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鄰房。
嚴林石正在為卓世才的呼嚕聲而煩惱,被吵的睡不著覺啊!此時,又聽到隔壁鄰房傳來了石天雨與唐美玲的打情罵俏之聲,接著,又聽到了唐美玲愉悅動人的樂音。
嚴林石不由更是煩躁起來,心道:姥姥的,原來,唐美玲早就是石天雨的女人了。
誒!老子和卓世才還傻呼呼的給石天雨與唐美玲作媒吶,真他姥姥的傻!
誒!真被那姓石的耍猴戲一般似的。
哦,不對,是譚耀天那賊頭獻的臭計。
他姥姥的,譚耀天那賊頭最近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見人影了呀?還說事成之后,要請老夫到豪華客棧里吃大餐的,這個譚耀天,謊話連篇,不守信用,真不是東西。
嚴林石如此心頭煩躁,干脆不睡了,披衣下床,走到客廳,獨自品茶到天亮。
坐到廳堂里,便聽不到石天雨和唐美玲的動靜了。
鮮花綻放,芬芳洋溢。
白家新公審這天,呂源走上了成都街頭,卻見街頭冷冷清清的,沒有人來到按察司府觀審啊!
呂源甚是迷惑不解的把高迎強傳到巡撫府來,質問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公審販賣私鹽的重刑犯白家新嗎?人呢?
高迎強抱拳拱手,躬身稟報:“呂大人,白家新已經無罪釋放了。”
呂源聽說高迎強把白家新放了,既驚又奇還怒,隨即質問高迎強:“什么?什么什么?高迎強,你竟然把犯人給放了?販運私鹽可是死罪啊!高迎強,誰給你那么大權力,私自放人的?”
高迎強大怒,憤然的說道:“呂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這不是你讓戴坤出面找盧旺月撤訴的嗎?哦!你想做弄老夫呀?你原來說放人就是為了故意整老夫呀?你夠狠!哼!”
前陣子,和馬致富聯手,狠參呂源建生祠,弄得呂源差點下不了臺。
因此,實際上,高迎強和呂源兩人之間已經撕破臉。
此時雙方更僵,高迎強便也不再給呂源面子了,反正呂源也無權免他,最多是給點小鞋高迎強穿,或是少撥點銀子給按察司府而已嘛。
呂源聞言,大吃一驚,詫異的反問一句:“什么?什么什么?是戴坤出面讓你私下放人的?”
怔了怔,便壓低聲音,說道:“高大人,誤會!誤會!本撫錯怪你了。”
高迎強一怔,沒想到呂源竟然會向自己認錯的。
呂源在高迎強面前丟了大面子,憤怒異常,大喝一聲:“來人,馬上傳戴坤過來。”
馬上派侍衛去叫戴坤。
戴坤自從有了小外孫,已經極少來呂府了,平素以逗小外孫為樂。
現在也不知道是何事,便匆匆來到了呂府,親熱的喊道:“呂兄,何事?”
呂源卻怒氣沖沖地迎頭質問,直呼其名,喝道:“戴坤,姚家的案子是怎么回事?說!”
戴坤先是一驚,看看高迎強坐在一邊品茶,忽然間明白過來了,便低聲說道:“呂兄,小聲點,來來來!”很鎮定地拉著呂源的手,來到走廊里,低聲說道:“呂兄,姚家的案子其實是一樁大冤案啊!那是馬致富、高迎強為了整你,故意讓盧旺月去陷害姚家的。
姚家現在不是替愛民如子的石知府在經建涪城新城區嗎?馬致富和高迎強的意思是扳倒了姚家,就可以讓姚家連累石知府。但是,石知府的后臺更強硬啊!
那錦衣衛指揮使楊有才都出面找小弟了,呂兄,你說小弟能不去找盧旺月嗎?再說,初生賢侄是石知府提攜的人,石知府若是有事,豈不連累了初生賢侄?小弟也是為了暗中保護初生賢侄啊!
