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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帶王不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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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棟別墅以前的主人一定是一個享樂主義的人。

  無論是裝修還是家具配置,亦或者是留下來的柜式收音機、時鐘、留聲機等。

  最顯著的特征就是樓下的那架鋼琴。

  那個時代,有錢的不算什么,但有錢又有藝術才能,就很不一般了。

  李學武家里現在就算是不愁吃不愁喝的了,但你看李順有讓兒子學鋼琴的意思嗎?

  三代人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都說的少了,沒有那個閑錢,哪里來的時間和自由去學習藝術。

  自古以來,藝術都是富人和貴人用來抬高身價,區別身份的手段。

  當然了,這也并不能否定藝術和藝術品在人類生活生產過程中的作用。

  對于美的追求是人類進化和進步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推動力,不然也就不會有今天美輪美奐的建筑和衣服了不是。

  不追求美,那今天就都還住山洞,光著腚生活了。

你想想,你上班擠地鐵,滿地鐵的人都是光著腚的,那畫面嘖嘖嘖  追求美和藝術是可以的,就比如現在李學武住的地方,他就覺得這些東西有其歷史價值和美的一面。

  可以批判,但也要懂得欣賞,要有欣賞美的眼光,也要有判斷是非的思想。

  但要是為了培養所謂的“貴族”意識,凸顯身份差異,去高價爭搶個買菜的袋子,或者泡面的破桶,那就是純純的傻嗶行為了。

  因為即便是在藝術行為和文化特別詭異的西歐,之于藝術的態度也是先把肚子填飽了,再嗶嗶。

  顧寧對于西方的文化和藝術類知識接觸的較為廣泛,從她會彈鋼琴就能知道,身邊的人和環境都有思想開放的一面。

  這棟別墅自打顧寧見到,便表現出了興趣和喜好,這也是李學武將別墅的裝扮工作交給她的原因。

  二樓,本應該是有一間書房,一間客廳,兩間臥室和一個衛生間的設置。

  但原主人就像李學武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極端自我和享樂的人。

  將書房和小客廳跟主臥隔在了一起,用一道房門增加了主人生活的空間。

  在不影響生活品質的同時,二樓的主人房不僅有個單獨的衛生間,還有衣帽間。

  陽光充足,通風良好,空間的利用率很高。

  這也是顧寧一來就喜歡上了這里的原因,并且在婚前就決定搬過來住了。

  大大的書房里顧寧最喜歡的便是那個大書桌,因為太大,李學武都叫它案臺,或者班臺。

  這是民國時候洋人買辦,或者銀鋼、商行大班用來抬高身份的辦公桌。

  從這張桌子和書房里的書架樣式,李學武就能把這間房子的主人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然了,書桌大了顧寧看書方便,喜歡,李學武也喜歡。

  比如現在,將顧寧抱起放在書桌上,看著嬌羞又嗔怒的小媳婦兒,李學武更喜歡了。

  顧寧哪里能受得了大白天那啥的,可從見著李學武進屋后就把門關上的動作她就知道這人要耍壞。

  本來故作去放書,然后偷偷溜下樓的,卻是被這壞人抓了個正著。

  她再有力氣,身材再高挑,也沒李學武得力氣大啊。

  這會兒被這壞人攏在懷里,怎么也推不開。

  “不行!”

  顧寧用手推著李學武嗔道:“伱羞不羞啊!”

  李學武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用嘴來說話呢,攬著顧寧的手一使勁,抱著便去了里屋。

  “不行不行!”

  顧寧的嘴里只說著不行,看著還大亮的窗外,爭不過李學武的大手,羞的只能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人怎么這么壞呀!

  “呀…!”

  一樓,正在扒拉不倒翁的李姝動了動耳朵,轉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

  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喊?

算了,不管了  李姝只是一瞬間的猶豫,便又轉回了頭打量著地上晃晃悠悠的玩具。

  這玩意兒的腦袋怎么擰下來的…?

