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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關于殺索羅仁,蘇曳是上過請罪折子的。
把當時的情形,還有內里的原因,全部說得清清楚楚了。
但這在咸豐看來,是完全不夠的。
此時的蘇曳,真的對曾國藩有些感同身受了。
當時曾國藩練兵的時候,領著禮部侍郎銜的。就為了練那幾千兵,把整個湖南官場都徹底得罪遍了,弄得人厭鬼憎,而且鬧出嘩變,還被綠營兵追殺,倉皇逃出家門。
那個時候的曾國藩,為了做事,為了練兵,不惜得罪任何人,不惜殺得人頭滾滾。
真要做大事的時候,和和氣氣是成不了事的。
這就是零和博弈,想要你好我好他也好,怎么可能。
周亞夫練兵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天怒人怨。
這一點蘇曳在奏折中,也一再提到。
該說的話,早已經說過一百次了,再說也沒有意義。
皇帝望著蘇曳,冷道:“蘇曳,你說啊,朕聽著呢。”
蘇曳緩緩拜下道:“為了給皇上練新軍,練成大清第一強軍。臣不管殺多少人,不管得罪多少人,也決不后悔!”
這話一出,皇帝頓時驚了。
蘇曳,你…伱這是和朕在梗脖子嗎?
而蘇曳表達的意思很清楚,皇上這支新軍是你的,我只是在替你練兵而已。
我殺那么多人,我得罪那么多人,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皇帝?
思考再三之后,蘇曳覺得在這個關鍵立場上,不能退讓。
否則皇帝接下來,皇帝又要有這個想法,那個想法了。
比如,派一個監軍去到新軍中。
“蘇曳,朕當不起,朕當不起。”皇帝怒道:“那是你的新軍,你一手練的新軍,朕親封的人,你說殺就殺了,這不是你的新軍是什么?”
蘇曳抬起頭道:“皇上這樣說,臣辯無可辯。按說這個時候,臣應該直接請辭,以示沒有私心。但臣不會這樣做,新軍沒有練成,臣絕不后退。而等到新軍練成之后,真的成為大清第一強軍了,臣可以功成身退,拱手讓出。”
皇帝道:“你口口聲聲,第一強軍,第一強軍,這第一強軍在哪里啊?到處都在打敗仗,湖北在打敗仗,九江也在打敗仗,安徽在打敗仗,山東對捻匪,也在打敗仗。你的第一強軍在哪里啊?”
皇帝這也是在發泄而已。
蘇曳新軍到現在為止,也只是練了三四個月而已。
事實上,現在皇帝對蘇曳的新軍,充滿了無限的希望,但是又不敢高估了。
因為他最近剛剛了解過,蘇曳購買的這些西洋槍炮,湘軍也買了,而且買得更多。
蘇曳聘請了洋人教官,湘軍也聘請了。
況且湘軍有幾萬人,蘇曳新軍只有區區兩千來人。
為了這兩千來人,得罪了湘軍,得罪了綠營,得罪了八旗。
是否值得啊?
但這支新軍是他力排眾議,頂著朝臣所有人的反對而成立了。
如果新軍敗了,那他這個皇帝也顏面無存。
“最近山東,河南,捻匪反賊愈演愈烈,席卷州縣。”皇帝主動緩和了語氣道:“軍情如火,朕已經命令桂良,召集八旗和綠營兵馬,前去山東剿匪。”
直隸總督桂良,還是蘇曳武舉考試的主考官,在整個清廷,也算是數得著知兵的。
當時剿滅林鳳祥的北伐軍,此人功勞就名列前茅,僅次于僧格林沁和勝保幾人。
現在桂良要領兵出征了,皇帝算是對他有所求了。
皇帝道:“你殺了桂良的管家,打殺了天津鎮的幾十上百號人,你去人家府上給人家賠個不是。”
剛才皇帝說,如果你說服不了朕,那你這個新軍主帥也就不必當了。
現在他也當沒有說過這句話,一時氣話嘛。
皇帝依舊很生氣,但是也知道此時要忍。
一切等新軍練成再說。
而且一直到現在為止,皇帝對蘇曳的圣眷還是很濃的。
但從這一方面也看得出來,皇帝這個性格,動不動就說氣話,放狠話。
但真正落實的時候,又輕輕放下。
蘇曳躬身道:“臣遵旨!”
