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和林飛星趕到南安巷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并不寬敞的街道上陸陸續續有夜宵鋪開始往外搬桌子。
路邊的人都好奇地看著陳皓和林飛星,準確的說,是看向林飛星。
這是什么玩法?大王和千年狗精?
不是,現在的小年輕,兩人PLAY都不背人了?
對這些好奇的目光林飛星倒是直接免疫,目光緊緊盯著在前面跑著的幻犬,對陳皓說:“陳皓,幻犬只能判斷那些人都出現在這里,但具體在這里和誰有接觸就沒有辦法了…”
陳皓也早知道這個情況,所以目光一直在周圍打量,片刻后有些無奈道:“這附近也沒有監控。”
下一刻,他拍了拍林飛星的肩膀,指著前面的一個小賣部說道:“去那問問。”
林飛星把車停在小賣部門口,陳皓跳下車,走進小賣部,此時小賣部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刷著短視頻。陳皓隨手拿了兩瓶水,付完賬,說道:“老板,想找你打聽個事。”
那老板放下手機,看著陳皓:“啥事?”
陳皓連忙在手機里找到魏方平的照片,亮給老板,說道:“您見過這個人嗎?”
陳皓也不是隨便發問,之前和魏方平的遺孀聊天的時候,他得知魏方平煙癮極大,有的時候一天兩包都不夠他抽的,不過為了身體,魏方平經常走路鍛煉。
從魏方平家到南安巷,如果是步行過來,也要一個多小時。陳皓就猜測魏方平走到這里的時候隨身帶著的煙可能快抽完了,而這南安巷,只有這么一個賣煙的地方。
所以才過來問問。
那老板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隨后搖了搖頭:“沒見過。”
見老板敷衍的樣子,陳皓還打算再問,那老板已經坐回去繼續刷手機。
陳皓眼珠子一轉,轉過身對著外面喊道:“姐,老板也沒見過咱爸,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林飛星眉毛一挑,立刻就把嗓子夾起來了。
“那能去哪啊?”
說著,林飛星就走進小賣部,那老板只瞄了一眼,立刻就把手機上的美女視頻給關了。
此時的林飛星,在下午的時候為了騎車方便就把尾巴給摘了,不過頭上頂著的毛茸茸的耳朵還在,配合他的長相,那叫一個甜美可人。
“那個啥,小伙子,你把咱大哥的照片給我再看看。”小賣部老板對著林飛星笑了笑,接過陳皓遞過來的手機,又仔細端詳起來。
大約過了兩分鐘,這老板一拍腦袋。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他在我這買過煙!”
陳皓和林飛星對視一眼,陳皓追問道:“他一個人嗎?還是跟朋友一起?有跟人發生沖突嗎?”
如果魏方平是在南安巷受到感染,那一定是和古靈物持有人有過接觸。畢竟檔案里提過,詛咒類的古靈物和李廣扳指那樣的攻擊型古靈物不同,想要點殺,必須要有接觸,或者得到受詛咒人的生理信息才行。
生理信息,包括帶毛囊的頭發、血液、唾液等。
只是這時,那小賣部老板面色有些古怪,神色復雜地看向林飛星,想了想,道:“小姑娘,你出去等等,我跟你弟弟說。”
林飛星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走出了小賣部。
陳皓連忙湊上來,問道:“老板,怎么了?”
老板一臉玩味,說道:“小兄弟啊,這事不好當著你姐姐的面說。”
“那您跟我說。”陳皓表情真摯地說道。
“你那個老子,可不老實啊…”老板揶揄道,“來我這里買煙的,除了住在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是去前面那幾家店子找妞的…”
陳皓瞬間懂了老板的意思。
下午搜集行動軌跡的時候,陳皓就來過南安巷,他還記得往前大約五十米,有七八家發廊連在一起,不過當時都沒有開門。
“謝謝老板,我去那里問問。”陳皓感覺自己距離那古靈物越來越近,就要離開,那老板突然開口道:“伱現在去問能問個鬼啊…”
“昨天晚上突擊檢查,全被帶到局子里去了。”
“依我看啊,你爸現在還沒回去,要么就是一起被抓進去了,要么就是換了別個地方鬼混。”
“找不到的!”
