宅子,您要搬走?住的過來嗎?”
“什么話這是!”
李學武低眉看了看周圍,伸手扒拉了一下老彪子的大腦袋。
“啊,買宅子就是給我自己買的?”
老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道:“您又處對象…”
“閉嘴!”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罵道:“不許亂說啊!你們想吃我一輩子啊!這里有幾處是給你們買的”。
說著話示意了一眼沈國棟那邊道:“再特么不給你們置辦宅子,我大侄子都要出來了”。
“啊?嘿…嘿嘿嘿”
老彪子這才知道李學武準備這些宅子的目的,想到結婚生孩子,這幾處宅子里也有自己的一份兒,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
沈國棟見那邊哥倆兒笑的賊,忍不住望了望,把手里的火鉗子給了身邊的十三太保,也走過來聽了。
老彪子拿著那張紙跟沈國棟嘀咕了一陣,沈國棟也是驚訝地看著李學武。
因為聽李學武這意思,這幾處宅子都是他給幾個兄弟置辦結婚用的。
這幾個兄弟里,只有他眼巴前兒有這個需要,明顯是照顧他。
“武哥,我…”
“得,別整沒用的啊!”
李學武點了點沈國棟說道:“周一拿著你們家的房本兒,跟彪子去換房子去”。
“再有!”
不等沈國棟說感謝的話,手指點著他叮囑道:“你可得注意點兒,太早生孩子對女人可不好,別胡來”。
按正常來說,小燕兒還真就是沒有成年呢。
“我知道了武哥”
沈國棟這會兒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感謝的話都放在了心里。
叮囑完了他,李學武又對著老彪子說道:“我已經安排竇師傅去收拾那幾處院子了,等收拾完你們再去看”。
“嘿嘿,現在讓我去我也不去啊”
老彪子低聲笑道:“我又不會做飯,每天還得跑來跑去的,哪有在這兒睡的得勁啊”。
李學武掏出煙盒給他們分了,見那邊幾個小子看過來,不由得笑罵道:“不許惦記抽煙啊!”
說著話點了老大霍永芳,老二孟永祥,和老三席永忠過來,一人給了一根煙。
“你們三個成年了,想抽可以,但這玩意兒沒啥用,對身體不好”
李學武又對著那邊看著的幾個小子說道:“不成年,不許抽煙喝酒燙…燙酒喝”。
“哎,知道了”
這些小子們也知道李學武的意思,一個個羨慕地看著三位哥哥。
他們也真不是沒抽過,不過沒有癮。
想成癮也沒有那個資本,就是看著好奇,牛嗶。
不過見著三位哥哥學著三位大哥抽煙,不是鼻孔里冒煙就是嗓子冒煙,一個個地偷笑了起來。
老彪子知道說事兒呢,便嬉笑著手扒拉了霍永芳他們,一人給了一盒煙,說邊兒上練去。
李學武看著幾個小子笑了笑,隨著老彪子繼續交代道:“我搞了一套造紙的設備,還有一臺卡車,回頭兒我給你地址,把設備給我送到炮局去”。
“怎么?設備犯法了?”
老彪子的腦回路倒是清奇,還跟李學武在這兒開玩笑呢。
“是,你要不要審一審?”
李學武吊著眼睛要打他,老彪子悻悻地縮了縮脖子。
他腦袋本來就大,這么一顯著更沒有脖子了。
“咱們拿這套設備跟炮局合作,搞造紙的項目”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看了看兩人,問道:“你們倆誰愿意負責?”
“那個…武哥”
老彪子猶豫了一下,問道:“這個合作,是怎么個意思?”
