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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救人。

熊貓書庫    我沒病!我的其他人格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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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利店。

  落地櫥窗貼著醒目的優惠海報,門口有24小時營業的LOGO,一行行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商品。

  鋪子里沒有員工,只有三臺自動收款機。

  這是一間無人便利店。

  何新杰站在薯片的貨架前,他額頭有一個新鮮的傷口,稍微滲出了一點血漬,臉頰、左腮都有明顯的淤青,手背上還有幾道擦傷,湊近了看,耐臟的藏青色制服上,東一塊西一塊灰撲撲的,布滿了摔傷的痕跡。

  此刻,他渾身肌肉緊繃,雙腿微微分開,以最穩妥不過的姿勢站立,然后慢慢伸出手掌,非常謹慎的拿起一包烤肉味的薯片。

  整個過程,何新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做好了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花了一點時間,將薯片從貨架上拿出來之后,他又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撕開包裝,拿起一塊薯片之后,慢慢放入嘴里,極為仔細、如履薄冰的吃了起來。

  便利店中,頓時響起了清脆的咀嚼聲。

  兩天前,何新杰在這間便利店買了點東西,正要回去的時候,運氣很差的摔了一跤,腦袋撞在貨架的鋼管上,直接昏迷了過去。

  醒來之后,他立刻跟局里的人進行聯系,卻被告知,整個濱海市,都爆發了墨菲定律事件!

  “數字階梯”越高的兼容者,遇到的墨菲定律就越夸張。

  像他這種普通人,只是運氣會變得比平時差很多。

  只要足夠小心,暫時還不會出事。

  不過,根據局里相關部門的人的推測,這種現象,會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變得越來越嚴重。

  現在局里已經跟上面請求增援,并且通知所有不是兼容者的普通人,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在其他什么地方,都盡量呆在原地,不要到處亂竄,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以盡可能的減少意外發生。

  因此,何新杰這段時間,就一直呆在這間便利店里。

  這種無人便利店經歷過百年變遷,裝修、設計、布局都非常成熟。

  為了避免孩童誤入后嬉戲打鬧產生危險,又或者個別人想不開,所有貨架,全部都是焊死在地面的,即便成年男性抓著拼命搖晃,也不會倒下;所有水電路線,都能夠經受一定程度的地震與火災考驗,也全部布設在正常情況下根本碰不到的位置;就連商品的陳列,都確保了不會因為任何意外跌落下來,誤傷顧客。

  這段時間,整個鋪子里,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他遇到最多的意外,就是走路摔跤,他現在身上累累的傷痕,都是這段時間摔出來的。

  正想著,何新杰忽然被薯片嗆到,頓時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好一陣之后,他終于把嗆到氣管里的薯片咳了出來,緩過一口氣之后,下意識的轉過身來,想從身后的貨架上拿水,然而,身體剛動,忽然發現,剛剛還空空蕩蕩的便利店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站滿了幢幢的身影。

  這些身影高矮胖瘦都有,穿著各種各樣的衣物,從輪廓來看,有男有女,而且絕大部分,都是金發、紅發或者褐發,只有個別是熟悉的黑發。

  唯一相同的,是它們都有著青黑的皮膚、蒼白的眼珠。

  吼!!!

  喪尸群發出一聲嘶吼,齊齊朝何新杰撲去。

  梧桐樹蔭下,周震站在人行道上,目光透過落地玻璃,緊緊盯著斜對面的便利店。

  是何叔!

  他立刻就要朝便利店走去,但很快又停下了腳步。

  TFZ2342還沒有開始發揮作用,現在這種狀態,“第六階梯”以下的兼容者,都會受到他的感染,而何叔連兼容者都不是,只是一名普通人,他不能靠近對方!

  想到這里,周震皺起眉頭,立刻拿出手機,就要給何新杰打電話。

  他拿出手機,準備解鎖,卻發現屏幕上,一直定格在15:02的時間終于動了,時間直接跳轉到了15:07,眨眼的功夫,一下子過去了5分鐘!