“啊?”陳皓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他朝老板又道了個謝,走了出去。
“怎么樣?”見陳皓走出來,林飛星連忙上前詢問道。
陳皓將老板的話跟林飛星說了一遍,林飛星也覺得有些沮喪。
“這么說線索還是斷了?”林飛星也不夾了,發出低沉的詢問。
“那也不見得。”陳皓搖了搖頭,“如果古靈物是在那些失足婦女其中一個身上,那起碼她現在被關起來,害不了人了。”
“說的也是。”林飛星深以為然,“至少我們鎖定到她們身上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還查嗎?”
陳皓聳了聳肩:“要是人都被抓了,我總不能到里面去審訊她們吧?”
“把消息告訴王導師,讓他想想辦法好了。”
兩人正聊著,突然一輛救護車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接著一輛救護車從陳皓他們身邊開過,停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招待所里。
醫生們從救護車上下來,沖進招待所,很快他們就抬著一個人跑出來,后面跟著一對老年夫婦,嚎啕大哭追著跑出來。
與此同時,周遭一些議論的聲音也傳入陳皓的耳朵里。
“嘖嘖嘖,又沒了一個。”
“哎,住在那個招待所里的,有幾個是能治好的。真撒手去了,對活人也是解脫。”
“可憐啊…”
議論聲沒有停歇,那救護車就又急匆匆地呼嘯而去,陳皓望著救護車遠去,微微嘆息,因為在他的視線中,他看到那擔架上的人的靈體朝著那一對老夫妻跪下,重重叩首。
“老早就看透生死的人,死后的靈體會殘存一點理智。”林飛星在一旁說道,“維持個三五分鐘沒什么問題,之后就會陷入呆滯狀態了。”
陳皓疑惑道:“周圍的人看上去很習以為常啊…”
林飛星騎上電動車,示意陳皓坐上來,一邊騎車一邊說道:“你知道那招待所里面的房間都叫什么嗎?”
陳皓雙手抓著電動車后面,問道:“什么?”
“掛壁房!”
“今天睡進去,明天掛起來。”
“還有這種地方?”陳皓不解地問道。
“人世間的苦,你才見過多少。”林飛星輕輕說道,這一刻,他不像那個身穿COS服的偽娘,倒像是一個見多了悲喜的智者,“三公里外的檀宮路上就是西都市一醫院,這招待所里住著的,應該大多都是來求醫的人。”
“比如定期做透析的,做化療的,等器官臟源的…”
“他們支付不了住院的費用,只能搬到這個便宜的招待所來。大部分人,活不了多久…”
“你怎么…”陳皓剛開口,就聽到林飛星說道,“我怎么知道這些的是吧?”
“我處理過一個古靈物的案子,去過類似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在排隊等臟源,你知道什么是臟源嗎?就是心、腎、肝…等得到,能匹配上,命就能長一點,等不到,就得在痛苦中死去。”
“那里面的人啊,靈體隨時都要脫離肉體,你只要見過一次那樣的場景,就不會忘記。”
兩人說著話,小電驢駛過招待所,陳皓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一眼就看到一個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坐在招待所門口,她看上去有幾分姿色,此刻目光有些呆滯,渾身如同林飛星剛剛說的那樣,散發著靈體要脫離肉身的微弱光芒。
這個插曲打亂了陳皓的心情,他也不再說話,任由林飛星開著車往古玩街的方向行駛。
只是他們剛剛開出幾公里,陳皓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
陳皓看了眼手機,居然是王導師打來的電話。
他接通電話:“王導師…”
電話那邊傳來王導師的聲音:“西林橋那邊,又發生了一起邪靈殺人事件!”
陳皓一愣:“怎么可能?他們應該都被抓…”
這個時候,陳皓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拍著林飛星的肩膀:“老林,回去,我們回南安巷!”
“那個女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