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位位達官貴人們也聽到風聲,分別帶著家仆擠在門口,像是看好戲一般評頭論足。
“怎么,帶著幾只家犬就有膽量沖我吠了?”
周鐵衣嘴上一點都不饒人,不僅是他需要維持原本的人設,避免被別人懷疑身份,同時他剛剛也在人群中見到了妖女琯琯的身影。
對方肯定很好奇,自己為什么沒有在樓閣中因為神力的原因,失手殺死趙太歲。
她現在隱藏在暗處…
還是想要繼續挑起武勛和外戚之間的爭斗?
是了,妖女背后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她也是有任務指標的!
想到這里,周鐵衣神色輕松了不少。
只要知道對方也是打工人,有任務指標,那么自然就有操作空間,自己可以從中斡旋,幫她降降難度,不一定要自己親手殺死趙太歲嘛。
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呢。
被周鐵衣一通嘲諷,趙太歲暴跳如雷,“給我拿下他!給我拿下他!”
他左側的劍客稍有意動,身后的劍匣內發出‘叮’的一聲劍鳴,隨后劍鳴變得尖銳,如同貓爪在玻璃上劃過。
刺耳的噪音響起,周圍的人自然散開。
阿大立馬擋在周鐵衣面前。
周鐵衣站起身來,大喝一聲,“我看誰敢,我乃周家嫡子,我周家四世英烈,皆為國朝拋頭顱灑熱血,太祖曾言‘爵位傳世,與國同休’,如今天京腳下,圣上如日月凌空,我未犯法,除了圣上,誰能拿我!”
周鐵衣的聲音大義凜然,雖然沒有一絲法力,但是卻壓得那刺耳的劍鳴為之一滯。
劍客微微側目,看向趙太歲,雖然他是外戚門客,如今天后得勢,但大家都知道,這天京之內,還是圣上最大。
周鐵衣喊出這句話之前拿下他,還可以說是兩個小輩胡鬧,但他喊出話之后,無罪拿下他,似乎就有點不給當今圣上面子了。
周圍的人也略微收起看好戲的神色,認真打量著周鐵衣,眼神帶著些許驚訝。
遠處庭院之中,一位花間看客輕聲一笑,自語低聲道,“言語如刀,這周家子倒是有幾分我名家的口才。”
趙太歲有些色厲內荏,平常他仗著外戚的身份,橫行霸道慣了,但還是知道幾分輕重。
周鐵衣趁著壓制住趙太歲,嘴角勾起,對隱藏在陰影之中,一直暗中觀察的琯琯勾了勾手,“這不是心肝兒嗎?怎么,食髓知味,舍不得好哥哥了?”
隨后,他看了一眼阿大,“去,把少爺我的心肝兒帶過來。”
原本剛剛還對自家公子一番話有幾分異色的阿大聽到周鐵衣吩咐,心里暗嘆道,果然是自家公子。
眾人也重新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模樣。
看來所傳非虛,這周家二子,仗著幾分祖蔭,流連于花叢中,即使天資不錯,但也算是廢了。
阿大排開人群,走到琯琯面前,略帶恭敬地說道,“琯琯姑娘,少爺叫您過去。”
琯琯瞬間眉眼含淚,鵝蛋臉帶著尤未擦拭的淚痕,在月色下越發顯得楚楚動人,讓周圍人都由不得暗嘆一聲,好一紅顏禍水。
經過一陣欲說還休的表演,琯琯最終還是認命地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跟著阿大抬起了步子。
“琯琯,你不必怕他。”
美人在前,趙太歲腦子一熱,也顧不得許多,攔住了阿大,“他周家有祖蔭,我趙家難道就沒有嗎?”
周鐵衣親自走了過來,笑道,“怎么,想要來一出英雄救美?”
他再次對琯琯勾了勾手。
琯琯帶著不甘走向周鐵衣,路過趙太歲的時候,還梨花帶雨地抬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妾身完璧之身已經給了周公子了…”
周鐵衣哈哈大笑,一把摟住靠近的琯琯,順勢捏了捏她的臉蛋。
這波茶藝,給你九十九分。
果然,趙太歲根本受不了琯琯這么一激,羞怒地對周鐵衣吼道,“放開她!”
周鐵衣驚詫地看了一眼趙太歲,“怎么?我穿過的鞋你也要?”
趙太歲面皮羞紅,他看了一眼周鐵衣身旁的阿大,忽然靈機一動,吼道,“你敢不敢跟我賭斗!誰贏了,誰帶走琯琯小姐!”
“賭斗?我和你?好啊!”
周鐵衣面露興奮,剛剛在樓上沖突,他就已經試探出了,趙太歲和原主一樣,都沒有修行入品,仗著自己這具身體的力量和體質優勢,拿捏對面的小弱雞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什么我和你,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以為誰都像你周家蠻子一樣,賭斗當然是門下較量。”
趙太歲氣勢稍微弱了一些,說出這番話來。
不過周圍人都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大夏物華天寶,天驕俊秀如同過江之鯽,不過天驕就算才高八斗,也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修行。
這個過程中,需要耗費的資源不可勝數。
而皇族和門閥恰巧就掌握了資源。
所以門客制度就應運而生,門客從門閥手中獲得資源修行,而門閥通過圈養門客,增強自身實力。
對這種制度,尚武的大夏朝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天京之內,大夏天子乃是當今圣人,生殺予奪,皆是天恩!
“這樣啊…”
周鐵衣沉吟片刻,悄然觀察周圍人的表情,發現大家對這件事習以為常,通過前身的記憶,他也了解到,這個時代,如果世家之間提出賭斗,就算是明知道輸,最好也不要拒絕,因為這體現一個世家的潛在實力。
他右掌從琯琯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滑下,捏住對方精致的下巴,微微抬手,讓四目相對,周鐵衣似笑非笑說道,“心肝兒,你覺得怎么樣?”
琯琯眸子中仍然帶著水光,說道,“全憑公子心意。”
這就算是同意咯?
周鐵衣思考著,看來和自己料想的一樣,琯琯的任務是引起武勛和外戚之間的沖突。
至于這個沖突有多嚴重,需要有誰參與進來,她有裁量的權力。
就在周鐵衣思考的時候,琯琯曼妙妖冶,慵懶誘人,像盛開的罌粟花的聲音從自己身體之中的神種擴散,以一種奇特的震動,直接在自己顱內響起,“公子,奴家有些好奇,你剛剛是怎么克制住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