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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老中醫有什么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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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李學武不去參加晚餐會,并且用同樣的借口拒絕了于德才呢?

  難道李學武不想借于德才的轉任影響服務處嘛?

  難道李學武不想接住新上任的服務處處長遞過來的橄欖枝嘛?

  難道李學武不想擴展他的影響力和圈子范圍嘛?

  他想,但是不能這么做,尤其是不能在這個時間這么做。

  李學武現在需要的不是影響力,而是低調,是隱忍,是耐心。

  他缺影響力嘛?

  怎么可能,今天的會議開完,他是要人有人,要刀有刀,誰敢跟他拼。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手里的保衛處人才濟濟,行動人員精干勇猛,他現在手里有了監督和調查的權利,他現在還需要影響力?

  服務處需要他刻意的去影響嘛?

  還約晚一點聚一聚,要干什么?聚什么?

  白天的大會都沒開夠,想開小班子會嘛?

  現在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盯著所有人,會有人在意這種非常時期的聚會和接觸。

  李學武不缺跟他們接觸的時間,更不在乎他們是不是要表達什么態度和立場。

  因為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的表態和立場都只是一個笑話。

  李學武現在不想聽任何人的表態和立場,他有他自己的立場和態度,能一起玩就玩,不能一起玩就走。

  今天的于德才不應該回來請李學武的,也不應該來傳這個話的,因為他還沒這個資格。

  剛剛加入游戲難免的有些興奮,這李學武很理解,所以鼓勵了他,也將他送出了門。

  今天是李學武送他出去,明天再想進這個門他就沒資格了。

  李學武的辦公室只有部門一把手才有資格來談事情了,于德才真的就是沒資格。

  至于說于德才想明白后會怎么做,這李學武也不關心,還是那句話,他有自己的立場和態度,不會因為一個于德才就會轉變。

  徐斯年為什么不敢自己去找李學武,而是安排了一個小秘書?

  因為他知道李學武不會去的,安排人去通知李學武只是例行公事。

  要說賊,誰能有徐斯年賊啊,這廝就指著這份眼力見兒活著呢。

  有沙器之說了治安大隊的情況,李學武哪里還會去浪費時間。

  所以上車后韓建昆看過來的時候,沙器之說了送處長回家他并沒有出言反對。

  倒是沙器之,等車剛一出辦公區便轉回身看向李學武匯報道:“剛才廠辦小車隊隊長打來電話,說是想跟您匯報換車的事”。

  “換車?”

  李學武正皺眉想著事情,突然聽沙器之提起這個,頓了一下便回道:“換什么車”。

  沙器之聽得很清楚,李學武的前半句是問句,后半句是陳述句。

  意思就很明顯了,領導是不想換車的。

  “說能用的小汽車還有兩臺伏爾加,一臺是黑色的,一臺是灰色的”

  沙器之在回答完后又看了看李學武補充道:“可能是陳隊長想把工作做在前面吧”。

  李學武看了車外一眼,隨即將眼睛閉上了,紛紛擾擾迷人眼,心煩。

  事兒,沒這么簡單。

  公務用車是有級別要求的,這院里能單獨配車的只有副廠長以上的干部。

  或者是像保衛處這樣的,有自己的車務班,有自己的車才行。

  依著李學武以前的級別是配不上汽車的,但保衛處有自己的執勤車輛,李學武是負責人,想怎么用還不是聽他安排。

  董文學在煉鋼廠就有自己的配車,因工作地點和職務需要,廠辦和保衛處這邊也沒有給他準備用車。

  這一次廠辦小車隊主動打來電話問李學武選車,是因為李學武在年中會議結束后便進了廠讜委,并且在讜委那邊擔任職務了。

  也就是說,李學武現在能被稱為廠領導了,可以享有正式的配車待遇了。

  但是,這個電話來的太早了。

  為什么是兩臺車請李學武選?

  一般來說,負責廠領導配車安排的人應該是廠辦副主任,小車隊車隊長只負責管理車輛和司機。

  再有,即便是配車,那在匯報的時候也是只說一臺車,領導不滿意了才會再提供另一個選擇。

  拿李學武當菜鳥了?