  孩子的耳朵都尖,有些細微的聲音他們都能發現,成年人有的時候也能聽見,但都裝做聽不見。

  比如在廚房準備好了飯和菜,就等李學武他們下來下鍋炒了。

  剛一回客廳打算收拾李學武的另一包行李里的衣服,卻是聽見了有些臉紅的聲音。

  其實不是墻體隔音不好,而是門口這一面的窗子還開著。

  秦京茹臉紅著看了一眼沙發方向,見老太太瞇著眼睛,笑著哄李姝玩,便拎著衣服去了一樓的衛生間。

  家里的衣服都是她來洗,包括李學武和顧寧的。

  李姝的都是老太太洗自己的衣服時順手洗了,倒沒麻煩她。

  其實也不多,夏天出汗多,灰塵大,衣服一天一洗,算上她自己的也才三套。

  伸把手的工夫就洗出來了,在家的時候她不愛下地,可不就得把家里的活都干了。

  那一家子人衣服比這還難洗呢,別墅這邊有方便條件,水也方便。

  只是今天李學武出差帶回來的衣服比較多,有三套,而樓上應該還有一套的。

  秦京茹倒是想著李學武換了衣服下來,好把那一套也洗了,但她不敢上去拿。

  就在秦京茹洗了衣服,收拾了屋子,各屋都拉上了窗簾,沒啥干的了,卻是發現樓上那兩位還沒下來呢。

  她是沒經驗的,但沒做過還能沒見過?

  農村的日子,都是大鋪炕,一家人都擠在一起,啥也見過啊。

  秦京茹可不是城里富貴人家養大的孩子,能問出“家長和孩子為啥還能睡一鋪炕?”

  或者“奶奶和姥爺為啥能住一個屋一鋪炕的問題”。

  這個時候,能有個睡覺的地方,能遮風擋雨都算是不錯的了。

  李學武住別墅,那也只是頂了尖、蓋了帽的了,你看看周邊別墅住著的有幾個張揚露面的。

  像是四合院那邊,一家人擠著一處房子都算是比較富裕,比較好的日子了。

  要能像是閆富貴家一般,給大兒子又支吧一間房,那就算有能耐。

  當然了,這得怎么看了,閆富貴家在普通人眼里就算是有能耐的了,卻也是不能跟李家比。

  因為有李學武照應著,這房子也就找的多。

  似是到了農村,比如趙雅芳的娘家趙根家,那房子就是土的,只在面上有幾塊泥磚。

  就這還是因為有個村干部的親戚,不然?

  農村日子,秦京茹算是過夠夠的了,尤其是見過了李學武現在住的地方,更是覺得以前自己都白活了。

  就連她姐姐家,現在她都覺得不咋地了。

  即便是她姐姐家也沒有她現在住的那屋舒服啊。

  正因為珍惜現在的生活,所以在家務活上面便顯得勤勤得多。

  更表現在了對李學武和顧寧的態度上,很怕兩人不滿意,再換了她。

  在她的印象里顧寧是孤傲的,也是冰冷的,李學武是脾氣不好的,臉酸的。

  可這會兒豎起耳朵聽了樓上的聲音,想到這時間,跟她在家聽到的…這也差太多了…

  她有心想跟老太太勸一句,這飯還做不做了,都幾點了。

  這么說想的也是老太太別餓著,可卻是說不出口。

  一個大姑娘家家的,說這個,多臉紅啊。

  沙發那邊的老太太剛開始還沒覺得什么,只是李姝都開始磨她要抱抱了,便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

  好么,下班的時候天還大亮著,這會兒都全黑了。

  真是年輕的好啊,可這也不能不吃飯吧。

  老太太對著秦京茹擺了擺手,輕聲道:“做吧,做飯”。

  “哎”

  秦京茹嘴里答應了一聲,看了樓上一眼便去了廚房。

  老太太則是抱著李姝回了自己屋。

  李姝好哄著呢,只要玩累了,想睡覺了,就找太太要抱抱。

  等廚房的飯菜好了,老太太也把李姝哄睡著了,這李學武和顧寧也從樓上下來了。

  李學武像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人看上去卻是神清氣爽。

  而顧寧也好像是洗了澡,頭發盤著,脖子有些紅。

  臉不明顯,因為顧寧這會兒正低著頭,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跟以往的冰冷氣質不同,兩個多小時的折磨,她只覺得這壞人就應該去另外一間房去睡。

  在飯桌上幾人的話都很少,李學武說的也不多,只說了些去鋼城的見聞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對這個不甚感興趣,只有當李學武說了些東北的風俗習慣,或者人和事,老太太這才會說上一兩句。

  她是比較懷念東北的生活的,但已經回不去了。

  老家的人當年跑出來就散了,死的死,亡的亡,即便是沒死的,也都天涯海角的安了家。

  再回那個村,也只是物是人非,說不定一個相識的人都找不到,或者一個老人都沒有了。

  當年的東北,混亂的可怕,十不存一都是往好了說了。

  老太太當年跟著父伯兄長出來,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即便是跟李家老爺子結婚后,也沒再回去看看。

  因為那里沒有親人,只有血淚和遺憾。

  晚飯過后,李學武去老太太房間看了看閨女,便回二樓看書了。

  顧寧最近一直都在看醫書,而他則是得看教材,下個月初還有個考試。

  這算不算臨場突擊?

