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
聽到這話,劉道首不禁露出笑容,知道衛圖已經對此事,有所動心了。
“加入我派,不僅盟內的補嬰丹能盡快一步獲得,而且太真宗內,也為我等道首提供兌換“五行靈葉”等補嬰手段…”
劉道首投衛圖這“準化神”所好道。
對于準化神修士來說,除了最基本的勢位外,最關注的東西,便是各種的補嬰手段了。
補嬰,補全元嬰,代表眾修的道途。
畢竟,唯有元嬰到達“一尺”后,滿足這一門檻后,準化神修士才能抬頭,去窺探那傳說中的化神境界。
因此,劉道首的這一番利誘就很明顯了。
只要衛圖愿意加入太真宗,成為第六道首,那么在補全己身元嬰這一方面,絕對是要比在盟內成為“孤兒”要輕松許多。
屬于大樹下面好乘涼。
“而且,讓溫丹師加入我派,也不等于背叛定陵宗。相反,定陵宗自此成為我派的下宗,會得到我派的庇護…”
劉道首又補了這一句話,用以打消衛圖的顧慮。
下宗,對于一個門派來說,雖不好聽,但也要看,是哪門哪派的下宗。
現今,他許給定陵宗下宗這一名分,委實是在抬舉定陵宗。
有此誘惑,再加上又無名聲所累,衛圖這劉道首眼中的,見利忘義的“小人”,當然不會拒絕。
衛圖當即便拱手表態道:“溫某對馮盟主早有欽佩,上次入盟時,馮盟主對溫某的維護之情,溫某也是記憶猶新…”
話音落下。
劉道首和陳談二人,登時大喜。
劉道首是為自己招攬人才成功,立下大功而喜。
陳談則是,看到衛圖這“同年”加入太真宗,自己有了可依賴的同盟而喜。
畢竟,他再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也改變不了自己出身“蒼域”,易被太真宗上下所“孤立”的這一事實。
現今,多了衛圖這個新進道首相幫,他在太真宗內,也能多一些進退余地了。
加入太真宗的好處。
除了劉道首所言的兌換各種補嬰手段外,對于衛圖而言,還有一個,那便是——以宗庫靈藥,煉制絳云丹之權。
只是,這一權力,在劉道首眼中,是勞累活,所以并沒有在意。
此權力,或者說任務,一直在太真宗的功德殿內掛著,只要是在太真宗內掛名的丹師,便都可領取。
劉道首又沒有衛圖的「大器晚成」命格,其再有眼光,也難以想到浮云法意“感應百次,必有所成”的恐怖。
如今,其邀請衛圖加入太真宗,恰好給衛圖提供了一個名正言順,大量煉制“絳云丹”的理由。
此前衛圖還在擔心,他大量收購煉制絳云丹所需的靈藥,會不會被太真宗所猜忌,但現在…全無此慮了。
要知道,這可是他賺取宗門功勞,兌換太真宗內所存“補嬰手段”的一個途徑啊。
理由再是正當不過了。
當然,他在同鄉聚會后,讓符大呂和傅志舟二人,暗中收購煉制絳云丹所需的靈藥,也并非無用功。
因為他作為太真宗的丹師,煉制絳云丹,只有經手之權,頂多貪污一些,不可能把所有的絳云丹,都留作私用。
兩種途徑所得的絳云丹相加,才能讓他盡快滿足“感應浮云法意百次”這一硬性條件。
不過,太真宗上下,顯然是難以知道,衛圖大量煉制絳云丹的這一私心。
在衛圖接手煉制絳云丹的任務后。
劉道首還以此事,在馮元面前邀功,證明衛圖已經徹底融入了太真宗內。
“此人倒是有意思。”
馮元贊許點頭,吩咐劉道首要好生勉勵衛圖,不要讓衛圖這一新人寒心。
待劉道首稟事離開后。
馮元一揮袖袍,關閉了殿門,升起了殿內陣法,然后目光看向了身后屏風。
