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垚停下即將關閉視頻通話的動作，眉頭微挑，看著屏幕上的波利教授，心中涌起一股好奇。
他其實并不相信波利教授還有什么能夠打動他的籌碼，但他好奇對方要干什么，所以還是決定聽聽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波利教授，請說。”駱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
波利教授似乎察覺到了駱垚的不耐煩，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駱工知道750GeV粒子嗎？”
駱垚沒說話。
波利教授見駱垚沒有回應，便繼續道：“750GeV粒子，是在我們過去的高能實驗中頻繁出現卻又難以捉摸的一個存在，它如同幽靈一般，在我們的探測器中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蹤跡，卻又總是在關鍵時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駱院士，我們在最近的一次實驗中，再次捕捉到了這個粒子的微弱信號，雖然還不能確定它的確切性質，但我們相信，這已經是一個重大的突破了。”
在得知駱垚真的要探尋28GeV時，波利激動地差點掰斷他手中的筆。
他淡淡地回應道：“波利教授，關于750GeV粒子的發現，我確實有所耳聞。但據我所知，這個粒子信號的可靠性一直存在爭議，你們捕捉到的微弱信號，是否真的來自于750GeV粒子，還需要更多的實驗證據來支持。”
他知道，這些粒子中很可能隱藏著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關于宇宙起源、物質構成以及基本力作用的秘密！
“數據采集系統啟動，確保每一個粒子信號都被完整記錄。”駱垚果斷地下達指令。
想坑他？
估計波利要等到下輩子去了。
“我就說我們能行！”
駱垚微微皺眉，他明白波利教授這是想以合作為名，試圖讓他參與到這個假信號的研究中去。
“28GeV的實驗我必須要做，作為研究團隊的帶頭人，我用自己設計的對撞機來檢驗我的想法，應該不會是什么難題吧？”
波利教授聽到駱垚的話，臉色微微一變。
他沉思片刻，然后淡淡地回應道：“波利教授，我很欣賞你的合作意愿，但我必須告訴你，我目前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μ子對撞機項目的研究上，對于750GeV粒子的研究，我認為你們團隊應該有能力獨自完成驗證工作，當然，如果你們在驗證過程中遇到了困難，需要我們的幫助，我也不會不幫。”
實驗室內的計算機開始瘋狂地運轉，小苔蘚輔助著人類將每一個粒子的數據都精準地捕捉并儲存下來，這些數據將成為科研人員們分析、研究的基礎，也是他們向未知領域邁進的重要一步。
狗大戶的米勒在旁邊解釋道：“駱院士，我相信吉爾斯說的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慎重選擇接下來要開展的項目。”
顯示屏上，原本平滑的能譜曲線突然涌現出無數尖銳的峰值，它們代表著不同種類、不同能量的粒子在對撞中誕生。
這些微小的粒子如同宇宙中的星辰，雖然短暫，卻蘊含著無盡的奧秘。
駱垚到時候把他說服了還差不多！
最后還是來自高盧雞的吉爾斯憋不住了，首先站了起來，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擔憂：“駱垚院士，我承認你們這次的μ子對撞機實驗確實取得了顯著的成果，但是我們必須面對現實，這個項目投入巨大，開展實驗應該慎重才是。”
根據費米實驗室內部推測，750GeV的發現很有可能就是個烏龍事件，但一直以來，都沒有明確的證據去證明，所以他才打算說服駱垚去研究750GeV。
扎羅夫感到有些無奈，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并沒有太多發言權，但他還是盡力解釋道：“所長，我只是一個航天工程師，對于高能物理領域的研究并不十分了，駱垚院士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的決策是基于深厚的專業知識和經驗。”
面對吉爾斯的要求單興有些為難了。
那玩意就是個假貨。
等到單興把他們和駱垚一起帶入會議室時，這群研究所代表臉色也沒有好轉。
駱垚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顯示屏。他可以看到，μ子束的能量在不斷攀升。
“好像什么都沒說！”
另一邊，單興將最近發生事情上報給了老周，老周叫來了戰略小組的負責人趙延。
目前28GeV是最符合駱垚假設條件中的粒子了，所以他必須進行相關實驗。
“然而，我們必須注意到，這種噪聲有可能在圖像的其他能量點，如在16GeV處，同樣產生峰值。”
波利輕輕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吉爾斯：“我當然了解，但是，科學探索本就需要勇氣和冒險精神，駱院士作為這個領域的頂尖專家，他的判斷力和直覺是我們無法忽視的。”
“好了，會就開到這里，接下來的詳細安排，我會發到你們的郵箱。”
吉爾斯想要解釋，但駱垚沒給對方機會：“設備修出來就是來用的，如果為了保護設備，不敢用，那還不如不造。”
扎羅夫一大早就接到了來自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的電話，電話那頭，研究所所長語氣嚴肅地說道。
波利等人高興的時候，其他人，特別是太空開發管理局的人不太高興了。
