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吉避兇,從天師府開始卷一、道法祖庭111第四支上上簽許元貞對自己的新畫作頗為滿意。
雷俊攤攤手,一笑置之。
雙方談笑,只是偶爾調劑。
對雷俊來說,眼下最要緊的是,還是調和新煉化入體上了自己元符的真陽真陰之力。
經過幾天時間努力,他終于將自身狀態徹底穩固。
“好,那么就此別過。”
許元貞起立:“你南下赤淵洞天凝練你的九地陰風煞,我繼續往北走了。”
雷俊本想直接點頭說好。
不料腦海中光球這時居然閃爍起來。
上面浮現字跡:
山河動,翻龍劫,人心靜,天自清。
然后從光球中飛出三條簽運。
雷俊仔細,剛看第一條,就微微驚訝:
上上簽,留居綺羅谷不出,靜心無為,明日午后得三品機緣一道,后續可拓展,拓展前無風險無后患,大吉!
在這里,居然能得一道上上簽?
雷俊頓時來了興趣。
他再看另外兩條簽運,發現都是中中簽:
中中簽,離開綺羅谷遠行,前往幽蓬山主峰以外之地,無收獲亦無風險,不得不失,平。
中中簽,離開綺羅谷,前往幽蓬山主峰,明日午后可得八品機緣一道,有危險埋伏,平。
雷俊略微思索一下后,同許元貞說道:“我預備多留幾日。”
許元貞:“做什么?”
雷俊亮出自己的真陽奇花。
經過這段時間的培育,潔白的花朵上,閃動的瑩潤光輝,越來越盛,已經將整個花枝完全覆蓋包裹。
“這里環境不錯,我打算借機多溫養一下真陽奇花。”雷俊言道:“我感覺這件靈物的徹底成熟,也就在這幾天了。”
他倒沒說瞎話。
此地蘊生幽影菟和焚心螭兩寶,環境對真陰、真陽之靈物相對較為友好。
而他的真陽奇花,確實離成熟不遠了。
當然,也不是一定就急于現在一時,帶著真陽奇花離開,不影響它晚幾天成熟。
現在就當是摟草打兔子了。
“那你留下吧,我不奉陪了,不過最近地脈異動頻繁,伱留在這里小心點。”
許元貞徑自轉身,背對雷俊揮揮手,足下烏黑雷云托著她浮起,很快就飛離綺羅谷,半點不拖泥帶水。
“謝大師姐指點,我會小心在意。”雷俊謝過許元貞,目送對方背影消失。
山谷中只剩雷俊一人,他左右看看,也不用換位置,當即重新坐下,盤膝打坐,默默修行。
三品機緣,毫無疑問非同凡響。
尤其是那上上簽的簽運,這次的三品機緣甚至還有更進一步拓展的后續可能。
想來不是等閑寶物。
之前找焚心螭的時候,許元貞可以說已經把周圍地區整個犁了一遍。
接下來幾天,她也一直都在山中。
如果幽蓬山這邊藏著非常高妙的靈物,照常理來講,不該能瞞過許元貞。
既然許元貞之前沒發現那說明上上簽中提及的三品機緣,可能眼下還沒到幽蓬山綺羅谷一帶。
更可能是對應那句“山河動,翻龍劫”,在此山河變化后所謂機緣才會出現在綺羅谷這邊。
話說回來,山河巨變,這邊怕不是要大地震?
雷俊左右看看當前尚寧靜祥和的山谷。
許元貞也警告這邊地脈變動較為頻繁異常,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簽運描述。
按照以往經驗,既然是上上簽,不僅意味巨大收獲,還意味著風險極小,至少是有驚無險。
故而雷俊也不多糾結,安心留在綺羅谷中,靜心修行。
正應了“人心靜”之言。
如今就看是否會“天自清”了。
天色漸晚,迎來日落。
雷俊專注于自身修煉,不計時光流逝。
忽然,他睜開雙眼,朝山谷谷口處望去。
在那里,有幾人結伴同行,走進山谷來。
為首兩人,身著杏黃道袍。
他們后面跟著三個身著灰袍的年輕道童。
幾人進入山谷,見到一身深紅道袍的雷俊,不由得齊齊一愣。
當中一個黃衣道士回過神后,面露驚喜之色:“雷道長嗎?”
雷俊:“我們見過么?”
