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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積善之家,必有余慶

熊貓書庫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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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捉刀人,盡管不是十死無生、九死一生的事,但與之也差不了多少。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什么時候,劫運來了,就是殞身的下場。

  “我意已決!”

  傅志舟沒有猶豫,他眸光堅定,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不如三哥你,有符道天賦,在丹丘山穩妥修煉,有朝一日,還能有筑基的可能。”

  “要是我不走出去,拼一把,終生筑基無望,只會老死在丹丘山。”

  “與其那樣,還不如和赫連道友走出去,死在外面。”

  和棚戶區許多甘于平庸的底層修士不同,他是武人出身,對生死之事,看的很淡。

  聽此。

  衛圖不再相勸。

  早在上次小市集時,他就猜到了傅志舟今后在仙途上的打算、決定。

  衛圖沉吟了一小會,起身對赫連雄拱手一禮道:“赫連道友,勞煩你先出去一趟,我有幾句話要和四弟交代。”

  傅志舟的道途,他不會去干涉,也沒有這個能力干涉。

  不過,作為同盟兄弟,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他還是需要做的。

  “這…”赫連雄聞言,面露詫異之色,他略顯的尷尬的對衛圖回施一禮后,便走出了房門,來到了棚屋外面。

  過了幾息。

  衛圖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一停。

  他頓了頓步,來到窗口處,將直欞窗打開了一條小縫,瞄了一眼,見赫連雄已經走遠,這才回折到了桌旁,重新落座。

  “這是兩張精品地刺符,其威力堪比一階符箓,你拿上,用于保命。”

  衛圖從袖口,取出兩張符箓,遞給了傅志舟。

  與傅志舟相交二十余年。

  他知道,傅志舟不是什么忘恩無義之人。

  從“血食丹”一事,就可見一斑了。

  “三哥,這禮太重了…”

  傅志舟在看到兩張“精品”地刺符擺在他面前時,他先是震驚于衛圖的符道造詣之深,而后緩過神來,連忙推辭不要。

  入丹丘山兩載。

  他已經知道靈石的得來不易了。

  當年志氣,雖未被消磨殆盡…但他也不敢接受太重的禮了…生怕自己今后難以償還…

  以前接受其他兄弟幫扶。

  是他自信。

  今后能一一還清。

  現在,他沒這個自信了。

  “妖狼山脈的妖獸皮能用來制作一階符箓的符紙,倘若今后四弟有幸獵殺,分我一些妖獸皮,也算是伱我互惠互利了。”

  衛圖一眼看穿了傅志舟心中的想法,他微微一笑,說道。

  小市集上,車楚龍等人售賣的符紙,多是靈田產出的“血藤草”,經過特殊手法,鞣制而成的。

  這些符紙,只能用來繪制基礎符箓。

  一級以上的仙家符箓。

  必須由同等級的靈物充作符紙,才可繪制。

  而硝制好的妖獸皮,便是修仙界內,使用最多的符紙。

  “多謝三哥。”

  “小弟一定竭力幫三哥從妖狼山脈中取來妖獸皮。”

  聽此,傅志舟也不再推辭,他重重點頭,從衛圖手上接過了這兩枚精品地刺符。

  接下來。

  衛圖不再挽留傅志舟,目送傅志舟離開,出了丹丘山。

  “希望,這不是最后一次再見四弟了。”

  衛圖嘆道。

  傅志舟離開一個月后。

  這日,衛圖正在靈田耕地,他兩指間捻著一張“地刺符”,念了幾句咒語后,靈田里板結的土壤便立刻翻涌了起來。

  待符紙燃盡后。

  半畝的靈田已被從頭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

  接著,他扛著鋤頭,將今年的靈米一一種在地里。

  在傅志舟成為捉刀人,放棄棚戶區靈農這個身份后,坊市并沒有立刻回收劃分給傅志舟的靈田。

  租賃靈田的年限是五年一次。

  五年后。

  坊市才會回收靈田,重新分配。

  不過,私田不用自己種,但交給坊市的公田卻還需耕種,當做給坊市上交的人頭稅。

  當然。

  這于衛圖是件好事。

  他名下多了五畝靈田,哪怕不精心侍弄,待五年后,手上也能多得六七枚靈石。

  “三弟!”

  突然,一個洪亮的嗓音從衛圖的背后傳來。

  “二哥?”衛圖轉身一看,見胡瑤領著韋飛朝他這邊走來,不由錯愕了片刻。

  很快,他緩過了神,知道韋飛應是借助了傅志舟所贈的“凝月丹”和“小聚氣丹”,突破了先天境界,這才進了丹丘山。

  “衛道友,奴家在浣衣的時候,聽到這位韋道友進來,說是找你和傅道友…”

  “就將他引到你這里了。”

  “還望衛道友勿怪。”

  胡瑤笑道。

  語畢,胡瑤斂衽一禮,隨口尋了個理由,離開了靈田。

  “走,先回住處。”衛圖扛著鋤頭,領韋飛前往自己的棚屋。

  半刻鐘后。

  韋飛走進棚屋,他在看到屋內簡陋的桌椅,以及床榻后,不由瞠目結舌,“三弟,你這過的也太差了,還不如凡俗過的好。”

  “難怪,上次你回凡俗,我問你在這里的生活,你只字不言,只說還可…還可…”

  在府城的時候,衛圖出入有馬車、仆從,隨行有丫鬟服侍,做飯有酒樓大廚…

  衣食住行,都極為精致、氣派。

  哪曾想,入了修仙界后,衛圖過的反不如凡俗生活好了。

  簡直像個底層農夫。

  等待了片刻,韋飛見衛圖沒有回話,同時眉宇深皺,便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訕訕一笑,閉住了嘴巴。

  “丹丘山制造出棚屋區,用來容納底層修士,是故意如此,等你進修仙界久了,就知道了。”

  衛圖開口解釋道。

  修仙界,有嚴格的等級之別,比凡俗更甚。

  他們這些底層修士,是有能力將棚屋區改造為堪比皇宮的奢華宮殿,但…這是被坊市嚴令禁止的行為。

  一者,不能別尊卑。

  二者,要是棚屋區改造成了皇宮這等奢華場所,又內設了聚靈陣等修煉陣法,那么坊市的洞府,又該租賃給誰?

