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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挑靈犀難為往昔

熊貓書庫    隱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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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考真不是故意的,他早就想到了掛墜的線索,但就是沒想起來那位擺棋攤的老人家。

  這并非修煉“我無觀”入門后的副作用,而是何考對五歲前的記憶都已經很模糊了,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再想起,久而久之仿佛就成了一種封印。

  一般的孩子通常從三歲之后就開始記事,但何考比較清晰的記憶,卻是從改名之后上小學開始的,那時候他已經叫何考。

  掛斷電話,何考則在想另一件事,在哪里能搞到觀身術傳承?去找林青霜不太現實,他也不太好再開口。

  但何考總感覺,自己應該有辦法,這種感覺就很奇怪了,從哪兒來的呢?

  對術法的感覺,應當與術門、術士有關,何考拿出紙和筆,準備一一寫下自己曾接觸或聽說過的相關人等,反正都是近期的事情。

  一個字還沒寫呢,他就將筆往紙上重重一拍,把自己都嚇了一跳,然后拿出昨天從E時代小區帶回來的筆記本電腦,找到了一個隱藏很深的偽裝文件。

  點開之后,播放了一段錄音,是一名男子與一位姑娘的對話——

  姑娘:“丟公章的案子,是三天前的事,我同事接的電話。蘋果變桔子的案子,就是昨天夜里的事,恰好是我接的電話…”

  男子:“你聽說過隱蛾嗎?”

  姑娘:“隱蛾是什么?”

  男子:“隱蛾是一個人…關于隱蛾的記載,正史中是可以查到的…”

  姑娘:“這不就是個高明的刺客嗎?也不能證明什么啊!”

  男子:“…那名樵夫,有人去調查過,就包括當時觀身門的術士,我們應該叫祖師了。我們觀身門也有很久遠的歷史,至少比一千一百年更久遠…”

  姑娘:…師父,我總結地怎么樣?”

  男子:“在公開場合不要叫師父,叫姐夫…”

  姑娘:“姐夫,你托人找關系讓我到指揮中心當接線員,就是為了尋找隱蛾?”

  男子:“有明確線索的最后一位隱蛾,就出現在棲原市…所以我才安排你到警方的報案中心當接線員…沒想到你才干了幾個月,就發現了重要線索。”

  姑娘:“我打聽到了,昨天夜里的報案人名叫高雪娥…”(注:詳見第一章與第二章)

  這就是三個月前,何考在咖啡廳里無意間錄下的那段談話,就似打開了一個魔盒,后續便迎來了一系列的離奇事件。

  現在何考已經知道,錄音中的男子就是錦行傳媒的老板、興神門術士彭咸。

  彭咸接近高雪娥圖謀不軌,后來又和趙還真搞到了一起,他也是那天夜里的綁匪之一,后來被黃小胖給干掉了,如今在外人眼中應處于失聯狀態。

  假如不是彭咸,那天夜里高雪娥也不會被綁架。別人只鎖定了何考,只有彭咸注意到了高雪娥,因為他知道那天晚上高雪娥報案的情況。

  彭咸明明是興神門術士,卻以觀身門術士的身份收了一個徒弟。這徒弟是個姑娘,被他安排到棲原報警中心當接線員了。

  當初只有語音文件,何考還將觀身門誤解為官升門,后來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留有印象,今日就似靈犀一動,想到了這節。

  如今看來,那姑娘應該是叫彭咸給騙了,她不僅叫彭咸師父還叫他姐夫,也可能也不是什么親姐夫。

  何考已對各大術門有了基本的了解,雖不知興神術具體的法訣,但也知道興神門一階術士人稱“偽裝者”,二階術士俗稱“釣客”,三階術士自稱“表演家”。

  這些名字都不是隨便起的,因為何考如今也是隱峨門的一階“潛行者”,對其含義有切身的體會。

  那么彭咸這么做,很可能與其所修術法有關,釣客本身就是偽裝者進階,他應該就是偽裝成一名觀身門術士,收了那姑娘為徒。

  考慮到他的目的是為了謀算隱蛾,這件事必然不欲人知。那么就剩下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他教那姑娘的觀身術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概率也不小!因為成功的偽裝,除了身份是假的,其他東西是越真越好,也不需要太高境界的法訣,入門前的內容就行,有后續的一階法訣更好。

  何考現在需要的就是這個!

