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掉首尾。
陸長安來到礁石旁,扶起昏迷的慕秀蕓。
運轉長青功,化解她體內的毒。
但沒有完全化解,保證生命無憂,體征穩定即可。
雖說一般木系功法蘊含草木精氣,具有治療效果,對毒素有一定化解能力。
但遠不及長青功的夸張效果。
陸長安又給慕秀蕓服下一顆回氣丹。
隨著劇毒的削弱,法力的恢復,慕秀蕓睜開眼睛,感受到背后扶住自己的男子氣息。
“我…沒死?”
慕秀蕓氣息虛弱,顧不上男女之別,略有褐斑的清麗容顏,半分驚喜,半分不解。
平定心緒。
她問道:“葛易沒有追殺我們?”
“當時葛易乘飛舟追來,逃之不及。我只能通過磐石盾硬防,耗盡所有的符箓。眼看法力空虛,撐到了極限,那葛易突然撤走…”
陸長安早有腹稿,不慌不忙的道。
為了顯得逼真,他衣袍破裂,有幾處傷口血跡。
慕秀蕓聽的過程中,偶爾流露思索:“葛易中毒,并非全盛狀態。即使如此,陸長安能抵擋片刻,著實不容易。”
葛丹師為何撤走?這個無需多想。
畢竟在慕家駐地附近,哪怕是煉氣九層的鄭元華,都不敢多逗留。
陸長安這一套說辭,慕秀蕓并無懷疑。
她根本不可能想到,初入煉氣四層的陸長安,能逆斬練氣七層。
“大小姐,你體內的毒,我的木系法力只能稍微疏導、緩解。回去后,須得盡快救治。”
見慕秀蕓可以盤坐調息,陸長安松開手臂。
“陸長安,這回真要謝謝你…”
慕秀蕓回想到什么,星眸低垂,俏顏微微一紅。
此前,她法力虧空,劇毒發作,被陸長安一路抱著逃跑。
對方身上那種自然清爽的男子氣息,此時仍有余韻。
“這是應該的。”
陸長安沒有居功。只要不是以身相許,什么都好說。
等了片刻,破空聲傳來。
二人心頭一緊。
只見一名黑袍凌亂、腳踏藍色飛舟的魁梧男子,面色焦急,正在群山中搜索。
“仁龍伯伯。”
慕秀蕓如釋重擔,驚喜的招手。
慕仁龍看到二人,長松一口氣。
他嘴角血跡未干,咧開的笑容,配上陰鷙銳利的目光,有種獰然之意。
“見過二長老。”陸長安拱手。
慕仁龍的威名,他有所耳聞,是慕家長老戰力第一人。
“秀蕓,你沒事吧?”
慕仁龍來到慕秀蕓身邊,面露關切。
“沒有大礙,身上的毒暫時穩住了。”慕秀蕓勉強一笑,臉上毒斑未消。
“這是蝕髓散!一般解毒丹無效,還好你有百草香囊。”
慕仁龍檢查后,取出一顆瑩白丹藥,讓慕秀蕓服下。
慕秀蕓慶幸道:“仁龍伯伯,得虧你及時趕到。否則對上鄭元華,我們十死無生。”
對此,陸長安略有疑惑。
他當時發動信號符,與翡月山莊相距兩百多里,慕仁龍不應該到得這么快。
“哼!早就看不慣那個姓葛的,若非他與老祖有交情…”
慕仁龍面色陰郁,殺機隱現。
“今日,本來有事找秀蕓,得知藥園的事,我便覺得蹊蹺。這個老家伙,果然是內鬼!”
原來,慕仁龍近些年在查找家族里的內鬼。
葛易丹師,就是他懷疑的幾個對象之一。
“內鬼?”
陸長安想起當年和李二狗一起返回慕家,半路上被鄭家丑婦等人埋伏。
他們外出和返回的時間,鄭家居然那么清楚。
不過,葛易已經被陸長安擊殺,如果是那個內鬼,算是報了仇。
鄭家的丑婦等人,日后找機會解決。
“對了,你們是怎么逃過追殺,藥園里發生了什么事?”
“仁龍伯伯,是陸長安…”
此時,慕秀蕓蒼白的臉顏,恢復些許血色,褐色斑點褪去。
“哦?”