初生賢侄與石知府可是結義兄弟啊!雖然是掛名的,平素也沒有什么來往,但是,初生賢侄與石知府畢竟結拜過,插過香,滴過血的。”
言辭之中,又很狡猾的拉上呂源之子呂初生來墊背。
現在,石天雨可是戴坤的好女婿,戴坤自然護短。
護短也是戴坤最明顯的特征。
就算是白優龍被高迎強抓捕入獄,就算是向來香以前被石天雨抓捕入獄,戴坤一樣也要將向來香和白優龍營救出來,并且想盡辦法晉升向來香和白優龍,如此來讓石天雨和高迎強難堪。
更何況,現在的石天雨是戴坤的好女婿。
戴坤能不保護石天雨嗎?
呂源頓時瞠目結舌。
論玩陰謀詭計,呂源還真不是戴坤的對手。
只是因為呂源以前有個很好的老丈人鄒百佳支撐著他,所以,呂源當官才比戴坤當的更大的,不然,呂源在官場上哪里是戴坤的對手呀?
戴坤隨即又低聲說道:“呂兄,馬致富和高迎強為人卑鄙無恥,什么手段都能用上的。
現在,馬致富想當巡撫都想瘋了,他與高迎強又是同穿一條褲子的,總想著旁敲側擊,將你擠倒,然后取而代之。
他們也很想整倒石知府,但是,石知府民望高,得民心,又是錦衣衛同知,還有錦衣衛公署和魏九千歲撐著腰桿,馬致富和高迎強實在是拿石知府沒辦法,故此,就拿那些凡是能與你沾上邊的人開刀。”如此例證馬致富和高迎強不是人,說的有理有據,十分的理直氣壯。
呂源聞言,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召戴坤來此,不僅沒有解氣,反而更氣了。
戴坤又說道:“此次,老夫出面找盧旺月撤訴,一是為了保護呂兄,二是為了保護石知府。老夫也徹底看清了馬致富和高迎強的真實嘴臉。呂兄,馬致富和高迎強兩個狗賊,猶如三國時期的董卓和呂布,喜怒無常,貪得無厭,只認權力以及金銀珠寶和美女,不認六親的。”
呂源張開大口,呼呼直喘粗氣,猶如被戴坤狠擊了一錘,頓時氣得眼前發黑,頭暈眼花,心悶氣滯,全身發抖。
戴坤見狀,心頭一陣得意,又親切的上前,伸手為呂源拍背撫胸,以助呂源緩過氣來,又提醒說:“呂兄,走吧,讓高迎強那狗賊獨自待在大廳里太久,也不好。”
呂源回過神來,回到大廳,走到高迎強跟前,平生第一次抱拳拱手,向下屬道歉,說道:“高大人,本撫不分青紅皂白,出言就是訓斥,讓高大人蒙冤,著實過意不去,請原諒剛才本撫的沖動。”
呂源如此客氣,反倒是讓高迎強大吃一驚,嚇得結結巴巴的,趕緊抱拳拱手還禮,躬身說道:“呂大人,這?!這個嘛,下官不敢當,不敢當。大人以后多多提點下官便是。”
呂源忽然如此客氣,反倒是讓高迎強內心甚是不安。
戴坤猶如狡猾的狐貍,又趕緊為呂源圓場,藝術高超的說道:“高大人,下官風聞姚家的案子尚未上報朝廷,此事還有回旋余地,剛才呂大人與下官商定好了,所造成的不良影響,均由下官來承擔并妥善處理,請高大人放心。”
高迎強搞不懂呂源和戴坤兩人葫蘆里賣什么藥,知道戴坤不是什么善茬,生怕呂源和戴坤聯手來整自己,便含糊其辭的說道:“戴大人素以精明能干出名,本司相信戴大人之能力。”
隨即抱拳拱手,躬身告退了。
大廳里,只剩下呂源與戴坤二人。
庭院里,鳥鳴蟬叫,花香撲鼻。
呂源低聲又問戴坤:“錦衣衛指揮使真的出面找你了?”
腦子清醒過來,很不相信魏雪妍會去找戴坤。
因為戴坤不夠資格見魏雪妍啊!魏雪妍無論什么時候到地方上來,若不是因為有什么重大案情,肯定不會召見一般官員的,要見的人,也只會只見地方主官的。
不過,戴坤仍然睜著眼睛說瞎話,反正呂源也不可能去找錦衣衛指揮使來問此事,絕對不可能找魏雪妍來對質的。
于是,戴坤便淡定的笑道:“真的出面了,是和石知府一起來找小弟的。石知府說,姚家的案子太小,根本就不是事,所以,此等小事,根本無須呂兄出面。
石知府幾個人找老夫說了此事之后,便去盧府,狠揍了盧旺月一頓,把盧旺月所有的牙齒都打掉了。這當官嘛,主要是看后臺的,主要是看背景的。盧旺月被石知府狠揍了一頓,連屁都不敢放了。聽說盧旺月現在天天喝粥,吃不了飯。”
哈哈哈哈!