  彭咸肯定是回不來了,但他的“失蹤”要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會被意識到、被確認,乃至影響發酵,術門想必也不會通知到錦行傳媒以及那位姑娘的。

  那姑娘很可能有觀身術法訣,就看通過什么方式去接觸、怎么從她那里弄到,首先就是要確認其身份。

  只要能拿到法訣,至于驗證其真偽,對何考來說不是問題。這甚至是他可以采用的方法之一,以幫助驗證真偽為名,去問那姑娘法訣內容。

  高雪娥這天是七點半到家的,沒在公司吃晚飯。她聽說何考自己在家做飯,所以趕下班高峰期打車回來了。

  吃飯時她還問何考選沒選好中意的車,要不要趁這幾天有時間多去幾家車行看看?

  看她的神情語氣,經過這段時間的安撫、回到熟悉的工作環境中后,已經從那夜的驚嚇陰影中逐漸走了出來。

  何考猶豫了,將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料高雪娥卻看出來了,特意問道:“小考,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呀?”放下筷子又有些忐忑道,“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何考賠笑道:“當然不是,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有點事想問伱,又怕再刺激到你。”

  高雪娥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胸口道:“不是想攆我就好,有什么事盡管問,我沒有那么脆弱,什么都經歷過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一邊是娥總,一邊是小胖,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何考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幾個月前那次報警,還記得接線員的編號嗎?”

  高雪娥愣了愣,雙手托腮低頭想了半天,這才抬頭有些沮喪道:“我想不起來了,一點印象都沒有,當時只顧著害怕了…怎么了,這很重要嗎?”

  何考:“我只是想找到這個人,想不起來沒關系,我再想別的辦法。”

  高雪娥:“為什么要找這個接線員啊,這事跟她有什么關系?”

  何考只得換了個借口解釋道:“你那天遇到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她說出去的,所以才被那伙人知道了。”

  高雪娥的臉色變了:“什么!她也是那些人的同伙?她還沒有…”

  何考:“應該不是,她可能只是被蒙蔽,無意間泄露出去的。”

  綁匪中只有一個女的,身材很魁梧,被何考開槍干掉了。何考聽過那人的聲音,不是錄音中的接線員。

  高雪娥卻是另外一種反應,很激動地說:“怎么能這樣,我要投訴她!”

  何考趕緊勸阻:“你用什么理由投訴?我們不能這兒做…”

  高雪娥稍微冷靜了一點,分析道:“你不是要找出這個人嗎?投訴也是一種辦法,所有報警都是有記錄的,只要我去投訴,就能知道她的編號,然后就有辦法查到人。

  我當然不會說出那天夜里的事,隨便找個另外的借口,只要去投訴就行。哪怕不投訴,我去表揚、去感謝也行啊,反正能問到是誰接的電話…“

  說著說著,她又開始激動起來。

  何考盡量勸撫道:“不要這么做,我們也不能這么做。不要讓人懷疑我們與那天夜里的事有任何關系,尤其不能懷疑到你。

  其實你什么都不用做,她可能會主動來找你的,問你最近見沒見過彭咸?就是就是錦行傳媒的彭總,到時候你就告訴我。

  你也可以暗中打聽一下錦行傳媒那邊的情況,他們的老板不見了,有沒有一個女的來找過她,是報警中心的接線員…”

  高雪娥不笨,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彭總不見了!難道他也是…”

  何考不得不點頭道:“是的,那天夜里他也在…那個接線員,就是把報警的情況泄露給他了。”

  高雪娥:“你不知道她是誰,怎么還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有些話,只要開口子,往下就只會越說越多,越解釋越需要解釋…匆匆吃完晚飯,何考最終還是給高雪娥聽了那段錄音,并解釋了錄音的來歷。

  錄音很長,聽完之后已經是十點半了。高雪娥不是何考,她不可能注意到什么觀身門的問題,而是坐在那里帶著哭腔道:“我一定要投訴她!”

  何考就站在她身邊,小聲道:“你不要…這份錄音,我們也不能泄露出去。”話剛說完他就后悔了,他也清楚高雪娥不會真那么做,說出來只是一種發泄。

  高雪娥突然轉過身一把抱住了何考,將臉埋在他的胸腹間。

  何考一只手摟著她的頭,另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能感覺到她的肩膀在不住地顫抖。

  這事弄的!記得明明是他自己特意叮囑過高雪娥,不要再提也不要再問那天夜里的事,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就當假期是出去旅游了。

  今天他也沒打算提,只是問了一句那位接線員的編號,結果卻夠連起了這么多,讓好不容易已恢復些許平靜狀態的高雪娥,再度受到回憶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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