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一進門，沒等看清楚人呢，先聽到了一聲呵斥。
“阿西吧，嘰里呱啦稀里嘩啦…”
后面半句蘇淮聽不懂，反正就看到一個考瑞亞棒子激動的沖自己逼逼叨叨。
房間里正在彩排的眾人因此停了下來，六個女團成員茫然的看著門口。
蘇淮很不爽。
但他當然不會和棒子對噴，忒掉價。
他只是略一皺眉，羽顏就馬上沖翻譯開罵：“叫他閉嘴！這是我們星虞的總助！貴方的經紀人是不是有狂犬病？”
那翻譯不是星虞的人，是香蕉娛樂派給Tara的中方助理。
她急忙道歉：“對不起，考瑞亞經紀人不知道您是星虞高管，他只是在質問為什么有年輕男人打擾Tara的排練…”
然后又回頭向那個傻嗶經紀人解釋，態度也不怎么硬氣。
蘇淮聽不懂她在嗚嗚什么，但是一搭眼就看懂了：南棒平時就不太給香蕉娛樂面子，這回可能是因為什么事兒把矛盾激化了，導致外溢了出來。
雖然有點意外，但蘇淮居然感覺很正常。
棒子一直以來不都是這個操性嘛。
蘇淮冷眼看著那傻嗶，他在得知蘇淮的身份之后，眼珠子瞪溜圓，滿臉愕然，那股猖狂勁兒也沒有了。
Tara六個成員，反應更奇怪——明明全都帶著口罩，但還是習慣性的捂住嘴，以此來表示震驚。
這很棒子綜藝。
傻嗶經紀人有點掛不住臉的意思，淺淺的鞠了個躬，巴拉巴拉講了好幾句。
翻譯轉譯的時候倒是誠懇：“李室長說，他非常抱歉，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情緒十分敏感，請您務必原諒他的冒犯。”
然后李室長又呱唧兩句，翻譯順嘴轉述道：“我們大考民國有句古話，叫做不知者不罪…”
給蘇淮氣樂了。
你們有句古話？
你們考瑞亞除了奴隸證書還有什么東西是古時候的？
不過他還是沒有爭辯，和這種人親自battle太掉價了，回頭好好回個禮，才能滿足狗淮那寬廣的胸懷。
蘇淮壓根不再看他，轉頭問裴姝虞：“裴姐，排得怎么樣了？”
“很順利。”
裴姝虞驕傲的揚起下巴，忽然整出來一句：“她們跳舞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兒吧，我好像有點太高看她們了。”
嘿，這個逼裝的，我可以給你82分。
蘇淮滿意點頭，徑直走到舞蹈室最前方，那面鏡墻中央，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平靜的開口吩咐道：“通知她們，從頭到尾跳一遍。”
翻譯急忙和Tara溝通，經紀人聽到了，但沒吭聲。
她們中的幾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淮，飛快的各自落位，等到音樂一響就開始表演。
彩排嘛，肯定不會穿演出服。
蘇淮看不到什么攢勁的東西，專心看動作和隊形。
Tara近兩年出的歌都是6個人同臺表演，但中間曾有一段時間是7人組合，所以隊形還挺好排的。
由于這次是為了凸顯裴姝虞，所以多數時間都把大C位給了她。
奇數人數的隊形，最經典的自然是少女時代開創的大V字站位，V字母的尖尖就是大C位，誰站在那里，誰就吸引到80的視線和鏡頭。
當裴姝虞走位到那里時，蘇淮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這TM不就是裴姝虞和她的六個伴舞嗎？
蘇淮下意識的撇了一眼棒子李，果然，那丑逼陰著一張臉，不用看到眼睛都知道他有多么不滿意。
得，破案了。
南棒那邊恐怕并不愿意接這活兒。
別管她們現在有多慘，在南棒國內被抵制得有多狠，被她們家鍵盤俠罵得有多下頭，但是經紀公司肯定還是端著架子的。
我們可是大考民國的大明星噯！
宇宙第二的女團噯！
額，至少曾經是。
現在跑到華夏來給一個網紅伴舞，多TM掉價啊？
和出席商演不一樣，商家給錢，她們上臺表演自己的歌舞，天經地義。
但是配合別人表演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得看咖位。
