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魔和李歡顏都說青頸觀音一脈的脈主是他的人。
結果青頸脈主對季長生只說“夫人托我向你問好”。
可見在青頸脈主心中,余老魔和李歡顏的地位高下立判。
義父,你不給力啊。
還好我把你們倆都放到了我的卡池里。
要不然指望余老魔一個人,今天說不定就翻車了。
季長生第二反應:天下亂不亂,怕是真的李歡顏說了算。
作為合歡派圣女,天魔教教主夫人,季長生感覺李歡顏更像是自己另建了一個九頭蛇組織,下次給寶提提建議,換個接頭暗號。
“九頭蛇萬歲”多好聽,實在不行“長生大帝萬歲”也可以。
“夫人托我向伱問好”還是不夠霸氣。
想到這里,季長生不動聲色的和青頸觀音對視了一眼,示意自己已經接受到了她的信號。
看來得提高一下對合歡圣女的等級判斷。
雖然合歡圣女實力上的確不如余老魔,但加上她的人脈網,等老婆飛升后,合歡圣女應該也算的上一張SSR卡。
能和余老魔抗衡這么多年還不落下風,讓余老魔數次吃癟卻不敢翻臉,合歡圣女肯定有她的底牌所在。
說到底,余老魔不是玉玲瓏,做不到能無視那些人脈能量,直接橫推天下。
義父扣一分。
合歡圣女加一分。
兩方持平,后續根據他們的水平再做更改。
“季長生?你昨天剛剛入天魔教,今日為何出現在我觀音殿?”青頸觀音脈主開口問道。
季長生眨了眨眼?
入天魔教是昨天的事?
好像確實是。
“脈主,我剛剛說過了,我是觀世音菩薩欽點的使者,奉菩薩之名來觀音殿整肅門風,將那些背棄理想信念,忘記初心使命的叛徒一網打盡。脈主若不信,可以聯系施瑤,施瑤會為我作證的。”
做人要懂得變通。
老婆在有老婆在的玩法。
老婆不在,有寶在的玩法。
樹人先生說過,人就應該學會隨機應變,絕不能一條路走到黑。
青頸脈主真的聯系了施瑤。
不只是她,在場的很多人都聯系了施瑤。
華月容的修為地位擺在那里,突遭橫死,在她們還不知道季長生的底牌之前,沒有人敢輕易動手,肯定是要先調查清楚季長生的事情再說。
然后,從施瑤那兒得到的消息,讓她們全都開始凌亂。
從她們口中得到的信息,也讓施瑤開始凌亂。
“觀音殿如何了?”
嬴紅葉此時正好在施瑤身邊,關心的問道。
施瑤:“…華脈主死了。”
嬴紅葉眼前一亮。
施瑤眼神中全是迷茫:“季長生是怎么做到的?難道余老魔也暗中潛伏到了我們觀音殿總殿?余老魔有那個膽子嗎?”
雖然余老魔的天下第二也是世人公認的,但是第一和第二有本質的區別。
余老魔去別家頂尖仙門的總部逛一圈,害怕的還不一定是誰。
也只有玉玲瓏親自出馬,那種威懾力才會讓對方總部雙腿打顫。
嬴紅葉被施瑤這樣一提醒,瞬間想到了玉玲瓏。
然后她迅速低下了頭。
長生和玲瓏仙子關系這么好?
她想不通這是怎么回事。
但她想通了另一件事:
余老魔在觀音殿總殿,恐怕沒有秒殺觀音殿施藥脈主的實力。
所以:
“可能是觀音殿爆發了內亂。”嬴紅葉猜測道。
如果沒有內亂的話,那就是長生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抱上了玲瓏仙子的大腿。
不過玲瓏仙子飛升在即,這根大腿長生抱的再緊也沒用。
很顯然,嬴紅葉的時間觀念也不太好。
一兩天時間,也是可以發揮大用的。
在兩方都開始凌亂后,觀音殿殿主姍姍來遲。
“到底發生了何事?”