  李學武以前就這么干過,沒想到現在都這么牛嗶了,還得這么干。

  關鍵是他不想要那個畢業證了,可韓殊不放他退學,而現在鋼城學院也不想放他走。

  要真是剛捐了款的學生提出退學,那學校的領導多不好意思。

  倒不是學校的領導有多么的貪財,只是欣賞李學武這樣的人。

  校友,到什么時候都是一種潛在的力量,更何況李學武就讀的是鋼鐵學院,而工作的單位又是京城最大的軋鋼廠。

  這種對口的關系,鋼鐵學院更愿意李學武在未來,幫助鋼鐵學院的學生和學院本身與軋鋼廠的溝通,搭建一個渠道和橋梁。

  這不比從鋼鐵學院調去的谷維潔來的可靠和真誠嘛。

  韓殊也沒逼著李學武必須考多少,只是跟李學武說了,考不及格也沒關系,副校長說了,可以安排老師一對一幫他輔導。

  這可比韓殊逼著他厲害多了,關鍵是李學武要臉啊。

  要真是麻煩人家老教授來家里,或者他這么大個子,晃蕩晃蕩去麻煩人家,多難為情啊。

  所以在家里,李學武擠出了顧寧的時間,來學習大學的課程。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李學武對于大學考試有多么的在意了。

  顧寧其實也支持李學武繼續教育,倒不是嫌棄李學武的學歷低,也不是嫌棄他的文化水平低,而是覺得他學習總比鬧自己強。

  要說學歷低,可李學武卻是能不斷進步,把握時機。

  要說李學武文化水平低,這會兩門外語,還有極強的文筆和傳統文學素養,這要是說低的話,什么算高。

  所以無論是顧寧,甚至是顧家,都沒有人覺得李學武配不上顧寧。

  只都想著顧寧能不能跟李學武過到一塊去。

  性格極為相反的兩個人,卻是陰差陽錯地走到了一起,所有人都為這一對兒新婚夫妻擔著心。

  等到了李學武兩人這,倒是沒有那么多、那么復雜的情況。

  婚姻還是很和諧的,李學武坐在案臺后面,顧寧則是坐在小客廳。

  一壺茶,兩杯倒,誰也不影響誰。

  老太太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劉茵就擔心兒子和兒媳婦兒性格不一樣,鬧別扭,叮囑老太太多關心著。

  親家那邊也曾囑托過,可老太太現在看著還都好。

  劉茵擔心的不是顧寧,而是兒子李學武,兒子是個什么脾氣她哪里會不知道。

  最多容忍兩聲,多一聲都伸手的那種。

  即便是李學武回來這脾氣改了不少,可她還是從街頭巷尾的聽見了一些風言風語。

  什么兒子在所里打人了,什么兒子打人家嘴巴了,什么兒子抓人家腦袋往車上撞了這些。

  當然了,劉茵都沒信,覺得兒子的脾氣是有些不好,但不至于做出這些事情來。

  只是覺得兒媳婦兒很好,小兩口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別因為兒子的脾氣鬧了別扭。

  老太太同意過來住也是想著看著點兒孫子,這些天因為孫子出差,也沒見著孫子在家里是啥樣。

  今天倒是好,見著了孫子耍壞的一面,也見著了孫媳婦兒性格冷漠的另外一面。

  “樓上倆人都看書呢”

  秦京茹送了熱水上去,下來后小聲跟望過來的老太太說了一句,隨后便又往廚房去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笑著回了自己屋。

