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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卷 第三十一節 逃出生天,如坐針氈

熊貓書庫    山河志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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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淮生喘息著翻身而起,看著目瞪口呆的一行人,迅速怒吼道:“趕緊撤,不要耽擱!經天兄,你趕緊在前面開路!”

  一行人才恍然大悟,保持著警戒狀態迅速向西南疾馳。

  對于眾人來說,好不容易得了這樣一個機會,但能不能逃脫還是一個未知數。

  血鷲雖然驚飛,但是仍然在空中盤旋,隨時可以撲下來發起襲擊。

  同樣,三頭恐狼雖然被誅殺了一頭,但是另外兩頭卻不肯罷休,陳淮生幾人能不能再擊殺恐狼,唐經天和井中鴻等人是看得出來的,恐怕力有未逮。

  而且這一路間,還會不會有妖獸冒出來攔路?真要再來一兩頭火鬃獅或者鬼淵莽蜮了,那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陳淮生卻招呼宋道陽北側防護前行,自己卻立即與熊壯趕往另一側,燕赤霞這一行人被恐狼一擊尾掃抽得昏死過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一口氣。

  那井中鴻不是一直追求燕青霞么?怎么這時候卻是連眼皮子都懶得往那邊撩一眼,便急速狂奔,甚至還跑在了唐經天的前面。

  趕到近前,陳淮生簡單查看了一眼,燕赤霞和燕青霞兩人都是昏迷不醒,另外三人都是煉氣中段,已經有兩人沒了氣息,顯然沒救了,另外還有一人是煉氣五重,大概是躲過了這氣勁暴擊中心,所以全身經脈盡碎,但卻還有一口氣。

  來不及多想,陳淮生一把將燕青霞提起丟到自己肩膀上,另外一手一個提起,便迅速回撤。

  兩頭恐狼在猶豫了一陣之后又尾隨而來,但在宋道陽和熊壯一左一右的斷后下,兩頭恐狼始終沒有敢強攻,而只是繞著隊伍逡巡。

  讓陳淮生最為擔心的反而是空中的血鷲,若是這孽畜要真的撲擊突襲,整個隊伍中還真沒有誰能遮護得住,即便是熊壯都夠嗆。

  尤其是這兩頭恐狼也分明想要借助血鷲的襲擊才發起進攻,所以一直遲遲不肯主動進攻。

  好在那頭血鷲雖然一直在空中盤旋,但是卻始終沒有下來,這也讓兩頭恐狼瞻前顧后,錯失了很多機會。

  若是這兩頭恐狼不顧一切的發動攻擊,這支隊伍起碼要撂下三五個人才能脫得了身。

  陳淮生估計應該是先前自己突然釋放出虎猿二靈嚇住了血鷲。

  雖然虎猿二靈都只是妖靈,并無實體靈身,但是虎靈乃是暴虎所化,顯現出來的威煞足以讓任何妖獸退避三舍。

  暴虎是四階妖獸中的上品,尋常紫府真人遇上都是送菜,便是碧蛟元君這類近乎于紫府潤魄高境甚至紫府巔峰的都未必能對付得了,正因為它的“真身”顯現才把血鷲給嚇壞了。

  到現在陳淮生都沒有搞明白這頭虎靈究竟是怎么煉化出來的,反倒是猿靈,他大概知曉一些情況。

  應該是太古時期的無支祁分身所化受了香火神愿祭祝之后凝結了一定靈韻,最后先要借力化體,只不過卻被天劫所困,未能如愿罷了,而這虎靈應該是天劫中的一環。

  但當時在小廟里虎靈與猿靈的交鋒時就已經是妖靈了,但它一介妖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當時根據陳淮生的觀察,虎靈也不像是單純的妖靈,似乎更混雜了其他因素在里邊,只不過他道行淺薄,探析不出來這里邊的門道。

  等到此番妖獸潮之后,能夠騰出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修行,順帶也就要把鼎爐里這幾個好生研磨一下,總得要壓榨出它們的最大能量來為自己所用提供幫助才行。

  一直到靠近云中山,進入云中山警戒禁制范圍之后,兩頭恐狼似乎也感受到了法陣的氣息,才心有不甘地沒有再跟上來。

  倒是那頭血鷲,一直跟隨著一行人進山上山都沒有離開,到底什么時候消失的,陳淮生他們也不知道。

  從趕到的時候二十二人,到逃回云中山,留存下來十五人,七人喪命,三人重傷。

  而最初他們這一行人一共是三十一人,也就是說,在陳淮生他們趕到之前,一路逃來,就有九人在路上遭遇妖獸襲擊身亡,然后在被包圍之后又有七人陣亡,短短半日時間,就有超過一半人罹難。

  “沒辦法,不出來不行,龍鱗塬那邊根本顧不過來了。”已經緩過氣來的唐經天嘆息不止,懊悔之意溢于言表:“早知道我就該同意你的邀請直接來云中山,還覺得在龍鱗塬安全,誰曾想竟然會落得個這樣的局面!”