  還是拿沙器之當菜鳥了。

  沙器之不是菜鳥,所以在跟李學武匯報完之后才會點了打電話的人。

  這一次廠里需要配車的有兩人,一個是新來的副廠長,一個就是李學武這位新晉紀監副書記。

  如果這個電話是明天打過來,或者是新上任的廠辦副主任打過來的,那沙器之不會是這么匯報的。

  一路上李學武都沒有說話,直到指揮車停在了海運倉一號前。

  將包遞給李學武,沙器之看著領導進了大門這才上車離開。

  既然沒有說要哪臺車,那意思就是不換車。

  下班前的那個電話并不是要問李學武需要哪臺車,而是在探尋李學武的態度。

  為什么李學武會皺眉,因為軋鋼廠本就亂成一團的局面又增添了變數。

  秦京茹是看著指揮車過了街道拐角才將大門關上的,再轉身的時候李學武已經進門廳了。

  “老太太她們呢?”

  “在樓上”

  秦京茹小心翼翼地進了門,見李學武滿臉疲憊的模樣心里有些打鼓,回答他問題的時候也是謹慎著。

  “老太太說挑一些李姝的小衣服出來準備著,興許以后能用得到”

  “太早了”

  李學武換好了拖鞋,抻了抻肩膀,伸手拿了剛才放在門柜上的公文包,轉頭看了秦京茹問道:“還沒問你,周日玩的怎么樣?”

  “挺…挺好的”

  秦京茹抿了抿嘴角,她不是怕李學武,而是被李學武問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時候就這樣,處對象是個既開放又私密的問題。

  說開放是因為這個時候的對象媒人介紹的多,組織介紹的也多。

  說私密是因為只要處對象了,不到說結婚的那天兩人都不好意思跟別人分享這種心理。

  李學武自然沒有窺探別人搞對象的變態心理,只是他安排的兩人第一次見面,自然是要問一嘴的。

  “他是個比較木訥的人,不大愛說話,你…怎么了?”

  李學武正準備拎著包上樓,就著剛才問秦京茹的,他順口就叮囑幾句。

  當領導習慣了,總有一些控制欲,總想著事情的發展是想著他預定的方向。

  可剛說了兩句便見著秦京茹瞪著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便挑眉問了。

  “他木訥…?…沒事了”

  秦京茹急忙搖了搖頭,抿著嘴示意了廚房方向道:“飯好了,您回來菜就能下鍋了,我去忙了”。

  說完也不等李學武再說,人已經進了餐廳。

  李學武看著她這個反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看著餐廳的方向愣了愣,隨即好笑地搖了搖頭,邁步往樓上去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給人當媒人了,不過給姬衛東的那一次就是打了個電話,安排韓雅婷去調查部取了趟武器裝備,并沒有再做其他事。

  這一次做媒他倒是想著認真點,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可沒想到第二次就遇到兩個神人。

  一個沉默寡言,一個破馬張飛,他想著兩人周日約在一起還不得是一個說一個聽啊。

  單向輸出最容易引起審美疲勞,這秦老六又是個跳脫的性子,也就有了剛才他想叮囑的話。

  本意是想說韓建昆不愛說話,不善表達,但是人不錯,可現在看秦京茹驚訝的樣子,好像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會是約錯人了吧?

  二樓。

  老太太坐在床尾,手里正疊著衣服,李姝則是站在一邊搗亂。

  見著李學武上樓,老太太轉回身看了看二孫子的模樣,笑著問道:“累了吧,快歇歇”。

  說著話將手里疊好的衣服又按住了,沖著要將衣服踢亂的李姝打了兩屁股板,這才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隨后感慨道:“嗷呦,都這個時候了”。

  李姝被太太打了也不在乎,不依不饒地要去踢已經疊好的小衣服。

  老太太見她皮,便將她抱了起來,站起身對著從衣帽間里出來的顧寧說道:“快收拾收拾吧,早點吃飯早點歇著,這幾天可累著了”。

  說累著的不是顧寧,也不是她自己,而是李學武。

  老太太眼見著孫子每天都要熬夜,且回來的時候一臉的疲憊,吃飯時都在想事情。

  打聽了,說是廠里在開重要會議,比較忙。

  她是不懂為啥開會要忙,要累的,但她知道要心疼孫子的。

  所以知道今天會議開完了,便趕緊給李學武倒地方,讓孫子洗漱換衣服,好早點下去吃飯休息。

  李姝是不知道叭叭累了的,這幾天叭叭都沒時間搭理她,這會兒見了便伸手要抱抱。

  老太太沒給她機會,抱著她便往出走,本來她是想喊的,但叭叭又笑著親了她的小手,這才滿意了。

  待老太太下樓,李學武將包放在了柜子上,看著顧寧去收拾床上的衣服便問道:“這個時候就準備衣服早了點吧?”