“咱們負責提供原材料、機械和銷售,其他的都不用管”
彈了彈手里的煙灰,對著老彪子交代道:“我會跟賬房說,到時候你接著她去簽協議”。
“武哥,要是面上的事兒我就能辦”
老彪子開口道:“具體的如果賬房那邊可以的話,也就是我拿著手續和公章出面就行”。
“那就給你”
李學武點點頭,道:“回頭兒你去找她,我跟他說好”。
說完又叮囑老彪子道:“造紙這個事兒不用你管,炮局那邊自然會找人學,你跟山上尹書記溝通一下,看看木材和麻方不方便,蘆葦更是不值錢的”。
“再有,咱們收的廢紙和廢麻布、破衣服啥的都可以送到那邊去”。
“明白”
老彪子點點頭,說道:“咱們街道就有個造紙廠,不大,給火柴廠和文具廠供貨的,回頭兒我問問原料渠道”。
他跟供銷社馬主任關系鐵,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關系網,地面兒上的消息還真是難不住他。
“這幾天不是陪姥爺上山嘛,我去山上看看”
老彪子抽著煙,道:“這玩意兒又不是一錘子買賣,尹姑父巴不得咱們找他呢”。
“嗯,你上山還有別的事兒呢”
李學武說了果苗和菜籽的事兒,又說了山上那個農牧業的事兒。
老彪子搓了搓臉,道:“還真不老少事兒,我有點兒想三舅了,呵呵”。
“嗯,你一向如此”
沈國棟看著老彪子撇嘴道:“有這好事兒你還能忘了三舅?”
李學武也不知道這幾天聞三兒怎么樣了,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辦案哪有三兩下就辦完的。
尤其是有紀監出面,那更是短不了。
不僅是身體上的對抗,還有心理上的。
“哎,武哥,這紙張造出來給哪兒送啊?”
老彪子剛想起來,這紙的銷路不會讓他處理吧?
“一部分印制成小人書和連環畫,你給馬主任說一聲,后續可能還有別的書籍”
李學武可是知道,未來一年時間里,哪本書賣的最好,可以說是人手一本。
他打算好了,心誠則靈嘛,是要印制一批精裝版的,還要印制一批可以放進口袋的,主打一個潮流。
崇拜是要花錢的。
再有,未來紅色本皮兒的筆記本特別好賣,李學武不會放過這個的。
至于其他的,就是各種本子,各種時代的書,反正不虧。
老彪子一聽這是要反向輸出了啊,以前都是從供銷社拿東西回來換破爛,現在可以給供銷社提供書籍和筆記本了。
“衛生紙能造嗎?”
老彪子解釋道:“咱們街道供銷社賣的衛生紙都是西城福綏境公社造紙廠生產的,賣的挺好的”。
“書紙都能,衛生紙不能?”
李學武笑著說道:“那臺設備是全新的,進口貨,改一下工藝,降低標準就是衛生紙了”。
“那感情好”
老彪子笑道:“馬主任還說呢,現在這玩意兒竟然也緊缺了,說是原材料可簡單”。
“呵呵,一步一步來”
李學武將手里的煙頭兒扔在地上踩滅了,手插在兜里,看著小子們用火鉗子夾著炭悶火。
“我在廠里看見書架了,怎么樣?賣的好嗎?”
“還成”
老彪子笑了笑,說道:“姥爺讓我去找找燈籠廠,說是以前扎燈籠那些手藝人做這個才好”。
“這個你想著點兒”
李學武點了點老彪子,道:“上次給做包兒的那個陳師傅多去看看,這個燈籠師傅你也上上心,有這些個在家閑著的手藝人你幫我都踅摸著,回頭兒帶我一起轉轉”。
“您這是要弄工藝廠?”
老彪子現在的思路也是跟不上李學武了,說不定就出來一個合股的廠子。
誰能想到啊,武哥都把廠子開進監所里去了。
“不是”
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道:“要退休那些個,手藝好不說,還有閑工夫,咱們也請得動”。
說著話把買的東四六那處大宅的用途悄聲說了,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老彪子和沈國棟不懂這個,既然武哥說了,那就沒問題。
李學武這邊說完,便扯起了閑蛋。
于麗擦著手跟西琳她們轉了進來,見著李學武幾人站著,便走了過來。
“那羊肉和牛肉都腌制上了,早上給你串”
“明天真不去啊?”