季長生定睛看了眼觀音殿殿主,眼神微瞇。
觀音殿殿主和鬼母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
但是和傳聞中的觀世音法身卻有七分相似。
是相似,不是神似。
之前施瑤幻化出的觀世音法相,菩薩左手結施無畏印,右手持楊柳枝,和此時觀音殿殿主的姿態一般無二。
更讓季長生瞳孔波動的,是殿主腳下的龍頭。
送子觀音,乘坐云中之龍,從天而降,將威嚴和慈悲結為一體。
給季長生帶來的威懾力遠大于觀主。
咳咳,這好像也不奇怪。
“季長生見過殿主。”
送子觀音看向季長生。
季長生只是口中行禮,并無任何實質性動作。
相反,他故意露了下玉劍的劍柄。
果不其然,當送子觀音看到玉劍劍柄后,慈悲之色立刻就壓過了威嚴之色。
只是看向季長生的眼神依舊迷茫。
“季長生…是何人?”
季長生陷入了沉默。
好家伙,怪我出道時間太短,竟然還需要向人介紹我是誰。
似乎也不奇怪。
畢竟距離季長生闖出自己的名號,一共也沒過去幾天。
送子觀音之前也不在盛國邊境,如果一直沒下山的話,沒聽過他的名號很合理。
好在觀音殿還是有聰明人的,青頸觀音一脈脈主迅速向殿主匯報了季長生明面上所有的信息。
三分鐘后,送子觀音更迷茫了。
“季施主…殺了白適之?”
季長生點頭:“是這樣的。”
送子觀音:“…還殺了陸永暉?”
季長生繼續點題:“的確如此。”
送子觀音消化不了季長生的資料:“叛出了玄都觀?”
季長生糾正道:“非我叛正道,乃正道叛我。”
“加入了天魔教?”
季長生繼續糾正:“在我的感召下,天魔教上下都已經迷途知返,現如今改名為天圣教,致力于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送子觀音:“…還成了觀世音菩薩欽點的使者?”
季長生點頭道:“施瑤親眼所見,殿主可以尋施瑤求證。”
送子觀音:“…”
這踏馬都是什么相互矛盾的情報?
讓她怎么理解?
她看了下施瑤給她的留言,更加不會了。
施瑤留言讓她照顧一下季長生,不要讓季長生死在觀音殿。
但華月容死了。
她應該作何反應?
最重要的是…
“這把玉…”
季長生輕咳了一聲,直接打斷了送子觀音的話:“殿主,我奉觀世音菩薩法旨而來,與旁人無關。觀音殿內有高層背棄理想信念,忘記初心使命,和黃泉宗妖人私下勾結,不知殿主對此可知情否?”
送子觀音自然是立刻否認:“當然不知。”
“我自是相信殿主的,但此事需要查證一番。殿主放心,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這怎么可…”
殿主話音未落,就又看到了季長生刻意露出的劍柄。
然后一句話戛然而止。
事實證明,大老婆的威懾力真的獨步天下。
送子觀音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笑容:“使者想如何查證?”
觀音殿其他弟子包括脈主都用震驚的眼神看向送子觀音。
殿主你什么情況?
怎么會對一個小字輩認慫。
送子觀音很想殺人。
她也不知道這群人是裝沒看破季長生的幻術還是真沒看破。
總之,她看破了。
所以她確實不敢繼續對抗。
“使者既然是受菩薩托付,自然有查證的權力。使者,你想從何處查起?”
“自然是施藥一脈。”
季長生一事不煩二主。
“在齊國之時,我已經查到施藥一脈利用觀音淚為華家謀取暴利,同時和黃泉宗合作,坑害齊國百姓,殿主對此可知情?”
“不知。”
“那殿主可介意我現在就搜查施藥觀音一脈?”
