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大蒼守夜人是二十四橋明月夜宣布退出江湖之后的再出江湖,我更愿意稱之為一個網絡寫手多年寫作,終究難以舍棄的一個小說夢。
這本書,一開始并不是為了賺錢的。
很多網絡寫手懟人的時候常說的那句話:你寫網文不為了賺錢,為愛發電么?
是的,我這本書大概就是為愛發電而生。
只不過,這個“愛”,不一定是“愛眾生”,更多的是“愛自己”!足夠坦誠吧?我只是寫得多了,不寫悶得慌,手閑不住,心更加閑不住。
大多數人肯定是不信的,但我本縣的人大概是信的,因為我離開網文之后的三四年時間,光是散文就寫了近百篇,都在本縣一些小的自媒體上發布,寫家族歷史、寫愛情婚姻家庭、寫家鄉風物、寫人情冷暖…這些作品有錢嗎?一分都沒有!不是為愛發電又是什么呢?
還有一個印證就是:大蒼守夜人在發布之前,我足足寫了一百八十萬字。
當時給一個QQ群中找到的編輯看的時候,編輯都懵了,你這是玩什么啊?存稿一百八十萬字,你那么確定能簽約?萬一不能簽約,豈不盡廢?
我不是新人,我知道網文的殘酷。
我知道二十四橋明月夜離開網文圈這么多年,熟悉的編輯早已不在原地,而且起點的簽約規則也早已大改,甚至網文風向也早已大改,我昔日所有的頭銜、所有的過往歷史都不是我的護身符,我如今妥妥的小萌新一位。
沒有哪個編輯會因為你年紀大而對你格外關照。
萬一不能簽約,我前面的一百八十萬字的確是廢了。
而且編輯當時給出的評價也的確有些殘酷,你這本書,文筆是不錯的,但是偏于傳統,節奏有點慢,沒有太多的亮點…
這其實就是拒稿的意思。
我的心態當時有點不在狀態了…
一開始的時候,這本書的確是為了打發時間、基于對網文的喜愛而“為愛發電”的,但是,這么長時間寫下來,說完全不想跟讀者見面,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評價,那也是假話,至少,在得到編輯這個評價之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了寫下去的興致。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道說時過境遷,網文風向真的變得我認都不認出來了?
難道說,現在的網文讀者真的不喜歡一個流暢、邏輯自洽的故事,只喜歡刺激的腦洞?根本不在乎幼稚不幼稚?
我還寫不寫了?
我將我寫的書認真看了一遍,終于下定了決心。
編輯也是人,他也只代表自己,代表不了所有的讀者。
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離開起點太久了,我也找不到目前還在起點責編位上的熟人,我就只能平臺直發了。
平臺直發,第一周我就涼透了。
整整一個星期,收藏以個位數為單位慢慢增,十天時間下去,收藏總量不過百。
更讓我涼透的是,我發出了簽約申請,很快得到了回音:拒了!
這一拒,我再多的存稿都是廢稿。
我連接著上傳的興趣都沒了。
作者寫書其實都是這樣,寫的時候激情滿懷,但如果沒有人看,沒有人肯定,簽約被拒,很快就會激情消退。
但是,就在此時,有一個人出手救了這本書。
按說在這樣的場合,我不該說出任何一個人名,但這個人我一定得說一說,他是起點八組的責編青狐。
我原本不在八組,但是,青狐隔空將我這本書給撈了。
他給我發來站短,可以簽約。
于是,我就從其他組歸并到了八組,順利地簽下了這本書大蒼守夜人。
在他那里,我知道了起點簽約的規則。
起點簽約,平臺直發的,三萬字編輯會過目,確定是否具備簽約的資格,本組編輯有優先權,能簽就簽了,覺得不符合簽約條件的,會放到全站平臺上,由其他組的編輯再選一遍。我這本書就是這樣,本組編輯拒了,青狐隔空簽了。
我向他表示感謝,他說,簽約只是第一步,簽約之后的推薦,還是需要你自己千軍萬馬去角逐的,起點推薦有推薦的規則,責編沒有權力插手推薦安排。
我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因為我知道我這本書最大的短板在哪里,那就是我離開起點太久了,人氣早沒了,收藏沒上來,數據好看不了,數據上不來,推薦就上不了,沒有推薦,收藏也不可能上來,這是一個死循環。
果然,第一輪試水推,我就敗了。
第一輪一敗,后面的推薦全泡湯。
青狐跟我說到這件事情,他深感無奈,我除了無奈與失落之外,還有幾分對不住他。他隔空將我撈了,也是需要承受壓力的,我聽說責編也是有考核的,簽的書廢了,影響到他的考核,我多么希望能夠不負他的厚望,但殘酷的現實,卻讓我有愧于他的“慧眼”。
上架之前那天,他跟我說了很多,他說,現在只能上架了,畢竟字數已經到了三十萬。
我說,一千七百收藏上架,能有什么收成?倒不如我不上架算了,就當是給真心喜歡我的讀者發一份福利,反正總是沒希望的。
青狐說,你不上架,才是真正沒希望,上架了,還有一線希望。
什么希望呢?只要你收訂比足夠高,讓平臺看到你這本書的價值點,平臺也是可以有推薦試試的,強推什么的就別想了,但有些推薦比強推還好。
我當時很沖動,我告訴青狐,只要給我一個強推或者類似強推的推薦,我就有把握均訂過千——均訂過千,是起點對一本書的認可標準,大概也是責編的考核線。
于是,我就象是網文世界里的唐吉訶德,扛著收藏一千七的大蒼守夜人開啟了上架之旅。
這樣的收藏數據,首訂自然是慘不忍睹。
我忘了這個數據是46還是64,但接下,情況一點點變好,收訂比慢慢提升,我和青狐也漸漸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
上架之后的次月,我迎來了第一次轉機,限免推薦。
所謂限免,等同于商場打折銷售,對于打折銷售的商品,它的含金量自然可想而知,但是,我恰恰是依靠這限免實現了逆襲。青狐告訴過我,限免一般可增加收藏三四千的樣子,對于我這個總收藏不到兩千的人而言,三四千的收藏也是很可觀的,我就期待著收藏倍增的快感。
然而,這場限免超出我的預期,也遠遠超越了青狐的預期,我收藏增加了一萬二!
一萬多的收藏,讓我實現了當月的收入破萬,網文寫到這里,也算是真正步入了正途。
第二個月,主編推薦,我實現了一個跨越,上了月票榜,上了暢銷榜。
而且從此就再也沒有從兩榜上下來過。
收藏從一七千,到如今的接近三十六萬,我走過了漫長的兩年多。
回想這段網文歷程,真正的感慨萬千。
有人說,網文世界是殘酷的,但也是公平的,天道或許并不酬勤,但網文世界里,文好可破卻始終是真理。
也有人說,堅持就是硬道理,你如果當初聽信絕大多數人的“忠告”的話,這本書你早切了。
理論終歸是理論,事實上,又有多少人能夠真的與理論同步?即使是我這個自詡“為愛發電”的人,也終歸逃脫不掉“得失”的圈圈。或許世事無常就體現在這里,如果我沒有一開始的一百八十萬存稿,我也許就根本沒有堅持的理由,如果沒有堅持下去,我也永遠都見不到大蒼守夜人的意外崛起。
故事、意外、反轉在小說中一遍遍輪回,其實,這些不僅僅在小說中,也在小說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