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蘇拉那,連同那四個傳教士的橫死。
直接震驚了福州領事館。
消息傳出來之后,在閩江的兩艘軍艦的指揮官威廉中校,直接下令開炮。
“轟轟轟…”
總共發射三枚炮彈,落入福州城郊,猛烈爆炸。
福州領事館的衛兵,立刻下令抓捕絕食中閩浙總督田雨公。
此時,無數民眾終于被激怒,沖擊福州領事館。
英國士兵,對福州民眾開火。
再一次造成流血事件。
局勢,進一步惡化。
然而…等到英方派遣專業人士調查了五個傳教士的死亡現場,非常驚詫,也非常尷尬地發現。
這…這不是謀殺。
不,準確說這確實是謀殺。
但是卻和中國人無關。
而是始作俑者傳教士馬福,在吸食了大片的鴉片之后,精神錯亂,開槍殺死了神父蘇拉那,殺死了另外三名傳教士,然后再自殺。
而且這五個傳教士的藏身之處是絕密,中國人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或許,這些死亡事件非常蹊蹺。
盡管這個始作俑者馬福一直都有些神經質,這幾個月來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且光靠鴉片已經不夠了,他已經開始大量注射嗎啡了。
當時之所以會弄出人命,就是他大量吸食鴉片,注射大量嗎啡之后的結果。
但沒有想到,他會瘋狂到屠殺自己的同胞,并且開槍自殺。
這一下子就無比被動了。
這些傳教士的死和中國人無關,但是軍艦已經開炮了。
而且還抓捕了中國的閩浙總督。
這已經算是非常嚴重的外交事件了。
好在,清朝一貫來軟弱無比,開炮就開炮了,總督抓了也就抓了。
福州領事下令道:“務必救治這個清國的閩浙總督,千萬不能讓他死在我們手中。”
稍稍掀開窗戶往外看。
就能看到無數密密麻麻的民眾,將整個領事館包圍得水泄不通,雙眸中充滿了仇恨。
福州領事道:“立刻上報額爾金伯爵。”
而另外一邊。
福州知府,福建提督等人也立刻上奏章,匯報朝廷。
整個福建官場所有的官員,無數的奏章送到京城。
對閩浙總督田雨公極盡贊譽。
對英國人無限抨擊。
頓時間,田雨公英雄之名,飛快傳播出去。
此時,京城里面的皇帝還不知道福建發生的事情。
他在處于極度的震怒之中。
壽禧公主,竟然失蹤了!
在整個京城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了。
而且,他留下來的那封信,在極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里面沒有鬼,誰相信。
皇帝立刻派人前往山西五臺山,尋找壽禧公主的蹤跡。
原本用成婚的名義召蘇曳進京,他不得不來的。
結果現在公主出家為尼,讓朝廷一下子陷入了被動,讓蘇曳一下子成為了受害者。
皇帝下旨道;“立刻清理運河兩岸,不許任何人和蘇曳船隊的人接觸,一定不能讓蘇曳知道這個消息。”
“嗻!”
頓時,幾千兵馬沖出京城。
開始沿著運河一路清理,阻止公主逃婚消息的泄露。
然而…
而此時,通州碼頭上。
依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宗人府的官員,在碼頭上等著。
幾百名銳健營的士兵躲在暗處。
蘇曳的老熟人,曾經的一等侍衛傅奇,帶著八名侍衛,抬著一頂官轎,也等待碼頭上。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等著蘇曳的到來。
就算公主失蹤了,也要想辦法把蘇曳騙進京城。
結果,蘇曳的船還真的來了,距離通州碼頭越來越近。
碼頭上的人頓時變得無比緊張。
隨時準備下令拿人。
船剛剛停穩,奏樂聲立刻響起。
但是走出來的人,卻不是蘇曳,而是蘇全。
蘇全滿臉寒意怒道:“我弟蘇曳,剛剛出兵擊敗幾萬發逆,拯救了蘇州,挽救了戰局。朝廷就是這樣羞辱功臣的嗎?”
