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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五雷金蟾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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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管事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道:“理論上自然是有,但還早著呢。”

  “如今啊,咱家娘娘,準備先是在朱門鎮,建一個紅燈廟,允許四方百姓過來供奉。”

  “若是百姓們覺得靈驗,香火也盛了,那便從明州城開始,周圍的村鎮里面,一座座的廟也就建了起來。”

  “不過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護法和燒香人才需要考慮呢。”

  “對咱們來說,就還是守著莊子,日日巡夜,確保自己周圍不出什么事就好…”

  “…當然,該做的準備要做,紅燈會呀,要迎來一場大變啦!”

  胡麻與光頭掌柜都細細聽著,心里明白這句話的份量。

  紅燈娘娘建廟,其實是一件驚人的大事,對邪祟來說,簡直是命運的翻天覆地。

  但只是她么?

  連帶著以她為名的這個血食幫,怕是都要經歷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有可能跟著紅燈娘娘,擺脫血食幫這個草莽出身,混個侍奉香火的半官身了。

  這當然是難得的機會,不過巨變一起,也說不定便有沒腦子的丟了性命。

  至于怎么做,那當然就是大家伙彼此念個好,有事照顧著了。

  這些事需要先耐心觀察一陣,有確定信兒了再關起門來聊,這種宴席上,也是不能敞開說的。

  于是那光頭掌柜便笑了笑,道:“嘿嘿,咱紅燈娘娘能吃上香火,早晚的事,那青衣惡鬼,不過是妄想罷了。”

  這時,那光頭掌柜倒是忽然開口,臉上掛著冷笑:“但誰也沒想到,斗法輸了,青衣幫倒狂上了。”

  “這幫子惡鬼,以前連明州城的門都不敢進,現在倒是四下里耍威風,連咱們紅燈會的人遇著了,都得讓著。”

  胡麻聞言,倒是心里微動,忙道:“這是怎么說的?”

  徐管事無奈的擺了擺手,嘆道:“都是些沒辦法的事,你道咱娘娘的賞,為啥現在才給了你?”

  “事太亂了。”

  “青衣幫的血食礦,咱已經接下來了,但還有好多按規矩該由咱們接手的,硬是被他們的人扣下了,就是不肯讓,現在咱也不能強行討,只能忍著。”

  “這還不算,更頭疼的是那青衣幫的惡鬼也不知道是仗了誰的勢,如今倒是在整個明州城里攪風攪雨呢。”

  “實在話,與青衣幫爭了這么多年,這次斗法贏了,倒吃了青衣幫最大的氣…”

  “青衣幫在與一些門道里的人打交道?”

  胡麻將這些話都記在了心里。

  早先他便已經從二鍋頭處,得知了青衣惡鬼在奉了通陰孟家的命,找一個人。

  只不過,那時二鍋頭知道的也不多,且現在轉生者已切斷了聯系,卻一直沒有得著新的消息。

  如今見徐管事與光頭掌柜說起了這件事,便抓住了機會,故意道:“他們早先為了斗法,已經欠了很多的債吧,如今已經輸了,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咱也不問,反正紅燈娘娘不讓管這事。”

  徐管事道:“其實這明州城里,門道里的人高人多半與咱紅燈會有交情,不該任由他們被惡鬼騷擾的。”

  “可前不久,順昌鏢局里走丟了兩位鏢頭,懷疑與青衣惡鬼有關,又不敢惹他們。”

  “過來請咱們主持公道,但結果,左右護法都躲著,就連娘娘,也只說不讓我們管這些事呢!”

  胡麻笑著問了句:“愈是贏了的愈要體面,許是娘娘懶得理他。”

  “那兩位鏢頭后來呢,可回來了?”

  “沒有。”

  徐管事道:“竟是生死不知了,但確實有人看見,他們是被青衣童子帶走了。”

  光頭老張道:“唉,說起這些事就來氣,只愿他們光在城里搞,別惹到咱們莊子里來,不然腿給他們打斷。”

  “是,形勢比人強,現在能怎樣,且忍了他。”

  兩人也對這個問題深深忌諱,只聊了幾句,便不說了,催著開席。

  胡麻到外面看了一眼,已經差不多了,便請二人坐下,可是心里卻也忍不住的想了起來。

  青衣惡鬼果然行動開了,而且,瞧這模樣,確實是在找什么人?

  只是,他們是依據什么找人,怎么又找門道里人的麻煩,又綁了兩個鏢局里的鏢頭走?

  這鏢局里討生活的江湖人不少見,可有本事的多半進了血食幫,誰會在鏢局里混?