  鳥欲高飛先振翅,人求上進早讀書。

  年輕人,自然得有上進心,無論是做什么,總不能想著打牌、睡覺、瞎晃悠。

  因為夏天日頭長了,人們睡的也晚了,四合院的年輕人就喜歡上了玩牌。

  以前一大爺也管過,不過因為他生病,后來就形成勢態了,管不住了。

  再加上學校就要放假,這年輕人玩的更厲害,最后也沒人管了。

  李家的孩子是不允許的,即便是年輕愛玩的老三,不學習還有別的事呢。

  老太太定下的規矩,賭和大煙都沾不得,這兩樣害你家破人亡。

  叫秦京茹看看孫子在干啥,也是為了了解一下孫子現在的狀態。

  這都是干部了,生活也富裕了,有沒有做壞事,起什么壞心思。

  現在看著倒好,學習永遠有用。

  月上中天,李學武聽見小客廳的聲音,側著身子往外看了看,卻是瞧見顧寧趴在茶桌上睡著了。

  再看看手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上樓后兩口子也沒說什么,李學武也沒叫她等自己。

  見著顧寧如此,李學武不由得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了小客廳,看了看媳婦兒睡著的小模樣,伸手便抱了起來。

  顧寧倏地被弄醒,瞪著眼睛看著李學武,卻是發現自己已經在他的懷中了。

  “下次別等我了,早點睡”

  “沒等你”

  顧寧被李學武抱著也沒掙扎,因為她知道,掙扎也沒用。

  今天晚飯前那會兒她沒掙扎嘛?她沒抵抗嘛?還不是吃飯晚了。

  當然了,身體屈服不代表嘴也屈服了,被李學武說著不好意思了,卻頂著嘴。

  “我也看書,就是不小心睡著了”

  “那下次提醒我,少看一會,早點睡”

  李學武笑了笑,遷就著媳婦兒的倔強。

  等把顧寧放在了床上,剛想動手,卻是被顧寧突然一下翻身躲了過去。

  “這是干啥?!”

  看著顧寧躲去床邊,防備地看著自己,李學武不由的苦笑道:“我是敵人嗎?”

  “不許做壞事了”

  顧寧雖然很想說的兇一點兒,嚴肅一點,可這種話題怎么嚴肅啊。

  李學武笑了笑,點頭道:“好,不做,睡覺”。

  在顧寧戒備的表情下躺在了床上,還把雙手放在了頭頂。

  顧寧則是狐疑地看了看李學武,這才躺了下來。

  “哦,對了”

  李學武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起身,卻見顧寧被嚇了一跳,抓著被子死死地瞪著李學武,好像再耍壞就要咬人的模樣。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下了床,去抽屜里拿了一個布袋走回來遞給了顧寧。

  “回來的時候周姐給你的,還不讓我看”

  顧寧側著腦袋看了看李學武,覺得不是李學武在騙自己松開被子,這才接了過去。

  就在顧寧打開袋子的時候,李學武已經上了床。

  “這是啥的?”

  “咋這么綠?”

  “你戴上試試…”

  顧寧拿著從袋子里倒出來的手鐲有些發呆,卻是沒有發現旁邊碎碎念的壞人已經鉆進了她的被窩。

  周四那天晚上李學武趁著送手鐲的機會再次得了逞,可周五那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再沒見過那支手鐲。

  也許是被顧寧收起來了,李學武也沒大在意。

  截止到周六這天,滿打滿算,李學武跟顧寧住在一起的時間都還沒有周亞梅跟顧寧在一起的時間多,誰知道兩人有什么小秘密。

  回來的這幾天他倒是忙了腳朝天,因為政策的變化,無論是軋鋼廠,或者是治安大隊,都有很多工作需要落實。

  再加上鋼城煉鋼廠逐漸啟動的項目變革和報審,李學武這邊也在幫董文學做著參謀。

  因為比較重視,董文學從鋼城專門派駐了一個小組在軋鋼廠,用于負責這項變革的推進和協調工作。

  而董文學也把這個協調小組的領導權交給了李學武。

  這無形中就加大了李學武的工作強度,怎么忙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周六這天也是,強擠出時間來,往紅星村訓練場跑了一趟。

  周一的時候沙器之代表李學武來了一次,主要是了解了一下訓練的情況,以及當前訓練場各項建設的完成情況。

  因為這邊的院子和山上的訓練設施有一部分是和八一六團共用的,所以八一六那邊也出了一部分訓練設施的建設費用。

  這倒是大大提升了訓練場的功能性和使用率,在這邊受訓的人員也能有個較為舒適的訓練環境。

  李學武照例是看了一遍現場的訓練情況,這邊現在有個四十人的受訓隊。

  主要是保衛處機關和一線人員,以及其他分廠調來受訓的人員。

  還有華清大學和其他單位委托訓練的人員,都不如第一次送來的多。

  跟保衛處的情況一樣,第一批受訓人員已經能扛起各單位的保衛職責,這次再派來的,就都是加強訓練和輪訓的人員了。

  這些零零散散的都被安排在了一個受訓隊,統一接受訓練。

  魏同對于訓練已經掌握了充分的技巧和管理能力,李學武能看得出他做的工作。

  “重點關注一下受訓人員的思想動態,訓練要抓,思想也要抓”