“下旨讓我弟弟進京完婚,壽禧公主卻又失蹤不見,這是何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殺人也不過頭點地。”
“為何要這樣對我家,這樣對待我弟弟?”
傅奇忍不住上前道:“蘇全大人,請問蘇曳阿哥呢?”
蘇全道:“傅奇,你也曾經是我弟的好友。你明知道公主已經失蹤了,卻還帶著轎子在這里等著,這是何意?”
傅奇的臉色頓時很尷尬,他和蘇曳確實是朋友。
但他畢竟是皇帝的臣子,而且朋友之間好幾年沒有打交道,什么交情也就淡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皇帝的意志。
皇帝厭棄了蘇曳,那他傅奇當然也只能劃清界限。
于是,傅奇再一次問道:“蘇曳阿哥呢?”
蘇全道:“半路上,得知公主失蹤之后,我弟蘇曳再也不愿意進京受辱,已經返回九江去了。”
接著,他下令道:“返航!”
傅奇道:“慢著。”
蘇全道:“怎么,難道你還要把我抓了嗎?”
傅奇道:“哪里話,只是我們準備了許多禮物,正好讓你們帶回去。”
“來人啊,把東西搬上船。”
接下來,銳健營的士兵借著搬東西的機會,檢查幾艘船,確定蘇曳不在船上。
怎么辦?
蘇曳真的不在。
而且還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提前返回九江。
那蘇全要不要抓?
開玩笑,用什么名義抓?
蘇曳都跑了,抓住蘇全,又有什么意義?
于是,在無比復雜的目光中,蘇全下令返航。
船隊剛剛停靠,根本沒有上岸,就再一次南下,返回九江。
傅奇等人,充滿絕對的不安,返回京城報告皇帝。
宮里,皇帝聽到蘇曳跑了的消息后,勃然大怒。
又將一個玉如意,狠狠摔了。
“壽禧公主找到了沒有?”皇帝怒道。
“回皇上,還沒有!”
皇帝道:“壽禧公主身邊人,查過沒有,和蘇曳之間是不是有聯系?”
“另外,去蒙古的奈曼王府查壽安公主,看這件事情是不是和她有關?”
他此時的憤怒,完全無以言表。
壽禧公主,作為皇族公主,不想著回報國家,回報他這個皇帝,竟然去勾結蘇曳。
她這失蹤,表面上看是給蘇曳難堪,但實際上呢?完全是幫蘇曳脫困。
而且還讓蘇曳處在一個受害者位置上。
這其中,沒有勾結誰相信?
此時,他真的恨不得立刻下旨,派一隊侍衛去九江,直接把蘇曳抓捕來。
但,這如何可能?
蘇曳剛剛立了大功,你不做絲毫的封賞。
剛剛下旨完婚,結果公主還跑了。
這樣對待功臣,就不怕讓人寒心嗎?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桂良,傳桂良!”皇帝怒道。
兩刻鐘后,桂良飛奔入內。
“額爾金伯爵那邊,為何還不動手?什么時候動手?”皇帝問道。
桂良道:“他需要從香港調戰艦過來,需要一段時間。”
皇帝道:“快,讓他快,趕緊動手,把蘇曳的長江艦隊給我繳了。另外,允許他的軍隊登陸九江,搜查有無英國人在九江,如果有,全部清理出去。把英國人的產業,也全部清理出去。”
桂良道:“等到額爾金伯爵的艦隊到上海長江口集結的時候,我立刻提出這個條件,而且也合情合理。因為天津條約還沒有換約,還沒有生效,所以九江現在還不是通商口岸城市,英國人還無權進入九江,所有的經商都是非法的。”
“快,快,快…朕的耐心被耗盡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一個蘇曳會如此難搞。
接著,桂良道:“皇上,一旦消滅了蘇曳的長江艦隊,那么在整個長江上,實力最大的就是曾國藩那邊了。”
“現在安徽巡撫空了,兩江總督也空了。”
這意思很明白,李續賓拼死攻打廬州,在收復廬州一戰中,立下了首功。
肯定是要進行獎賞的。
皇帝道:“你怎么看?”
