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各位叔叔阿姨。”
“真的辛苦了。”
“你們也累。”
沙區新華書店的簽售會結束，顧陸按照慣例感謝工作人員們。
相比第一次，顧陸還需要用葉杯和全國征文的名號吸引路人。這次“作家”身份就足夠給力。
兩三個小時的活動，簽了五百來位讀者，沒比之前多。
一來時長有限，二來本次活動中讀者的要求更多。
“我這第一天賣了五百多本，也不知道《平面國》首日銷量能有個什么成績。”顧陸心里想著。
當前國內銷量由低到高一覽：
《小王子》5462冊（余心姚在《人民文學報》專欄的點評才初步起飛的）
《昨日公園》37183冊 《冰菓》71464冊（有顧陸和《小王子》的名氣加成）
《福爾摩斯先生》89236冊（雜志連載人氣加持）
顧陸的要求也不高，打破自己最高記錄就成。至于破十萬…在他看來，科普這題材還是有點難。
“沒什么關系，這本不破，嫌疑人也能破。”甭管喜不喜歡暢銷君這本書，但書籍四個國家登頂銷量榜首的成績是實打實的。
好像還有另外一件事…顧陸起身，對在收拾的營銷編輯張賢說。
他道：“張編，后面的事麻煩安排一下，我這邊還有點事。”
“沒問題，這也是我和顧陸老師第二次合作了，放心。”張賢還做出個包在我身上的手勢。
“今天的簽售會，是我參加反饋最好的幾個活動之一啊。”張賢說，“《平面國》銷量肯定不會差。”
“借吉言。”
上次少年兒童文化出版社遣來的營編也是張賢。
做個地主之誼，請遠道而來的工作人員，和官方的宣傳人員吃一頓便飯是要的吧。
你看看霧都圖書館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開心。整天就記錄幾個事，吹著空調摸著魚，等會還有聚餐，美事。
下樓，新華書店店長等候多時。
即便店長已是四十多歲，可能兒子都比顧陸大。但態度是非常尊敬，當下社會達者不一定為師，但名人肯定是“老師”。
店長請求耽誤顧陸幾分鐘的具體事是什么呢？
“今天我們新華書店小新街分店的兒童文學促銷活動，歡迎各位家長到來。”
“繪本、兒童漫畫書、兒童，全部都打折！”
“并且我們邀請來著名的兒童文學作家顧陸。”
不用過多介紹，因為顧陸在霧都足夠出名。
小活動原來是書城的兒童文學打折。
選擇和他簽售會同一天舉辦，店長是會做生意的。
嘩啦啦的掌聲一片，家長們目光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提問：文中異樣的光芒代表什么。
“剛才在上面開簽售會，我本來想上去看看，但太擠了。”
“這學生崽兒很兇，前面我去開家長會，娃兒的班主任都提到他。”
“你娃兒也讀高中？”
“什么高中哦，讀小學。”
觀眾們議論紛紛。
也沒提前準備演講稿，上臺隨便說兩句。
“看書習慣從小培養是很不錯的，”顧陸說，“我個人非常喜歡看書。”
“記得上次開簽售會，有個叔叔問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作文怎么寫。”
顧陸當前高二，面對三十好幾快四十歲的男性叫叔叔，很正常吧？
“我給的建議，就是讓孩子多看散文和短篇。”顧陸說，“作文好不好，一定和閱讀習慣有關系。”
看書多的學生，絕大多數比不怎么看書的學生，寫作文要更好，鮮有例外。
勉勵了幾句，顧陸就撤退了。
“謝謝顧陸老師，說得真有道理。”店長過來感謝，并把作家送走。
雖然剛才作家拒絕了合影，但出面說幾句也很不錯了。
這不，好多家長開始買書，多買幾本的買。
“怎么沒剛才那作家顧陸的《小王子》？”有家長問。
店長回答：“《小王子》的出版社比較特殊，所以是少數不參加打折的童話書。不過一本也不貴。”
小王子賣得那么好，為什么要參與打折？
“剛才那聰明小孩說要多看短篇和散文，他有出散文嗎？”高個家長問。
店長回答：“當然，叫《昨日公園》，在二樓的暢銷書區就看得見。”
二層的暢銷書區，幾本都是上五十萬銷量的，昨日公園和冰菓可沒達到。
不過今天作家來開簽售會，就提前兩天把顧陸的所有作品都搬到了顯眼的地方。