  “都是李姝穿小了的”

  顧寧又進了衣帽間,聲音傳出來的時候是悶悶的。

  “本來在樓下老太太屋里的,她衣服太多了,分不清,就洗好放樓上了”。

  李學武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跟著顧寧往衣帽間里看了看,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口說道:“放小庫房唄,暫時又用不到”。

  顧寧轉頭瞥了他一眼,找了內衣和睡衣遞給李學武說道:“那豈不是還要倒騰一遍?”

  李學武接了衣服笑著回道:“怎么?厭倦了?”

  顧寧扯了扯嘴角沒搭理他,側著身子出了衣帽間便往外面去了。

  李學武沒在意顧寧煩悶的表情,拿著衣服便去了衛生間。

  說煩悶倒不如說煩躁,顧寧現在就很煩躁,因為有了身孕,她現在很多事做起來都不方便了。

  尤其是家里人的態度,老太太雖然沒說什么,可在飲食上面已經在約束她了。

  還有就是生孩子的這些準備,好像時刻都在提醒她是個孕婦了。

  剛才李學武進屋的時候她沒說話,回答問題的時候也不自覺地帶出了心中的態度。

  她不是一個特別善于隱藏內心的人,壓力已經寫在她的臉上了。

  不是厭倦了,那只是李學武的玩笑和詢問。

  李學武玩笑的是找衣服,可實際上是在問她的心情。

  關于給李學武找衣服,伺候他衣食住行上兩人是有過交鋒的。

  新婚第一天,顧寧嚴詞拒絕了照顧李學武的無理要求,并且說明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必要性。

  結果呢?

她完敗  李學武只用了回她娘家的一招兒就讓她輸的徹徹底底。

  所以現在她已經習慣了安排李學武的生活,照顧李學武的生活。

  倒不是李學武沒有自理能力了,找個什么都要她,而是家務不用李學武管了。

  李學武不用管脫下來的衣服怎么洗,也不用管換下來的鞋子誰給擦,回到家只管生活和休息就行了。

  面對李學武“插手”家務,問孩子衣服的事,顧寧只覺得他不給自己添亂就好。

  最好別給她增添壓力了。

  當李學武換了睡衣出來的時候,見著顧寧坐在小客廳里發呆,拿著毛巾的手頓了頓,隨后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顧寧身邊坐了。

  “生氣了?”

  顧寧只是看了李學武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話,不過還是接了他手里的毛巾幫他擦起了頭發。

  李學武微微探著頭,由著她幫自己,嘴里抱怨道:“不能開這個頭兒了,以后工作再多,再忙不過來也不能帶回家了,原則問題要堅持”。

  顧寧還是沒搭理他,一手按著李學武的腦袋,一手用毛巾給他擦著頭發。

  “工作的時間給單位,下班的時間給生活,這個要是分不清,工作也就干不好”

  李學武抬頭看向顧寧說道:“以后生活的時間我多陪你,好不好?”

  顧寧看了看李學武的眼睛,嘴角微動,按著他腦袋的手用了力,又讓李學武低了頭繼續給他擦著頭發。

  李學武見顧寧不說話,他就自己說,嘮嘮叨叨地說著周末陪她去看電影,又說七月的頤和園跟三四月份的還不一樣。

  顧寧被說的煩了,使勁兒按了按李學武,擦頭發的手也用了力氣。

  不過她的臉色卻是逐漸松動了,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翹起,看著他凌亂的頭發,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了?”

  李學武抬頭看了看顧寧,見她嘴角逝去的笑意,趁機往前湊了上去,用實際行動品嘗了那笑容最后的甜蜜。

  顧寧想要推開他,卻是剛抬起手便覺得雙手失去了力氣,毛巾也掉落在了地上。

  晚飯吃的晚了點,倒不是李學武和顧寧耽誤事了,而是老彪子來了。

  回收站的飯點兒晚一些,老彪子擔心吃了飯再來不方便,便來這邊湊飯局了。

  他來的時候李學武和顧寧還沒下樓呢,老太太讓秦京茹去樓上叫兩人吃飯,可有過一次教訓的秦京茹哪里還敢上去。

  還是老彪子來了,老太太抱著李姝站在樓梯口叫了一聲,言說是彪子來了,李學武這才下了樓。

  海運倉別墅這邊老彪子不陌生,有的時候還往這邊送些蔬菜來。

  跟老太太和秦京茹他就更不陌生了,老太太不用說,從小叫奶奶的,秦京茹來這邊工作了,兩人接觸的也多了,互相都了解著呢。

  就是在顧寧面前他有些拘謹,倒也不是怕顧寧,只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跟顧寧相處。

