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同書攥著拳頭,瞄著蘇淮的腰子和眼角,想的是一套組合拳先爆肝再打下巴最后一記后手直拳把他的眼珠子打爆…
額,算了算了,再忍忍吧,暫時夠嗆能打贏…
于是他只好發出靈魂控訴:“你一天天的沒事就惡心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其實沒啥好處。”
“那你?”
“但也沒啥壞處啊”
兩人的視線對撞在一起,噼里啪啦的閃著火花。
聰明人之間,真的不需要把話講得太細。
顧同書瞬間get到了蘇淮的態度以及態度下隱含的信息:既然我討不討好你都不影響你對我的敵意,那咱們磕就完了。
“沒啥壞處”,多巧妙的對抗?
于是顧同書馬上判斷出,監視蘇淮的事兒肯定露餡了。
然而猜到歸猜到,他卻沒有絲毫心虛,整張臉上波瀾不顯,穩如平湖。
猜到又如何?
老子就是欺負你毛還沒長齊!
便在這時,顧久玥出現在別墅中庭,往前走了兩步。
“蘇蘇,伱來啦?”
聽到她的聲音,這爺倆瞬間變換了表情:老顧溫和慈祥的笑著,小蘇滿臉恭順,禮貌乖巧又懂事…
父慈子孝!
“哇,你總算好起來了”
蘇淮把隨手買來的百合舉到她面前,揶揄道:“最近院里要搞脆皮大學生巔峰賽,大家一致同意把你報上去,現在就等你回去簽名了。”
“煩人!”
顧久玥不好意思了,嗔怪一句,但嘴角比AK還難壓。
蘇蘇聊天總是那么有趣!
她正要接過花,然后老顧一步沖上來提前搶到手中。
“乖寶,花上好多雨水,我叫王姐沖一下再給你插到房間。”
“哎喲,瞧我!”蘇淮瞥了一眼顧同書,然后一拍額頭,果斷道歉,“我太欠考慮了,這兩天的冰雨寒氣是重,你先別碰了。”
“噢!”
蘇淮開口,顧久玥就乖乖應了一聲,然后一轉頭看向顧同書,馬上又不放心的特意叮囑道:“爸爸你小心點兒,千萬不要毛手毛腳的…”
顧同書氣得鼻孔都大了。
我缺過你的花?!
后面那暖房里什么名貴品種沒有啊,就沒見你這么仔細過!
顧同書早知道只要蘇淮一來就有自己吃不完的悶虧和難受,可是你讓他躲遠點眼不見心不煩…嘿,他還真不敢!
頂不住也得頂,扛不住也得扛,總之不能讓狗崽子在自己地盤上耀武揚威!
蘇淮也沒有很得意,特別沉得住氣,進屋之后看都沒看外面那兩輛地趴子一眼。
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不急 顧久玥之前喊著要給蘇淮一個驚喜,但到了面對面時,她也把那倆玩意給忘了,絮絮叨叨的講著最近的這個那個。
于她而言,任何物質都不值一提,區區兩輛超跑根本不配讓她特意炫耀。
“帝都的冬天真奇怪,你要么下雨要么下雪嘛,結果搞得這么臟…你快去擦一下頭發,鞋子我喊人給你刷。”
可能是在家里宅得太久,又像是上回聯彈花之舞的后遺癥,小顧的話變多了,也更親近了。
蘇淮接過毛巾,一邊撲棱頭發一邊問:“帝都的氣溫確實不上不下的,今年的初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對了,你喜歡雪嗎?”
“不喜歡!”
她回得好果斷,一點不矯情:“太冷了,我討厭冬天。”
蘇淮就聽無語的:“那你還跑來帝都念書?”
顧久玥特別可愛的一聳肩,攤開手:“家里都覺得我多經歷一點極端氣候有助于身體健康,我就聽她們的咯!”
“那這里倒也沒多極端。”
蘇淮哈哈一笑,隨手又畫了塊大餅。
“寒假有機會帶你去我們那邊玩,叫你看看三尺厚的雪和八級白毛風是多么壯觀”
“那還是算了吧!我一點都沒感覺期待…”
盡管嘴上是這么說的,可她的眼睛忽然變得亮晶晶,像是把星星裝了進去。
“咳咳!”