  李學武一邊走著,一邊叮囑魏同,道:“當前咱們所面臨的形勢還不到最嚴峻的時候,但你們這邊更應該做好防范準備工作,把培訓和訓練工作做好,做扎實了”。

  “是”

  魏同在這邊時間長了,行為方式受到了一起駐扎和工作的八一六團影響,舉手投足都有了氣度和風范。

  “警惕異動,嚴格執行紀律”

  李學武看了魏同一眼,道:“你自己也要加強學習,別哪天來了文化更高的,技能水平更高的,叫人家說你這訓練官還不人家呢!”

  “是,我一定加強學習”

  魏同當然知道李學武不會說廢話,這已經是在點他了。

  不過無論是技能學習,或者是正治、文化等方面,都是要有一個過程。

  “我們這的條件雖然艱苦些,但是學習環境并不差”

  魏同給李學武介紹了兩位訓練處來的專家都指導了什么,教給他了什么。

  又介紹了治安大隊那邊送過來的正治和文化教員在這邊的工作情況。

  整體來看,這邊較為封閉的生活環境和枯燥的工作氛圍,倒是讓這里的學習環境好的多。

  在這里受訓的人員也有了專心看書的氛圍,即便是想出去玩,外面都是大野地,玩個屁。

  山上倒是風景好,可也架不住每天的武裝越野訓練和山上的特種訓練折磨啊。

  再好看的風景也有看膩歪的一天,倒不如來教文化和正治的教員好看呢。

  站在辦公樓門前,李學武打量了曬的有些黑的魏同,一身作訓服還是很立整的。

  “合著來了這么多的教員,你就光聽人家講課了?”

  “啊?那…不聽講課…聽什么?”

  魏同也被李學武的問題問懵住了,一時摸不清李學武的脈。

  李學武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這傻大黑粗的二愣子。

  “你家給你介紹對象了?還是你自己處對象了?”

  “哪有對象啊”

  一聽李學武說起個人問題,剛才還面容冷峻的魏同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大院兒圍著,就上山采蘑菇的姑娘都能惹的一群人嗚嗷亂叫,還處對象呢”。

  “自己不行就說不行的,咋還埋怨這大環境了?”

  李學武點了點魏同的胸口問道:“那參訓的學員里就沒女的嗎?派來的教員里就沒女的嗎?你這是在找借口嘛!”

  “這…這哪能干啊”

  魏同磕磕巴巴地說道:“跟受訓的學員…影響多不好,再說我是干部,也不能那啥來的教員啊,人家都是大學生呢”。

  “你呀,這樣還想找對象?”

  李學武瞇起一只眼睛打量了有些窘迫的魏同,問道:“都是科長了,家里就沒給介紹?”

  “那個…也介紹了,就是沒時間…”

  魏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看我這老是在訓練場,好多事兒,都扔不下,咋跟人家處啊”。

  “合著還是特么我耽誤你了唄”

  李學武好笑地懟了他一下,道:“你也是個死腦筋,那受訓的學員都是跟你一樣的身份,只不過來這邊訓練學習技能罷了,又不是沒有私人的時間”。

  “再有”

  李學武拉著魏同的肩膀湊近了低聲說道:“那些女大學生都是華清的,你就傻不愣登的放過了?找個合適的,追求啊”。

  “不合適,我這大老粗…”

  “嘶你咋就知道不合適?”

  李學武伸手拍了魏同一下,道:“大學生怎么了?大學生就得找大學生?初中畢業的就只能找初中生?荒謬!”

  “追!放心大膽地追!”

  李學武瞪了瞪眼睛道:“好好干,只要把訓練場給我管好了,追誰我都支持你,今年你必須給我解決個人問題,聽見沒有?”

  “聽見了”

  魏同苦笑地看著李學武,不知道該咋辦好了。

  有聽說被父母催婚的,也有被組織催婚的,就是沒有比自己還小的領導教自己處對象催婚的。

  “完蛋玩意!”