  周震立刻意識到不對,忽然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

  他猛地抬頭看去,發現便利店內剛剛還非常正常的何新杰,此刻雙手抬起,死死捂住喉嚨,露出無比痛苦的神情,身上的制服被快速撐開,長出一個個矩形體、圓柱體、三角體、不規則體…

  而便利店內的環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剛剛是窗明幾凈、陳設整齊的店鋪,此刻那些被固定在地面、有著眾多保護措施的貨架,似乎受到了汽車的沖撞一樣,東倒西歪,商品散落滿地,不知道是飲料還是其他什么液體被打爆了包裝,地面上濕噠噠的積了一層五顏六色的水泊。

  整個鋪子一片狼藉,似乎里面的人,剛剛經過了一場非常激烈的搏斗。

  周震頓時瞪大眼睛,這就是羅宇晨說到的電影劇情?!

  但是,他沒有看到喪尸!

  而且,他只能看到開始和結果,中間的5分鐘劇情,直接跳過去了!

  就算TFZ2342已經生效,他剛才也來不及救何叔!

  除非,“數字雨”愿意出手!

  心中快速掠過各種念頭,周震動作毫不耽擱,見何新杰現在還剩下一口氣,他立刻使用平面遷躍,瞬間出現在便利店的門口。

  周震無暇開門,直接一拳打爆便利店的玻璃,然后快速沖了進去,一把抓住何新杰的肩膀,拉著對方就往外跑。

  踏、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在空寂的街道上回蕩,很快,兩人跑出一段距離,將便利店甩在身后。

  眼看著何新杰的狀態越來越差,身上長出的矩形體、圓柱體、三角體、不規則體…越來越多,周震眉頭一皺,他沒有治療用的“數字域”,想救對方,只有一個辦法…立刻開始“方程分離手術”!

  于是,周震深吸口氣,拿出那把特制的手術刀。

  “何叔,我是周震。”

  “現在我說,你聽!”

  “你只要記住我現在說過的話就行。”

  “我會先給你做一場手術,如果成功了,你就能得救。”

  “但如果失敗了,我會直接殺了你!”

  “不過,你不會真正死亡,而是轉變成我的一部分‘數字’。”

  “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會有重新活過來的希望!”

  說著,他立刻把何新杰的身體放到平地上,然后一把撕開何新杰的制服。

  這個時候,何新杰的胸口與腹部,已經如同雨后蘑菇一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矩形體、圓柱體、三角體、不規則體…這些立方體還在不斷的生長、變大,伴隨著它們的出現,何新杰的生機快速流逝。

  感受著何新杰此刻情況的危急,周震神情無比凝重。

  他現在什么設備都沒有,特別是缺少高維聲波轉換器,手術成功的可能,無限接近于零!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始手術的時候,何新杰忽然松開捂住自己喉嚨的手掌,一把抱住周震,狠狠朝他脖子上咬去!

  下一刻,一道能量束猶如光劍斬出,瞬間貫穿了何新杰的整個身體。

  “數字域”,聚變立方!

  何新杰整個軀殼灰飛煙滅,原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有一撮灰燼,從半空緩緩飄下,落在周震的頭發、肩上。

  周震緩緩收回手,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

  何叔走了…

  可能是這個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他發現自己現在除了茫然之外,竟然一點悲傷都沒有。

  花了兩秒鐘的時間,調整好狀態,周震收起手術刀,繼續朝登明區那間地下停尸間走去。

  濱海市藝術學院。

  一間扇形的辦公室內,石曉麗獨自站在落地窗前,這里是五樓,可以俯瞰一部分的校園,修剪整齊的刺繡花壇將原本方正的空間,切割出幾條蜿蜒的小徑。

  此刻,小徑空空蕩蕩,看不到半個人影。

  藝術學院已經放假,現在還留在校園里的老師和學生,少之又少,她已經在這里站了一會了,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經過。