呂源被逗的捧腹大笑起來。
聽說魏雪妍和石天雨是一起去找戴坤的,呂源相信了。
因為魏雪妍和石天雨之間的關系,呂源和川中三司早都看出來了。
去年,呂源還向田爾耕提出要為魏雪妍和石天雨作媒吶!
如此,呂源便相信戴坤的話了。
戴坤見呂源開心了,便向呂源推薦向來香,低聲說道:“呂兄,向來香此人很細心,謀慮周全,是老夫的左臂右膀啊!而且,他任正五品已經八年了,任從四品也有一年多,最近,向來香抓鹽稅也很出色,倘若能讓他出任成都知府之職,那么,對咱們呂戴兩家都是好事情啊!”
呂源不語,對向來香沒有好感。
相反,內心是很討厭向來香的。
呂源聽到向來香的名字,就會惡心。
但是,戴坤卻是呂源的好兄弟啊!
現在,馬致富與高迎強攜手,呂源也得與戴坤攜手啊!
不然,官再大,也會寡不敵眾的。
戴坤察言觀色,又勸說呂源:“這成都對咱們呂戴兩家而言,就像是京都對萬歲爺而言那么重要的,成都知府路有基既然已經到了年紀、又不肯掏銀子出來建千歲祠,一直拖著呂兄的后腿,也是時候該讓他告老還鄉了。讓向來香來當成都知府,必定一上任就會建千歲祠的。”
此言,猶如一柄利劍,狠刺在呂源的心窩上。
呂源終于心動,說道:“嗯!好吧,你讓人擬份推薦公文來,老夫加批語,然后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上報吏部。”
如果此事讓高迎強知道,高迎強肯定會氣到吐血,好不容易讓呂源召來戴坤,當眾怒罵戴坤一頓,不料反而被戴坤撿了一個大便宜。
當過八年知府的戴坤,玩人事,那可是高手,見縫插針,時時刻刻都不忘逮住機會推薦自己的鐵桿親信晉升。
戴坤的這種本事,就是連石天雨也奈何他不得,又何況高迎強之流呢?
“諾!”戴坤躬身應令而去,屁顛屁顛的回府,讓人傳來向來香,將喜訊告訴了向來香,讓向來香自己去擬草公文,想要寫多好就寫多好,又叮囑向來香,動作要快。
向來香當即下跪謝恩,趴在地上,對戴坤千道謝萬道謝,喜極而泣,沒想到自己也可以當知府了,而且,當的還是成都知府。這可不得了!