桂良道:“湘軍勢力,太大了,而且和朝廷也不是一條心。”
次日朝堂!
不管氣氛多尷尬,但朝會依舊要繼續。
今天,主要是議兩件事情,安徽巡撫和兩江總督。
“臣舉薦李續賓,擔任安徽巡撫。”
“臣舉薦胡林翼擔任安徽巡撫,李續賓接任江西布政司。”
“臣舉薦李鴻章擔任安徽按察使。”
按照道理,應該是胡林翼接任安徽巡撫,畢竟他之前官職比較高。
但收復廬州,李續賓是首功。
皇帝道:“擬旨,李續賓任安徽巡撫,李鴻章任安徽按察使。”
“另外,兩江總督何桂清戰死,誰接替?”
場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眾人都知道,曾國藩對這個位置志在必得。
按照曾國藩的算盤,他做兩江總督,胡林翼做湖北巡撫。
如此一來,湘軍就有一個總督,三個巡撫,四省勢力范圍。
但是,皇帝卻暫時不想給曾國藩。
所以接下來,有幾個人舉薦曾國藩,皇帝都沒有接茬。
“臣舉薦江蘇巡撫徐有壬,兼任兩江總督。”
“徐有壬守蘇州有功,臣舉薦徐有壬,擔任兩江總督。”
按照歷史上,徐有壬在兩年后,確實短暫擔任了兩江總督,而后就戰死了。
但是皇帝心中有芥蒂,因為徐有壬曾今和蘇曳聯手作戰過。
雖然沒有聽說兩人有什么交情,但是蘇曳對徐有壬算是有救命之恩吧?
反正現在桂良負責和洋人談判,那就讓他暫時兼著吧。
于是皇帝下旨道:“桂良你暫時辛苦一下。”
“擬旨,內閣大學士桂良,任兩江總督,兼五口通商大臣。”
桂良出列道:“臣,領旨謝恩。”
蘇曳在回九江的艦船上,手中多了一封信。
是壽禧公主寫給他。
“千言萬語,不知如何敘說。我已經躲起來了,四姐也沒有回奈曼王府,我們兩人都躲起來了,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我充滿忐忑不安,又充滿了興奮,從未做過如此膽大妄為之事,但能夠幫你,我非常開心。”
“不知道將來如何,不知道明日如何?如果有明日,我依舊愿意成全伱和四姐的私情。”
“但是你口中的疊疊樂,就不要妄想了,我也聽不懂這是什么。”
這是壽禧公主第一次給他寫信,看得蘇曳哭笑不得。
但是又略微感動。
這是一個很孤僻,極美麗,但是又內心世界極度豐富的女孩。
只不過,哪怕是蘇曳這個未婚夫,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探究她的內心世界。
以至于,這位壽禧公主從頭到尾始終是孤獨的。
哪怕四姐壽安公主,能夠稍稍緩解她的孤獨。
但蘇曳知道,他這個未婚夫之前是完全能力走進她的內心世界,能夠擊敗她內心的孤獨的。
但是,蘇曳沒有那樣做。
而現在,這個未婚妻在最關鍵的時刻,義無反顧沖出來幫他。
不惜得罪皇帝,也要救他蘇曳。
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一個逃婚公主。
如此一來,她這個和碩公主頭銜也肯定保不住了。一旦被皇帝抓住,只怕就是圈禁的下場。
不過,特務處的人會把她們保護得很好。
額爾金伯爵最近有些焦頭爛額。
因為福建的事情,鬧得太大了。
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調查,依舊是同一個答案。
傳教士馬福吸了大量的鴉片,還注射了嗎啡,精神錯亂之下,開槍射殺了四個傳教士,然后自殺。
任何證據都顯示,這一切和中國人無關。
但是,戰艦已經開炮了。
領館的守軍,也已經開火了。
閩浙總督也抓了。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讓。
反正清廷軟弱,就強硬到底。