虞姬一個跳舞網紅，有什么咖位？
然而這是小王同意的，在國內的任何正規活動，小王都有決定權，更何況蘇淮早早的都把錢給了。
所以，這是強扭的瓜？
狗淮忽然感覺莫名興奮，強扭的瓜甜不甜，哥們一點都不在乎，哥只是喜歡扭。
今天的表演總共只有兩首歌，一首是她們自己表演的《NO.9》，用來熱場子的，不用看。
另外一首就是現在排的《蘇哥Free》。
蘇淮一看到歌名就知道和這首歌和自己有緣，所以把什么Daybyday之類的經典歌曲都給排除掉了。
就是它，給我飛！
姐妹幾個飛得挺起勁兒，彩排的場合拿出了正式表演的力度。
但是，整體觀感很一般。
來之前蘇淮的期望有多高，現在的失望就有多深。
原因大概是個人水平參差不齊，最好的得收著力，最差的怎么努力都那樣，嚴重拉低了平均值。
最起碼蘇淮想看到的整齊劃一的刀群舞、有力度又有美感的動作細節、復雜絢麗的走位，她們都沒能展現出來。
把裴姝虞擱到她們中間，居然相當突出。
奶虞從中學起就接受專業的舞蹈訓練，基本功明顯好一些，再加上身材對于韓舞的加成，不能吹成是吊打，但確實更加奪目。
結束后，蘇淮冷笑搖頭。
“南棒女團的水平就這樣？我還以為能跟少女時代爭第一的女團有多強呢…”
她們聽不懂，但是蘇淮知道，翻譯回頭肯定會告訴那位李室長。
誰破防咱不知道，反正肯定有人破防。
咱們淮哥就是這么愛戳人肺管子。
當然了，其實蘇淮心里完全清楚，Tara一直也不是那種靠個人實力火起來的女團，她們成團太倉促，練習了好多年的全能選手只有一個，出道前才空降的素人占了一半。
于是，她們沒有能力像其余團體那樣跳高難度的舞、進行變幻莫測的走位，甚至唱功都一言難盡。
能火起來，完全是靠歌曲本身足夠流行。
其實蘇淮個人很喜歡她們和達芬奇合作的那首《我們不是相愛嗎》，每每聽到，就感覺小學時的記憶又在攻擊自己。
但是平心而論，這歌給她們唱，多少是有點耽誤姜敏京和那個誰了。
姜敏京唱歌是真好看，并且臺風賊白！
然而等到這幫姑娘把口罩摘下來，過來跟蘇淮齊刷刷鞠躬，他馬上又把姜敏京忘到了一邊。
嚯，又是羨慕南棒財團的一天啊…
因為是彩排，女孩們沒化妝，正常是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全臉的。
可是又因為蘇淮地位太高，氣場太強，她們必須得來問好，而且不能是帶著口罩的那種問好。
所以就導致了半素顏全都暴露在蘇淮面前。
嗯，都好看，不愧是粉絲狂吹的完顏團。
然而在蘇淮的近距離視角中，其中四個有非常明顯的大動痕跡。
像鼻假體、墊下巴、眼角動刀和面部填充這些項目，不帶妝的情況下是真的瞞不住老鏢客。
蘇淮對于整容沒有任何偏見，如果讓他排出“對自己最好的投資前三名”，第一是學習，第二是打理形象，第三是磨煉臉皮。
這三者都是低成本高收益的代表，唯一需要付出的只是堅持而已。
打理形象可不止是適度整容，涵蓋范圍挺廣的，做到什么程度都有正收益。
能夠正視這一點的人，蘇淮的評價是聰明。
可惜，聰明終究敵不過天賦。
Tara總共六個人，其中兩個能在系統里留下評分。
一個叫李居麗，另外一個叫樸智妍，原生臉的分數應該都不低，因為她們現在略微動了臉之后都還能剩下90出頭。
如今嬌嬌柔柔的向蘇淮鞠躬問好，那種感覺十二分的爽。
“你嚎，窩們是Tara！”
蘇淮沒有為難她們，態度溫和了些。
“不用客氣，我們國家不興這套。”
女孩們臉上浮現出茫然，第一時間側頭去看翻譯，蘇淮不由啞然失笑。
這個團要么是心氣被那場變故打碎了，要么就是天生的不敬業，來國內活動那么久時間了，中文水平僅限于一兩句發音稀碎的你好、我愛你們，還不如那個拉皮條的罪犯李勝利有誠意。
霎時間，蘇淮懶得和她們再交流下去了。
經濟利益沒有，商業版圖用不上，就連睡一覺的價值都不大，和她們浪費什么時間。
“加油吧，結束之后讓羽顏帶伱們轉轉，祝你們在帝都玩得開心。”
客套了一句，蘇淮也不等翻譯轉譯，向裴姝虞擺擺手，轉身走出舞蹈室。