  坐在一旁的還有井中鴻,他也是精神萎靡,顯然這一日的逃亡經歷讓他心神疲憊不堪,“護山法陣遮護不過來,只能有選擇性的庇護,龍鱗塬太大了,像有些部位就只能放棄,但現在超過一千人擁擠在里邊,一旦某一處被妖獸突破,其后果不堪設想,…”

  井中鴻雖然精神不佳,但是分析問題去還是相當精準的。

  “于是你們就主動撤出龍鱗塬?”陳淮生覺得不可理解,也不太相信,龍鱗塬再危險,難道還能有野外危險?

  “淮生,我們九蓮宗很多弟子來得晚,聚居所在都是在龍鱗塬核心區的外圍,…”唐經天很隱晦地道:“這些區域散亂龐雜,法陣布設的陣眼陣門相對就稀疏,…”

  “當初赤虺闖入進來,宗門就一直沒有什么動靜,朱師伯雖然在追逐赤虺,但是看得出來他既沒有把握,也沒有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

  唐經天說得有些輕描淡寫,但陳淮生卻聽出了弦外之音。

  “赤虺襲擊了你們聚居所在?”陳淮生心中一沉,包括宣尺媚她們所在的元荷宗都基本上與鬼蓬宗、玉菡宗這些住在一堆的。

  “嗯,第一次闖進來就吞噬了玉菡宗和元荷宗的五名弟子,兩個時辰后,也就是昨日午后又闖了進來,襲擊了一座院落,吞噬了七人,…,然后又是兩個半時辰,傍晚時候吧,又來了,吞噬了三人,…,入夜,子時左右,那赤虺已經正式進化為赤螭,再度襲擊了我們,有四人被吞噬,…”

  “但朱師伯一直沒露面,據說是去圍剿斬殺鬼豺去了,也許那邊情況更危急吧,都顧不過來了,只能自己靠自己,可我們實力太弱了,…,法陣沒有足夠實力者配合,毫無用處,當然,赤虺都進化成赤螭了,我們覺得就算是朱師伯再來,恐怕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所以…”

  唐經天語氣很淡,井中鴻索性就不吭聲了。

  陳淮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所以我們就只能出來了。”唐經天嘆氣,“我們也知道出了龍鱗塬一樣危險,外邊是什么樣,肯定一樣危險,我們也能想得到,但是就這樣龜縮在院落里,眼睜睜地看著赤螭沖進來,肆無忌憚地四處捕獵我們的弟子,我們甚至連反抗都沒辦法,這種滋味太難受了,…,每一次赤螭捕獵夠了出去,就是幾個時辰的煎熬,我們都知道它還會來,它的胃口太好了,比饕餮都更能吃,我們就只能成為它的食物,可這每天吃一二十人,又經得起它幾天吃?遲早都得被它吃光,那還真不如逃出來搏一把,起碼我們有機會逃命,逃得幾個算幾個,…”

  “所以你們九蓮宗的弟子就都逃出來了?”陳淮生忍不住問道。

  “怎么可能?”唐經天搖搖頭,“一百多號人呢,怎么可能都來冒險?明知道逃出來也是九死一生的,而且毫無遮掩,一旦遇上妖獸,那就只能送死,所以大部分還是不肯離開,寧肯寄希望于朱師伯他們來救援,但愿他們是對的,…”

  “你們逃出來也就是準備來我們云中山?”陳淮生舒了一口氣,也只能是如此了。

  三階妖獸接連不斷涌出來,屢屢突破法陣,朱鳳璧和李煜是真的照顧不過來,但現在真的不顧一切逃出來也太過冒險,沒有法陣支持,一般的筑基都只有死路一條,唐經天他們這幫人也是鋌而走險來撞大運,但還得說,真的撞對了。

  “先想去向陽谷,那里最近,論實力也比你們云中山強,而且他們也能得到山門這邊救援,丁家人在山門里還是很受看重的。”唐經天沒客氣,“但還沒有走攏,就看到了向陽谷也在受圍攻,能不能撐得住不知道,我們沒敢停留,就往你們這邊來了。”

  “看樣子我們這里倒成了最好的避風港了,但愿好運氣能一直持續下去。”陳淮生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下,“再這樣下去,我估計咱們云中山也遲早要成為妖獸們的目標,人越多,靈力氣息越濃郁,就越容易被妖獸們所垂涎,現在是龍鱗塬吸引了妖獸們大半注意力,就怕它們在龍鱗塬屢屢受挫,也許就要另尋目標了。”

  “最起碼現在不會。”唐經天很肯定地回答:“現在龍鱗塬防御很亂,人太多太雜,心思各異,又都有跟腳,朱師伯和李師叔根本壓不住,照顧不過來,估摸著也許只剩下一二百人的時候,這些人才能心服口服地聽從安排。”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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