少傾,一個頭戴金冠、身穿紫衣蟒袍的俊美修士從中走了出來。
若是眾修在場,定能認出,這便是近日盟內傳言,已和馮元不合的副盟主極樂神侯。
顯然,這二人的關系,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岌岌可危,相反還大有交情,不然也不會躲在暗地里,私下聯絡了。
“現在,太真宗多了溫天齊這第六個道首,你我二人麾下的準化神,已經到了十二人了。滿足了布下那一陣法的需求了。”
極樂神侯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微笑。
“十二天罡劍元陣,雖有圍困化神的威力,但那老烏龜,可是化神中期…”
馮元皺著眉頭,有些信心不足的說道。
從大蒼修界回來后,他就在思索如何能干凈利落的斬殺衛圖,不復丁樂正之厄。
衛圖雖是新晉化神,在實力上不如他這老牌化神,但…其手上大概率有從尊王宮秘境內,獲得的強勁靈寶,這一點他必須有所警惕。
所以,煉制厲害的防御靈寶,就成了他的必須之措了。
一開始,他是把想法打在了鐵龜上人褪去的老殼上,打算和極樂神侯唱雙簧,從鐵龜上人那里騙來此物。
但沒想到,計成一半時,極樂神侯的胃口竟然不止于此了。
——其有殺死鐵龜上人之念,以鐵龜上人的肉身為資糧,讓自己更進一步。
起初,馮元覺得,極樂神侯這是異想天開,鐵龜上人豈是那般好殺的?但隨后在聽到極樂神侯隨手所說的周密計劃后,又覺得此事大有可為。
極樂神侯所言的計劃之一,便是以十二準化神,組成“十二天罡劍元陣”,圍困鐵龜上人這一化神中期。
此步驟,是計劃的關鍵一步。
但未見真章時,馮元對十二準化神能否威脅到鐵龜上人,還是心存疑慮。
“十二天罡劍元陣,可不只是十二準化神,還有本侯精心煉制的十二面劍元陣旗。這十二面劍元陣旗,皆是五階次品靈寶…由中域的煉器師晏龍親手煉制…”
“十二準化神,只是給此陣提供充沛法力罷了。”
“只要這老烏龜落入你我陷阱,再被此陣所困。保管讓他難以活著回去。”
“屆時,你我二人掌控南域,合力開發落霞秘境,共進化神中期,當指日可待了。”
極樂神侯滿臉興奮的說道。
落霞秘境深處,被土著妖族所占的禁地,里面都是寶物,但礙于有鐵龜上人的掣肘,他們兩盟只能互派元嬰修士探索…
一旦除去鐵龜上人,只有九國盟一盟探索落霞秘境,那么里面的土著妖族,與土雞瓦狗也沒什么區別了。
只是,馮元沒有注意到,極樂神侯在說此話的時候,目光微微閃爍了幾下。
“好!就如此做!這次落霞秘境結束后,就按照計劃行事。”
遲疑片刻,馮元終于有了決斷,他斬釘截鐵般的說道。
鐵龜上人的龜殼,頂多只能讓他防備一二,衛圖手上可能有的強勁靈寶。
但鐵龜上人的肉身,卻可以讓他無視尊王宮秘境的“赑風神禁”,入傳法閣這一主宮取寶了。
根據丁樂正給他的情報。
尊王宮秘境,想要破開擋在傳法閣門口的“赑風神禁”,要么有化神級肉身,要么有手段,躲過化神后期的十息攻擊。
這兩個方法,任一方法都不簡單,但若是有了鐵龜上人的“肉身”,難度不免就會降低許多了。
衛圖不知馮元和極樂神侯的謀劃。
不過,他在看到太真宗高層會議結束后,馮元遞到他手上,讓他認真煉化的“劍元陣旗”后,隱隱約約也能猜到一些了。
——九國盟和三溪盟兩盟之間,不久后,必將有一場化神級別的戰斗。
“太真宗和馮元竟然不疑我,就這般輕易讓我…涉及到了高層機密?”