  李學武見著魏同的表情不屑地又懟了他一下,這才進了大樓。

  關心下屬,關心同志,要從方方面面,這個人問題尤其重要。

  魏同是李學武釘在紅星村的保證,他穩定了這邊李學武才放心。

  這小子有些愣,但是能很好地完成他交給的任務。

  當初治安股的幾個人李學武都有重用,許寧現在是正科,在鋼城,韓雅婷是正科,在保衛科,魏同也是正科了。

  李學武在看人和用人的能力上可以說還算可以,要問他能給自己打多少分,至少得75分。

  要問剩下的25分扣在哪了,那得想想扈正權案了。

  當初他手底下就四個人,可不就一人25分嘛。

  “李處長,等候多時了啊!呵呵”

  李學武一進會議室,齊耀武便站了起來,兩人互相敬禮,又互相握了握手。

  “十天不見,齊團長黑了啊?哈哈哈!”

  李學武笑著跟趙振華握了握手,順著齊耀武的話調侃了他一句。

  趙振華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座位,請了李學武等人坐下。

  “我們齊團可是身先士卒,每天開墾都是打頭陣的,這李處長可不一定知道啊”

  “哈哈哈!哪里不知道,我在京城都聽說了”

  李學武看向坐在對面的齊耀武說道:“人家都說齊耀武團長不干了,上山當農民去了!哈哈哈!”

  “準是特么你那小兄弟說的”

  齊耀武點了點李學武,也是笑著道:“我就看他往山上跑的勤”。

  “這是好事兒!說明咱們八一六團把工作做在實處了”

  李學武給齊耀武和趙振華發了煙,又給坐在一邊的尹滿倉和兩個村干部發了煙。

  眾人互相點了,這會議室里便點燃了煙霧彈。

  這開會不抽煙總覺得缺點啥,還是有點煙霧的好,朦朧,罵街的時候也好背著點臉。

  每次李學武上山,齊耀武總是要叫上尹滿倉他們過來一起談,這種做法倒是讓利益的三方都覺得很舒服。

  辦公地點和上下山的路都是紅星村的,基礎生活保障也是紅星村在做。

  而現在山上已經被八一六團給駐扎了,加上李學武的訓練場,三方互相合作,依托這大山的優勢,難得的有了今天的成就。

  “怎么樣,齊團,給我們說說好消息吧”

  李學武吐了一口煙,笑著問了齊耀武一句。

  齊耀武卻是笑了笑,說道:“還多虧了你李處長,我們團這次算是走在整個衛戍區隊伍的前面了,露了個大臉,呵呵”

  看得出齊耀武的心情很好,使勁抽了一口煙,對著李學武和尹滿倉介紹道:“這座山的墾殖問題基本上定下來了,我們團的墾區就在這了”。

  說完還頗為自得地說道:“相關領導來看過了,說能在大山里養出金疙瘩,我們給全區做了榜樣”。

  “這得恭喜咱們八一六團了”

  李學武看向了尹滿倉,道:“兩個月,小三千畝地,還是在山區,實屬難得,應該被嘉獎”。

  “嘉獎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們這一次將團部和隊伍分開,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趙振華感慨地說道:“調進衛戍區,我們面臨的困難還是很艱巨的,幸虧有你們的幫忙,分別在城里和山上幫我們找到了這么合適的駐地”。

  “哎一家人嘛,何必這么客氣呢!”

  尹滿倉倒是會說話,對著趙振華擺了擺手道:“幫你們就是幫我們自己,魚水情,一家親還要不要講了?”

  “我看也是”

  李學武點了點頭,對著趙振華說道:“咱們現在是互相依存,互相幫助的狀況,我看趙政委沒拿我們當一家人啊”。

  “哈哈哈哈”

  屋里眾人聽見李學武的話都笑了起來,趙振華也笑著搖了搖頭。

  眾人開了幾句玩笑,算是把氣氛打開了。

  “我相信文件各位都學習過了,精神也都傳達到了,該討論的也都討論了,該學習的也都學習了”

  齊耀武彈了彈煙灰,主動開啟話題道:“我覺得咱們三家是可以動一動的,響應文件號召嘛”。

  尹滿倉見齊耀武看過來,瞇著眼睛咗了一口煙,又把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當初要在紅星村搞訓練場的是李學武,把八一六團招過來的也是李學武,后來又有了開山種樹,養豬喂牛的亂七八糟事。