離開之后,皇帝再也忍不住,再一次激烈的咳嗽。
咳得撕心裂肺。
蘇曳知道,此時自己和皇帝之間,已經有一絲芥蒂了。
皇帝之所以沒有發作,是為了新軍大局,而且皇帝心目中,蘇曳的分量還是要超過索羅仁。
但如果將來這支新軍不符合皇帝的期待,那就是舊賬新賬一起算了。
但不要緊的,如果這支新軍超乎尋常的強,那所有的芥蒂也灰飛煙滅。
直隸總督桂良馬上就要領兵出征了,所以這段時間不在天津,而是在京城。
蘇曳帶著禮物前去拜訪。
想象中的冷遇沒有發生,也沒有讓他站在府外幾個時辰的事情。
幾乎是第一時間,桂良就接見了蘇曳。
王世清竟然也在場。
蘇曳上前,躬身道:“學生拜見老師。”
直隸總督桂良非常親切,上前挽住蘇曳的雙臂。
“起來,起來,起來…”桂良大笑道:“老夫的兩個得意門生都來了啊,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擺宴,擺宴!”
接下來,桂良拜上了酒宴。
王世清上前,拱手道:“蘇曳阿哥。”
蘇曳還禮道;“世清兄。”
接下來,蘇曳和王世清陪著桂良吃酒用飯。
“你們兩個,都是少年英雄,未來棟梁,要好好親近啊。”桂良舉起酒杯道。
蘇曳和王世清趕緊端起杯子,和桂良共飲。
“世清兄,再有兩個月,就是武舉會試殿試了,兄臺肯定志在必得了。”蘇曳道。
王世清道:“可惜阿哥不參加了,否則世清只會更加拼命,棋逢對手,才是人生快事。”
蘇曳道:“不瞞世清兄,你的力氣終究是比我大的。經過上次鄉試之后,世清兄已經再晉一步了,所以就算我參加了會試,大概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他說的確實是真心話。
王世清天生神力,蘇曳只怕身真比不了。
王世清道:“文武科舉對于蘇曳阿哥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小水灘而已,已經不需要靠此晉身了。”
桂良道:“好,好!我本以為你們兩人會勢同水火的,沒有想到竟然是英雄相惜。”
王世清道:“之前總覺得被蘇曳阿哥暗算了,后來被人指點,方才如夢初醒,是蘇曳阿哥成全了我,否則我只怕依舊自高自大,不可自拔。”
蘇曳道:“不知道是哪一個高人?”
王世清苦澀道:“已經不知所蹤了,或許是我逼迫太過了。”
蘇曳道:“看這架勢,世清兄是為情所困啊。”
王世清道:“阿哥見笑了。”
桂良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啊。”
接下來,桂良道:“世清,這一次我出征剿匪,不知道你可有意愿隨我一同去啊,等到要會試就放你回來了。”
這其實是很冒險的,萬一在戰場上受傷了怎么辦?
王世清道:“世清迫不及待。”
桂良道:“好,好,那你就隨咱走這一遭。”
王世清道:“也是受了蘇曳阿哥的影響,在下對會試殿試,也沒有那么看重了,男兒還是要做大事,報國恩,報君恩。”
蘇曳道:“說得好,祝世清兄此去,旗開得勝,建立功勛。”
酒過三巡,氣氛正好。
蘇曳離桌,朝著桂良拜下道:“老師,在天津是學生孟浪了,向老師請罪。”
桂良趕緊上前攙扶,道:“哪里,哪里?蘇曳啊,老師也要向你道歉啊。我這個直隸總督做的不到位,家里的人也沒有管好,讓他們給你添亂了。”
“還有你和天津總兵府的沖突,我也有很大的責任,作為總兵府的直屬上司,我應該第一時間出來壓制亂情,而不是任由發酵,導致碾成慘禍。”桂良道:“但你也要理解老師啊,這段時間為了剿滅捻匪一事,我一直在京中奔走各軍,早已經焦頭爛額了。”
“要去剿匪了,咱就有求于人了,對于這些兵頭,也就不敢多得罪了。”桂良拱手道:“蘇曳啊,你也要原諒老師啊。”
蘇曳趕緊上前道:“老師,折煞學生了。”
接下來,兩人就再也不談此事了,把這段過節直接揭過去了。
只談接下來的戰事。
“蘇曳阿哥,四公主召見。”
蘇曳一愕,壽安公主又要見他?
為啥啊?
上次,沒摸夠?