  在她身后,天花板、吊燈、地板、壁紙…種種細節都可以看出,這里原本是一間品味很高的意式風格的屋子。

  但現在,整個房間空空蕩蕩,除了一張辦公桌、一張椅子、角落里的一個睡袋外,幾乎空無一物。

  這間辦公室,本來是一位叫做“郭敏妍”的講師的專用辦公室,但由于前段時間的案子,可能涉及“數字病毒”,藝術學院非常重視,再加上這位郭講師恰好有事請長假,于是學院領導經過商量,特意把這間距離女生宿舍比較近的辦公室專門騰出來,交給石曉麗使用。

  只不過,現在全城都陷入墨菲定律的威脅之中,藝術學校這個偷拍的案子,一下子變得無關緊要。

  當然,也是因為墨菲定律的緣故,石曉麗現在也只能暫時留在這座學院里,不敢隨便外出。

  跟普通人不同,她是“數字兼容者”,雖然階梯不高,但遇到的意外事故,要比普通人多的多,也要危險的多!

  這也是這間辦公室現在空空蕩蕩的原因,所有可能存在危險的物品,不管是電熱水壺、咖啡機之類增加生活品質的物件,還是雕塑、擺件這種裝飾性陳設,全部都被她清理了出去。

  望著窗外跟往常一樣的晴朗天空,石曉麗心情卻很沉重,她不知道上面的救援進行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這種全城墨菲定律的情況會如何收場,自己什么時候才能跟家人團聚,尤其是她的孩子,年紀還非常小…

  正思索間,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石曉麗瞬間回過神來,猛地回頭,望向大門,露出警惕的神情,語氣卻很平靜的說道:“門沒鎖,進來!”

  大門立刻被推開,一名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麗女生落落大方的走了進來。

  她差不多十八九歲的樣子,及腰長發沒有任何裝飾,仿佛一匹上好的綢緞披在腦后,五官精致的仿佛是高明畫師嘔心瀝血的杰作,尤其是一雙眼睛,如同灑落黑絲絨上的碎鉆,泠泠如電,顧盼懾魂。

  女生穿著非常簡單的粉色T恤、藍色牛仔褲,簡潔的裝束,卻不掩身材高挑,步伐輕盈,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典雅感,氣質明媚而灑脫。

  看到這名女生,石曉麗頓時一怔。

  她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調查藝術學院女生宿舍的案子,幾乎每個女生,都有過照面。

  早在剛剛跟進這個案子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整個女生宿舍,找不到一個長的特別好看的女生。

  但現在,眼前的這名女生,美貌程度遠超普通人,是真正能夠對素人所謂的美女進行降維打擊的顏值,比石曉麗這段時間見過的所有女生,都要高出一個層次!

  這才是藝術學院,該有的美少女!

  就在石曉麗愣神的時候,這名美貌女生已經走到她不遠處,開口問道:“老師您好,請問郭老師在不在?”

  “我宿舍里有東西被偷了,麻煩郭老師過去幫忙看看。”

  聞言,石曉麗定了定神,立刻嚴肅的說道:“這位同學,現在全城墨菲定律非常嚴重。”

  “這種丟失東西的小事,我們暫時無法為你處理。”

  “非常時候,性命要緊。”

  “你不要到處亂跑了,否則的話,很容易出現意外!”

  聞言,這名美貌女生一點沒有息事寧人、離開辦公室的意思,反而嫣然一笑,仿佛春花綻放,語氣非常認真的說道:“這位老師,你真會嚇人!”

  “我被偷的東西,是一條大紅色連衣裙。”

  “這是我父母送給我的成人禮,對我有著特殊的意義。”

  “所以我想請老師去宿舍幫我看一下,究竟是誰做的?”

  “如果郭老師不在的話,其他老師也行。”

  說到這里,這名美貌女生停頓了一下,然后看著石曉麗,露出狐疑的神情,“這位老師,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你,真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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