  這嫂子出身好,學問好,還特別有涵養,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敬重了。

  上桌了,老太太擺手示意他來家了不要裝假,吃不飽可沒人管他。

  老彪子笑了笑,端著飯碗也不客氣地說道:“我到哪都不知道裝假的”。

  李學武坐在主位上笑了笑,知道他來是有事要說,不過剛才從樓上下來那會兒并沒有著急這個,而是順著老太太的話安排吃飯。

  這會兒老太太和顧寧坐在他右手邊,中間是李姝,兩人吃著飯還得顧著喂李姝吃飯,左手邊則是老彪子和秦京茹。

  “汽水沒涼著嗎?”

  李學武看向秦京茹說道:“拿兩瓶,給伱和你彪哥一人一瓶”。

  “在柜子里陰涼的”

  秦京茹聽李學武說了,嘴角便不由得笑了,她白天還敢自己喝,晚上當著李學武的面是不敢的。

  老彪子笑著看了一眼歡快地去拿汽水的秦京茹,再看向李學武的時候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李學武知道他的意思,沒搭理他,嚇唬了要搶老太太筷子鬧的李姝一句。

  老彪子自然知道秦京茹是個什么情況,也知道她的毛兔子性格,在李學武家里做的怎么樣從李學武對她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

  他自然不是缺汽水喝的,也不是沒喝過汽水,主要還是李學武在話里讓她叫自己彪哥的含義。

  看這個樣子,這毛兔子在這是做的不錯了。

  李姝跟顧寧混熟了,見著家里來客人她就興奮,就想著表現自己。

  老太太用勺子喂她吃飯,筷子就放在桌子上,她也想學著大人用筷子。

  李學武說了一句沒頂用,還是顧寧把她手里的筷子搶了,這才看了看顧寧,乖乖去吃飯了。

  “要挨打了”

  老彪子壞笑著看了李姝,嘴里逗了一句,隨后接了秦京茹遞過來的汽水道了聲謝。

  秦京茹聽見李學武說要她拿汽水的時候挺高興的,可去起瓶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李學武也有照顧她的意思。

  尤其是當老彪子沒在意地接過汽水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拿這個當好玩意兒,人家并不在意的。

  倒是老彪子的客氣,讓她覺得坐在這里是跟在院里遇見他是不一樣的。

  在院里她只覺得自卑,那院里人都是城市戶口,因為她跟傻柱的事,因為她父親來鬧過一次的事,她覺得在院里人面前總低人一等。

  養傷的那段時間院里人也不跟她說話,她也不跟院里人說話,好像是個陌生人一般。

  可能是因為傻柱的原因,倒座房那邊的人跟她又是一個態度,說不清的意味深長,反正就跟老彪子現在對她的態度不一樣。

  正如老彪子自己所說的,他到哪兒都不裝假,在李學武這他就更放得開了。

  飯后老太太幫秦京茹收拾桌子,要李學武抱著李姝去客廳,老彪子先一步將李姝抱著出去了。

  對于彪叔叔李姝是不陌生的,在四合院家里經常能看見,經常逗她的,很煩人的那種。

  不過她大度,雖然每次都給她逗煩了,但畢竟是來自己家里了,就給她個面子吧。

  所以李姝由著彪叔叔抱著出了客廳也沒惱,小手指著門廳方向示意了一下。

  老彪子不知道李姝要干啥,笑著顛了顛她,問道:“看小魚?”

  李姝現在能分得清大人說的魚是啥了,不過她的意思不是這個,見彪叔叔說錯了,身子往外探著,小手拐著彎的提醒著是門外。

  老彪子這回明白了,抱著她站在餐廳門口轉了一圈,問道:“是出去溜溜嗎?”

  李姝見他明白了趕緊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老彪子見她這副小模樣卻是笑了笑,抱著她往沙發那邊走去,嘴里還說道:“外面有大灰狼,咬人可疼了”

  李姝瞬間就不高興了,這不是騙小孩兒呢嘛,哪兒有大灰狼啊!