蘇曳再一次出現在公主府,此時的壽安公主已經完全痊愈了。
比三個月前豐腴迷人了,秀麗,雍容,貴氣,柔和。
不過,雖然滿洲女子不拘小節,但這頻繁召見外臣男子,也不大好吧。
“蘇曳,本不該召見你,但事態比較嚴重,我怕你估計不足。”壽安公主道:“所以,還是要見你一面。”
蘇曳道:“您說。”
壽安公主道:“你練新軍,殺桂良管家,打殺天津總兵府那么多人,斬殺了二百八旗新兵,已經惹了眾怒。”
“偏偏你斬的這二百人,大部分都是勛貴之后,也都是伯彥嫡系,大家都覺得你是在借機鏟除異己。”
可以想象,當時堅持到最后依舊沒有出營作戰的人,肯定都是家世好,背景高的人,所以才有恃無恐。
蘇曳將他們全斬了,就等于得罪了二百個八旗家庭,而這二百個八旗家庭,背后不知道是多少勛貴。
但這一斬,也除掉了蘇曳新軍的很多后患。
伯彥的很多嫡系,都被斬殺了。
“還有六妹的婚事,也有了一點波折。”壽安公主道:“僧格林沁家里好像放出風來,想要為伯彥求親。”
可以這么說,一旦等僧格林沁開口,那就沒有回旋余地了。
皇帝非常依仗這個擎天玉柱,一旦對方真的開口,那只能答應的。
而且公主嫁給蒙古親王之子,本也是最體面的姻緣了,滿蒙聯姻,幾百年的傳統了。
“伯彥在新軍中,和你斗得厲害嗎?”壽安公主問道。
蘇曳道:“很厲害,斬殺桂良管家,和天津總兵府的斗毆慘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壽安公主皺眉道:“那你有法子把他調離嗎?”
這話,交淺言深了啊。
壽安公主道:“你終究是覺羅氏,是真正的自家兄弟啊。”
其實,對于壽安公主來說,更大的原因是因為蘇曳救了她兩次性命,尤其后面一次。
此時,她體內流著蘇曳的血。
女人總是要更加感性一些的。
壽安公主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聽聞天津出現霍亂,你那邊可有事情?”
蘇曳道:“我軍營早已經制定了嚴厲的防疫政策,蔓延不進去。而且現在是冬天,零星禍亂一下子也傳不開。”
壽安公主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會的。”蘇曳問道:“阿姐,你什么時候回蒙古?”
壽安公主皺眉道:“暫時不打算回去。”
頓時間,蘇曳嗅出味道了。
蘇曳道:“伯彥是皇上親封的,是用來制衡我的,一旦我將他趕走,那后果非常嚴重,直接就超過了皇上容忍的底線了。”
壽安公主道:“其實你這一次殺索羅仁,就已經幾乎踩到皇上的底線了。”
蘇曳道:“我也不想殺索羅仁,甚至我是最不想殺他的。反而伯彥,我殺索羅仁的時候,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興。”
壽安公主道:“但是新軍這樣也不是辦法,伯彥地位太高了,在軍方根基太深了,他在新軍中跟你唱反調,始終是一個隱患。”
蘇曳發現了,壽安公主有些反感蒙古王族。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很多外撫蒙古公主的共同情緒。
蘇曳道:“我直接趕走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走。”
壽安公主道:“這一次風波看得出來,你在京城的根基太薄弱了,皇上對你圣眷濃厚,但一旦離開的時間長了,這圣眷也就淡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長時間不見面,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壽安公主道:“除了崇恩和瑞麟之外,在京城中可有人為了說話嗎?我指的說話,是那種不太公正的話。”
瑞麟和崇恩,都是公事公辦的那種,想要時時刻刻向皇帝吹風,他是做不到的。
蘇曳道:“沒有的,就全指望阿姐了。”
說到動情處,蘇曳不由得握住壽安公主的雙手。
接著,趕緊又放開,仿佛剛才只是情不自禁。
壽安公主臉蛋一紅,斥責道:“你再這樣,以后就不許來了,你還想娶六妹嗎?再讓她看到一次,你的婚事就算徹底泡湯了。”
蘇曳低眉順眼道:“阿姐,我錯了。”
“走吧,走吧,我現在看你都有些煩了。”壽安公主揮手道。
蘇曳拿出一個盒子道:“阿姐,我這次去上海,看到這個小玩意,就買下來了,給阿姐解解悶。”
取出里面物件,是一個八音盒。
擰了發條之后,會奏響音樂,上面的小人還會跳舞。
壽安公主很喜歡,但是口頭卻嫌棄道:“卻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
接著,她認真道:“我說的事情,你當回事,真挺嚴重的。”
蘇曳道:“謝謝阿姐,你的恩情,我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壽安公主道:“你拿這話去哄六妹吧。”
然后,她揮了揮手。
蘇曳退了出去。
“對了,皇上病癥越來越嚴重,已經連續咳血好幾次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嗎?”壽安公主忽然道。
接著,又揮了揮手道:“算了,你又不是什么大夫?”