  現在事情有了變化,尹滿倉自然是要聽聽李學武的意見。

  尤其是這種變化看樣子還是對三家都有好處的,那就得更聽聽這位運籌帷幄了事如神的意見了。

  會場眾人的目光也都隨著尹滿倉看向了李學武,他們的意見也是一樣,聽聽李學武怎么說。

  李學武倒是沒覺得這是一種壓力,倒是感覺到高興。

  也不是說這些人對自己依賴就高興,而是高興于這種具有共同目標的團結。

  一個團體自然要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不然是走不長的,當然還要有一個共同的聲音。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將煙放在了煙灰缸上,吐了煙霧,開口說道:“既然大家想聽聽我的意見,那我就說一說”。

  “我們當前所處的位置和環境,應對當前的主流形勢,是很不利的,矛盾也是很突出的”

  李學武點了點桌子解釋道:“不利的條件有很多,比如農副產品的產量,比如牲口和家畜的養殖,看似搞起來了,實則再進一步都是困難的”。

  “說矛盾,那更突出”

  在眾人面色由欣喜轉為思考的過程中,李學武強調道:“紅星訓練場是軋鋼廠的分支機構,不具有代表性,紅星村是自然村,屬于組織機構管控,不具有主動性,貴團,更是代表了特殊性”。

  “同志們,當前的形勢和矛盾很復雜啊,我們三方都要面對來自各自方向的特殊影響,沒有人是在順水行舟啊”

  李學武的話如一盆冷水突然澆在了眾人的腦袋上,想著李學武所分析的境況,眾人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山上終究是山上,人力和物力在一定程度上是很被動的。

  說上山難,風波影響難,可下去,走出去就不難了嗎?

  三方哪個能躲到世外桃源去?

  “你的這盆冷水潑的很及時啊!”

  齊耀武夾著煙的手有些抖,散落的煙灰掉在了桌子上他也沒管。

  指了指李學武說道:“到什么時候,都不能被時局所惑,沖昏了頭腦,蠻干、傻干、低頭干是要不得地!”

  “齊團長說的是啊,李處長這個提醒很重要啊”

  趙振華皺著眉頭點了點桌子,道:“我們是取得了一點點成績,但這并不足以能讓我們站到前面去抵擋風雨嘛,我看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路子還是要走下去”。

  “我是個老農,不大懂得研究形勢”

  尹滿倉撓了撓側面的頭發,苦著臉說道:“上面有什么指示,我們就得按照什么樣的精神來辦,耍不得滑頭,弄不得虛,做不得假”。

  說著話,看了李學武一眼,道:“要真如你所說,起風了,我看咱們未必都能靠著這座大山避風頭”。

  “山雨欲來風滿樓,哪里躲?”

  “躲進褲襠里?”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看向會場的眾人說道:“哪一次是躲掉的,而不是面對?是主動還是被動的好?”

  眾人想著李學武的話,一個個的都使勁咗著煙,屋里就跟失了火一樣。

  “要有清醒的認識,也不能丟了奮斗的目標”

  李學武再次敲了敲桌子,提振眾人精神道:“我們當前有困難,有不利的形勢,有矛盾,這是現實問題”。

  “但是我們還有什么呀?”

  會議室的眾人看向了李學武,只見他神情激勵地說道:“我們有積極樂觀的心態,有虛心學習的態度,有明辨是非的正治覺悟,有團結向上的決心,還有不屈不撓的意志”。

  李學武的每一句遞進,都似發人深省的重錘,砸在眾人的心中。

  會場內,剛剛被李學武潑了冷水的眾人又重新燃起了戰斗的決心和意志。

  跟剛剛聽說了齊耀武的話而盲目的自信不同,眾人在李學武的提醒中深刻思考當前所處形勢,判斷利弊,總結經驗。

  充分考慮了這些問題后,頭腦冷靜了,再被李學武鼓動信心,便又是一種心態。

  “同志們,立足當下,展望未來”

  李學武點了點面前的桌子,道:“我們在前進的路上會遇到種種看似有利,或者有弊的風向襲來,保持頭腦,準備戰斗,這才是在處理任何機遇時所持的態度”。

  “文件明確了當前我們要做的事情,我們不是已經在做了嘛,但真的做的很好,很到位了嗎?”

  李學武看向齊耀武等人說道:“我看還沒有吧,至少我覺得沒有,你齊團長不會只想當個座山雕、草頭王吧?”

好哥哥,要票票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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