在駱垚把自己關起來準備實驗的時候，波利聯系上了吉爾斯，打聽了駱垚的情況。
研究28GeV是駱垚根據系統給到的資料自己推測出來的。
“嗯，我研究過近期公布的實驗數據，當我們單獨考察能量為28GeV的區域時，發現隨機噪聲產生峰值的概率僅為百萬分之十。”
波利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說道：“駱院士，我們不妨一起合作，來共同驗證這個750GeV粒子的存在與否，我相信，通過我們的合作，一定能夠揭開這個粒子背后的真相。”
“駱院士好像就沒有給我們說話的機會！”
“其實，我們最近也會秘密開展28GeV的實驗。”
“我們剛才說了什么？”
“成功了！對撞機成功啟動了！”
扎羅夫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他好像有這個計劃。”
波利教授興奮地與他的團隊成員討論著，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駱垚說完后，大長腿一站起，腿一抬就走了出去。
他原本以為，來辦事處，只需要他二十年在航天實驗室工作的經驗就行了，誰知道還要求他懂高能物理。
駱垚聰明，他知道這個時候要裝一下。
單興本來就沒有涉足過高能物理，剛才聽駱垚在那說，他總感覺頭暈眼花的。
講真，單興其實這個時候頭都暈了。
這種事他知道什么？
他現在只是駐扎在太空開發管理局華國辦事處這里，并不代表他懂高能物理！
他原本以為通過提出合作，能夠說服駱垚參與到他們的研究中來，從而拖延μ子對撞機項目的研發進程，但現在看來，駱垚并沒有上當，他依然保持著清醒和警惕。
“可是沒有到5σ不能算是正常的信號吧？”
μ子束在高速運動中對撞，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形成了短暫而絢爛的粒子風暴！
到時候，他們還會重回藍星第一科技強國的位置上！
所長顯然對扎羅夫的解釋并不滿意，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地說道：“扎羅夫先生，你作為太空開發管理局的代表，難道不應該對科研項目的可行性進行審慎評估嗎？駱院士的想法和判斷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完全脫離現實和科學的依據。”
“成功啟動后就要開始做實驗了！不知道實驗時能不能發現什么！”
波利想做750GeV粒子實驗，他不會攔著。
只是一個統計失誤產生的假信號罷了。
駱垚心中冷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深知，與波利教授這樣的老狐貍打交道，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和冷靜。
波利教授在得知駱垚計劃探測28GeV粒子的消息后，心中頓時涌起了極大的興趣。
留下的眾人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會議室里面才突然反應過來。
這老東西，估計是想要拖住他們的研發進程。
對撞的過程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但這一瞬間卻仿佛成為了永恒，當μ子束的能量耗盡，對撞室再次回歸平靜時，指揮中心內的氣氛卻達到了高潮。
“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所長毫不留情地批評道，“28GeV粒子是個什么東西？多少年了，都沒有人能夠真正捕捉到它的信號，駱垚院士是個天才，他的時間和精力應該用在更有意義的研究上，而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他又不懂高能物理，怎么說服駱垚？
“沒想到駱垚最終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來走了！”
反正這些科學家的事情，他不想過多參與。
但他知道了沒用，駱垚才不會管！
今天來開會，大家都知道要為自己一方爭取到最大的利益才行！
如果能證明750GeV的存在，他可以作為駱垚的合作者而聞名，如果不行，那他可以成功浪費駱垚幾年時間。
“高能物理實驗投入價值不菲，駱院士堅持要探尋28GeV，這種情況下，不知道要燒掉多少經費！”
波利要他研究750GeV粒子，大概率是想看他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
“我們現在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對撞機了，你認為還檢查不出來嗎？”
真是太高估他了！
扎羅夫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是駱垚院士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他認為研究28GeV粒子有可能帶來一些突破性的發現。”
因為參與了，他也聽不懂！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μ子對撞機啟動之際。
波利教授似乎沒料到駱垚會如此直接地質疑他們的發現，他愣了一下，然后試圖辯解道：“駱院士，你可能對我們的實驗方法和數據分析不夠了解。我們團隊在這個領域有著豐富的經驗和技術積累，我們對自己的發現有著充分的信心。”
突然，顯示屏上的數據開始瘋狂跳動，那是μ子束在對撞室中相遇的信號。
因為他知道這群人就算說了，也是白說。
這簡直是上帝保佑丑國！