  待彪叔叔一坐在沙發上她就掙開了他的手,扶著沙發靠背就躲開了。

  她現在不想讓彪叔抱了,她想出去玩才讓他抱的。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沒了!

  沒機會了!

  李學武笑著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伸手去捏閨女的臉蛋,卻是被氣鼓鼓的李姝用小手給推開了。

  李姝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老彪子絲毫沒有惹禍了的擔心模樣,更沒有覺得惹了不該惹的人,伸手捏了捏李姝的小腳丫,看著李姝生氣地踹開他的手,只覺得好玩,并且笑了起來。

  李學武見閨女又要給老彪子逗哭了,趕緊抱了起來拿著茶幾上她的玩具哄了她。

  顧寧是幫著兩人起好了茶才上樓去的,老彪子也知道她的個性,笑著接了茶道了謝,沒在意顧寧的“招待不周”。

  “有消息了”

  待顧寧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老彪子放下手里的茶杯,湊到李學武身邊正色地說道:“拐彎抹角地查了好些天才搞清楚”。

  李姝見壞彪叔湊過來,趕緊用小手要推他,卻是被叭叭抱住了。

  李學武將玩具塞到李姝手里哄了,同時也示意老彪子繼續說。

  “還真是個老狐貍”

  老彪子先是撇了撇嘴,隨后說道:“我自己蹲了他好幾天都沒見著有啥動靜,最后還真就是從他兒子身上找到的突破口”。

  見李學武挑眉頭,老彪子壞笑著保證道:“我沒出面,更沒跟他正面接觸,是跟他兒子所在的那個小組織的負責人認識了”。

  解釋完這個,他又說道:“他媳婦兒沒啥事,天天就家里那點活兒,打個麻將逛個街,他下了班應酬了兩次,不過都是坐小汽車的,我估計也查不出什么來”。

  “倒是他兒子在那個小組織里玩的挺花花”

  “彪子還在外面住呢?”

  正在老彪子說的時候,老太太端著一盤香瓜走了出來,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香瓜放在了茶幾上。

  老彪子止住了話題,笑著跟老太太回道:“是,這不是為了離我對象近一點嘛,我這早出晚歸的,總見不著也不是個事兒”。

  李學武聽著老彪子胡扯,將懷里的李姝遞給了過來接孩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信以為真了,笑著問道:“還真找了個對象?家是哪兒的?”

  “津門的”

  老彪子笑了笑,見老太太詫異,便又解釋道:“她在咱們街道的學校上學”。

  “哦”

  老太太這才明白過來,不然怎么說住的近一些,又扯到津門去了。

  “你們哥倆兒聊,我給孩子洗澡去”

  她是不知道老彪子為啥找了個津門的對象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了個女學生,她就知道這孩子打小兒說話就不靠譜兒。

  所以嘛,她自覺的就沒往下問,只覺得再問下去都是廢話,老彪子再回答不上來、編不下去了,可不就尷尬了嘛。

  等老太太抱著孩子走了,老彪子不客氣地拿了盤子里的半個香瓜,掰開了往嘴里就送。

  他可不知道客氣和羞臊怎么寫,絲毫沒有在意李學武懷疑的眼神。

  “我真有對象她真是津門的,我說的是中戲…”

  “說正事兒”

  李學武懶得管他的感情事了,擺擺手示意他接著點兒茶幾上的抹布,別吃的哪都是。

  老彪子咧著血盆大口吃著香瓜,嘴里解釋著他打聽到的內容。

  “那些小崽子玩嗨了,都分鄙視鏈了,看學校、比出身,哪個聽著牛,哪個能打,哪個就牛嗶”

  老彪子三兩口吃完半個瓜也沒再去拿,只用抹布擦了擦手,嘴里繼續說道:“他們為了啥啊,他們懂個啥啊,還不是為了那么點事兒嘛”。

  “我借著以前的關系跟個小組織聯系上了,那里面的小崽子都是東城這邊的,最多的就是你們單位的了”

  “第一天他們頭兒就跟我套話兒,說認不認識東城這邊的關系,我提了分局,他自己說的他兒子就在”

  “那天他跟我要酒,還要訓練衫和臂力器,我都應了他,不過沒一起給”

  老彪子絮絮叨叨地解釋著,見著秦京茹從餐廳里出來還把聲音降低了些。

  “他要酒我就先給的酒,不過我還留了個心眼兒,送酒的時候可著晚上去的”

  “你猜我看著啥了?”