慕仁龍聆聽的過程,露出詫異之色。
偶爾問一句,看向陸長安的目光,漸漸露出欣賞。
“陸長安,今日你立下大功!家族會給你記下。”
慕仁龍走過來,拍了下陸長安的肩膀。
在手掌接觸的一瞬,陸長安察覺到隱晦的法力波動。
“普通的木系功法…”
慕仁龍心思深沉,剛才探察陸長安的法力,沒有發現異常。
回顧這次藥園危機,陸長安功勞不小,沒有大的疑點。
但存在兩個小疑點:
第一,陸長安能抗住“蝕髓散”,并快速恢復狀態,尋常的抗毒訓練可做不到。
這一點上,陸長安或許有所隱瞞,
興許身上有什么奇物,可以解毒驅毒,這在修仙界算不上稀奇。
譬如,慕秀蕓身上的香囊,平時是裝飾,關鍵時刻能防毒。
第二,陸長安在這一戰中,表現出不俗的法術天賦和戰斗才情,最后獨自抗住葛丹師至少二十息,哪怕后者中毒不在全盛狀態。
當然,這樣優異的表現并未超出常理。
在修仙界,某些修仙者天賦平庸,但是戰斗才情、法術領悟很強,甚至能越小階戰斗。
至少,陸長安的表現比不上梁國修仙界歷史中的一些天驕。
此外,陸長安作為武道宗師,曾經有江湖閱歷,實戰老練、下毒算計,都符合其經歷。
慕仁龍壓根沒想過,陸長安能越階殺死煉氣七層的葛易。
即便是慕仁龍,要殺葛丹師,也要稍費手腳。
“陸長安,你這樣的人才不去前線搏殺,有些可惜了。”
慕仁龍目光爍爍的道。
陸長安面皮微抽:“晚輩擔不起此重任,還是為家族畫制符箓更穩妥。”
今日立下此功,救下慕家千金,如果被“獎勵”去前線戰斗,這家族也沒必要呆了。
好在,慕仁龍只是試探,未做要求。
他知道陸長安這號外族人才,拒絕娶妻生子,一直低調苦修。
想讓對方為家族賣命,肯定不現實。
一刻鐘后。
慕仁龍帶著二人返回藥園。
藥園里,藥材的損失尚可接受,除了被葛易貪墨的一些。
“成伯…”
讓慕仁龍心寒悲慟的是,藥園里的數名煉氣低階,那些靈植夫、仆人全部毒發身亡。
其中,包括那位練氣五層的靈植夫。按輩份,那位老靈植夫,是慕仁龍的叔伯。
陸長安掃視四周,發現那只地巖鼠不知所蹤。
困藤術,沒有法力維持,有時間效應。
將死者尸體安置好。
慕仁龍望著荒涼空曠的藥園,良久后,開口道:
“陸長安,藥園繼續由你鎮守,家族會盡快補充人手。等解決了前線礦區的爭端,家族會為你表功。”
繼續鎮守?
陸長安知道慕家現在急缺人手。
經過這次危機,救下慕秀蕓,慕家高層對他更為信任。
只要不上前線,在后方駐守藥園,陸長安到沒意見。
“二長老,那位鄭家長老…”
陸長安詢問道。
“你且放心。”
慕仁龍啞然,知道陸長安擔心什么。
“鄭元華被我擊傷,不敢回來的。而且,接下來我會發動一些暗棋,對鄭家進行報復…”
慕仁龍聲色俱厲。
“那就好。”
陸長安稍松一口氣的樣子。
其實,他沒那么害怕鄭家長老。
面對煉氣九層,他有自保能力,但也比較麻煩。
陸長安還有幾張金刀符,是前幾年煉制的。
此符對付尋常練氣后期足夠。
但對上慕仁龍、鄭元華這樣的煉氣九層強手,未必能占到便宜。
葛易被一刀秒,有出其不意的成分。當時葛易全力操控兩件法器,防御上有所松懈。
當日晚上。
慕秀蕓傷毒初愈,跟隨慕仁龍回族。
“陸長安,伱小心一點。”
臨別前,一襲素雅長裙,清麗婉約的慕秀蕓,星眸回望陸長安。
她朱唇抿動,臉上流露一絲疑惑和探尋。
在昏死的那段時間。
她曾感覺自己陷入無盡黑暗,無力回天。
關鍵時刻,有一絲蒼青暖意,將自己拉出了深淵。
個中細節不太清晰,她不曾跟慕仁龍講,也不好直接問陸長安。
“大小姐也保重。”
看向欲語還休的慕秀蕓,陸長安面帶微笑,揮手道別。
“終于可以檢查戰利品了!”
確認慕仁龍和慕秀蕓走遠了,陸長安獨自一人回藥園木屋,布下幾層禁制。
從懷中取出葛易的儲物袋,花費半晌,破開上面的禁制。
儲物袋打開,他眼睛頓時發亮。
“不愧是丹師,肥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