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葉銘峰還以為黃上宗盛怒之下,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答應。
但是誰知道,見他松口,黃上宗竟然還真應了一聲,「可以!」
「我可以讓我的親兵在這里原地駐扎!但是我要帶100名警衛!」
正常的副議長級別,警衛也就15人左右。議長多一些,但也就2025。
畢竟,在偉力歸于自身的世界,能到副議長,議長級別大概率實力也都是二階以上的災變者。
這種級別的災變者,已經免疫普通槍械了。所以普通的警衛大部分還是為了應付普通狀況與必要的排場。
畢竟,一州議長,整個州的掌控者,大權在握,本身就需要與普通人拉開距離。
畢竟,權力只有威嚴丶神秘起來才能更好的震懾底層。
至于黃上宗要求帶100名親兵進城,目的和這個類似。
身為五階災變者的他,不可能靠這100名親兵影響與邱途的對峙。所以示威的作用明顯要大于實際意義。
如果平時,這樣的事,葉銘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但這次的事涉及了兩州議長,兩位封疆大吏。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會出大問題。
所以,葉銘峰斟酌了一下,然后說道,「你容我徵詢一下邱議長的意見。」
黃上宗高聲應了一聲,算是同意了,然后轉身回到了車里,休息。
見到這一幕,葉銘峰搖搖頭,轉身走到陣線后面。
接過通訊員遞過來的通訊器,葉銘峰給邱途撥了個電話。
片刻,電話接通,邱途冷清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葉將軍。黃議長回去了嘛?」
聽到邱途的話,葉銘峰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他道,「議長,我勸過黃議長了,但他并不想回去。」
「然后我也告訴了他,您的意思:他可以進城,但士兵要駐扎在外面。」
說到這,葉銘峰頓了一下,然后說道,「黃議長同意了,但是卻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他要帶100名親兵入城。」
邱途聞言,冷笑一聲,「入他媽!」
「既然他給臉不要臉,那老葉,你給我攔住他!一個士兵都不準讓他進東城!」
說完,邱途冷哼一聲,「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的忙音,葉銘峰都懵了。
誰?我?
我一個三階巔峰,正準備晉級四階的災變者,攔下一個五階災變者?
邱途是不是瘋了?!
就算黃上宗還有理智,不會直接擊斃自己,然后帶兵進城.
但憑什麼自己攔他?
你睡了人家閨女,你不出來應對,讓我來應對?
這麼想著,葉銘峰渾身的血腥味更加的彌漫!
只是可惜的是,他惹不起黃上宗,同樣也惹不起邱途。
邱途可和黃上宗一樣,同樣是五階災變者,而且還是他的上級。
作為東業州的副議長,議長正常下發命令,他當然要聽令的。
這麼想著,葉銘峰再次罵罵咧咧的朝著陣前走去。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邱途那「無禮」的要求,顯然激怒了黃上宗。
黃上宗氣的差點直接沖進城里,與邱途對峙。還是葉銘峰勸阻了他,告訴他現在他帶兵進入其他州就已經算重罪了。
要是再襲擊那個州的州議長,估計就真的政治生命完全結束了。
這才讓黃上宗冷靜下來。
不過就算這樣,黃上宗卻依然不愿意妥協,而是讓士兵列隊,封鎖了東城市進出的道路,算是與邱途這邊杠上了。
這出鬧劇,明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底層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東城市的各個部門卻是知道啊。
所以不時就有代表部門跑過來吃瓜的,想要看看局勢的發展。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注意力以后!