終于也可以和石天雨那樣威風了。
哦,將會比石天雨更威風。
向來香當真是激動萬分,淚流滿臉,當即起身,掏出一張三萬兩銀子的通兌銀票,塞到戴如意懷中的戴凌云手里,祝賀戴凌云百天生辰快樂。
恰好,白優龍前來拜見戴坤,但聞此等好事,趕緊掏兩塊金磚出來,送給戴如意懷中的戴凌云。現在,但凡有客人來拜會戴坤,韓鳳凰都讓戴如意抱著戴凌云出去收錢,以此不留后遺癥,才三個月大的戴凌云便被外公外婆利用的淋漓盡致,替戴家收了不少錢。
戴如意現在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兒子將來長大,若是當官了,會不會成為一個大貪官呢?如此被外公外婆熏陶,從出生一個月開始,就收人家錢了。
白優龍又向戴坤稟報聯絡涪城眾殷商前來成都,祝賀戴凌云百天生辰之事。
戴坤點了點頭說:“很好。以后,向來香當成都知府,白大人就回涪城去當知府吧。”
白優龍頓時就激動到渾身發抖,熱淚盈眶,趕緊去采購各種菜品,替戴坤籌備小型的戴凌云的百日壽誕去了。
韓鳳凰待白優龍一走,便來到廳堂,取走了戴如意懷中的兩塊金磚和那張銀票,又委婉的說道:“先藏起來,讓下人看到,可不好,反正改天也是送給你家相公的。娘親老了,要這些錢,也沒有什么用。我的錢也是你的錢,你的錢還是你的錢。”
戴如意抱著戴凌云,哈哈一笑,感覺很是滑稽。
以前,娘親經常收石天雨的錢,現在,反過來,每次見到石天雨,便給石天雨錢。
戴如意哈哈大笑之余,也很無奈,身為大家閨秀,沒有膽量和父母抗爭,只能如此滑稽而笑。
初夏的天氣說變就變,烏云遮日,天色又暗沉下來。
盧旺月感覺今天起床,褲檔里有些搔癢,不知何故。
多次解開褲子,發現那東西附近還有些紅斑,搔癢之后還流血了,流血之后還更癢。
“大人,郎中來了。”
此時,護院領著一名老郎中來到了盧府大廳。
“你出去。”盧旺月揮手讓那護院退下,又對老郎中說道:“進來。”遂領著老郎中來到書房,解開褲子,說道:“老不死,快給本官看看,這些紅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聞言,急忙放下藥箱,俯身下來,細看盧旺月的那樣東西,看著盧旺月那樣東西周圍的紅斑和盧旺月抓癢后的血痕,鼻聞著那些腥臊味,老郎中忽然一陣惡心,差點就嘔吐了,急忙舉起衣袖,捂著嘴巴。
但是,老郎中也不敢離開,只好強忍著,站起身來,說道:“回盧大人,這可能是天氣潮濕引起的濕疹,賤民給你開幾劑草藥,研粉末后沖水濕敷,過幾天就沒事了。”
“嗯,快點啊!”盧旺月聞言,這才稍稍放心。
老郎中隨即提筆草書,然后遞與盧旺月,便提起藥箱離開了盧府。
回家之后匆匆收拾,領著家人,乘坐馬車離開了成都。
因為這個老郎中是天地會的弟子,是賀蘭敏月的部屬,是天地會川滇陜分舵的長老。
盧旺月又招來護院,讓護院抓緊去藥鋪買藥,研粉末沖水后拿來給他。
然后,大喊一聲:“小雪!小荷!”
“來了,相公!夫君!”
兩名姬女嘻嘻哈哈地小跑進房,一個撲入到盧旺月的懷中,一個抱著他的肥腰。
盧旺月哈哈大笑,左擁右抱著她們走進了臥室里。
劍閣關,嶺峰上,秀木迭翠,夕照叢林,綠影層層。
洪連素由成都趕回軍中,不顧滿身臭汗,擁著兩名姬女回房翻滾起來。
不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格老子的,原來是兩個爛貨!”
事后,洪連素看看床單上,沒有血漬,暗呼上當了,心里又是對石天雨恨的牙癢癢的。
于是,洪連素連褲子也不穿,便“啪啪”的甩了兩名姬女兩個耳光,破口大罵:“快滾出去,再讓本將軍見到你們,一刀宰了你們。”
“哎呀!”
兩名姬女連聲慘叫,捂著腮子,哭哭啼啼地跑出了軍營,消失在夜幕下。
巴不得如此了,原本就是為了執行石天雨交辦的特殊任務。
只是,沒想到,如此艱巨任務,竟然這么順利的,這么快就可以完成任務的。
“將軍,謝謝您啊!”
仇揚看到兩名姬女跑了,這才敢走進中軍帳來,端著兩塊金磚,跪在地上,將兩塊金磚送給洪連素,以此感謝洪連素親自跑到涪城府衙保釋仇揚之父仇正拔出獄。
洪連素接過兩塊金磚,扔到案桌上,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石天雨不是人,而是人渣,是烏龜,是豬養的,是驢和騾子的雜種。竟然送兩個爛貨給洪某人。
然后,懊惱的揮手讓仇揚退出去。
策馬奔波一天,又風月了一會,洪連素也折騰累了,得睡會。
夕陽西下,炊煙裊裊。
涪城驛館。
嚴林石和卓世才前來拜會石天雨,意思是請石大人抓緊落實采礦之事,但不便明言。
石天雨笑道:“二位掌柜,現如今,戴玉田到江川縣當縣令,咱們得支持他一下。
上次,戴縣令帶了四十萬兩銀子去江川,但是,他到任之后,既然要經建一百座石拱橋,又要修繕城中的破爛房子,這得全由江川縣衙出資啊!