最關鍵的是,這五個傳教士之死,額爾金伯爵嗅到了一股強烈的陰謀味道。
這只是他一種直覺。
現在,福州領事館外面包圍的民眾,已經越來越多了。
也就是有人還在維持著秩序,否則上萬民眾早就沖進領事館了。
領事館內人,如臨大敵。
幾百名英軍,時時刻刻,全副武裝,準備開火。
但是,領事館內的重要官員,都已經撤走了。
而閩浙總督田雨公,也被撤到了軍艦之上。
局面,就僵在那里了。
額爾金甚至能嗅出來,領事館外面的幾萬民眾是有人暗中組織帶頭的。
只要有人一聲令下,就會潮水一般沖入進來,沖毀一切。
甚至,他幾乎感覺到,這個陰謀,甚至或許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
兩江總督兼五口通商大臣桂良,在上海和額爾金伯爵再一次談判。
“額爾金伯爵,你為何還不履行你們的諾言,還不去剿滅長江上那支不該存在的艦隊?”桂良道。
額爾金伯爵道:“現在福州那邊,幾萬人包圍了我們的英國領事館,隨時可能爆發不可預料的沖突,我的艦隊,我的軍隊需要盯住福建。”
桂良道:“你們無禮扣押我大清官員田雨公,已經是侵犯了我大清的威嚴,是你們在激化福建的矛盾。”
額爾金伯爵道:“我要澄清兩件事情,第一我們是救治閩浙總督田雨公,而不是抓捕扣押。第二我們的五名傳教士被殺害,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桂良道:“那五個傳教士,死在你們的保護之中,和大清毫無關系。”
足足好一會兒,桂良道:“額爾金伯爵,現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時刻,先處理眼前最重要的問題,剿滅長江上那支不該有的艦隊。”
額爾金伯爵道:“增加一個條件,閩浙總督田雨公必須當面向福州領事館認錯,并且交出殺害無名傳教士的兇手,并且賠償死者家屬二十萬兩銀子。”
指鹿為馬,倒打一耙。
何其荒謬?何其羞辱?
額爾金伯爵冷聲道:“桂良大人,福建這種局勢發展下去。一旦讓亂民真的沖擊領事館,那我們別無選擇,只能開火,那樣的話,戰爭就再一次來臨了,你們是否承受得了這個結果?”
桂良沙啞道:“我們可以暗中賠償二十萬兩銀子,給這個五個死者的家屬。”
“另外,我可以派人去把包圍福州領事館的亂民驅逐走。”
“但是人不是我們殺的,讓我們交出兇手,而且讓閩浙總督向你們公開認錯道歉,實在是太荒謬了。”
額爾金伯爵道:“要么全答應,要么拒絕,沒有答應一半的可能性。”
桂良思考良久,咬牙切齒道:“好,我們答應!但是我們也有一個條件。”
額爾金伯爵道:“說。”
桂良道:“天津條約還沒有完成換約,還沒有生效,九江還不是通商口岸城市,但九江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英國人,這是不該正常的。我們懷疑他們在九江非法行商,在消滅掉蘇曳那支非法艦隊之后,我希望你們登陸九江,把這些英國人全部帶走,并且把他們在九江的產業,徹底收繳。”
額爾金伯爵目光一縮,緩緩道:“你可知道,那里有多少銀子嗎?你們的蘇曳就投資了一千多萬兩。”
桂良道:“這些我不知,我只知道這群英國人在九江境內行商是非法的,請你們帶走自己的人,帶走自己的產業。”
額爾金伯爵道:“閩浙總督認罪道歉,交出殺害我們五個傳教士的兇手,并且賠款二十萬兩。”
桂良道:“成交。”
“但請您們不要再拖沓了,趕緊集結艦隊,開展行動。”
額爾金伯爵道:“我會讓你們看到,什么是雷厲風行。”
不過此時在額爾金伯爵心中,充滿了無限的譏諷,清廷之人,真是軟弱到了極致。
這個國家沒救了。
蘇曳這樣的精英,就算再掙扎,也是無用的。
倫敦!
