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李煜的精神狀態很好,甚至可以說神采飛揚,這讓眾人都有些詫異。
這兩年來,李煜時而閉關,時而出關,但不容否認,李煜已經成為了重華派的一根定海神針。
只要李煜在山門,重華派上上下下就能穩得住。
不過李煜雖然親和儒雅,給人以淡定自若的姿態,但是他周近的人都能感覺得到,他承受的壓力很大,尤其是這兩年重華派日益惡化的險惡局面下,這份擔子更為沉重。
不過今日李煜的風范氣度截然不同,意氣飛揚間多了幾分輕松,甚至連嘴角的笑意也都掩飾不住。
“師兄(師叔)可是有喜事?”許暮陽和王垚都忍不住問道。
“有。”李煜微微頷首,環顧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掌門師兄應劫成功,入登紫府了!”
所有人都驚得站起身來,不敢置信,但從掌院嘴里說出來,那就絕無虛言。
“啊?!”
“真的?!”
“那可就太好了!”
陳淮生驚喜之余,也是立即盤算現在重華派的態勢。
紫府一出,可以說態勢劇變,重華派就不再是邊郡中小宗門,而是一躍從中小宗門向中大宗門邁進了。
紫府身份就有這么神奇。
王垚、徐天峰以及姚隸蔚三人是最興奮的。
商九齡既是他們的授業恩師,又是掌門,現在入登紫府,意味著重華派地位穩固,險惡局面頓時得到改觀,可以說這一場道會的風向都會發生改變了。
李煜擺了擺手,示意幾乎要歡呼起來的眾人稍安勿躁,臉色也沉靜下來:“這當然是好消息,但也有壞消息,那就是其實白石門掌門楚天雁兩年前就應該入登紫府了,但是白石門把這個消息隱藏得很好,而且其另外一名監門長老鮑應元也正在沖擊紫府,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眾人臉色又都是一變,陳淮生和袁文博也都交換了一下眼色。
收到的資料中順帶介紹白石門掌門楚天雁情況時,對方也說得很模糊,只說十年前就是筑基巔峰了,尋求突破紫府,但是一直未有消息,兩年前潛蹤不知下落,疑似失敗或者功成。
但鮑應元卻因為沒在此次白石門報名名單中,對方并未介紹情況。
若是楚天雁和鮑應元都是紫府了,那對重華派威脅依然巨大,但另外一家凌云宗恐怕才是最危險的了。
“凌云宗掌門高正存也一直處于匿蹤狀態,如果我們所料不錯,這幾年此人也一直是處于沖擊紫府的狀態下,但是究竟有否入登紫府卻不得而知。”
李煜的話語再度給大家潑了一瓢冷水,也就是說,就算是掌門入登紫府,也許就只是把重華派從懸崖邊上往里邊拉遠了兩步,一樣也沒有擺脫危險局面。
“那掌院師叔,我們現在該怎么做?”陳淮生突然發聲。
李煜微笑著看著陳淮生,“淮生,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么做呢?”
“弟子以為,掌門入登紫府之事恐怕也不必刻意隱瞞,無論凌云宗如何,但白石門肯定是我們首要敵人,掌門入登紫府必定對其心態造成沖擊,此番我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向白石門發起挑戰,縱然我們的實力或許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尋其薄弱之處,擇機立威,彰我聲威,卻是最佳之略。”
陳淮生的話引來卓一行的質疑:“為什么不趁機打垮凌云宗,而要去挑戰白石門?掌院師伯方才也說了,白石門實力仍然強于我們,我們這樣去挑戰白石門,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凌云宗?”
“白石門才是壓在我們和凌云宗頭上的大石,如你所言,白石門是強于我們,而且其侵略野心不會因此而收斂,如果我們表現得更為強勢一些,也許就能迫使其把主要目標轉向凌云宗,我們這個時候去打擊凌云宗,豈非助紂為虐?何況以白石門現在的實力,就算是我們挑戰甚至挫敗他們幾場,只會讓他們更轉向把目標對準凌云宗。”
卓一行臉上仍然是不服之意,但是卻找不出合理的理由來反駁,一時間只能沉默下來。
“淮生之言頗有道理,白石門的動作不僅僅是白石門一家野心的表現,我們大概都能隱約感覺到,除了碭國府的朱家和連家也是他們的盟友,他們背后還有背景更深厚的盟友,甚至讓九蓮宗都頗為忌憚,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么,就是要盡可能打擊白石門和其盟友的氣焰,或者說讓其感受到我們并非軟柿子隨意可捏,進而使得他們放棄把我們視為目標,…”
李煜沒有再給眾人多思考的余地,直接做了決定。
定下了目標,其實反而還簡單了。
李煜沒有提白石門背后靠山是誰,但是碭國府的朱家,宋州府的連家,卻明明白白是站在了白石門的陣營中。
也許可以首選朱家和連家作為目標。
陳淮生的心思又放在了那份資料上,朱家和連家,相較于白石門,更像是一個軟柿子。
這不就該避實擊虛,或者說吃柿子撿著軟的捏么?