不出意料,職業掃興的掃興者還是及時跳出來掃興了。
顧同書輕咳兩聲,溫和開口:“玥玥,你帶小蘇去客廳坐,爸爸叫人給你們準備熱飲…”
你以為他是真心想招待蘇淮嗎?
不!他只是生怕狗崽子真把自家寶貝拐到冰天雪地的東北!
為了打岔,快點略過那個話題,他是絞盡腦汁。
“對了小蘇,我給玥玥準備的跑車已經到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言下之意:那是給我寶貝的,最多讓你開一開,所有權什么的你休想惦記!
結果剛說完這話,顧久玥頓時眼睛一亮,馬上拉著蘇淮的手,拽著他沖到客廳的落地窗前。
指著那兩輛車,豪爽道:“快看看喜不喜歡,一輛給你做生日禮物,一輛給你做公司開業禮物!”
顧同書的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嘴唇都紫了。
寶貝啊,生日禮物咱們送一套西服,夠夠的了,你媽當年送過我最貴的禮物才是一套報喜鳥…
你不能對錢這么沒概念啊!
蘇淮正大光明的看了一眼老顧的表情,哇,好爽!
然后他嘴上還在那軟綿綿的推拒著:“不用不用,我過生日不操辦,到時候單獨請你吃個飯,你替我吹個蠟燭就行了…車可不興收。”
其實顧久玥對于把車子掛在誰名下,根本是無所謂的,但她知道老顧對此極其不爽,所以非得堅持。
“那我留著他們干嘛呢?終歸是要給你開的,轉到你名下處理什么事都方便些。”
有道理哦?
蘇淮好像有些被說服了,表情略帶一些猶豫和心動。
老顧原本都已經控制好血壓了,結果一看到狗崽子這渾然天成的演技,頓時又想踹點什么。
狗崽子,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惡心人的啊?!
他扭頭一頓找,很快就在花房前面的吧臺區看到了N多個支棱著耳朵笑得不是好模樣的樂子人,馬上一瞪眼睛,沒好氣的喊人過來。
“王崗!你去,拿著鑰匙,把那兩輛車打著火聽聽動靜!”
王崗看看外面愈發狂亂的冰雨,批臉一垮,哭唧唧的小跑著出門。
隨著車衣被揭開,兩輛鋼鐵怪獸出現在蘇淮眼前。
他只認出了其中的一輛,但就是這一輛,讓他忍不住發出驚呼。
臥槽!
爸爸你還真把這玩意搞來了?!!!
庭院里,王崗也不再苦著臉,他興奮的搓手手,圍著車子轉圈圈,一副想上車又不敢上車的死德性。
眼看著他要將罪惡的魔手伸向車門時,蘇淮隔著窗戶高呼:“王哥,你快回來吧,外面雨大!”
高情商:雨大注意身體。
低情商:離我的車遠點!
“嗤!”
顧同書發出一聲輕笑,那叫一個得意。
他終于在面對蘇淮時感受到了足夠的壓制力,你小子有種狂,有種別開我的車啊?
“怎么樣,還行吧?”
老顧背著手往窗前一站,姿態偉岸如帝王,語氣云淡風輕,化十分逼氣于無形。
可惡,被他裝到了!
蘇淮肯定是不舒服的,但要讓他睜著眼睛說瞎話,他也做不到。
“嗯,特別帥。”
顧同書滿意了開心了快樂了,于是招手叫王崗過來。
“我也不懂車,就隨便買了兩款貴的,也不知道跟你當初提的那兩款相比怎么樣…王崗懂的多,讓他給你介紹一下。”
嘿,可算是被你抓到機會了,非得跟我裝到盡興唄?
蘇淮愈發不爽,但是…他想聽。
人啊,騙誰都不能騙自己,為了多了解了解我的車,哥們忍了!
王崗這倒霉孩子過來的時候襯衫濕了一大半,可他渾然不覺,仍然沉浸在興奮當中,話癆似的開始逼逼叨叨。
“那輛黑金涂裝的陸地野獸就是大名鼎鼎的蘭博基尼毒藥了!
他是在2013年日內瓦車展上正式亮相的蘭博基尼巔峰之作,硬頂版本全球限量4臺,敞篷版本全球限量9臺,眼前這款硬頂黑金涂裝來自于阿拉伯王室,是最早被訂購的初始三輛之一。
毒藥改進自Aventidar,車身加長了40厘米,更修長,更輕盈,更科幻…”
蘇淮聽著王崗叭叭叭,眼睛片刻不離他的車。
毒藥是真的帥,處處都彰顯著棱角,好像是變形金剛的車輛形態。
黑金涂裝就更帥了,大面積的亞光黑,輪轂、棱角邊緣、進氣口點綴著暗金色線條…低調又奢華,沉穩又霸氣!