次日朝堂,蘇曳上朝!
果然如同壽安公主所言,群情洶涌。
蘇曳毆打天津總兵府,死幾十人,傷幾百人。
斬二百名八旗新兵,得罪了無數人。
剛剛一上朝,就有無數人彈劾。
湘軍的幾個封疆大吏,兵部,都察院,八旗勛貴,分分出列。
言語激烈,情緒憤慨。
“蘇曳說口口聲聲為了新軍,為了新軍。”
“為了這個新軍,就值得殺二百個八旗爺們,那都是祖宗的兄弟血脈。為了這個新軍,就把天津總兵府的臉面往地上踩,就打死幾十人,打傷幾百人。”
“這個新軍,就這么值錢嗎?這個新軍,就這么厲害嗎?”
“這個新軍就這么招惹不得嗎?不管是八旗,還是綠營,都要供著它嗎?”
“花了上百萬兩銀子,就練那么兩千人,還鬧出這么大的是非,值得嗎?”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贊同。
什么新軍?不就是名號好聽一些嗎?
不就是換了一身衣服嗎?
那些槍炮,湘軍也有啊,比你還要多得多,有沒見有多么厲害啊,還不是被發逆打得滿地亂爬?
為了區區這兩千新軍,皇上您值得把大家的臉面往地上踩嗎?
而類似的場面,皇帝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了。
此時,蘇曳也能感受到皇帝之不易了。
說來,這股風波已經鬧了很久了,一直都是皇帝強壓下來的。
從某種程度看來,皇帝對他的寵信,確實足夠深了。
“皇上,臣有奏本。”直隸總督桂良出列。
所有人安靜下來,因為蘇曳新軍這次鬧出的風波,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桂良。
而且,他這次要領兵出征,重任在身。
所以,他出面彈劾蘇曳的分量,會重的多。
皇帝皺眉道:“說。”
桂良道:“這一次風波,不能全怪蘇曳,我總督府管教不嚴在先。而且這一次械斗,歸根結底還是天津總兵府挑釁在先,蘇曳回應確實過激了一些,但是年輕人嘛,情有可原。”
這話一出,所有人一愕。
桂良大人,你到底站在哪邊的啊?
你這樣做可不漂亮啊?
那被蘇曳斬殺的二百名八旗兵呢?就全部冤死了嗎?
大家可是為了討公道啊,結果你卻做了老好人了。
桂良繼續道:“皇上,蘇曳年輕氣盛,而且練新兵嘛,就需要有這樣的氣勢。所以臣提議,派一個老成持重的將軍,在蘇曳邊上盯著的點,以后再遇到和地方的沖突,和綠營或者八旗駐軍的沖突,就由這個協辦大臣負責疏通管理。”
“說來這支新軍,還真是銳意進取啊,清一色年輕人。蘇曳、伯彥、懷塔布、廷忍、兆布都是二十歲出頭,所以氣盛一些,完全能夠理解啊。”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穩重的人,去調和一下。”
蘇曳一聽,頓時心中高呼,厲害!
這才是老奸巨猾啊。
先派伯彥來奪權,結果眼看著斗不過蘇曳,所以又想了一個法子。
派一個老成的將軍過去鎮場子,做蘇曳的監軍。
聽上去很有道理啊,我桂良堂堂直隸總督,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非但沒有找你蘇曳的麻煩,反而為你說話,最后出的這個建議,也是一心為公啊。
皇帝道:“愛卿,可有什么人選?”
在皇帝看來,這是平息風波的好法子。
對于他而言,這件事情趕緊過去,不要再鬧了,給他一個清靜。
桂良道:“臣舉薦兆麟。”
皇帝沉吟,兆麟?
