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過,整個河北的天氣開始驟然轉冷,在冬至之后更是進入了真正的寒冬。
但是相較于去年的情形,所有人都覺得河北今冬更像是一個暖冬,除了天氣遠不及去年那么冷之外,更為重要的是妖獸潮的規模也大大縮小了。
從大雪到冬至,大槐山乃至周邊出現了七輪妖獸,分別是赤尾詭狼一群,冰鱗血蟒兩條,烏雷豹一頭,摩云白雕三頭,鰲龍兩頭,恐狼三頭加一頭血鷲,在十二月廿二時兩頭恐狼加上一頭火鬃獅和一只血鷲的出現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對恐狼和火鬃獅這類三階妖獸的出現,大槐山是采取御敵于國門之外的辦法,就是利用法陣阻敵于山中最核心的慈椿坪外圍,然后集中力量予以滅殺。
兩頭鰲龍,陳淮生與趙嗣天、唐經天會同吳天恩,加上曾國麟、鞠傳真,六人分進合擊,加上陣法力量的絞殺,終于將鰲龍擊殺。
而恐狼加上火鬃獅的確不是陳淮生他們能抵擋得住的,哪怕是利用了法陣攻擊,但是火鬃獅與恐狼仍然輕易攻破了防御體系,最終還是碧蛟元君出手擊殺了一頭恐狼,并牽制住了那頭一直在空中尋機偷襲的血鷲,讓其無法得手。
熊壯與一頭恐狼鏖戰了小半個時辰,才算是擊退了恐狼的進攻。
而陳淮生與趙嗣天、唐經天、曾國麟、鞠傳真五人聯手合戰,牢牢依托法陣堪堪抵擋住了火鬃獅,但也是險象環生,陳淮生、趙嗣天、曾國麟、鞠傳真四人也是受傷,一直到碧蛟元君擊殺恐狼之后趕來才算是擺脫危局,但最終仍然被其輕松逃脫。
這恐怕是一行人定居大槐山后遭遇的最大危機,也讓所有人深刻意識到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哪怕是三階妖獸之間的差距也是巨大的,諸如鰲龍這類三階下品妖獸,哪怕是來兩頭,山中眾人依然能夠利用法陣周旋,并尋機將其擊殺。
但如果是鰲龍換成了三階中上品的恐狼,山中之人在沒有碧蛟元君和熊壯的情況下,防御法陣會被突破,山中之人也抵擋不住兩頭恐狼的進攻,會帶來巨大的傷亡,但也許像這批筑基的修士逃脫保命的希望還是比較大。
可如果是恐狼換成是三階極品的火鬃獅,別說兩頭,就是一頭闖入,大槐山的防御法陣就毫無意義,就算是熊壯也抵擋不住火鬃獅,除了碧蛟元君,眾人的抵抗也沒有太大意義,純屬送死。
也就是說,如果除開碧蛟元君和熊壯,山中所有修士,包括陳淮生在內,哪怕是依托法陣,仍然只具備擊斃一頭三階中品妖獸或者兩頭三階下品妖獸的實力,而且最好還要依托法陣,超過這個上限,山中就難以抵擋。
這種實力懸殊對比,也讓眾人既震動又沮喪。
“這一次復盤,是不是感受太深?”陳淮生摩挲著自己頸間已經結疤的傷痕,不緊不慢地道。
這是火鬃獅的一縷爪風突破了元力護盾后給自己造成的傷勢,入肉三分,險些就讓血髓崩散了。
火鬃獅的妖力超群,幾乎無視了自家的元力護盾,或者說根本抵擋不住,如果不是玄木符抗擊了一下,還真的就要血髓崩散了。
“差距還是太大,我估摸著我自己的法術戰力算是最能打的了,能晉階二到三重,遇上鰲龍勉強有一搏之力,遇上恐狼勉強有逃命機會,遇上火鬃獅,那就沒有逃生機會了。”陳淮生沒有客氣,“也就是說,依托法陣,我們山中實力能抗擊兩到三頭三階中品妖獸,但遇上三階極品妖獸,哪怕一頭,我們仍然難逃一劫。”
“這就是現實,我們不能不接受不承認的現實。”陳淮生侃侃而談,“從小雪到現在,我們經歷了五撥妖獸的侵襲,赤尾詭狼十二頭,我們所有的煉氣初段和煉氣中段就參與了絞殺,也有九人受傷,這份經歷我覺得彌足珍貴,…,冰鱗血蟒,所有煉氣中、高段加上國麟兄和傳真兄也都全力以赴,完美解決,…,烏雷豹,嗣天、經天和吳師伯合力追殺,雖然那孽畜跑了,但負傷不輕,…,摩云白雕我們巧用法陣陷阱,三頭無一逃脫,算是相當圓滿了,…”
陳淮生的介紹讓堂內眾人都是唏噓感慨。
十多天里,連續五波的妖獸入侵,實際上第一輪的赤尾詭狼并不算,大概率是路過,但是在陳淮生看來這是一次很好的歷練機會,便主動讓山中煉氣初段和中段弟子參與剿殺,算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圍剿,效果相當好。