黃衣道士連忙答道:“弟子是玉河派門下,道長沒留意過弟子實屬正常,不過弟子之前隨師門長輩回山,曾經遠遠望見過雷道長一眼。”
玉河派與天虛派、紫霄派一樣,皆是道家符箓派傳承屬于天師府開枝散葉后的別傳分支,大家一起奉龍虎山為祖庭。
余下另一個黃衣道士雖然沒見過雷俊,但聽同門對雷俊的稱呼,他立刻就反應過來。
龍虎山天師府當下姓雷的授箓道長,只得一位。
元墨白長老的得意門徒,雷俊雷重云。
雖然不像許元貞、李正玄、唐曉棠那般名動天下,但雷俊現在也是龍虎山天師府一脈聲名鵲起的新一代杰出傳人。
其他頂尖勢力的名單上,雷俊都已經掛號,就更別說道家符箓派自家各路宗支的傳人了。
兩個玉河派傳度弟子,連忙一起向雷俊行禮,并自報姓名:
“玉河派弟子陳息,參見雷道長。”
“玉河派弟子陸伯元,參見雷道長。”
余下三個道童,有兩人還比較懵懂。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雷道長是誰。
有一個耳目比較靈通的,聽說過雷俊近來的名聲,頗為伶俐:“向道之人賀斌,參見雷道長!”
“免禮。”雷俊微笑點頭。
雖然此前跟玉河派沒打過交道,但大家都屬道家符箓派傳承,是龍虎山源流。
雷俊看著那個首先認出自己的玉河派弟子陳息問道:“我記得玉河派離這邊有些距離,你們怎么過來了?”
陳息恭敬答道:“道長容稟,家師和幾位本派長老,帶我們一起出來增長見聞。
之前放大家四散游歷,我們幾人結伴同行,晚些時候再到約定地點,和家師與其他同門匯合。
先前在這幽蓬山中游走,忽然發現這里有片山谷在開春前便非常溫暖,于是一起過來看看。
只是不曾料想這里是道長的駐駕之地,驚擾道長清靜,弟子等人惶恐,懇請道長恕罪。”
雷俊:“此乃山野自然之所,何曾是我的駐駕之地?大家都可來得,沒什么打擾不打擾的。”
陳息、陸伯元松一口氣。
看來這位雷道長,屬于相對好說話的。
然后他們心思就活絡起來。
雖然雷俊是本府真傳,他們是分支別脈玉河派門下,但如果能搭上幾分交情的話,將來想必受用無窮。
不管是雷俊隨口指點他們幾句道法,還是對景時候夸他們一句好話,對二人來講,都是巨大收獲。
于是兩個玉河派傳度弟子,紛紛拿出侍奉自家師長的勁頭與熱情,開始圍著雷俊打轉。
至于說雷俊真實年齡比他們還小這事兒,二人自動忽略了。
相較而言,他們更關心把握自己舉動的尺度,以免太熱情過了火,反而惹雷道長不喜。
雷俊對別人圍著自己鞍前馬后來回轉,并不熱衷,但也不打斷陳息、陸伯元二人的熱情。
另外一邊,賀斌等三個小道童,則看著有些羨慕。
陳息、陸伯元兩位傳度道士拉下臉來干道童的活兒,他們三個正派道童不好再湊上前爭搶。
除非有把握叫雷俊一眼相中,直接帶回龍虎山天師府,否則賀斌他們接下來還是要繼續在玉河派修行。
賀斌眼珠子不停轉,跟在陳息、陸伯元身后幫忙打下手,觀察尋找機會,希望能也在雷俊面前露露臉。
雷俊將一切盡收眼底。
不管是陳息、陸伯元,還是賀斌他們,雷俊態度都是不鼓勵也不排斥。
待一夜休息過后,第二天清晨,陳息、陸伯元幾人來向雷俊請安和辭行。
“將來有緣法,當會重逢。”雷俊微微一笑。
他看著玉河派幾人,略微沉吟,然后多問了一句:“你們接下來,就要去跟同門匯合了?”
陳息、陸伯元應道:“距離約定之期尚有些時日,我們準備在幽蓬山里繼續走走,然后再去匯合。”
雷俊:“周圍地脈靈氣近來不穩,常有異變,你們多多留神。
幽蓬山整體尚算安全,唯有主峰一帶,不要靠近,以免遇到天災險情。”
玉河派幾人面面相覷,然后都連忙答應:“謝雷道長指點,我們一定小心!”