  “姑娘?”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配合著老彪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怎么知道?”

  這次輪到老彪子詫異了,好像李學武能掐會算似的。

  李學武撇了撇嘴角,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隨即說道:“因為你一說到姑娘兩眼就放光”。

  “真的?”

  老彪子眨了眨眼睛,有些懷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好像眨眨眼就能把色瞇瞇的光給遮蓋似的。

  “你這么一說我可得注意點了,這么明顯嗎?”

  “說正事”

  李學武放下茶杯后再次提醒了他一句,大胸弟就這點不好,說話特別容易跑題。

  老彪子這回也不敢正面看李學武了,一邊說著一邊眨著眼睛,恨不得現在就有面鏡子在自己眼前,好看看自己眼睛里到底有沒有那種光。

  “不是一個姑娘,是十幾個姑娘,跟那些小崽子們摟摟抱抱的在屋里晃悠著”。

  “跳舞呢吧?”

  李學武耷拉了眼皮解釋道:“這個不算什么,算是一種正經的交際活動,俱樂部里都跳這個,毛子那邊傳過來的”。

  “正經?”

  老彪子壞笑著看了看李學武,隨后挑眉問道:“武哥,你跳的那種正經舞蹈也用把手伸姑娘的褲子里嘛?”

  “嗯?”

  李學武耷拉著的眼皮突然一翻,好笑地彈了他一個腦瓜崩,隨后說道:“這個不正經,仔細說說”。

  “嘿嘿,還用說啥啊,你不是都跳過了嘛”

  老彪子笑著逗了一句,隨后見李學武的眼神示意了樓梯那邊也不敢再鬧,輕聲解釋道:“就是這個樣子嘛,喝酒,聽留聲機,摟在一起跳舞,然后房間里那個嘛”

  “你看見了?”

  李學武瞇著眼睛看了看老彪子,這個時候跳舞可以,但是把手伸進褲子里誰知道不正經了,難不成還能掏出一顆手榴彈來?

  要是用這個來辦事確實可以,小組織可以搞活動,但是不能觸碰底線,底線就是現在明確禁止的那些,包括聚眾那啥那啥。

  你還別說,這個時候的年輕人一點都不保守,他們所在的年代是最矛盾,也是最瘋狂的時期,什么事做不出來啊。

  晚上的俱樂部已經不開放了,說這個是小布爾喬亞的靡靡之音,這個說法還是這些小崽子們想出來的呢。

  然后呢?

  大家都沒得玩了,他們自己開始玩起這個了。

  晚上在老莫瘋狂一頓,找個安全且隱蔽的地方,約上幾個婆子,客廳里聽留聲機跳舞,再來點酒助助興,房間都是現成的,啥事干不出來。

  年輕男女沒了家長的約束,沒了學校的約束,也沒了道德的約束,男青年越痞越鬧才招姑娘喜歡,姑娘們都喜歡了,那男青年還有啥可介意的。

  不過這些只能是背著人的,私密的玩,要是被抓著,那就是個大事兒了。

  李學武問老彪子是不是真看見了,就是想確定一下他所看見的這些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他猜測的。

  老彪子卻是認真地說道:“抱在一起摸我是親眼看見的,一對兒從屋里出來,另一對兒進去我也看見了,沒”。

  說完又扯了扯嘴角道:“沒吃過豬肉我總見著過豬跑,我倒是想跟著進去看看他們咋玩的,可也得讓啊”。

  老彪子攤了攤手,笑著說道:“我就是猜到了他們要玩這個所以才晚上送酒去的,不過這些小崽子太摳,也不說留我,所以我也就出來了”。

  “幾天一次?”

  李學武瞇著眼睛想了想對著老彪子說道:“想辦法拍下來照片才行,最好是現場的照片,要正臉的那種”。

  “嘶”

  老彪子想了想,說道:“他們玩的倒是挺頻繁的,因為我一次沒給他們那么多酒,還讓我給送呢,可我要是進去的話他們一定會提防的啊…”

  李學武看著老彪子正在想著便沒說話,端著茶杯喝了起來。

  對于那些小崽子的事李學武不大了解情況,也沒有去過現場,所以就等著老彪子說個主意好做參謀了。

  老彪子想了一會看著李學武猶豫了一下,隨后說道:“要是安排個姑娘進去許還成,照了相,出來我接應她都沒問題”。

  “就是這人選嘛…”