  再就是,胡麻一直拿不準,他們是不是就是在找自己。

  可若是找自己,要么直接進老陰山找線索,要么便直接按著姓胡的找,找到了一刀就砍掉…

  …噫,有點殘忍,但這可不是自己的本性,只是在猜測對方的行為。

  反正說來說去,這事透著古怪。

  總而言之一句話,還是要小心謹慎啊…

  起碼現在可以確定,青衣幫已經行動起來了,而且雖然沒有公開,但做事也挺張狂。

  連紅燈娘娘都不敢過問這件事,那也就是說,一旦沾染上了這件事,那恐怕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心里想著,他不動聲色,招呼了徐管事和光頭掌柜吃喝。

  而且因著光頭掌柜帶來了幾位伙計,這一桌席面就不夠了,干脆擺了兩大桌,由周大同和周梁趙柱陪著光頭掌柜的伙計,以及徐管事帶來的隨從,酒肉隨便的上。

  李娃子甚至在燒菜之余,都沒忘了煮一鍋紅糖蛋,送莊子外面。

  畢竟是胡麻升掌柜,大喜的事,好鄰居也得跟著沾沾光。

  最無語就是這群家伙,吃吃喝喝不算,酒過三巡,便琢磨著要找陪酒的了。

  胡麻哪有這一塊的經驗,無奈的一問,莊子里的伙計們倒是知道,忙忙的跑出去,不一會,便領回來一個濃妝艷抹的老鴇,帶著三五個一言難盡的女子,坐進了席間,陪著幾個人吃酒…

  這卻是專門從城里來鎮上,專為各路行商服務的。

  人家也是春夏秋三季里來,冬季便回城里歇著,休養生息。

  這一頓宴,卻是從晌午吃到了傍晚,眾人都已醉熏熏的,這才起身散了席。

  光頭老張喝多了酒,便與帶來的伙計們,睡在了莊子里面,徐管事卻要帶了隨從回城。

  如今即將天黑,照以前來講,這會子必須得留宿,出門就是大忌,但紅燈娘娘建了廟,徐管事自己身上也是有本事的,卻是不太在意這些事情了。

  胡麻將留宿的人一一安置妥當,才回了自己房里,燒了點茶,慢慢醒著酒。

  心里一時琢磨著,不知道這青衣惡鬼搞得滿城風雨,是個什么意圖。

  一時又拿不準,如今該不該去老陰山里問問老樹樁子。

  喝完了茶,已經打算休息,卻冷不丁的,忽然聽到了窗戶,被小石子輕輕的打了一下,他便忽地警覺。

  沉默良久,才起身到了窗前,推開看去,竟意外的看到了一顆光頭。

  他向自己笑了笑,道:“小胡掌柜,能否討杯茶喝?”

  這家伙剛剛還喝的醉熏熏的啊…

  胡麻也有些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還是趕緊把人放了進來,笑道:“老哥夜里倒有雅興。”

  “想說我跟做賊一樣是吧?”

  這光頭掌柜卻是在太師椅的另一端坐了下來,笑著向胡麻道:“法不傳六耳,雖是自己的東西,也小心些好。”

  “啊?”

  胡麻聞言,不由吃了一驚,竟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忙站了起來。

  “呵呵,我又不傻,瞧你模樣,便已明白了。”

  光頭老張笑了笑,道:“小胡掌柜,咱哥倆才剛有了交情,但我與吳宏打交道卻不少,知道伱們這一門什么個情況,如今有些話我也只好關起門來說。”

  “你對我老張有恩,我也知道你缺什么,但在這之前,我還是得先問你一句。”

  “老吳那身本事,全給你了?”

  胡麻也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點頭道:“現在我學的這些法門,都是我自己的本事,吳掌柜也認了的。”

  “若是這樣,便好說了,之前那些事我其實也聽說過。”

  光頭掌柜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道:“我今天過來,其實也是為這。”

  “實不相瞞,我也有一手五雷金蟾吼的絕活,正合守歲人煉了五臟使用,當初老吳想找我換,我都沒有答應他的,不知,老弟你想不想聽聽這竅門?”

  “啊?”

  冷不丁聽這光頭掌柜提起了這一茬,胡麻已是忍不住有些激動。

  早先他聽了徐管事的話,便已然心動,只是見人家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便也只當是客氣了一下,沒有好意思真個問出來。

  哪曾想他到了夜里,竟又找了來?

  如今吳掌柜走了,自己沒了師傅指點,這么一位老牌的守歲人,對自己幫助有多大?

  況且,雖然這次斗法,最后上的不是這位老兄,但徐管事的恭維話也沒錯,紅燈會安排他在最后一陣,便是因為他相信他這一身本事,能夠就付絕大多數難題的…

  這樣一個人的絕活,那得是什么份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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