領完劍元陣旗,回返洞府的衛圖,臉上還殘留有一些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在被劉道首邀請加入太真宗前,可沒想過,自己真能輕松取得馮元的信任。
不過,他在仔細思索過后,也隨即釋然了一些。
如果太真宗沒有干架的需求。
劉道首是不會,這般輕易邀他加入太真宗的。
畢竟,多養一個準化神修士,對太真宗這等化神宗門而言,亦是不小的負擔。
若僅是維系自身勢力,有五大道首在,太真宗已經綽綽有余了。
此外——他既然入了太真宗,而且身上又無什么可疑之處,太真宗對他,自然要物盡其用。
“再者,現在太真宗也不是不對我不防備,劉道首那幾人,在我接過劍元陣旗后,現在可是在一直盯著我…”
衛圖目中金光一閃,看向洞府外面,劉道首等人留在他這里的隱晦神識,心道。
他不難想到,若是此刻,他把“劍元陣旗”這一件秘事,泄露給三溪盟那邊,他會遭到太真宗怎樣的“懲罰”。
“不過,這也正合我意。”
衛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身為大炎南域潛伏的第四化神,他是很樂意看到兩盟之間的化神大戰,如此一來,他才有漁翁得利、黃雀在后的機會。
現在,距離下一屆尊王宮秘境開啟的時間,不到一百年了。
他還是很樂意,在這一百年間,提前解決掉馮元這個大麻煩的。
接下來的日子。
衛圖還是如往常一般,每日都是深入簡居,在功德殿接取煉丹任務、然后去浮云洞閉關,兩點一線的生活。
這一舉動,雖沒有徹底打消太真宗高層的疑慮,但也讓衛圖洞府周邊的眼線、神識,為之減少了一些。
「浮云法意·法意雛形(34/100):感應百次,必有所成。」
十數年后,距離落霞秘境開啟,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在浮云洞內修行的衛圖,盤膝而坐,意識沉浸腦海,觀摩金紫命格上的字跡。
這十幾年下來,他勤修不輟,每日煉制浮云丹,出爐三粒、貪污一粒,持之以恒,終于有了今日的成效。
他元嬰的眉心處,此刻已然多了一個淡藍色的、不規則的透明碎片,其與“青帝斬生劍”的法意碎片交相輝映,熠熠生輝。
上等法意,為自然規則之物。
是故,他浮云法意未成,法意雛形也只到小成的時候,就誕生了與“青帝斬生劍”這一下等法意相媲美的法意碎片。
但可惜,法意雛形還是太過弱小了一些。
在他的試驗之下,此法意雛形,只能讓他的遁速,快上一成,以及不用法力,只借此法意雛形,然后浮空。
好在,浮云法意的未來是可期的。
衛圖也不是貪功近利之人,他對自己這十幾年的修行,就有此成效,已經很滿意了。
半年后。
衛圖同劉道首、陳談等人,一同借超遠傳送陣,前往萬峰仙城,參加這一屆關于的落霞秘境的九國盟高層會議。
只是剛到萬峰仙城。
衛圖便遭遇了極樂神侯的冷臉。
極樂神侯似乎對他投靠太真宗,很是不滿,在看到他坐到屬于太真宗的席位之時,一臉的不悅。
好在,有馮元馮盟主的維護,他也沒有遭遇太多的難堪。
“多謝老祖。”
散場后,衛圖向馮元道謝,稱呼也從以前的“馮盟主”,改為了“老祖”。
對此,衛圖倒也沒有心理壓力。
他年歲比馮元小許多,若當真拜在了太真宗內,稱呼馮元為老祖也沒什么。
再者,這只是太真宗內,一個隨大流的稱呼,并不算折辱他。
聽到這稱呼,馮元面現欣慰之色,拍了拍衛圖的肩膀,傳音讓衛圖用心煉化“劍元陣旗”后,便遁光一閃,直接離開了。
“溫某還有事情,要與許兄商量,還請許兄賞臉,做客溫某洞府。”
在馮元離開后,衛圖收回目光,含笑望向一旁的陳談,語氣溫和道。
“溫丹師既有所請,許某哪有不應的道理…”
聞言,陳談雖驚訝衛圖這個性格孤僻之人會邀請自己,但他也沒有多想,只當衛圖確實是有事找他,于是便欣然答應了下來。
二人一路前行。
不多時,便到了衛圖在萬峰仙城的臨時洞府。
只是,剛入洞府,陳談就看到了一個讓他極為熟悉的漂亮女人。
此女正坐在客廳的次座上,在感知他到來后,扭頭望了過來,笑意盈盈。
“宮…宮舒蘭…”
登時,陳談嚇了一跳,嘴巴也有些不太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