終于,龐老的車隊出現在了主干道上。
來到陣地處,龐老鐵青著臉從車上下來。
他掃視了一下被困在道路兩側的商隊,外出工作的探員,鐵青著臉叫來了親信,然后厲聲說道,「去給我把黃上宗叫過來!」
聽到龐老的吩咐,那名親信連忙前往了陣地,去傳信。
不一會,黃上宗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他本來就長得人高馬大,一米九五的身高,加上渾身的腱子肉,宛如鐵塔一般。
再加上激憤,五階災變者的氣勢勃發,簡直如同魔神。
即使地位和身份高于黃上宗,也自信黃上宗不會朝自己出手,但是見到黃上宗那氣勢洶涌的樣子,龐老目光還是微沉。
他瞪著黃上宗,怒喝了一聲,「干什麼!要造反啊!」
黃上宗被他一喝,腳步還真頓了一下。
他目光壓抑著怒火,但卻還是深呼一口氣,壓下自己那外放的氣勢,然后走到龐老身旁,低頭問候了一聲,「龐老。」
見到黃上宗這個樣子,龐老身體放松。他指著那被擋在外面的商隊丶探員丶游人,然后壓低了聲音,訓斥道,「你作為一州議長,在這攔路?像什麼樣子!」
「快把道路放開!」
龐老的話,還是管用的,所以黃上宗雖然滿臉的不情愿,卻還是叫來親信,放開了對東城市的控制。
做完這一切,龐老朝黃上宗招了招手,「來,這邊聊。」
兩人走到主道上,龐老背著手,一臉深沉的問道,「什麼事讓你這麼大動肝火?」
「我聽說是和邱途有關?」
聽到龐老的話,黃上宗剛毅的臉上多了一絲屈辱,他道,「是的。」
「邱途.邱途.他睡了雪兒。」
聽到黃上宗的話,龐老臉上連忙擠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怎麼回事?」
黃上宗微微搖搖頭,然后說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今天早晨,有消息傳過來,說是邱途對雪兒圖謀不軌,然后昨晚還夜宿在了雪兒那里。」
「我今早給雪兒打電話,雪兒支支吾吾的,什麼也不說。」
「顯然都是真的。」
「所以我氣不打一處來,就直接帶人想要來要個說法。」
聽到黃上宗的話,龐老腳步微微頓了頓,然后這才說道,「我這幾天與邱途接觸了一下,覺得他不是那麼孟浪的人。」
「這其中很可能有誤會。」
說到這,龐老朝著后面招了招手。
下一秒,一位親信連忙趕過來。
龐老雖然對黃上宗是那麼說的,但是在交代親信的時候,聲音卻無比嚴肅。
他道,「讓邱途那小子滾過來!」
「是。」親信聞言,看了一旁的黃上宗一眼,快步跑出去打電話了。
而一旁的黃上宗全程目睹了這一幕。待親信走后,黃上宗冷哼一聲,說道,「龐老,您不用說這樣的話安撫我。」
「邱途要是真干出了那畜生不如的事,他可就不僅僅是小子的事了。我很快就讓他變成死小子,再變成臭小子!」
聽到黃上宗的話,龐老臉色鐵青的怒斥了他幾句,但是在轉過頭去,眼底卻是多了一抹笑意.
很快,在龐老親信的通知下,邱途來到了東城市郊外。
見到邱途,龐老還沒說話,黃上宗渾身的氣勢頓時就爆發了出來。
他本來就是個戰將,又晉升了五階。那氣勢簡直如同毀天滅地的邪神!一浪接一浪的拍打在邱途身上!
但是,邱面對黃上宗的氣勢,邱途卻像是岸邊的礁石,巍然不動,根本就不在意。
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到龐老身邊,邱途微微躬身,然后說道,「龐老。」
見到邱途,龐老臉色冷峻的開口說道,「邱途,黃議長帶兵前來所為何事,你知道嘛?」
邱途聞言,一臉純良的搖搖頭。
龐老道,「昨晚你是不是和雪兒一起度過的?」
聽到龐老的話,邱途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他看了黃上宗一眼,然后又看向龐老,一臉冤屈的說道,「龐老,冤枉啊。」
「我昨晚根本就沒有和雪兒一起度過。更沒有發生什麼。」
「這是誰在造謠!」
聽到邱途矢口否認,黃上宗氣的臉都紅了。他握緊拳頭就想上前,「你這個畜生!敢做不敢當!」
見到黃上宗這個樣子,邱途自信滿滿的說道,「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叫雪兒過來對峙,也可以對雪兒進行詳細的全身檢查。」
見到邱途這麼信誓旦旦,黃上宗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而龐老也是略帶驚訝的看了邱途一眼。
他不由的問道,「那你昨晚是不是夜宿在了雪兒家?」
聽到龐老的話,邱途停頓了一秒,然后在黃上宗殺人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是的。」
「但這和雪兒真的沒任何關系。」
見到邱途一再否認,龐老朝著親信招了招手,然后吩咐了一下。
不一會,龐老的警衛就帶著雪兒,還有探查署政治部的一位女處長來到了這里。
雪兒一頭霧水,女處長卻是知道什麼事。
她先朝著龐老丶邱途還有黃上宗問了個好,然后就帶著雪兒去了一旁警衛剛剛支起的帳篷里。
過了幾分鐘,女處長從里面出來,然后來到了三人面前。
她朝著三人微微一行禮,然后開口說道,「龐老,邱議長,黃議長。」
「雪兒小姐現在還是完璧之身,而且用「災變寶具」檢查她的身體各部位,確定在近48小時,她身上沒有沾染過一滴男性某種液體。」
聽到女處長的話,黃上宗一臉的震驚,甚至連龐老都驚訝的看了邱途一眼。
片刻,還是黃上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開口說道,「你剛才明明說你昨晚夜宿在了雪兒的別墅。」
「你和雪兒沒發生什麼.」
「那敵人的女兒.啊.哦.」話說到一半,黃上宗像是想到了似的,連忙止住了話語。
但是,他的話,在場的幾個人明顯都聽得懂。
邱途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當著自己的群演。
龐老則是略帶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面色不顯,心底卻是高興壞了!