對于陳淮生花六千靈石弄回來的這筆資料李煜也很滿意。
六千靈石對個人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對于一個宗門哪怕是小宗門來說都無足掛齒,重華派自然不在話下。
現在掌門入登紫府,重華派不說徹底轉守為攻,起碼也應該有一些改變的姿態。
對于那些個不斷打壓襲擾本宗的勢力,就該適當做出反擊了,而且利用這個道會,可以有選擇性地予以反擊。
只要你弟子實力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地挑戰任何人,哪怕是天云宗的弟子也一樣。
甚至連蔡晉陽都有些后悔是不是該報名了,不過陳淮生覺得蔡晉陽的選擇是明智的。
一旦重華派去主動挑戰對手,肯定要面臨對手及其盟友的反撲,除非經過判定傷得無法上陣,那么伱就要承受這份挑戰。
蔡晉陽的實力還不足以撐得起這樣的挑戰。
陳淮生求見李煜時,王垚也正在李煜屋里。
李煜沒有讓王垚回避。
陳淮生給二人行了禮之后,便道明來意。
李煜和王垚都是面帶驚色。
這家伙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立即就要邀戰朱家和連家弟子了。
看過資料的二人對朱家和連家的弟子情況也有了解,還是李煜先問:“淮生,朱云波是煉氣四重,但在煉氣四重上也浸淫五六年了,敢于入選報名,恐怕也還是有些底氣的,你有把握?還有這個連劍中,其短劍詭刺術無蹤無影,乃是一絕,你可要有思想準備啊。”
“掌院師叔是了解弟子的,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弟子知道這二人也是朱家和連家的翹楚人物,都是被悉心栽培的,既然他們敢報名,自然也要各種心理準備,朱家連家也一樣,不能說他們跟著白石門助紂為虐,就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吧?”
陳淮生話語里流露出來的氣勢也讓李煜和王垚側目。
王垚越發欣賞這個小師弟,雖然從未在一起習藝,但對方表露出來的這種昂揚斗志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在外游歷多年,好不容易破境筑基,也正是想要為廣大重華門楣做一番事的時候,門中有這樣的人才,自然是大為贊許。
“師弟有此信心雄心甚好,除了連家和朱家兩人,你還有什么打算?”王垚忍不住問道。
“若是師叔和師兄覺得可以,白石門有幾位我也想去捋一捋虎須。”陳淮生字斟句酌:“當然,我估計只怕沒等我們走出去,人家肯定已經打上門來了,信不信我們去道宮挑戰的申請沒發出,那邊的挑戰就會先來,白石門現在氣焰正熾,肯定會利用一切機會來打擊我們和凌云宗,而我們的實力看上去顯然比凌云宗還要弱一些,這吃柿子肯定會照著軟的捏。”
王垚點了點頭:“估摸著你們幾位都會迎來來自各方的挑戰,不僅僅是白石門,還會有其他…”
陳淮生心領神會:“師叔師兄放心,我有準備,甚至很渴望這一戰的到來!”
王垚心中暢然,點了點頭:“我剛回來,也沒什么好東西給幾位師弟,天峰和隸蔚不說了,你們幾位也是初見,這里有幾枚石魚精卵,是我在北地漳水中無意拾獲的,我是土性靈根,這東西于我益處不大,師弟是中性靈根卻能有所裨益,你拿著…”
陳淮生吃了一驚,“這如何使得?”
“什么使不得,難道師兄給師弟們一份禮物還有什么不行么?何況也不是你一個,文博和佟童都有,拿著!”
王垚的堅持,讓陳淮生只能拿著,但他也知道這石魚精卵可不簡單,是水土兩性之物,本身靈力極厚,有補髓壯骨之功效,胡德祿的淬骨花費不小,而且耗時甚久,若是有此物,走壯骨之術,無須淬骨,一樣可以達到效果。
更為重要的是這石魚精卵可以孵化,但是對孵化條件卻很講究,也不知道將其置于赤巖火漿中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
雙倍快要結束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