“不可。”
“當然不行。”
“你是天魔教弟子,焉可在觀音殿放肆。”
說話的不是送子觀音。
是其他人。
送子觀音沒有說話。
她在等季長生用一下玉劍。
玉玲瓏的玉劍足夠有威懾力,但能殺人的玉劍,才能讓她無下限的配合。
她不親眼看到玉劍被季長生握在手中,就不會真的任由季長生使喚。
畢竟這種大佬,都是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沒有那么容易就被唬住。
季長生看出了送子觀音的試探之意。
他催動了一下玉劍,沒什么反應。
玉玲瓏那邊還在忙。
季長生沒有慌亂,他只是狀似無意的掃了一圈。
隨后,青頸脈主果斷出手,制服了剛才開口的一位女修,面色冷漠肅殺:“使者要調查施藥觀音一脈,你說不行?”
被青頸脈主瞬間制服的女修,脖頸也呈現青色。
此時她的臉色都開始呈現青色。
“脈主,我只是不忿于季長生作為天魔教妖人,卻在我們觀音殿總殿肆意妄為,絕無其他想法。”
青頸脈主冷哼一聲,直接將她丟在了季長生身前。
“使者要調查和黃泉宗勾結的叛徒,薛懷芳就是其中一位。她早在三年前就被華月容拉攏,幾天前也曾經和黃泉宗妖人密會。我早知其居心不良,但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一直沒有驚動她。既然使者是奉觀世音菩薩法旨,這個叛徒就算我送給使者的禮物。”
所有人心神一凜,開始重新審視青頸脈主。
她們當然不覺得青頸脈主真的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很顯然,這是在落井下石,清算施藥一脈。
對此,她們也并不意外。
相比起施藥一脈的修行,青頸一脈更多的是代替眾生受苦,甚至需要用到很多毒物來輔助修煉,這導致青頸觀音一脈的修行方式是觀音殿三十三脈當中最危險的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青頸觀音一脈弟子,是很需要觀音淚保障自身性命安全的。
但是研發觀音淚的三脈和青頸觀音一脈卻很不對付。
觀音淚的價格,也并未對青頸觀音一脈優惠太多。因為在內部優惠太多,就騙不到外面的傻子了。
為了更大的利益,研發出觀音淚的三脈對青頸觀音一脈弟子的死活選擇了袖手。有靈石才是同門,沒靈石有多遠滾多遠。
天長日久,矛盾積壓,青頸觀音一脈和施藥觀音一脈就成了對頭。
在施藥觀音一脈遇到麻煩的時候,青頸脈主落井下石合情合理。
季長生頷首向青頸脈主表示謝意。
“看來觀音殿也并非所有人都背棄了觀世音菩薩慈悲為懷拯救世人的理想信念。”季長生欣慰道:“青頸脈主大義滅親,本使者十分贊賞,可還有效仿者?菩薩慈悲為懷,本使者這次來觀音殿,也是本著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則。只要有人愿意迷途知返,本使者承諾只誅首惡,絕不株連無辜。”
季長生話音落下,施藥觀音一脈立刻站出了一人。
“使者,我愿迷途知返,指證華家人暗中操縱施藥觀音一脈,與黃泉宗、萬妖國等勢力暗中勾結,謀取暴利,禍亂天下。”
語驚四座。
包括季長生在內的所有人都有點懵。
是的,季長生也有點懵。
因為這不是他安排的。
他在觀音殿都不認識人,怎么安排?
他甚至都不認識這個女修是誰。
但很快就有人給季長生介紹了對方的身份。
“周漫,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一個相貌和華月容有三分相似的女修聲色俱厲但面色蒼白的無能狂怒:“母親待你不薄,將佩蓉許配給你,甚至想將施藥一脈都傳給你,你這是背信棄義。”
華佩蓉?