巴廈禮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從上海到倫敦。
接下來,用了半個月時間,花費了無數的錢財和人脈,爆出了廈門教案丑聞。
經過了幾次的斗爭,最終在阿爾伯特親王的權柄下。
泰晤士報等大報,終于刊登了廈門教案丑聞的相關報道。
里面的照片,觸目驚心。
失去生命的孩童,被拐賣的婦女。
廈門教堂里面,充滿了無限的罪惡。
頓時間,這個丑聞瞬間引爆了倫敦,引爆了整個英國。
無數人紛紛譴責。
大英帝國的天主教區,也發表申明。
這個馬福,只是一個地痞流氓,根本不是正經傳教士,而是前往東方的流浪者,冒充天主教徒。
主教會對整個廈門教區,進行嚴厲的懲罰。
巴廈禮不負眾望,在萬里之外的倫敦,先打贏了這場輿論戰。
等到這一場輿論戰的勝利結果傳到中國,那將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這段時間,阿爾伯特親王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自從蘇曳被罷免了江西巡撫之后,阿爾伯特親王立刻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說他以親王之尊,竟然為九江經濟實驗區背書。
而蘇曳只是一個騙子,他根本不是皇族成員,他的九江經濟實驗區根本沒有大清朝廷的支持。
這個經濟實驗區,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被取締。
到時候,大英帝國商人的投資都會打水漂,大英帝國的利益會受損。
更嚴重的是大英帝國王室的權威,會受到前所未有的傷害。
而且,關于阿爾伯特親王的種種流言,也不絕于耳。
直接把他氣得差點舊病復發。
但他是一個堅定的人,沒有放棄和妥協,依舊堅定按照原有的步伐前進。
繼續推進1860年世界博覽會的舉辦。
但是,此時的他推動得非常艱難,每一步都受到了巨大的阻撓。
而且,倫敦國會出現了另外一個主流的聲音,那就是在東方世界應該扶持日本,而不是中國。
總之,阿爾伯特親王開辟出來的這條和中國的外交路線,搖搖欲墜。
而這個時候,巴廈禮回倫敦。
利用廈門教案丑聞,打了一個漂亮的輿論反擊戰。
接著,巴廈禮說出了蘇曳的計劃。
七省密約,南方經濟合作體。
這是整個中國最富裕的地方,占據中國經濟的六成左右。
阿爾伯特親王道:“你確定,蘇曳他已經成功拉攏了這七個省的總督?”