很多煉氣初段的弟子大多都沒經歷過實戰,更多的還是在傳功院里與同門的切磋,在陳淮生看來,切磋很難激發出弟子的真實潛能,而破境晉階往往都是需要全力爆發才能實現,只有經常激發全部潛能的爆發,才能讓這些弟子迅速擺脫常態的修行進境,實現快速進境。
按照陳淮生的判斷,一次全力爆發的歷練,比起一年的常態修行都要強許多,而切磋是永遠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就像一個訓練有素的短跑運動員,在和隊友較量與在面臨獅虎追擊時所爆發出來的速度一樣,完全不同。
多幾次這樣的全力爆發,就能讓靈境水準水漲船高,自然也就能在后續的某個時間節點不經意地突破了。
“從現在開始,到明年驚蟄,才是我們可能要面臨的最大考驗,但同樣也是我們所有人歷練的最佳機會,所以我才會請大家一起來坐下,把我們這幾戰的經過都好生品味一番,把這些戰斗經驗都總結一番,既能讓我們在日后的戰事中避免犯錯,同時也能讓我們的戰斗力得以提升,…”
“淮生,看來這形勢也是越來越兇險啊。”唐經天皺著眉頭:“如果再有更多的三階妖獸出現,我們的法陣還能抵御得住么?”
這也是最現實的一道考題。
“有難度,所以我們也在考慮,縮小我們在慈椿坪上的法陣范圍,集中法陣力量來防御和反擊,這樣我們也能將我們自身力量合理布置運用。”
陳淮生也覺得很棘手,距離驚蟄還早得很,這期間不確定還會有什么妖獸來襲,若是真的來襲擊的妖獸品階太高,比如兩三頭火鬃獅,就算是有碧蛟元君和熊壯,也很難避免給山中弟子造成巨大傷害。
如果縮小法陣防御圈,可以集中運用法陣法力,防御力和反擊力都更強,但也意味著可以保護范圍更狹窄。
現在七十多弟子,外加跟隨而來的道種和凡人,數量也已經突破兩百了,就算是凡人可以暫且不管,因為高階妖獸是肯定不會去針對凡人的,那算上弟子和道種,也有一百一十多號人。
他們現在居住的范圍很寬泛,慈椿坪上因為原來凌云宗遺留下來的屋舍甚多,加之原來設定的防御范圍是整個慈椿坪上,所以也就住得比較散,但現在恐怕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要把這些人先收縮聚集起來,重新布設法陣。
“縮小法陣的防御圈,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么?”茍一葦也在搖頭:“最終還是要落到我們自身身上,單靠法陣是永遠不夠的。”
這是癥結,卻也是現在無法解決的問題。
“師伯,這個問題單單依靠我們自己現在的力量無法解決,所以我請了龍熊二位前輩來幫助我們,不知道師伯有沒有什么更好的對策來臨時應急一用的?”
今日把筑基和煉氣九重以及煉氣巔峰以上的山中弟子召集來,其實也就是要商議一下,層次再低一些的就意義不大了,遇到這種情況也派不上太大用場。
“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那就是匯集一切能用上的力量。”茍一葦沉吟著道:“比如在符箓咒的運用上,其實還是是有一些潛力可挖的,我們重華派的習慣就是過于信重自身法力,而不太重視諸如法器法衣和符箓的運用,再比如在靈獸的使用上,這一點我們重華派也是一大短板,幾乎沒有人有拿得出手靈獸,而在其他大一些的宗門,幾乎有一成左右的弟子都會馴馭靈獸作為自己的輔助戰力,而在我們重華派,卻相當罕見,據我所知大概不超過二十人,而且基本上都沒有馴馭出品質較高戰力較強的靈獸,…”
陳淮生撓撓頭,“師伯,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些太晚了?馴馭靈獸也非一朝一夕能成的,…”
“我知道,我只是提這么一提,但在符箓咒的運用上,卻還來得及。”茍一葦思考了一陣,“我們可以組建幾個戰術小隊,其中加入幾個煉氣高段,可能他們在法術戰力上還不夠強,但是如果催發靈符神箓,其釋放的法術戰力可以在他們自身靈境層級上提升一到二重,這一點也不可小覷,當然這也需要考慮他們的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