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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買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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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著那個女人的時候,盧大少便已被嚇掉了半條命,冷不丁聽她叫出了“盧棒槌”,更是整個人都一哆嗦,哪怕是因為修煉了這么久,一些警惕已經形成了本能,但喉嚨里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來。

  她怎么知道的?

  她不叫自己的名字盧休謹,也沒叫自己私下取的名字盧懷玉,居然直接就叫了盧棒槌?

  這本來是一個她開自己玩笑時給自己取的綽號,自己反其道而行,心里故意認定了這個名字,且催眠自己,只認這個名字,就是為了防她這手近身叫魂術啊…

  但心里有著無數的想法,卻都已得不到解釋,他那聲呻吟出口,便已暗覺大事不妙。

  眼見得身體微僵,神魂不定,看到那張嬌美卻討人厭的臉,已經飛快向自己湊了過來,心都涼了半截。

  “嘩啦啦…”

  但也就在這時,他身后掛著的那個白燈籠里,一陣蛾子亂飛。

  燈籠里面的火燭像是一下子被強烈的風吹掉,呼閃不停,里面的蛾子,一發兒全飛了出來,飄進了夜空。

  但這十幾只蛾子一發兒飛走,也總算是幫他扛過了一招,后退幾步,聲音都變了調:

  “師妹?”

  一邊叫著,他一邊死死盯著身前這個女子,幾乎有些咬牙了。

  “哈哈,師兄,你躲在這里害人,拿江湖異士煉黃官紙,師傅知道嗎?”

  而那女人并不意外于他有這一著保命之法,雖然叫了他的名字,沒能完全將他治住,卻也并不在意,只是哈哈一笑,袖子向前一甩,卻只聽得嘩啦啦作響,一片紙錢洋洋灑灑,飛了起來。

  “紙錢買命…”

  盧大少不及細想,繼續飛快后退,不敢被這紙錢碰著。

  師傅三門絕活,一門黃官紙,一門叫魂,一門紙錢買命,師妹卻比自己多了一門。

  他知道這時她袖子里灑出來的,都是買命錢。

  被這紙錢砸到了頭上,便會削福削壽,道行淺的,一張紙錢就能把命買走,道行深的,也會被不停的削弱道行。

  因此一邊逃開,一邊大叫,順勢將那飛蛾全都逃走的燈籠拿了起來,飛快的甩動,打開紙錢。

  這一甩,那燈籠便已燒著了,倒像舉著火把,燒掉了不少紙錢。

  而在這對師兄妹交起手來之際,祠堂里面的胡麻,已經隔了一堵墻,半扇門,向著外面施展了四鬼揖門的功夫。

  身邊幽幽蕩蕩,一股子陰冷氣息,瞬間壓向了外面的人。

  他從一開始到了這位盧家大少爺身邊賺銀子,就已經從地瓜燒處,知道他的目的。

  什么所謂的尋寶,對付師妹,全都是假的,托辭而已,他一切的手段,就是為了這些江湖人士。

  地瓜燒一早便告訴了自己,這手黃官紙的絕活,便在于可以控制人。

  黃紙貼臉,鎖死一人的氣命神魂,對方中了招之后,若想活著,便要聽他的命令,一世做其奴隸,供其差譴。

  若不想活著,那么他將其他生魂鎖進身體,一樣可以將其變成聽從號令的行尸走肉。

  盧大少所說的話里竟不是七成是真,而是九成是真。

  上山時的紙人確實是他師妹布的,祠堂邊的惡鬼也是他師傅留的。

  但他真正的目的,卻不是破了這幾道術,沖進最深處的馬家洼去奪寶,而是這一路削弱同行江湖人的膽氣與提防,說白了,就是讓他們疑心疑鬼,神思不定,畢竟他們這一門,目標越驚疑,越是容易施他們的法。

  說山上有敵人,是為了讓眾人緊張。

  一路之上有人叫魂,其實叫的模糊不清的,才是他師妹布的陣,而那趴到了眾人身后,直接叫出了“真名”的,是他偷偷布下的紙人。

  而到了進祠堂的一刻,關鍵時候,人人緊張,再由紙人叫人真名,于是一個不察,魂便被他叫了出來。

  但人的魂魄離體,其實短時間內仍可以回去,可他還有另外一個手段,那便是黃官紙。

  黃官紙封了人的五竅,魂魄想回也回不去,如此再加以秘法,便可完全控人。

  這些人到手,那么,他進可以去馬家洼老墓,與師妹斗法奪寶。

  退可以直接走人,靠了這些被控制的江湖人去青衣幫斗法。

  這一套一套,可謂步步陰險。

  刑魂門道里的法子防不勝防,若不是地瓜燒一開始就透了底,恐怕自己也會不留神中招。

  但既然知道了,胡麻當然就躲了開去,那黃官紙他也貼了臉上,但是沒用。

  黃官紙覆面,當自己第一口生人氣息呼出時,便開始被黃官紙鎖定命性。

  即便名字叫的不那么對,便是自己沒有掉了魂,對方也有可能制住自己,可胡麻一開始便將肺部轉生為死,呼的都是陰氣。

  而保證了自己不會被治,那很多事情,便由地瓜燒來做了。

  這盧大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她確實早就得到了寶貝的下落,也輕易破掉了師傅當年留的法,進入了老墓,但她并沒有在那里等寶貝出土,而是得了胡麻的通知,回頭來堵著這位師兄。

  而她算計的法子,就很簡單了。

  與胡麻約定了在祠堂互換身份,披上蓑衣,戴上斗笠,黃紙貼面,黑洞洞的誰都發現不了。

  當然,事后若真有人問起,那就是她等胡麻一進祠堂,便點住了胡麻,搶了他的蓑衣與斗笠,才出去的。

  “師妹,我煉這手絕活,便是為了治你,你既跑了出來跟我拼命,正是伱自己路走到頭了!”