家長們有的買《小王子》，有的買《昨日公園》。他們此刻的想法，和都市男女辦健身卡差不多，好像是買了書，也不管孩子看不看，好像作文成績就能提升那般。
星期一，顧陸起床，首先就開電腦，看郵箱。
報告還沒來。
他其實也知道，出版社上班沒這么早。
但想著萬一呢？
行吧，《平面國》的首日銷量，估計要等中午了。
顧陸今天是挺開心的，哼著小曲往學校走。
面市收入銷售是很可觀的，至少從顧佳渝的眼中是這樣。
哥哥的新書，她肯定是第一時間支持的。
璧山的新華書店，顧佳渝遇到了不少熟人購買此書。
教室內。
顧陸臉趴在桌面，等待著中午的到來。
“cc，明天就該你先起床了。”魏嬌提醒。
戚采薇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女生宿舍的老毛病了，早上熱水要提前開十幾分鐘才有熱水。
所以她們宿舍輪流提前十五分鐘起床。
“其實我覺得，這個天氣洗冷水也很好。”戚采薇小聲逼逼。
“那行，這次之后，我們就不輪流排了。”魏嬌說，“畢竟要公平，按順序就要有頭有尾的走下去。”
是有道理，否則誰要是多一次內心肯定不舒服。
可那是活生生的晚睡十五分鐘啊！戚采薇唉聲嘆氣，也直接把臉貼在桌面。
“啊人生最快活的事，莫過于去食堂打飯比別人打得更多，睡覺時比舍友多睡一會。”魏嬌感慨。
“所以我的飯卡用著舒服吧？”顧陸說。
“嗯嗯！”魏嬌點頭。
很快魏嬌也沒那么高興了，因為她要開始抄筆記了。魏嬌上課容易走神，所以要借同學的筆記來對照。
這種走神，是不知不覺的，比如“我不要走神，我要認真聽講”你心里這樣默念，但回過神了才發現，已走神了一會。
戚采薇感覺小姐妹很厲害，因為有這小毛病竟然還可以考上八中，所以筆記方面一直都給予幫助。
班上盧藝成績最好，但筆記做得最好的是戚采薇。
“轱轆，為什么你一周沒來學校，不需要抄筆記啊。”魏嬌說。
如此裝逼時刻，咕嚕大王卻什么都沒說，看來真是很沒精神。
一上午的無精打采，中午來社辦打開電腦，郵件里首日銷量讓顧陸打雞血！
首日100038冊。
破十萬了！
寫作事業里程碑！
等等，這數據有點…很快，顧陸的眉宇舒展了，他想明白了。
即便有點水分，那也必須是臨近十萬才可以摻水。前面三個出版社的資源，聯合推廣，還加上《歲月·推理》連載時的口碑，才把福爾摩斯先生推到八萬。
也直接證明，去年顧陸沒白干，名氣和地位都是實打實的進步。
《平面國》是國內，唯一一本銷量破10萬冊的科普。
爆了！
“看之前，我想知道是什么科普值得這么吹捧，看完之后…臥槽！好具有想象力的一本書，讓我夢回了看小王子那一個個神奇星球的天馬行空。強推！”
“最貧窮卑微的是等腰三角形，最高貴的是圓形，最讓人害怕的是直線。好一個平面國，內容如其名，特別是結尾，平面國的人遇到三維世界的人，永遠理解不了對方的話語。”
“這本書沒那么簡單，他不單單是對空間的科普。里面有個劇情，角越尖銳就越危險，甚至刺穿其他人。但要合理的使用銳角，就需要有足夠的智商。但當你有足夠智商時，角就會變成鈍角，穿刺力就降低了。像不像你？剛進入社會充滿激情。要合理使用這份激情，就需要足夠了解工作和社會。可當伱足夠了解后…對不起，你已經沒激情了。”
“有點強行理解了，我認為最有趣的是，平面國的國王遇到了一維國。”
“顏色GM哪里，有強烈的諷刺意味，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但又考慮到顧陸連載的其他科幻短篇，我感覺我想得沒問題。”
等等，互聯網的好評不斷。
他們有很多是因為顧陸而買書，有些人是因為《贍養人類》《鄉村教師》等科幻作品買書，也有不少讀者是因為簡社長的宣傳。
無論是哪類人群，買完之后都沒有失望。
就好比華夏第一文學批判家余心姚。
都知道，余心姚對顧陸是特別看好的，即便前面他有批評之言。
簡社長說“前所未有的科普”，余心姚是不贊同如此高調宣傳的。
可萬一呢？
《小王子》稱得上前所未有的童話，至少在余心姚看來是這樣。
在小王子前，成人童話是指“武俠”。
余心姚心里也期待著顧陸創造奇跡。
第一時間買書，觀看。
“平面國，居然直接講述這個二維世界的房屋建造，以及里二維世界的人如何行走，如何辨別男女。”