李學武見于麗帶著西琳她們過來交代那些肉,便又問了一句。
西琳笑道:“想要我休息,還不如讓我們在家休息了,出去玩兒更累”。
迪麗雅躲著李學武站在了三人的最遠處,這會兒也不說話,顯然也是不去的。
“呵呵,誰不叫你們歇了”
李學武輕笑道:“不是給你們說了嘛,自己排班兒休息嘛,你們不歇還怨我了”。
這話李學武確實說了,可西琳她們哪好意思就歇著啊。
在這兒吃在這兒住的,還給安排了工作。
她們想的是,有事兒串換著出去辦,沒事兒就在店里上班。
不過現在店里忙倒是忙,可忙活的人多啊,倒不覺得很累。
尤其是下午那會兒,幾人都是換著在店里的沙發上躺著休息的。
也不怪店里忙,除了干癟的二爺和姥爺,清一水兒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婦兒的,誰不愿意來。
沒事兒的都想進來轉轉呢,這要是家里攢了一點兒破爛兒了。
現在都不用媳婦兒催,家里的爺們兒上趕著來賣來。
不僅有京城本地的大妹子,還有邊疆美女,你說這店特色不特色。
跟著西琳她們出來的還有葛林,見著正在燒炭,便主動過去幫了忙。
他對這個倒是懂,接了手便忙活開了。
西琳指著葛林說道:“明天讓葛林陪你去,他會烤,也會開車”。
“都腌制上了吧?”
李學武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西琳的話,卻又反問了一句肉的安排。
“沒,吃不了那么多吧?”
于麗有些遲疑了,問道:“有很多人嘛?”
“不是”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幾人道:“你們不愿意出去吃,那明天晚上,咱們在這院里烤著吃”。
“算了吧,太浪費肉了”
西琳也是敢說話的,帶頭說道:“那牛羊肉可不便宜,燉著吃比烤著吃省的”。
“又不是經常吃”
李學武對著老彪子說道:“明天跟酒廠拉一桶啤酒去,咱們晚上邊吃邊喝邊聊”。
“得嘞!”
老彪子聽見李學武這么說,對著那邊燒炭的幾個小子笑道:“聽見沒?趕緊的啊,那點兒炭不夠了,明天晚上帶你們喝酒帶你們飛,帶你們喝進垃圾堆”。
這些小子們也是耳朵尖,已經知道要吃肉了,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些日子在這邊生活著,十三太保也是體驗了難得的穩定,雖然不是家,但也算是有了家的溫暖。
李學武倒是也沒虧了他們,倒座房吃啥他們就吃啥,做好吃的也沒說躲著他們不叫吃。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些小子們倒是漸漸地明白過來了,只要好好學習,機會漸漸地就有了。
像是霍永芳他們三個,已經跟二孩兒他們一樣,蹬著三輪車收廢品。
漸漸地也都有了正常人的樣兒,給后面那些半大小子們也做了榜樣。
這邊正說著,李學才陪著姬毓秀從院門里面走了出來,姬毓秀邊走著邊跟李學才說著什么。
李學才則是小學生一般地不住地點著頭,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他也算是借了他二哥的光了,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卻是有了一個好媳婦兒。
“二哥!”
姬毓秀跟來時緊張的表情不一樣了,像是卸下了包袱一般。
剛才在后院兒,聽了未來婆婆的夸,又聽了未來大嫂的夸,著實風光了一把。
這會兒來到李學武的跟前兒,卻是一點兒都不敢張揚的。
對李家人自己的哥哥早有交代,要是真認準了李家老三了,那就有給人家當媳婦兒的責任。
萬萬不可拿兩家的社會地位和家庭成分做對比,更不能在公婆和家人面前拿尖兒。
姬衛東別看辦事兒不擇手段,但道理可是門兒清,這是姬家培養的二代里中堅力量。
妹妹跟李家老三的事兒姬衛東已經跟父母說過了,把李家各人的情況都給父母匯報了,得了允許,這才讓妹妹跟李學才單獨相處的。
當然了,跟父母溝通的時候難免要說到“好朋友”李學武的,這位只要不作死,那未來一定錯不了。
姬家也是看重李家二代這些孩子有出息,這才允許了姬毓秀的感情問題,不然誰家家長允許自己閨女跟一個學生談戀愛啊。
姬毓秀也明白自己哥哥的交代,跟李家老人是恭敬著的,跟李家大哥是客氣著的,跟李家二哥那就是尊敬的了。
這尊敬里面跟李學才一樣,都有點兒敬畏在里面。
別看她說李學才敢說,跟李學武這兒只有乖的份兒。
“嗯,回去啊?”
李學武微笑著應了一句,隨后對著老彪子說道:“開車跟學才送一下毓秀”。
“哎!”