整體效果已經看到了，虞姬相當出彩，除了鏡頭感之外沒有任何被壓制的地方，這錢沒白花，足矣。
看著他出門，裴姝虞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說。
但是Tara就不一樣了，咔嚓一下拉上口罩，七嘴八舌的嘀咕起來。
大意總結如下——
“哇，他好帥，真的不是明星嗎？”
“阿西吧，今天臉腫得厲害，為什么偏偏是今天啊？”
“太難受了，這樣見面…”
“天吶，怎么會有這樣的臉蛋啊？他好像一點妝都沒化，皮膚狀態簡直和嬰兒一樣！”
“想想辦法，問問他使用什么護膚品吧？”
“問虞姬？”
“好辦法，寶藍歐尼，你上！”
她們還真就沒開玩笑，頂著一張蘿莉臉的小個子通過翻譯和裴姝虞聊了起來。
結果，把裴姝虞給問愣了。
“護膚品？我倒是可以幫你們問，但是恐怕不會有結果。”
“為什么？”
“因為他是靠變異的。”
裴姝虞想起了管院內部對于蘇淮的評價，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能是帝都的水土好？反正那家伙上大學之后一天一個樣，3個月時間就二次發育成了現在的樣子，好像沒有怎么特別保養過。”
聽說蘇淮還在上大學，她們頓時驚詫不已。
“是和王公子一樣的財閥家的孩子嗎？大學里就做了副社長，站在那里又那么氣派，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啊…”
“你們也覺得他很有氣勢？”
“嗯嗯！”
女孩們齊刷刷點頭：“比我們社長更有領導相呢，像是真正管理過大公司的厲害人物，如果不看臉蛋，我會以為是40歲的中年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裴姝虞腦海里咔嚓一下子，好像被雷霆擊碎了迷霧。
那么厲害的人，真的會同時出現兩個嗎？
顧久玥隨手就送了1億的車子，蘇淮收得輕描淡寫，像是一個只靠酸梅湯生意賺過一點小錢的普通大學生嗎？
土狗爸爸從來沒有來過公司，真的那么不看重星虞，真有那么忙嗎？
疑點始終都在，可是由于真相過于荒謬，裴姝虞一直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深思。
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真真正正的將兩個身影重疊、對比，并且產生了強烈的傾向。
于是，正準備去找圈圈的蘇淮，忽然收到系統提示——
裴姝虞對土狗三號的好感度降低到70
裴姝虞對你的好感度降低到20
好家伙，Whatareyou弄啥咧？
蘇淮腳步一頓，站在走廊里想了想，很快就猜到了大概。
得，明牌了。
這是早晚的事兒，畢竟她很聰明，而蘇淮又主動給出了種種暗示。
只不過，她的反應比預想中更激烈一些，直接把本人好感度都給干到負數了。
99的顏值并沒有起到什么卵用，她非但不顏控，反而還對大帥逼充滿警惕和不信任心理。
這要是一個女顏狗，蘇淮對她笑一笑眨眨眼，有什么錯誤不能原諒？
所以，我辛辛苦苦練出來的八塊腹肌和滿臉膠原蛋白到底有什么用？
狗淮搖頭嘆氣，繼續前行。
顏值不管用，那就只有繼續上套路了。
乖女兒吃軟不吃硬，但爸爸恰好能軟能硬！
攤牌了也好，可以肆無忌憚的下狠手了，今兒打完比賽，明天就約她出去開房！
蘇淮盤算了一番，改變了低調度過今天的主意，準備給她上上強度。
反正事業都綁在一起了，怕啥？
星虞的蒸蒸日上，就是狗淮的容錯空間，他犯得起錯，而裴姝虞卻一場都輸不得…
半夜起來泄，索性看了開幕式，臥槽！
真的，腦瓜子嗡嗡的，但又忍不住笑。
然后出去看熱鬧，發現咱家的08年開幕式視頻又火起來了，除了棒子還繼續惡心人，就連三哥都不嘴硬了。
那年我才6歲，十六年后兜兜轉轉又轉了回來。
咱們00后這一代人啊，真的是生于紅旗下，長在魔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