邱途昨晚沒吃雪兒,但是吃了妍妍?
所以.黃上宗帶兵前來的事,完全是一場沒有任何理由的鬧劇!?
作為州議長,輕信非正規渠道的情報,帶兵闖入另一個州!怒斥另一個州議長,甚至還圍了州府!
這罪過可太大了。
而邱途.他雖然沒有上當,吃掉雪兒,但是卻偷偷吃掉了閻嗔的女兒妍妍?
原本龐老用這個骯臟的毒計,就是想驅狼吞虎,限制住邱途。
龐老當時心中想的比較好的結果,也只是黃上宗動用他在東業州的班底,給邱途添亂,讓邱途政令不出州府。
之后,被激怒的邱途也很可能動用他在新州的關系,比如唐菲菲,比如柳雄元,來給黃上宗拖后腿。
這樣一來,新州和東業州丶邱途和黃上宗勢必會被互相拖住,消耗,而且再無暇去做其他的事。
而這個時候,龐老就可以發動第二丶第三個殺招。一點點把邱途和黃上宗拖入泥沼中。
結果現在他只是進行到了第一步。黃上宗就自己倒了。
而邱途依然招惹到了一只豺狼.
雙喜臨門啊 這麼想著,龐老雖然心中滿是驚喜,但是卻臉色鐵青的看向黃上宗,然后怒斥了一句,「黃議長!你這都是辦的什麼事啊!」
「你等著庇護所的問責吧!」
說完,龐老氣的一揚袖子,徑直朝著車隊走去。
黃上宗此時呆立在那,像是完全沒想到會這樣。
親眼目睹了這一場反轉大戲,不管是龐老的親信還是女處長都是大瓜吃滿。
他們也怕被盛怒之下的黃上宗滅口,所以連忙趁著黃上宗沒反應過來,就偷偷跑向龐老的車隊。
邱途見狀,也沒有管黃上宗,而是邁步也走向自己的車隊。
而這個時候,黃上宗也像是終于回過了神來。他一臉深沉的看了看龐老,又看了看邱途,這才頹唐的朝著自己那幾千名士兵的營地而去。
因為士兵營地與邱途車隊的方向一致,再加上黃上的步子大,所以沒過幾秒,黃上宗就與邱途擦肩而過。
而就在兩人身形交錯的那一刻,黃上宗輕聲說道,「謝了。」
那句話,幾乎微不可聞,黃上宗甚至連嘴都沒張。但是邱途卻聽的清清楚楚。
不過,他并沒有回答,而是像是無意識的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嗯」.
一場鬧劇,以「三敗俱傷」的方式結束。
世界沒有什麼密不透風的墻。
只是一個下午,州府各個部門就更新今天的驚天大瓜。
邱途睡的敵人的女兒,竟然不是黃上宗的女兒雪兒,而是疑似閻嗔的女兒妍妍。
這突然的反轉,著實讓吃瓜群眾差點沒反應過來。
而這還不算完。
這出鬧劇很快就被上報給了庇護所。
庇護所幾位首腦震怒。
尤其是黃上宗因一個虛假情報帶兵前往其他州的行徑,實在太過惡劣,簡直有造反嫌疑。
所以,不到兩個小時,一封任免書就從庇護所發到新州。
免去黃上宗新州議長的職務,由「學院派」另一位在北云州主管「軍隊體系」的副議長裴京接任。
邱途記「警告」一次。
而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東業州丶新州鬧出的亂子太多了。
庇護所新設了了一個名叫「兩州鎮守使」的臨時職務,由龐老兼任,統管東業州丶新州一切軍政要務。
一時間,龐老的威望和影響力,在兩州達到了頂峰。
而與此同時,東業州議長辦公室。
邱途倚在椅子上,身體完全籠罩在黑暗當中。他閉著眼,開始梳理著整個事件變化所潛藏的內幕,和.饒老丶唐老的政治手段——
2章1萬字哈,9月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