他原本是步軍統領衙門的三品武將,后來因為女兒冰冰選秀成功,受到了皇帝的喜愛,封為了蓮嬪,而兆麟也升了一級,成為了右翼總兵,已經升到了二品。
桂良道:“兆麟去了新軍,依舊掛著總兵銜,只負責新軍對外交接,不干涉蘇曳練兵,兩全其美。”
皇帝幾乎本能要立刻答應,但還是忍住了。
“此事,朕再權衡二三。”
但是大致上,皇帝還是要同意的。
如果這樣能平息綠營和八旗的憤怒,那不失為成本最低的一個法子。
而且桂良馬上就要出征了,這么一個提議,皇帝不好違逆了他。
朝會結束后!
皇帝再一次召見了蘇曳。
“蘇曳,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吧。”皇帝道:“朝堂上,朕給你體面,沒有直接答應。”
“這樣吧,你主動上奏,讓兆麟作為協辦大臣,兼天津道員,幫新軍解決和地方的矛盾,而你就專心致志練兵。”
“這樣一來,八旗和綠營也就不鬧了。”
蘇曳頓時無奈,你這個皇帝耳根又軟,又不懂兵事,一心只想著平息眼前的麻煩,卻不顧后面的麻煩。
現在伯彥被蘇曳壓住了,結果立刻搬來一個二品兆麟。
說是協辦大臣,但他品級高出蘇曳這么多,怎么可能不奪權?
不行,不但不能讓兆麟去新軍。
而且,還要把伯彥趕走,這樣新軍才消停。
頓時,蘇曳拜下道:“皇上,臣反對!”
皇帝一愕。
什么?你反對?
你想要做什么?
朕為了你,良苦用心,你這也要反對?
頓時,皇帝怒道:“蘇曳,做人不能忘本,朕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考慮。八旗和綠營群情激憤,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蘇曳,你是不是覺得新軍離開你真的不行啊?”
“蘇曳,你是不是覺得,朕離開你真的不行啊?”
“你不要恃寵而驕!”
蘇曳道:“臣,不敢!”
皇帝道:“那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
蘇曳再一次咬牙道:“但,臣依舊反對。”
皇帝望著蘇曳良久道:“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去天津了,回家閉門思過吧,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進宮向朕認錯請罪,再談其他。”
“朕乏了!”
蘇曳躬身道:“臣告退!”
接下來時間內,蘇曳閉門在家。
兆麟走馬上任,前往天津新軍上任協辦大臣,兼天津道員。
上任之后,他召集所有新軍官兵訓話。
“你們放心,一切章程依舊按照之前的來,半點不改。”
有人問道:“協辦大臣,翼帥什么時候回來?”
“是啊,翼帥什么時候回來?”
這一開始不要緊,越來越多的人問。
不僅僅是農民出身的新軍,還有很多八旗出身的新軍,尤其是剛剛提拔不久的軍官。
頓時間,兆麟的心中大為不快,臉色瞬間難看,但是又立刻恢復笑容滿面。
“皇上想念你們的翼帥,所以留他在京中多住一段時間,但是你們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段時間,新軍的訓練,就辛苦伯彥了。”
伯彥出列道:“卑職領命!”
兆麟冷笑,按照蘇曳這個性格,只怕是回不來了,這支新軍只怕是要歸我等了。
京城內。
蘇曳依舊閉門在家思過。
他和皇帝之間,就這么僵持著。
他不進宮認錯領命。
皇帝這邊,也不搭理他,也沒有讓他回天津。
但這一次蘇曳不會妥協的,否則接下來就沒完沒了了。
蘇曳拿起平板上網。
負八妹道:“蘇曳,我們幾個人,商議了很多遍,覺得你這個計劃是可行的。”
“這一條計策很毒,但是卻可以一勞永逸,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可以一勞永逸,徹底將伯彥和兆麟,全部趕出新軍。”
“而且讓皇帝啐面自干,自己把兆麟和伯彥趕出去,把你請回去。”
“甚至可以讓兆麟身敗名裂,讓所有人都看到,新軍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行。”
“現在開始投票!”
“贊同!”
“贊同!”
“贊同!”
小群里面,加上蘇曳總共五個人了,全部表示同意。
半夜時分!
一直沒有露面過的黑弓,出現在蘇曳的面前。
“大帥,一切準備就緒!”
蘇曳道:“執行計劃!”
“是!”黑弓道,然后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家里后門進來一道豐腴動人的身影。
竟然是壽安公主。
她怎么來了?出了什么事情?
壽安公主道:“蘇曳,皇上病情加重,忽然咳血昏倒了。”
注:第二更送上,因為構思很久,所以晚了一些。放心節奏一定很快,徹底解決。
恩公們,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