本官替戴縣令算了一下,江川縣衙今年至少得拿出兩百萬兩銀子來,不然,過不了關。
所以,請二位掌柜看看錢有余和江在行等等幾位殷商能否參與到二位掌柜的采礦行動之中?”
意思是能不能讓錢有余和江在行等等殷商參股采礦之事,讓錢有余和江在行等等殷商給江川縣令戴玉田捐獻些銀子,支持江川縣的各項建設。
對于自己提攜的人,石天雨向來都是扶上馬又送一程的。
嚴林石氣呼呼的說道:“石大人,嚴某為了您的官途,可是捐獻了不少錢啊!這采礦之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又要讓別人來參股。嚴某吃什么呀?”
卓世才則是不吭聲,心里在盤算。
因為涪城的所有工程,都是卓越經辦的或是卓越參股經辦的。
卓家自攀上石天雨這棵大樹之后,從來都是只賺不虧。
石天雨笑道:“嚴掌柜的,本官也算過了,你在涪城新城區建設之中,將來賣房子,至少也可以賺二百萬兩銀子。
你不會虧本的啊!涪城新城區的建設資費,可是全部由涪城府衙出的,你和幾位掌柜只是給參與建設的老百姓發了丁點補貼而已。你怎么會虧呢?
而且,你賣房子之后,以后的保鏢護院收費,你還會有分成的,你是只賺不賠啊!
跟著本官的那些商人,有哪一個是虧了錢的呢?
你別以為你捐了點小錢給涪城府衙交給許禮籌建千歲祠,就可以對本官怎么樣。
本官告訴你,本官可以隨時一腳踢開你,你算什么屁呀?
跟本官算賬,你就算是活到八十歲,也還嫩著吶!”
說著說著,就板起臉來了。
嚴林石頓時語塞,啞口無言,老臉通紅,局促不安,雙腿發軟,冷汗直冒。
想想自己無數次稱贊石天雨精明,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在拍石天雨的馬屁,真沒想到石天雨竟然是真的如此精明的。
誒!石天雨這小雜碎怎么如此會算計呀?
卓世才趕緊躬身說道:“石大人,此事好商量。小民即刻去聯絡錢有余和江在行、李佰青、高建光等等幾位殷商,讓他們籌資一百六十萬兩銀子,捐獻給江川縣縣衙,助力戴縣令建設江川縣,讓江川縣也如涪城那么漂亮起來。”
石天雨含笑的說道:“很好,本官現在去府衙公堂,署理公務,也會派人去傳戴玉田過來,待會,你們給他送現銀吧。我們剛好也是要去江川縣,就替戴縣令押那些現銀去江川縣衙入金庫吧。如此,你們往后到江川縣營商,江川縣無論是眾官差或是老百姓,都會對你們肅然起敬的。”
“諾!”
嚴林石和卓世才躬身應令而去。
把賬算清楚了,嚴林石和卓世才均不敢再有怨氣。
也都心里明白,石天雨能看出他們臉上的神情變化。
既然算不過石天雨,那就乖乖聽話吧。
石天雨回到府衙公堂上,命人去傳戴玉田過來,又認真批閱公文一會。
嚴林石、卓世才便領著錢有余、江在行、李佰青和高建光等等殷商,領著家仆抬著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到府衙公堂上來捐獻給江川縣衙,交與戴玉田驗收。
戴玉田目不識丁,便招呼蔣孝、劉來福、潘棟、陳彪、彭金石等人過來驗收。
劉叢看到銀子,雙眼就發亮,主動過來幫忙,又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府衙金庫也缺錢啊!您看?是不是讓江川縣衙給府衙上繳多少?”
石天雨心里當然也有此意,但是,不便說,便對劉叢笑道:“劉大人,你現在負責署理府衙日常事務,你說了算啊!”
劉叢便樂哈哈的拉開戴玉田,和戴玉田低聲商量。
戴玉田爽快的說道:“劉大人哪里話?府衙是爹,縣衙是兒子,老爹要錢,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留二十萬兩銀子給府衙吧?”