蘇淮是真喜歡這車,控制不住的喜歡。
男人在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有幾樣夠檔次的大玩具,否則就會像他一樣,看到區區一輛毒藥就走不動道…
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沒露怯,什么都沒問。
反正早晚是我的,回頭我找個旮旯自個兒慢慢研究去…
狗淮表現很沉穩,然而顧同書咋可能眼看著他在那兒扮深沉?
老登輕輕咳嗽一聲,打斷王崗的滔滔不絕,然后又給小助理使了個眼神。
老板,啥意思?
王崗迷糊了一瞬間,忽然恍然大悟,咔咔講起重點。
“這輛車由于其稀缺性和獨特性,相比最初的發售價310萬歐已經暴漲了一倍以上,想買的話嚴重溢價,再低車主又不肯出售,要不是顧總通過卡塔爾主權基金和那邊打了招呼,車主不可能以600萬的售價友情相讓。
600萬,歐元!
而為了把這輛車帶回國內,顧總又交了超過5000萬的各種稅費。
也正是因為這種龐大的成本,所以內地尚未出現一輛正版毒藥,港澳那幾輛偶爾入境走的是展覽通道,不能掛牌上路的。
目前,它就是國內唯一一輛毒藥,也幾乎是超跑的天花板了…”
咕咚!
蘇淮默默吞了口口水。
哪怕明知道顧同書是在裝逼,可是沒辦法,這個逼不給他裝不行啊!
這玩意花了1個億,是TM一個億啊!
港島經銷商的那三輛毒藥到了2025年都沒賣出去,港島落寞太快富二代們買不起,內地有錢但是hold不住落地的費用,然而顧同書就因為小顧的一句話,反手就砸來了一輛!
爸,你看,我倆的喜酒什么時候辦合適?
狗淮艱難地維持著自己的硬骨頭形象,麻木點頭:“6。”
顧同書松開拳頭,雙臂抱在一起,往胸前一架,高高揚著頭,徹底舒服了。
小賊!
知道咱倆的差距了沒有?!
以后還敢不敢跟我舞舞煊煊蹦蹦跳跳了?!
結果才得意了不到兩秒,顧久玥輕輕一戳蘇淮,小聲道:“沒事,你的生日禮物就送它了,買來不開放在倉庫里吃灰吖?”
顧大總裁一口老血噴在王崗臉上,王崗一肚子酸水噴回給總裁,倆人都有一種想瘋的趕腳。
大小姐,你這都不是漏風了,你這是山洪暴發把老父親往溝里猛拍啊!
蘇淮也不好受,哆嗦,就感覺這口軟飯吃的太遭人恨,容易被雷劈。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這玩意兒能往外送?
可是小顧的理由格外充分:“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花在快樂的地方,就是它最大的價值了。”
霎時間,蘇淮和顧同書極有默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都沉默了。
別人說這話不一定是真的豁達,小顧說這話,絕對是有感而發。
倆狐貍繼續交換眼神。
老狐貍:到你出馬了,上,安慰一下我寶貝閨女!
小狐貍:我不上,我收下禮物她就開心了。
于是有一個人破防了,是誰我不說。
倒是顧久玥真沒當回事兒,興致勃勃的問:“那輛呢?白色的車漆好漂亮。”
王崗蔫了,干巴巴的回道:“那輛也很厲害,去年3月,布加迪最后一輛威航交付,整個車系停產,然后在今年的日內瓦車展上,布加迪攜著威航繼任者Chiron正式亮相。
它也是一臺超級性能車,8.0TW16四渦輪增壓發動機,又帥又貴,剛剛開始交付,巨大的空間提供了更舒服的日常出行體驗,開著它去兜風一定好爽…”
他胡言亂語的樣子真的很狼狽,天知道這孩子承受了多大的心靈暴擊。
其實蘇淮也沒啥耐心聽了,快速捕捉重點:這車花了285萬歐,到國內落地差不多是5000萬人民幣。
唔,就還好吧,收起來沒有那么大的心理壓力了…
當狗淮決定把臉扔到一邊時,他就是不可戰勝的。
顧同書主動問:“小蘇,你喜歡哪一輛?”