接著往下看。
“好好好！”沒想到美夢成真了，顧陸真寫出了一本十分與眾不同的科普作品。
只要作品好，根本就不用給余心姚錢，他會主動幫忙宣傳。
如果作品不好，給錢，余心姚也不會昧心說好話。
好比現在，余心姚就要再度在自己專欄上發布點評。
因為余心姚在互聯網上看了很多評價，都說不到點子上。
口碑和銷量雙豐收！
簡社長已做過好多暢銷書，所以此刻要做的就是穩住，并慢慢擴大影響力！
顧陸吧和過節一樣。
為什么呢？因為簡社長開始切賬號，他一排賬號“童陸，懂？”“科陸第一”“靈陸降臨”等，當前他切的是第二個。
科陸第一：[看看，看看，我就說吧。顧陸吧本就是因為《鄉村教師》建立的。其他的全部都是異端，給我滾出氪。《平面國》足以證明，科幻領域，才是顧陸最舒適的領域！]
你看看這嘲諷的，下面有不少顧陸科幻作品的書粉發言表示支持。
但其他粉絲群就不開心了。
本來顧陸吧能有網絡貼吧那么火熱就是因為爭論不休。
要知道2013年的網絡貼吧可是有盜版的！而顧陸吧也沒人會雜志上的內容，這才是恐怖的地方！
瞬間大戰起。
吾曰可說真：[什么鬼？科普算科幻嗎？《平面國》是什么JB東西？]
科陸第一回復：[呵呵，沒看就沒有發言權。]
小小哥斯拉：[我真的會笑死，說個冷知識，小王子才是顧陸銷量最高的。再說個冷知識，在霓虹的名氣也是靠小王子打下的。《平面國》也配碰瓷《小王子》，別招黑好不好。]
科陸第一回復：[哦？你難道不知道，顧陸的科幻《贍養上帝》在霓虹掀起了現象級的討論？至于《平面國》如何，沒看就沒發言權。]
蘗緣：[無語，怎么你這貨是在引戰？]
科陸第一回復蘗緣：[引戰？《平面國》好難道不是事實嗎？]
等等。
簡社長無聊時就噼里啪啦的回復。
沒有錯，他就是在引戰。
顧陸吧的每日流量有好幾萬，要知道這群人基本都是看實體書的。這一波，基本上讓全貼吧的人都知道了《平面國》。
至于引戰會造成的害處？
別想多了，簡社長太清楚了，無論如何都算不到顧陸頭上。
《平面國》的首印就有三十萬，但當前看來，完全止不住！
顧陸中午知道首日銷量，下午知道自己書籍破圈了。
現在肯定是沒“破圈”這概念的。
主要是蕭秘書給他打電話，那時顧陸才剛放學。
顧陸平日去學校是帶手機的，但基本不會在課堂上拿出來。
放書包里，要用也在中午去社辦用。
“恭喜恭喜，顧陸老師又創造了一本暢銷書。可惜顧陸老師有事沒能來武隆采風，否則我們也可以聽聽顧陸老師的創作歷程。”
蕭秘書是霧都作協的秘書，之前發獎金給他，以及寄獎狀等后續事宜，都是他在辦理。
“科普，主要是為了科普，具體也沒什么特別的。”顧陸說，“如果我不上學，也想來采訪，可惜啊。”
學生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哪怕是蕭秘書發自內心覺得請兩天假有什么關系，但此話也不敢說。
“這樣下去，咱們作協的年度圖書，非你莫屬了啊。”蕭秘書說。
年度圖書什么的，顧陸只在意獎金有多少。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才掛斷電話。
重重嘆氣，和社會人寒暄真累。
“上學還真是萬能借口，只要我這樣說，沒任何活動會強迫我請假參加。”
前世顧陸看《山月記》其中關于“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
非常有感觸。
不過他有感觸的，并非半信自己是美玉。前世顧陸是從頭到尾的認定自己是塊石頭，沒一點才華。
他的感觸在于，他其實很喜歡參加各類活動。但又怕參加各類活動，因為功利或者熱情的人際交往會讓他難受。
可又有點向往參加各類活動。最好是可以自己掌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顧陸給自己的定義是“矯情”。
慢慢走回家，剛到家，顧陸就收到一堆好消息。
都是簡社長帶來的。
1、可以加入全國作協了。也是成為作協最年輕的會員。
2、《小王子》被選入“全國兒童讀書會”初中生推薦書目。
3、小王子銷量達到了出典藏版的標準。
4、《平面國》銷量突破預期，確定二印。