劉叢哈哈一笑,朝戴玉田翹起了拇指。
當天下午,石天雨將賀蘭敏月、西方智、張慧、李宮純、司徒燕、巴圖銀萍、柳如菲等等七位夫人飄移到驛館里,吩咐她們喬扮成男子,暗中守城。
又將蔣孝和劉來福召到驛館來,吩咐他們若是有什么事情,立即到驛館來報訊。
然后,石天雨便領著姚路陽、唐美玲、卓世才、嚴林石以及錢有余、江在行、李佰青和高建光等等殷商,乘著幾輛馬車,幫著戴玉田,護送一百四十萬兩銀子,前往江川縣縣衙。
爾后,又去找朝廷派來的礦監胡公公密議采礦之事,為卓世才、嚴林石、姚路陽、李佰青、高建光、錢有余、江在行等等幾家殷商拉來采礦這筆大買賣。
如此奔波勞碌一天,眾殷商和唐美玲便于當天夜晚的滂沱大雨之中離開江川縣。
不過,石天雨沒有離開江川縣,而是佯裝躺在破爛的驛館里,向戴玉田討價還價。
石天雨讓戴玉田從江川縣衙的一百四十萬兩銀子中,分二十萬兩銀子出來,給石天雨帶去看望平亭縣令戴玉剛。
戴玉田不肯,嘟嚨著說道:“妹夫,我上任江川縣令,得向您學習,做點政績出來啊!
之前,在府衙公堂上的時候,我已經給劉叢哄走了二十萬兩銀子入府衙金庫了。
您讓我在江川縣建一百座石拱橋,還要修繕縣城的那些破爛房子,這得花錢啊!
您不是說這得全部由縣衙出資嗎?”
石天雨苦口婆心的說道:“在涪城下屬的各縣之中,江川縣算是富的,最窮的是平亭縣。而且,還是令兄當縣令,分點錢給他吧,他那里有一個白馬寨,十分閉塞,我想給白馬寨修通所有的路,鏟平幾座山,讓山里人出來營商,賣點土貨也好嘛。
我待會去平亭縣看望令兄,怎么好空手去看他呢?之前,我給你帶來了四十萬兩銀子,加上今天的一百四十萬兩銀子,你在江川縣衙的金庫里,已經有一百八十萬兩銀子了。
錢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那個千歲祠籌建局大使許禮,可是一個狗鼻子,很靈的,如果嗅到你現在有那么多的錢,肯定會派人來找你,讓你給千歲祠籌建局捐獻些銀子的。”
戴玉田沒吭聲,心里在盤算。
再怎么目不識丁,但是,當縣令了,也得為他的地盤利益考慮和著想,還想著做些政績出來,要當更大的官吶!
此時,有衙役來報,稱卓越求見。
石天雨讓衙役領卓越進來。
卓越是背著一條大麻包袋進來的。
不用看,石天雨也知道卓越背來的是金磚,便對卓越說道:“卓公子,你和戴縣令聊聊。本官去茅廁一趟。”又朝卓越眨眨眼睛,側身揚手,指指戴玉田。
意思是,這次給江川縣建一百座石拱橋和修繕縣城的回扣和賄賂,我不要了,全部送給戴玉田吧。
十分感恩戴玉田的姐姐和妹妹三人懷上了石家的骨肉,也如此讓戴家發家致富。
卓越機靈的點了點頭。
石天雨便起身走到室外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站在走廊里,眼望瓢潑大雨,想想安大娘的老家平亭縣白馬寨,那么原始,那么閉塞。
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修通平亭縣白馬寨所有通往山外的路,并且鏟平那座鬼王山,也就是此前大乘教余孽總舵的所在地的那座山。
而那里還有酋長的兒子樂山和他的師父福祿壽。
得感動那個福祿壽。
說不定,那個福祿壽便是明教江南分舵的英雄好漢金六福。此人為了調查天下第一英俠石飛揚的死因,寧愿二十一年埋名隱姓,秘密調查此事,著實令人欽佩。
由此,石天雨也想起了系統空間的五號儲物柜里,想嫁給自己的百合兒和德珠兒這兩個來自平亭縣白馬寨的曾經苦難過的漂亮姑娘。
只因為百合兒和德珠兒是安兒小時候的玩伴,三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安兒一直不同意此事。