他臉帶笑意,可眼神滿是威脅——小顧看得到他的側臉,卻看不到他的眼神。
那意思大約是:你最好給我放機靈點,開開就得了,別真的什么都敢收!
狗淮十分乖順,按著他的意思回答。
“我都行,反正也就是臨時開個一兩次,帶顧顧出去遛彎兜風,您可別真給我,養都養不起,嚇人的嘞!”
結果顧久玥一聽,這事兒簡單啊!
“你平時開著一輛,另一輛放我家車庫,油卡我家有…是有吧?爸爸?”
你別喊我爸爸!
顧同書就感覺寶貝女兒從未如此陌生過,你那么積極干啥啊?你的高冷呢?
正在他扭頭深呼吸,猛翻白眼的時候,小吧臺那邊傳來一陣吭哧癟肚的笑聲,他警惕回頭,發現并沒有人往這邊看,可好幾個人捂著嘴…
然后,狗淮又接口了:“別別,太麻煩叔叔了,我一個學生,真用不上這么好的車。”
顧同書膩歪極了,你茶不茶啊?
女的叫綠茶,你是什么?
高碎,茶葉渣?!
其實顧久玥也不是看不出來蘇淮的口是心非,可她不在乎啊!
笑瞇瞇問:“別管那些,你跟我講實話,喜不喜歡?”
狗淮果斷點頭:“喜歡!”
她又問:“想不想開?”
如此善解人意的提問方式,狗淮當然不會有任何負擔了。
“想開!”
“那就開著唄,別的以后再琢磨”
她沖著蘇淮頑皮眨眼,“琢磨”兩個字的尾音又轉又飄。
狗淮秒懂,嘿嘿一笑,回給她一個ojbk的默契眼神。
看著他倆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顧同書感覺心累極了。
其實車也不是不能給蘇淮,他顧同書敢放話,就這倆大玩具還不配讓他心疼…太心疼。
但問題是…不能這么給啊!
至少得讓我拿捏你一下,提點條件,討點好處,最后再高高在上的賞賜下去吧?
結果一個沒攔住,白給不說,還TM得倒搭保養費停車費和油錢!
安迪,快給我開一針大劑量的鎮痛,我得緩緩!
然后,直到漏風小棉襖拽著蘇淮去彈琴了,他也沒緩過來,窩在沙發里渾身都是憂郁氣息。
唯一能讓他略感安慰的是…
蘇淮應該不會收。
這小子還是有點骨氣有些嗶數的,開開玩笑也就罷了,不至于真收下。
那兩臺大玩具,早晚還是我的!
哇,你們真是什么都可以吵啊?
我是經濟學金融學雙修,奮戰于券商投行商K會所…咳咳,總之學的是西方知識,講的是西方邏輯,圈里不是紅酒就是威士忌,按理來講最有動機維護西方文化的先進性。
但最近十年越來越明顯的事實是,西方那套明顯行不通了。
我們自己的東西能行,但為了前進,我們不得不和整個“外部世界”對抗。
所以,西史有多少真多少假很重要嗎?
其實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推翻西方敘事的權威性——以前你們說什么我們信什么,以后,你們閉嘴,聽我的。
這是權力交接的必然歷程,也是證明我們文明先進性的必要斗爭。
外在表現是多維度的話語權爭奪,其中有多少疏漏模糊根本不必細究,大方向是對的就沒有問題。
男神的時候我特別想寫張林大辯,不過那會兒寫出來也夠嗆能發,拖到現在也懶得再嚼隔夜草了。
但我的態度是一以貫之的——
西式敘事很早就進入了難以自圓其說的死胡同,當我們力量弱小時,捏著鼻子附和兩句完全沒問題,可現在都已經對抗到這種程度了,不揭竿而起更待何時?
這是輿論問題,立場問題,民族認同問題,偏偏不是學術問題。
為了維護我們中華民族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巔的合法性、正當性、歷史必然性,我個人還是更傾向于多站在民族角度去思考。
也別覺得這么搞有什么不對,整個西方也都正在往民粹轉型,咱們作為民間人士普通百姓,盡管做個好戰分子好了。
總之,不管我的書被舉報多少次、多少人因為某些私貨棄書,我個人的愛國基調從未變過,也沒有必要因為一點米就折腰。
最后,病還沒好,今天有點話多了,就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