“花香蝶自來。”顧陸其實有點想明白了。
就好比，明明沒加入也無緣無故要給顧陸發獎的霧都作協。
霧都作協可不是浪費錢，能成為領導的，有幾個是簡單的？
每年地方作協都會寫報表什么的，統計自己這一年里有什么貢獻之類的。
有作者的作品進《人民文學》，在國外發表，就是貢獻。畢竟顧陸是霧都人…可你一點好處也不給，就把人寫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對的，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回到家中的顧陸，也開始忙碌了。
而《平面國》激起的風浪，還在持續。
兆茗茗登錄嗶哩嗶哩，她是從A站到B站的，具體為什么，不便多說。
反正她隨身攜帶了筆記本電腦，每隔幾天都會上線瞅一瞅。
登錄網頁，兆茗茗瞧見了一個很TM神奇的東西。
祝賀我站UP主，新書成功進入川省出版社“科幻視野”計劃。
標題就這樣，都知道阿B的題目是可以很長的。
但圖片封面是顧陸平面國天才作家 不要著急，兆茗茗先揉揉眼睛，她再看一遍。
依舊沒什么變化。
“我站UP主？顧陸？”
好小眾的文字，兆茗茗拿起手邊的書，一毛一樣。
“小雪，小雪！”兆茗茗大聲呼喊。
“怎么了，怎么了？”準備吹頭發，濕漉漉的穆雪跑過來。
“你花錢了嗎？”兆茗茗問。
“什么花錢？”穆雪對好友突然起來的問題有些懵逼。
兆茗茗舉起《平面國》，“這本書，你水軍請了嗎？”
“還沒有啊。”穆雪說，“因為錢不多，所以錢要花在刀刃上。”
“你看這里。”兆茗茗手指著電腦屏幕，隨機穆雪也瞪圓眼睛。
下一秒兆茗茗點進去。
是嗶哩嗶哩給做的一個專題。
[up主：咕嚕大王原名：顧陸 介紹：嗶哩嗶哩最早的一批up主，發表了朗誦《如果沒有李白》。讓嗶哩嗶哩網站第一次進入主流媒體的報道中。
后面就是關于嗶哩嗶哩建站的描寫了，沒什么好看的。
嚴格來說第一次被官網提及，也不算，因為新夏社只是貼了一個網站鏈接跳轉，也沒提到嗶哩嗶哩的名。
但當前的嗶哩嗶哩，可不是后世的巨無霸，up主有各路明星，還有教授院士。顧陸的存在，很好的擴展了up主的多樣性，所以這個熱度，陳叔叔是蹭定了！
也不能說“蹭”那么難聽，因為顧陸確實是嗶哩嗶哩up主。
“你點一下。”穆雪著急的，都想自己搶過鼠標了。
網頁上關于up主的連接，兆茗茗戳一下就直接跳到了咕嚕大王首頁。
［咕嚕大王bilibili個人認證：作家顧陸、bilibili知名up主 個人介紹：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我去，我表弟還玩嗶哩嗶哩，這只有一個視頻。”穆雪說。
“那這不是更有實力嗎？一個視頻上首頁推薦。”兆茗茗說，“我去，有11萬關注啊！”
因為這個首頁推廣，已在B站掛了兩三天了，只是他們發現得晚。
“這就知名up主了？”穆雪自問自答“也對，十一萬粉，算是知名。”
點進唯一的視頻。
顧陸的朗誦“如果沒有李白，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不過千年前少了一個文學家…”
穆雪和兆茗茗對視，從對方的目光中，瞧見了相同的看法。
這文章，寫得好。
當然兩人更想看的是視頻評論區。
評論區里的高贊回答，和視頻本身的關系不大。
“啊b介紹的不準確，我來給大家介紹一番顧陸是什么人。
顧陸：又名別人家的小孩，是老師口中永遠的榜樣。
是文科生中的夢魘。如果你認為你作文寫得還不錯，那么不要高興，因為你高興得太早了。
你大概率會聽到這樣一段話：還不錯，不要驕傲。比顧陸還差了很多。”
這個評論五百多個贊。
這足以證明，有太多家長，在孩子面前用顧陸來舉例子。
特別是云貴川渝地區。
下面的評論一樣搞笑。
“顧陸啊，誰不認識？老師和家長說得都起繭子了。不過我們老師是讓我們別學他。［要好好參加考試，別以為都是顧陸，可以預考寫作文保送，這條路太難了］”
兆茗茗瞧著評論區，笑著，“牛啊，這家伙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