但是,安兒的母親安大娘以及百合兒和德珠兒兩家人是同意的,也是極其努力撮合此事的。
但是,因為安兒不同意,所以,百合兒和德珠兒今年二十歲了,還沒有出嫁,得解決她們倆的終身大事,不能讓這兩個漂亮姑娘孤獨終老,得讓她們為石家傳宗接代。
反正現在安兒懷二胎,和同樣懷二胎的汪靜、譚若鳳等人一起住在系統空間的三號儲物柜里。
嗯,就這么定了,石某人得行善積德,娶了百合兒和德珠兒這兩個漂亮姑娘吧。
此時,卓越拉開房門,走到走廊里,站到石天雨身旁,低聲說道:“石大人,辦好了,江川縣所有石拱橋和縣城修繕工程,皆由我們卓家、嚴家、錢家等等六大家族的子弟來經辦。”
此時,戴玉田背著一個大麻包袋出來,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下官想通了,分二十萬兩銀子給平亭縣吧。走吧,請您到縣衙里來提銀子,給下官寫張收據。”
收了卓越的回扣和賄賂,心情舒暢了,也想通了。
說罷,背著一個大麻包袋,轉身而去。
石天雨遂對卓越說道:“卓兄,勞煩你,冒雨去平亭縣一趟,讓平亭縣縣令戴玉剛帶著三百名捕快到江川縣縣衙金庫來取二十萬兩銀子,開通白馬寨通往山外所有的路,鏟平鬼王山。這些工程項目,你也可以和戴玉剛戴縣令談談。”
“諾!”卓越甚是識趣,躬身應令而去。
石天雨隨即冒雨走向江川縣縣衙公堂,告訴戴玉田,戴玉剛會連夜趕到江川縣衙來提銀子,收條由戴玉剛來寫。
然后,佯裝回驛館,離開縣衙沒幾步遠,便在一處屋檐下,走進系統空間里,來到五號儲物柜,告訴安兒的父親劉文靜、母親安大娘,稱安兒同意他和百合兒、德珠兒成親。
不過,百合兒和德珠兒只能作妾,但是,生活待遇是一樣的。
劉文靜和安大娘以及百合兒、德珠兒兩家人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均是激動萬分,均是熱淚盈眶,即刻一起商量如何為百合兒、德珠兒舉辦婚禮之事。
石天雨笑言辦什么婚禮呀?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成親吧!
哈哈哈哈!
眾人又捧腹大笑起來。
石天雨遂摟著百合兒和德珠兒入洞房,來到其中一個庭院的主臥室里,摟著百合兒和德珠兒滾進被窩里,幸福的快樂陶醉起來。
現在,基本上,石天雨每個月都能當上新郎了。
為了生三百個兒子,石天雨十分努力的奮斗,不怕苦,不怕累,很辛勤的耕耘著每個妻妾的一畝三分地。
雨后的路泥濘積水,驛道坑坑洼洼,甚是難行。
在回涪城的路上,幾輛馬車走的很慢。
坐在前面第一輛馬車里的唐美玲,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之中,心頭潮思紛涌,暗道:沒想到大明官制這么復雜,沒想到中土這么富,我們大金國除了販馬、販賣高麗參賺取一些銀子,便是在黑土地上種田為生。若不是大汗起兵早,還得受四周的部落欺凌和大明朝廷的壓制。
我來一趟中土還是真值,得趕緊致信大汗,效仿大明官制,建立健全大金國的官制,以穩定根基,并勸大汗多派些良才潛入中土,收買礦監,想辦法多弄一些銀子出關,壯大我大金之國力。中土山川險隘多,我方還須壯大騎兵隊伍。
唐美玲大長見識,其思路也由謀圖關隘圖紙和姚家的那點錢,轉為謀求富國強兵之路。
一路顛簸,一路思索,又形成了致信給努爾哈赤的新思路。
繼而,唐美玲又心道:石天雨時常引用的唐太宗之言甚是有理,民心是水,我方兵馬攻城掠地之后,真的不能再擄掠了。不能得民心,我方將永無可能攻破山海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