老彪子應了一聲,跟姬毓秀笑著打了招呼,隨后便去取車了。
李學武則是繼續對姬毓秀說道:“學才跟你說了吧?明天讓車去接你”。
“知道了二哥”
姬毓秀笑著說道:“老早就跟我說來著,說您要帶著我們出去玩兒”。
“呵呵,以后玩兒的時間就少了”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天真爛漫的姑娘,叮囑道:“以后做事多想多看多虛心學習”。
“是”
姬毓秀鄭重地應了,隨后問道:“我需要帶什么嗎?”
“不用”
李學武擺擺手,示意她們上車,嘴里說道:“人來了就行,明天的都準備了”。
說著話對著停穩車的老彪子道:“慢點兒開,注意安全”。
“明白”
老彪子心里有準兒,應了一聲,見李學才和姬毓秀上了車,便開著車出了大門。
李學武見著姬毓秀走了,趕緊往后院兒走。
西琳她們正站在火旁邊閑聊著呢,看見李學武急兔子似的往后走,也都愣目愣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還能是什么,江湖告急,趕緊搖人。
跟家里人說了一聲,李學武進了里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便要了鋼城。
姬衛東這幾天沒有給李學武打電話,因為事情進展順利,倒也沒追著李學武過去了。
等接著李學武的電話后也是很驚訝,還以為李學武對他不放心呢。
“咋了?不放心我的實力?”
“恰恰相反,考驗你實力的時候到了!”
李學武捏著電話說道:“很高興地通知你,你妹妹升職當所長了”。
“我還以為…”
姬衛東被李學武搞笑的語氣逗的,剛要滿不在乎地回一句,卻是在腦子里反應過來李學武說的是什么了。
“什么?!!!”
李學武拿開話筒躲了躲,姬衛東扯脖子在里面喊道:“誰特么害我!”
“我對你的措辭表示遺憾”
李學武靠著辦公桌笑道:“但不得不理解你現在激動的心情”。
“滾特么犢子吧!”
姬衛東怒道:“不是你搞的鬼吧?還是特么你被人陰了?還是特么有人陰我?”
“被特么自己人陰了”
見姬衛東明白過來了,李學武也是無奈地揉了揉腦袋道:“沈放調治安大隊來了,給我當副手,所長的位置騰出來了”。
“那特么也輪不到毓秀啊!”
姬衛東對自己親妹妹的實力是相當的清楚,一點兒都沒有虛榮的意思,更沒有自己妹妹升職的喜悅,一臉的操蛋的表情。
“可不就是輪不到他嘛”
李學武苦笑道:“新來的所長說能力不高,水平有限,甘愿退位讓賢,請你妹妹出山呢”。
“你特么覺得我來東北被風吹傻了是吧?”
姬衛東知道,從這兒開始李學武說的話一個字都別信了,純屬要扯淡。
“呵呵,確實換了所長了”
李學武也是不方便給姬衛東借口,說道:“沈放問我推薦誰,我說我哪兒認識人啊,就認識毓秀,沈放說毓秀能力不錯,合適著呢,就這么定了”。
“我草你倆大爺,你倆給我等著,我現在就買火車票豁了你們兩個混蛋!”
姬衛東一聽就知道是這兩個混蛋惹的麻煩,跑不了別人去,當時就要罵街。
李學武卻是笑呵呵地說道:“不是我不攔著啊,你家毓秀可是眼巴巴地要試試當這個所長呢”。
“你給她局長她都想試試!!!”
姬衛東太了解這個妹妹了,根本不懂所長代表什么,只想著工作好玩兒。
還別說,姬衛東還真了解這個妹妹的脾氣,知道一定是自己妹妹找到李學武那兒了,不然李學武也不能給他這個電話。
如果自己妹妹不想當,那李學武一定會擺平這個事兒,現在麻煩的一定就是自己妹妹真信了。
真信了自己有能力當所長了。
“那個啥”
姬衛東拿著電話問道:“你剛才說誰家毓秀?”
“你家的啊”
李學武沒明白這小子怎么怒氣突然消了,語氣也平和了。
“錯了!”
姬衛東在電話里肯定地說道:“現在這姑娘都管你媽叫媽了,那就是你妹妹了,這事兒你引起來的,你管吧”。
“嘿!我說!…”
李學武拿著電話剛要懟回去,這小子把電話撂了。
大哥學文正坐在書桌旁看著書,這會兒書也不看了,翻著白眼地看著李學武。
自己這二弟跟三弟的大舅哥兒真是一對兒活寶,千年難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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