  這幾點。

  在衛圖來到丹丘山后的幾個月內,就漸漸領悟明白了。

  “這是大哥的信。”

  簡單閑聊了一會后,韋飛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衛圖。

  “大哥的信?”

  衛圖微訝。

  他拆開信一看。

  寇良在信中說:上次一別后,他吞服了衛圖贈予的凝月丹,武道境界到了先天。

  而后,他便帶二女兒寇紅纓前往了鄭國另一座坊市——白石湖坊市。

  經過一番周折,寇紅纓成功拜入白石湖坊市的主管門派鏡水閣,并成為了其門派內的一名外門弟子。

  其所拜的師父,為秦真人,是為鏡水閣的筑基真人。

  信的末尾,寇良說寇紅纓得秦真人賞賜,賜了不少靈石。他取了一部分靈石,給衛圖買了一顆“地元丹”,還望衛圖收下。

  “地元丹?”

  衛圖驚喜交加。

  他本來打算在幾年后,積攢一定名氣后,再去坊市店鋪購買一顆“地元丹”,用以增進修為。

  卻不曾想,寇良竟提早買了一顆“地元丹”,贈予他。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

  衛圖放下信封,感慨道。

  當初,要是他放棄了大哥寇良,認為其資質有限,不給其施以援手,今日寇良發達了,哪里還會想起他這個“窮兄弟”。

  他和傅志舟一同修煉“厚土體”,都對地元丹有需求。

  但寇良只贈給他“地元丹”,卻對傅志舟只字未提,僅此就可見一斑了。

  “鏡水閣是鄭國三大門派之一。”

  “被鏡水閣的筑基真人收為弟子…寇紅纓算是一步登天了…”

  衛圖又看了一眼信中內容,對寇紅纓的拜師,羨艷了起來。

  雖說拜師筑基真人,不見得一定能成就筑基,但相較他們這些散修,寇紅纓無疑要少走許多彎路。

  “這是大哥托我給三弟你帶的東西。”韋飛見衛圖看完信,于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玉瓶,塞到了衛圖手上。

  語畢,他掃了幾眼,詫異道:“怎么這么久了,還沒看到四弟。四弟去哪里了?”

  衛圖將地元丹收好,沉吟一聲,開始給韋飛解釋起了傅志舟現在的近況。

  并普及了一些修仙界的常識。

  “什么?”

  “四弟去當了捉刀人?”

  聽到這個消息,韋飛頓時滿臉唏噓。

  當年,結義之時。

  傅志舟年齡最小,資質最好,又出身于孝義府的名門。

  實力、背景、官位,都碾壓于他們這三個義兄。

  然而。

  時移世易。

  大哥寇良有個好閨女,拜師到了筑基真人門下,其日后也能沾沾光。

  而三弟衛圖,雖然沒有寇良這么好的福分,但符道造詣不錯,在丹丘山穩扎穩打,亦有一窺筑基期的希望。

  反觀傅志舟——

  無一技之長,只能被迫做了最危險的捉刀人,出生入死,為自己博得一份機緣。

  “二哥,話聊完了。我這就帶你去劉執事那里,辦理落籍手續。”

  衛圖適時提醒了一句。

  丹丘山坊市規定:外來散修只能一旬日來兩次丹丘山,且在山中待上的總時間,不能超過一日。

  違反者。

  第一次警告。

  第二次逐出,第三次直接打殺。

  “不,三弟。”韋飛聽到衛圖這句話,沒有猶豫,當即搖頭道:“我不打算待在丹丘山內。”

  “你的意思是?”

  衛圖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韋飛現在是散修,可以落籍在丹丘山,也可以落籍在白石湖等坊市。

  然而。

  不論怎么看。

  韋飛都適合留在丹丘山坊市。

  畢竟四兄弟中,他和韋飛的關系最為親近,為莫逆之交。

  “三弟誤會了。”

  似是看出了衛圖的想法,韋飛苦笑一聲,說道:“愚兄的意思是,暫時不加入任何坊市,去當一個真正的散修。”

  來丹丘山之前。

  他倒是存了踏進修仙界的想法。

  但看到了傅志舟的“凄慘”落幕后,他的心神立刻動搖了起來,不知自己是否要成為苦行僧,加入丹丘山內,繼續追逐長生仙道。

  “相比丹丘山,我認為,凡俗現在更適合我。”

  韋飛補充了一句。

  “凡俗…”

  聽到這話,衛圖微怔了一下。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能夠忍耐一時的困頓,但韋飛不一樣,在看到前路無望后,回世俗享受…似乎才是其的最佳選擇…

  半響后。

  衛圖點頭,贊同了韋飛的決定。

  “我這就送二哥你出丹丘山的山門。”

  他道。

  “三弟,等一下。”

  韋飛攔住踏出房門,準備上前引路的衛圖。

  “二哥,可還有什么事?”

  衛圖詫異,不知道韋飛在賣什么關子。

  “剛才的胡道友識體知禮,給我引路,愚兄甚是感激…還望三弟帶我去胡道友的住所。”

  韋飛拍了拍衛圖的肩膀,說出了這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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