巡撫這個詞語太難以理解,所以他直接說總督。
巴廈禮道:“我確定,完全確定。一旦這個南方經濟合作體成立,在經濟規模上,在政治聲勢上,完全可以和保守的北方皇帝分庭抗禮。”
阿爾伯特親王道:“蘇曳爵士,真是一個天才的政治家,也是一個絕佳的盟友。”
這一點,親王是很難想到的。
蘇曳那邊遭遇了嚴重的政治危機后,不但用如此大的手筆解決這次政治危機,而且首先想到的是為萬里之外的他進行政治聲援。
巴廈禮道:“蘇曳爵士有一個計劃,能夠把額爾金伯爵趕出中國。但是這個計劃,對王室可能有點冒犯和冒險。”
阿爾伯特親王道:“你說。”
于是,巴廈禮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阿爾伯特親王面孔微微抽搐,果然很冒險。
巴廈禮道:“親王殿下,我們派遣王室去參加七省密約簽訂儀式,參加九江經濟合作體的成立,本身就有巨大的意義,也是一次偉大的政治行動,能夠進一步聲援您在倫敦的計劃。”
“而且,額爾金伯爵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了九江經濟實驗體的存亡,他隨時都可能派遣英國艦隊,對蘇曳在長江的巡邏艦隊進行軍事打擊。甚至他可能會和清廷皇帝勾結,派兵登陸九江,強行帶走那里的英國人,并且拆毀那里的產業。”
“因為我們的路線,對他們的路線是巨大的威脅。”
“而清朝皇帝很有可能會借額爾金伯爵之手,打擊九江經濟試驗區。”
“因為我們和清朝的條約還沒有正式生效,清廷是有這個名義的。”
“按照蘇曳的計劃,先是廈門教案的外交丑聞,再加上額爾金伯爵下令炮擊王室成員,這兩個大錯,足夠將他趕出中國了。”
“這個計劃,雖然冒險,但非常有效。”
“面對清朝皇帝和額爾金伯爵的聯手,我們必須拆毀。”
“將額爾金趕下臺,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阿爾伯特親王,拿出巴廈禮送的香煙,但是他沒有抽,而是放在鼻子底下聞。
足足好一會兒,他緩緩道:“好,我同意!”
“我會派遣喬治王子,跟著你返回總共,秘密拜訪九江經濟實驗區。”
當然,另外的話他沒有說出來,碰瓷額爾金伯爵,趕他下臺。
喬治王子。(喬治·菲茨喬治)
英國國王喬治三世的曾孫,劍橋公爵,大英帝國近衛軍統帥喬治·威廉·弗雷德里克·查爾斯親王之子。雖然有一定的冒險性,但不管是喬治親王,還是喬治王子都在軍中服役,甚至喬治親王還參加了克里米亞戰爭,這點風險算什么。
在巴廈禮心目中,愛麗絲公主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因為她是女性,而且是維多利亞女王的掌上明珠。
額爾金伯爵下令炮擊愛麗絲公主的座艦,更加能夠激起輿論沖擊。
但是,顯然阿爾伯特親王是不舍得讓愛麗絲公主冒險的。
喬治王子也算是非常重要的王室成員,在王位順位繼承人排名中也非常靠前。
他去秘密訪問九江,已經足夠了,用他來碰瓷額爾金伯爵,也足夠了。
而且大英帝國自從喬治·馬戛爾尼訪問清朝失敗之后,對貴族訪問清國一事就非常排斥。
局勢如火。
阿爾伯特親王立刻派遣了一艘艦船,混在大英帝國的艦隊中,前往中國。
巴廈禮和喬治王子,就躲在這艘船上。
因為要秘訪,并且還帶上了大量的報紙,全部是關于廈門教案丑聞的。
幾乎全面倒的批判這些傳教士。
然而等船行駛到一般的時候,巴廈禮發現了不對勁了。
因為,有一個不該來的人,混在喬治王子的隨員中來了。
等巴廈禮看清楚這個人的面孔時候,頓時驚駭無比。
愛德華王子!
英國女王和阿爾伯特親王的兒子。
大英帝國的王儲,第一順位繼承人。
這個膽大包天,無比叛逆的王儲,竟然偷偷上船了。
年輕的愛德華王儲道:“巴廈禮爵士,你們的這件事情,喬治的政治分量還是太低了,我去的話就完全足夠了。”
巴廈禮顫抖道:“女王陛下不會同意的,親王殿下不會同意的。”
愛德華王儲道:“有一句諺語,箭射出去就不能回頭了。作為兒子,我想要幫助父親,難道有錯嗎?”
“巴廈禮爵士,閉上你的嘴巴,帶著我前往東方,一起經歷一場冒險,一起辦一件大事!”
“我要向母親證明,我并非一無是處。”
注:第一更送上,今天我父母就要來了,我還能睡四個小時。
我去睡覺了,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