  同樣也在這一刻,那盧大少揮舞著燒著的燈籠,在燈籠快要燒沒的時候,這空中的紙錢,也已紛紛落地。

  躲過了師妹的偷襲,他也微松了口氣,咬牙道:“猴爺,上來搭把手。”

  “今天碰著了這個機會,我要為師門除害。”

  聽著他叫喊,那猴爺也是又驚又怒,慌慌的從車上拿出一個布袋扔給他。

  肩膀上的猴子,也跳了下來,吱一聲叫,向師妹臉上抓去。

  “師妹,你也沒想到吧?”

  盧大少接過了布袋,急急的轉身,手里已經多了一個小一些的白紙燈籠,里面同樣也撲棱棱飛著五六只蛾子。

  他讓猴爺趁了夜里,去周圍村里叫魂,害的人倒是不少。

  大部分蛾子都在大燈籠里,為了控制這些江湖中人,還留了一手,在這小燈籠里,也藏了這么五六只。

  雖然不多,但也勉強可以防身一陣子了。

  而他另外一只手,則是抓起了一張黃色面具,趁了那猴子追著師妹連撕帶咬,戴到了自己臉上,頓時鬼氣森森:

  “黃紙加官,刑魂敕令!”

  邊喝著,手里的燈籠上下晃動,轉了三圈。

  周圍那些臉上貼了黃紙的江湖人,臉上的黃紙急劇收縮,隱約變成了一張臉模樣。

  而且這張臉還在用力的張口,像是在努力的呼吸與喊叫,只是表情痛苦掙扎,卻喊不出半點聲音來。

  而在這張臉的控制下,他們便同時身體晃動,抽出刀子兵器,向著師妹砍了過去。

  那師妹才剛剛一腳把猴子踢飛,見狀已經是嚇的臉色蒼白。

  可也就在這一刻,他們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卻沒有發現,祠堂里面,忽地起了一陣陰風,隔墻吹到了他們身上。

  一時都只覺迷迷蒙蒙,寒氣迫體。

  就好像大半夜里,被一只惡鬼迎面吹了口氣,一時間身體都僵硬了,腦子也似有些糊涂。

  四鬼揖門這手絕活,本來就是用來偷襲的。

  隔墻一拜,任是誰都要中招。

  “你們師兄妹之間斗法,卻要來害了我們的命?”

  也恰在這一刻,胡麻隔墻一拜,讓人蒙怔在當場,自己則持刀從祠堂里沖了出來。

  當先一個,便是看向了那只老猴子。

  這老頭看到胡麻臉上沒有黃官紙,只有一片陰冷,已是心里大驚,慌忙的大叫著:“護我!”

  一邊喊著,一邊后退,急急的要從懷里掏什么東西。

  而他叫喊出口,身邊那些臉上貼了黃裱紙的人,便也身體晃動,瞧著要過來攔下胡麻,尤其是那三個穿了麻衣的,以及兩個臉色臘黃的漢子,被控制最久,雖然神思迷茫,但還是強行把手里的刀舉了起來。

  可守歲人近身,最是兇險。

  且剛剛他們才受了胡麻一拜,動作僵硬,反應遲鈍,如木偶人也似,胡麻哪容得他們還手。

  揮刀裹腦,欺近身前,使出了二爺教的把式,左一刀,右一刀,下手兇辣。

  趁了他們活動不便,快速的將這三個麻衣漢子砍倒在了地上。

  又忽地一勢搬攔,接下了一個臘黃臉漢子機械僵硬劈下來的刀,反手將他肚豁開了,同時轉身揮刀上撩,把另外一個臘黃臉漢子從襠下劈上去,身體分開了半截,甚至都不回頭看一眼,便已提刀大步向前趕了過來。

  那老猴子剛才也被四鬼揖門一拜,神思不定,直到過了這片刻,才算是動作緩和了過來。

  他剛剛才慌不迭的從懷里掏出一堆破爛,尚沒有想好了用哪個,冷不丁抬頭,看到了胡麻已大步趕到了自己身前,身后已倒了四五個人,便如稻草一般東倒西歪。

  一時幾乎要嚇丟了魂,張開帶了豁牙的嘴巴大叫:“小兄弟…”

  “唰…”

  話猶未落,便已吃了滿嘴的沙子。

  胡麻也不知道這老江湖身上藏了多少詭異的門道,更不容他使出來,一步搶上,趟出了一片泥沙,直接灑到了他的臉上。

  跟著便是一刀,直接抹了這老猴子的脖子。

  還是加更吧,畢竟還有一點點的存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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