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宣佑、呂平、曾杰、李古圓、孫威…”高老師一口氣念了八九個男生姓名,每從口齒中吐出一個名字,語里的怒氣便增一分,念至最后一個,就好像熱水壺燒開了。
她質問,“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大冬天為什么要穿這么少,一周三個人感冒,年級主任都跑來問我,問我是不是在變相體罰學生。”
“你們說說,為什么穿這么薄?”高老師目光犀利。
“因為我們可以。”曾杰回應了一句。
“?”這句話讓高老師都愣住數秒,什么叫你可以?
馬宣佑、呂平等人在心里默默給曾杰比了一個大拇指,默哀兄弟你走好。
深吸一口氣,高老師養氣功夫真好,“你們是想生病?給我把衣服好好穿,再穿這么薄,就叫你們家長來,幫伱們穿上衣服!”
緊接著,“要風度”黨的小伙伴,穿上了衣服,外班眼中的10班神經團伙覆滅。
為什么年級主任會注意到這個情況?主要是顧陸就是一周感冒三個人中的一個。
班里是穿少了著涼,屬于風寒性感冒,并非流行性感冒,一般來說不會傳染。
但不知道是否為玄學,同學們相繼感冒,連穿得厚厚的顧陸也中招,就莫名其妙。
像連鎖反應一樣。
課間,老班還問顧陸要不要開請假條,但后者拒絕了,只是頭有點暈,還有點流鼻涕,但不是什么大事。
可接下來發生的情況,讓人感覺這是大事。
首先是高一的周琳跑來看,“顧陸,聽說你感冒了?我寢室有藥,要不要拿給你。”
然后是高二的張麗婉來了,兩人雖說關系沒那么要好,但張蹭到不少好處,應該過來看看。
最后高三的樹人文學社社長萬白和籃球社社長魯商桐也跑來慰問。
“多穿點衣服,別像李古圓那樣。”萬白說。
“你可是我們籃球社的排面,不能有事。”魯商桐說。
不得了。
“真是不得了,轱轆你才應該叫熊貓。”魏嬌說。
“為什么?”顧陸問。
“熊貓是國寶啊!你這一生病,從高一到高三,都來看了,國寶的待遇。”魏嬌解釋。
“這個角度新奇,”戚采薇贊同,“我怎么沒想到。”
魏嬌突然喊,“打倒熊貓,我就是國寶。”
“…”你消停會兒,顧陸也有點無奈。
生病被那么多人看望整挺好,不像原身生病了還自己買藥,咦單押!
言歸正傳,那么多人來,引來了不必要的關注,又不是什么絕癥。
顧陸的事,也證明了一點,關心一般來說,都會流向不缺關心的人。
魏嬌是樂子人,戚采薇念及“師徒情分”,給顧陸接了熱水。
慶幸10班熱水機是好的,大多數班上飲水機制冷和制熱都出問題了。
下午放學,竇科還跑來送顧陸回家。
“我家很近,一個人回去沒事,你這一去一回都沒有吃飯的時間了。”
是這樣的,顧陸不上晚自習,其他人可還要上。
“放心吧,我和老師請了假。”竇科說。
按理來說,竇科、田笑、顧陸三人組,已經解散了,這么熱情非奸即盜。
果不其然,竇科扶著顧陸過完馬路,就小聲地問,“顧陸,之前偷錢的人,是不是呂平?”
“為什么這么問?”顧陸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一分。
“因為之前就聽說他想要買東西,差一些錢。”竇科繼續說,“然后聽說他在宿舍,也經常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有時候還是要眼見為實的。”顧陸說。
“這么說就不是了?”竇科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竇科和呂平有什么恩怨?顧陸腦子運轉比較慢,很明顯的事也想不出來。
“不是。”顧陸否定回應。
竇科也沒追問具體是誰,對他來說,除了呂平,其他人沒區別。
竇科雖說初衷是為了打探消息,但絕對是盡責的,他送佛送到西。
本來顧陸在單元樓下,就讓他先回去,再晚食堂就沒好菜了,哪知竇科堅持要纏著他上樓。
“要不要進來坐坐?”顧陸問。
“不了不了。”竇科目光瞥見了客廳的立式空調,房東幾年前買的,比較久了。
“空調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找我。”竇科說完,趕緊補充了一句,“絕對給你打折,我爸專業的。”
打折代表不免費。
還會給父親拉生意?顧陸感覺人還真復雜,“你把聯系方式給我一個,我以備不時之需。”
“沒問題。”竇科報上手機號,然后才離開。
今天什么活動都免了,甚至連飯都沒胃口。
早睡早起身體好。
可——“早睡了,怎么還會半夜驚醒?”
生活不易,顧陸嘆氣,感冒難受啊,他睡前吃了感康。
他印象中,感康是治療感冒萬能的神藥,吃一片裹著被子睡,出一晚上的汗,第二天就好了。
沒曾想今天睡到一半自己醒來。
全身大汗淋漓,腳踩著地面跟踩在被褥上一樣,站不太穩。
人在生病時會格外脆弱,但不包括顧陸,他沒有一點沮喪。
“睡衣被汗水浸濕了,臥槽,出了這么多汗,這是鍛煉好幾個小時的量吧?”顧陸心想,以及如果要減肥,這方法不是很好?
感覺發現了財富密碼。
實際上,早就有汗蒸減肥的方法了,只是顧陸不知道。
還可以得出結論顧陸不是人!
感康沒辜負顧陸期待,第二天好了,精神抖擻去學校。
但另一位感冒的女同學就慘了,抵抗力不行,或者說身體本來就不好,小感冒回家養了三四天才好。
待同學回班上,盧藝主動幫忙的把四天的卷子給了同學。
這算幫忙嗎?
不知不覺,圣誕節就跨過去了,主要是顧陸不過洋節,再加上圣誕節學校又不放假,所以沒什么感覺。
“我對于沒什么特殊食品,如粽子、青團、月餅,也不放假的節日,沒有什么印象。”——周琳 這是在平安節那天的食堂,周琳吃著蘋果對顧陸說的。
“《浮文志》想要簽約我?這算是最近難得的好消息了。”
顧陸從刊物活動中心的沙發起身,他是移動的手機卡,所以養成了打電話要移動著說話的習慣。
“韓編,麻煩幫我婉拒了吧,因為我看這個簽約條件比較差,等我第一批作品上報待遇應該就好了。”沉默半晌,顧陸對著電話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浮文志》的那個編輯是真的摳門。”韓藏吐槽。
能一個人建立起來雜志,摳門是不應該的,要么是對方自認為《歲月推理》沒有其他渠道,要么是對作者并沒有那么在意,顧陸思考。
是什么情況呢?
看新一期的《浮文志》就清楚,新一期把鏡地獄、算珠上的戀情、攜帶貼畫旅行的人、人間椅子,四篇文章放在了本期的中間位置。
別奇怪為什么這本雜志,可以一次肯定四篇,前面說過《浮文志》不將就排版,也無所謂稿件先后發布,之所以沒全上是篇幅不夠。
那么顧陸再一次撞霓虹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