雷俊點點頭,重新閉目打坐,不再言語。
陳息、陸伯元幾人,忙退出離開山谷。
朝陽初升,日頭漸漸向上,挪到天中。
正午時分臨近。
雷俊停止打坐,站起身來,瞇縫著眼睛抬頭觀察天色日頭:“要來了么,會是什么?”
同幽蓬山相距遙遠,似乎毫不相干之地,一座同樣幽靜的山林谷地內。
云海飛舟,停在山外,為密法遮掩,不露行藏,盡量保密。
山谷中,則有多人正在忙碌。
谷地中央,被挖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足有數畝方圓,從山頂向下俯視,視覺效果震撼。
深坑周圍地面上,則碼放了整整齊齊一圈的巨大墨硯,每個都超過一丈見方。
葉承等葉家子弟站在山谷外圍的山峰上,俯視下方深谷內的景象,個個神情肅穆。
“約定時間將至,我們開始。”葉承一聲令下。
他身后一眾葉氏族人,當即紛紛進入山谷。
很快,深坑周圍的眾多巨型墨硯,就仿佛一個個深淵從中放出源源不斷的濃墨,然后一起注入深坑。
深坑廣闊且深。
但濃墨仿佛無窮無盡。
隨著時間推移,深坑赫然有被填滿的跡象。
山谷中,仿佛出現一片墨湖。
濃墨仍然在不停向中央灌入,墨湖表面漸漸高出周圍巨坑邊緣。
但不溢出。
濃墨仿佛被無形力量束縛,高出巨坑邊緣后又懸于半空,形同凝固。
這一團駭人聽聞的巨墨,形體在不斷重塑。
到得最后,徹底凝實,化作固體。
遠遠望去,赫然像是在山谷內,擺著一枚極為巨大的黑棋。
眼見黑棋確立,葉承神情沒有輕松,反而更加嚴肅鄭重。
他取出一副書卷,徐徐將之展開。
頓時有文華才氣凝結為實體,仿佛云煙,氣沖霄漢,光耀四方。
其他葉家子弟,一起來到葉承身后。
葉承松手,展開的書卷懸于半空而不落。
以他為首,一眾葉家子弟,一齊朝書卷拜了九拜。
下一刻,書卷無風自動,向前飄落,飛入山谷中。
書卷落在下方谷內那枚直徑接近百米的巨大棋子上方,化作流光一道,微微閃現,便消失在墨黑棋子表面。
然后,偌大的黑棋,整體震動一下。
僅是黑棋震動,不過影響周圍幾座山峰。
但隨之像是有強烈的震蕩,深入下方地底,隨地脈靈氣向四面八方,一起延伸。
延伸之余,似是還有其他震源,與之聯合,形成疊加,共同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相距遙遠,原本看似平靜的幽蓬山,忽然之間,地動山搖。
除了主峰尚安穩外,周圍其他山峰,都開始搖晃。
碎裂的山石,不停從山間滾落。
身處山間的玉河派五人,面對這天災人禍,連忙抱頭逃竄。
好在震動雖然劇烈,但持續時間不久,很快平息。
“真讓雷道長說中了。”陸伯元心有余悸。
道童賀斌則望著主峰出神:“主峰好像沒怎么震動…”
陳息猜測:“會不會是有什么異寶出世,才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他也望著主峰:“就在那邊?”
其他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真見幽蓬山主峰頂上,似有寶光閃爍。
幾人大喜。
但陸伯元很快回過神來:“山里確實不太安全,我們還是不湊熱鬧吧。”
他走了幾步,發現陳息沒跟上,回頭看去。
陳息沉吟:“地脈震動已經平息,仙緣難得啊!”
陸伯元:“可雷道長說過,主峰有危險。”
陳息眼中有光芒閃爍:“富貴險中求,我想試一試!”
綺羅谷中,震動同樣不小。
但對眼下的雷俊來說沒有威脅,輕松躲過一些滑落的山巖。
相對來講的大動作,是地脈靈氣扭曲之下,山谷地面赫然開裂,破碎出一條規模巨大的縫隙,在本就凹陷的山谷中,形成一條更深的裂谷。
裂谷幽深無光,仿佛巨獸之口擇人欲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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