不出意外應該是他剛殺掉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這個叫周漫的女修…曾經肯定是個男的。
還是華月容的女婿。
甚至還是華聘珍的外公。
這關系…著實是大義滅親了。
難怪觀音殿的人看她都這么震驚。
就連季長生自己都很震驚。
但周漫并不震驚,擲地有聲:“華家背叛觀音殿在先,周漫首先是觀音殿弟子,其次才是華家的女婿。華家背叛觀音殿,貧尼不能坐視不理。”
很合理。
季長生點頭。
他向來最欣賞這樣充滿正義感的人,因為他自己就是這種人。
“你對得起母親嗎?她可是想將脈主傳給你的。”
質問的似乎是華月容的另一個女兒。
周漫冷笑道:“七十年前,她就說要將施藥一脈脈主傳給我。七十年后,她依舊當的好好的,天下豈有七十年的繼承人?”
季長生覺得還是有的。
周漫見識太少。
當然了,他很理解周漫。
讓他等七十年,他也不接受。
周漫能忍七十年,在他看來已經很牛逼了。
換成他,七天就得翻臉。
“殿主,我被華月容威逼利誘,一直有苦難言。今日有菩薩使者駕臨,殿主明察秋毫,周漫也才有機會沉冤昭雪。殿主,你可知華月容是如何對我許的諾?”
“如何?”
送子觀音現在的震驚不比季長生少。
她知道觀音殿高層在暗斗,但是季長生一來,所有的暗斗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明爭。
很開眼。
周漫下面的話,更讓她開眼。
“華月容說,她為殿主,我為施藥一脈脈主。”
殿主面色微變。
“一派胡言。”依舊是剛才那個女修開口。
周漫冷笑道:“我有水鏡術為證。”
說完周漫真的掏出了水鏡錄像。
華家人面色慘白。
送子觀音的臉色也瞬間變的十分冷漠。
“殿主,華月容的修為也已經在黃泉宗的暗中幫助下晉升了渡劫期,這一切都在瞞著您。”
“不止如此,華家利用觀音淚謀取了暴利,并且暗中和黃泉宗萬妖國合作,私下向魔道門派和妖族傾銷了很多觀音淚。這些年無數小國和散修蒙難,背后都有華家的手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需要觀音淚治療的怪病,只是因為有了觀音淚,所以必須有那些怪病。”
“這些私下買賣的觀音淚,最后所得靈石都落入了華家人手中。她們再借此暗中拉攏殿內高層,青頸一脈的薛懷芳,就是這樣被拉攏的。不止是薛懷芳,殿主,您的三徒弟郜依云,同樣已經暗中被華月容所拉攏。”
送子觀音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定的境界。
噗通一聲,郜依云跪在了地上。
“師尊明鑒,依云對您忠心耿耿。”
周漫冷笑著再次放出一段水鏡術。
“郜依云,你以為華家不防著你反水嗎?你和華家人做交易,她們早就暗中做了準備。”
郜依云無力軟倒在地,看向周漫的眼神滿是怨毒。
周漫無所畏懼,繼續自己的揭發:“觀音殿三十三脈,每一脈都有華家暗中腐蝕拉攏的叛徒。殿主,使者,我這里有一份名單,愿獻與使者,為觀音殿整肅門風盡一份力。”
季長生微笑著接過了周漫的名單,迅速一掃,白紙一張。
然后他笑的更加真誠。
好女人,季長生觀她有施藥一脈脈主之姿。
“周長老揭發有功,菩薩都會看在眼里。”季長生稱贊道。
周漫拱手:“多謝使者,使者,我這里還有華家和黃泉宗勾結的鐵證。使者盡管放心去查,鐵證如山,誰再阻攔使者,就是心懷鬼胎的魔教妖人。”
與此同時,季長生耳畔傳來了熟悉的臺詞:“夫人托我向你問好!”
同一時間,季長生也收到了余老魔的關心:“長生,到觀音殿了嗎?可還安全?”
季長生果斷屏蔽了余老魔。
小余,以后別聯系了,我怕歡顏誤會。
我得老婆,天下無敵。
寶差一點,但縱橫觀音殿…似乎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