只要吉爾斯等多方人加入了駱垚的實驗，就會知道他們都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你們出過的費用，我可以退還給你們。”
如果沒有系統，他可能都要相信波利這番鬼話了。
750GeV粒子？
眾位代表看過來看過去，都不敢第一個起來說話。
隨著加速器的不斷運行，μ子束的能量持續攀升，直至達到預定的閾值。
原本，波利教授只是想通過提出合作研究750GeV粒子來試圖拖延駱垚團隊的研發進程，沒想到駱垚竟然選擇了更為冷門且難以捉摸的28GeV粒子進行研究。
吉爾斯聽著波利的話，心中的不滿，他眉頭緊鎖，反問道：“波利先生，你了解駱垚的決定意味著什么嗎？這關乎著巨額經費的投入以及整個項目的風險。”
扎羅夫：？？？
巨大的超導磁體開始工作，它們釋放出強大的磁場，將μ子束牢牢束縛在預定的軌道上。
“當然，如果你們當中有人想退出項目，可以跟我申請。”
“對撞室準備完畢，磁場穩定，一切就緒。”
“28GeV的研究哪有那么簡單？如果它真的是新粒子，你們猜為什么費米實驗室不去搞研究？”
駱垚緊盯著顯示屏，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加速系統啟動，μ子束能量提升至預定值。”操作員緊張地報告著。
失望的波利接下來幾天一直都在想辦法，沒料到，駱垚一方發出的消息，給了他極大的驚喜！
“駱垚要探測28GeV粒子的存在？！”
會議室的空氣有些凝固，大家此時都看著駱垚，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如果他真的研究了28GeV粒子，那我們至少拖住他五年的時間！”
更為關鍵的是，28GeV粒子和750GeV粒子一樣，都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驗證的存在。
吉爾斯看到了一旁皺著眉的單興，連忙走到他面前，說：“單會長，你一定要勸勸駱院士！”
駱垚看了對方一眼，遲疑地說道：“你覺得μ子對撞機用幾次就會壞了？”
來到這里的代表們基本都是在μ子對撞機項目中出了錢出了力的，所以十分關注μ子對撞機今后的實驗。
“單會長，駱院士的成就遠超這里的人，但是這次的項目畢竟是合作項目，希望駱院士能夠聽聽我們說的話。”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整個實驗室的氣氛達到了頂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顯示屏上，那里即將展現出宇宙中最神秘的力量碰撞。
吉爾斯本以為波利的立場會幫他們說話，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讓他們配合駱垚！
“決定實驗項目的事情一定要三思！”
說直白點，μ子對撞機今后做什么關乎他們能夠收獲到多少利益。
“趙組長，目前多方對駱工接下來的實驗都有不同的看法，你認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啟動對撞程序。”駱垚看著顯示屏上的數據，終于下了命令。
μ子對撞機的地面指揮中心內。
“沒有到5σ是因為之前測量設備不精準。”
吉爾斯臉上露出了驚訝。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么要慎重？”
駱垚看著波利教授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想笑。
很多人認為，28GeV粒子根本不存在。
駱垚對于對方的否定沒有放在眼里。
波利看著對方要上當的樣子，說：“所以，我勸你們還是跟著駱院士一起做實驗最好。”
反正都做不出來結果，他也根本不會去關心 波利教授聽到駱垚的話，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他顯然沒料到駱垚會如此堅決地否定他們的發現，并且提出了重新審視實驗數據的建議。
這些問題單興當然知道了。
他深知，28GeV粒子是另一個在高能物理實驗中冷門提及卻難以捉摸的存在。
“我認為駱院士勇氣可嘉，你們其實應該支持他才對。”
“對撞即將開始，請所有人員做好記錄準備。”駱垚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這緊張的時刻，他是唯一一個能夠保持冷靜的人。
駱垚根本沒有給別人繼續說話的機會。
價值不大，還會浪費他時間。
“盡管單獨看來，這些噪聲各自作為隨機事件出現的概率相對較低，但當我們將這些小概率事件加總起來時，并沒有想象中的小。”
但他并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個沒有結果的問題上。
和興奮的研究員們不同，一旁的各國高能物理研究所代表們滿面愁容。
“扎羅夫先生，聽說駱垚院士要去研究28GeV粒子了？”所長開門見山地問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不過前提是，你們能夠研究出一定的成果。”
“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在下周對撞機啟動后，跟駱院士當面聊。”
所以他說道：“波利教授，經驗和技術固然重要，但科學的發現需要經受住時間和實踐的考驗，我并不否認你們團隊的努力和付出，但我也希望伱們能夠保持開放和誠實的態度，重新審視自己的實驗數據和分析方法。”
此時，月球上的對撞機開始動了。
“開始注入μ子束。”
趙延拿著資料反復翻看著，臉上露出了不妙的神色。
“首長，這事我們得盡快找駱工面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