  “必須可靠”

  李學武瞇著眼睛看著老彪子叮囑道:“辦事可以靈活,但也要有原則,你找誰我不管,但一定不能漏了底,還得機靈能辦事”。

  “至于接應”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茶杯交代道:“用車的話注意隱蔽標志,用人的話記得不要漏臉,安排的人也得想好了后續的安置問題”。

  “我知道了,這事您別管了”

  老彪子鄭重的答應了,知道李學武避諱這種事情,且不愿意讓自己使歪道。

  他本意是想找個婆子用點兒錢把這個照片的事辦了,但武哥說了要安全,還要能控制住拍照片的人,那這件事就真得找個能靠得住的人來辦了。

  這個事李學武不說根由他也能猜得到了,上周李家老三的對象,住在東院的姬所長找武哥說的就應該是這個事情了。

  這交道口要說頑主,那老彪子不算,要說小玩鬧,他也不算,充其量算是個老炮兒。

  不過這個老炮兒指的不是特別純粹的那種,畢竟他們沒去炮局“進修”過,只在派處所里“短期培訓”過。

  這街上的大事小情他不一定都知道,但他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這就是坐地戶的優勢。

  以前沒能耐,要辦這種事難如登天,更不敢招惹那樣的存在,借他三個膽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李學武讓他辦的事情那就是一定要辦到的,他自己處理好手尾是一方面,實在出了事也有李學武在保他。

  最重要的是把事情辦好,做的干凈利索,可以讓對方知道是李學武辦的,卻讓不能人家知道到底是誰執行的。

  李學武有意在培養和鍛煉他,這老彪子自己也知道,很多事情李學武只是提點他,已經慢慢地撒手讓他自己做,獨當一面了。

  盟兄弟里李學武最大,他是老二,大壯老三,國棟老四,二孩兒老五。

  李學武要不管事了,那接棒的第一個就是他。

  其實早都應該是他接棒了,有他三舅替他跑了第一棒,把京城的熟盤留給了他,也給李學武留出時間來教導他。

  老彪子別看平時不著調,但做事一板一眼的很有自己的想法,這幾個月以來被李學武一件事一件事地帶教著,身上的擔子也是一點點的增加,現在應對的很好的。

  他是想表現給李學武看的,所以也跟李學武說了,這件事全交給他,不用李學武管了。

  李學武交代清楚后,站起身往樓上取了照相機,下來后仔細教給了老彪子怎么用。

  膠卷都是新的,一用沒用的,并且拿了兩卷備用,相機里那卷給用的那個人練手,到時候只要拿回那一卷相機里拍到的就行。

  老彪子看了看相機的個頭兒,搖頭苦笑道:“要想帶這么個大玩意兒進去,并且明晃晃的拍照,我非得給酒里填點佐料不可了”。

  說完這個便一臉為難地看著李學武說道:“我聽說李叔有那種特別…嗯…”

  “你聽誰說的?!”

  李學武也不知道是誰在壞父親的名聲,一個老中醫,怎么可能有那種壞心思。

  充其量就是泡點兒藥酒嘛,藥酒的勁兒大一點兒嘛,何至于讓老彪子紅著臉說不出口呢。

  老彪子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是你說的嘛,拿了藥酒給對門閆解成喝了,那玩意都…”

  “我說的?!”

  李學武使勁抿了抿嘴,瞪著眼睛看了看老彪子懷疑地問道:“我干過那種事?怎么可能!我爹怎么會有那種玩意!我怎么會給人家喝那種…?”

  老彪子無奈地攤了攤手,看著李學武說了半截兒就說不下去的話,就知道武哥一定是想起來了。

  想起來個屁!

  李學武可沒想起來什么時候給閆解成喝過,他是想起那沒稀釋的藥酒給李懷德和姬衛東喝過,效果嘛…至今難忘!

  不是過去的事他都忘了,而是十三、四、五、六歲調皮搗蛋的事太多了,他壞過的也人多了,有趣的事也太多了,怎么記得過來。

  依著老彪子說的,要真是自己給閆解成喝過那種酒的話…

  不會吧?

  于麗說的閆解成那種情況不是喝了那種酒喝的吧…

應該不是,終極大補酒啊,怎么會呢  跟老彪子說話的一瞬間,李學武腦子里已經是千回百轉了。

  “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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