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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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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伏誅  接收明學昌的過程一切順利,陳沉本以為白所成會以他為誘餌設伏,但實際上,直到他們把明學昌帶回紅巖營地,都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仍然留在外圍警戒的同盟軍哨兵反饋沒有發現跟蹤者,老街城內的各個勢力忙于處理魏家的后事,其他幾個邊防營也沒有調動的跡象。

  明學昌似乎真的被放棄了,這讓陳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明學昌到底不是個小角色,他手里掌握著很多四大家族參與惡行活動的證據,就這么放心地把他交給同盟軍,確定不會出問題?

  不過,這個疑問只是在他的腦子里轉了一圈,很快,他便想清楚了問題的關鍵。

  開玩笑呢?

明學昌的那些破事,絕大多數都是在彭家聲在位的時候干出來的啊  哪怕彭德仁不知道,彭家聲會不知道嗎?

  長官換了,難道就能把時間線也一起篡改嗎?

  因此,他還真就對四大家族――不對,現在是三大家族了。

  他還真就對三大家族構不成什么威脅。

恐怕唯一的信息增量,也就是有關爆炸案的這點信息了  而另一方面,明學昌送過來了,他的家人可沒送過來。

  雖然明學昌是個惡人,但他對自己家里人還是有感情的,控制了他的家人,至少能多一份保障。

  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撬開他的嘴就沒那么容易了。

  或許,只能給他上點手段。

  陳沉臉色陰沉地看著對面的明學昌,而后者在注意到他的眼神后,則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早該想到的,也只有你們,才會那么在意所謂的真相。”

  “同盟軍或許也在意這一點,但他們不可能用這樣的手段去達成目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動他們。”

  “我想過很多人,但唯獨沒想過是你們.我以為你們只是殺回了拱堂村,只是想報復、只是想泄憤,我沒想到們能干出那么大的事情來.”

  “我們確實是想報復。”

  陳沉打斷了明學昌的嗦,隨后繼續開口說道:

  “接下來,你最好不要再說這么多的廢話。”

  “不要把我們當傻子,最近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們干的,我們還有一個名字,叫東風兵團。”

  “明白了嗎?現在,能配合嗎?”

  明學昌愕然地看著陳沉,難以置信地問道:

  “東風兵團?”

  “你們?東風兵團?!”

這怎么可能  那個在半年之內迅速崛起、參與了勐卡的“奪權政變”、一夜之間干掉了糯康集團的東風兵團,居然是曾經自己手下的幾個“雜兵”組成的?

  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也就不過于此了。

  可問題是,從彭德仁對待他們的態度、和他們身上穿著的裝備來看,這件事情的可信度,確實高得嚇人.

  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他們是怎么在半年的時間里,從什么都不懂等等。

  他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他們是那場戰斗里唯一存活下來的四人,他們幾乎把緬軍山地部隊的一個連打沒了!

  這四個人站在一地的尸體后面的場景,自己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早就潛伏在同盟軍里了.而自己,則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目的!

  紛亂的念頭在明學昌的腦子里不斷閃過,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但又有更多的事情,被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迷霧。

  不過,這不是當前的主要問題。

  主要的問題是,落在了他們的手里,自己幾乎是沒有可能活下來了。

  原本準備好的用于與彭德仁斡旋的那些條件已經全部失去了意義,人家就是來報仇的,你跟他談什么條件?

  除非愿意把自己的命賠出去,否則他們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這一刻,明學昌無比后悔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

  替罪羊那么多,為什么偏偏就選中了他們呢?

  自己當初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來著?

  是了,那時候自己覺得,他們既然能跑掉,肯定就還有回來的一天,而如果把他們打成“罪犯”,自己的處境就安全多了。

  這是一種謹慎的方案――可問題是,偏偏是這種過度的謹慎,把自己送入了現在的絕境!

  這是何等的諷刺。

  白所成勸過自己的,他說過不止一次,自己的謹慎有些過頭。

  可自己根本聽不進去,還以為對方只是輕浮、自大,但實際上,那才是更高的智慧.

  明學昌再次嘆了口氣,略微點了點頭后,他開口說道:

  “我明白了。”

  “但是,你們也不用指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東西了。”

  “我的家人在白所成手里,你們不可能用他們來威脅我。”

  “另一點,我也不可能跟你們合作。”

  “我們的關系,只能是不死不休。”

  “所以,殺了我吧。”

  “殺了我,你們的仇就報了,一切就結束了。”

  “沒有那么容易。”

  陳沉搖搖頭,回答道:

  “我沒打算給你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手段,什么交易啦、說服啦、威脅啦,都沒有意義的。”

  “我只想告訴你一點,在審訊這件事情上,我也是拿手得很。”

  “只要有充足的時間,我相信不會有人不開口的。”

  “而現在,恰好,時間充足得很。”

  “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如果要說,我給你10分鐘。”

  “如果不說,那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相信我,為了得到一個舒服的死法,你連小時候燒死過幾只螞蟻,都會一點不漏地說出來的。”

  陳沉看向了那些被其他人拿進來的各類工具,眼神完全是冷漠的,但卻又透露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殘忍。

  明學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張了張嘴,猶豫了幾秒鐘,最后說道:

  “那你就試試看吧。”

  對明學昌的審訊持續了8個小時,在這8個小時里,陳沉動用了他熟悉或不熟悉的所有手段。

  在過程中,明學昌曾經數次崩潰,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描述著李幫、石大凱的親人曾經經受過的種種痛苦,想要徹底激怒他們,讓他們失去理智,給自己一個痛快。

  他說石大凱的父母從始至終都是被關在一起的,兩人目睹了最親密的親人逐漸死去的全過程;

  他說李幫的父親當著女兒和妻子的面殺掉了李幫的爺爺,而老人在臨死前只說了一句“娃兒,爹先走了”;

  他說李幫的妹妹沒受到侮辱,只不過是因為他媽媽同時服侍了好幾個人,讓大家都沒空罷了;

  “你妹妹可學了不少東西,看也看會了”,這是他的原話。

  這些話讓石大凱和李幫怒火中燒,但讓明學昌沒有想到的是,他根本沒能給審訊的過程帶來一點變化。

  因為執行審訊的是陳沉,而陳沉對他完全沒有憤怒。

  很顯然,這樣的挑釁是毫無意義的。

  陳沉只是把這一切當做了一種令人生厭、但卻又不得不去執行的“工作”來執行,而既然是工作,那就是需要專注、精確、且全情投入的。

  的確很不容易。

  因為,審訊中的大多數痛苦和恐懼都是與“死亡”這件事情本身掛鉤的,也只有這樣,被審訊者的心理防線才能迅速被攻破。

  可如果,這個被審訊者本身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呢?

  當最大的威脅不再是威脅,能利用的就只剩下了痛苦本身。

  而陳沉近乎完美地完成了“制造痛苦”的過程。

  他沒有使用審訊中常見的“遞進式”的技巧,而是一開始就把強度拉滿。

  甚至于,他還使用了許多并不成熟的手段,給了明學昌一種極為新奇的痛苦體驗。

  什么拔指甲,什么老虎凳,什么燒燙.

  那太低級,太粗暴,太低效了。

  真正專業的現代刑訊,哪還會用這種技巧?

  大部分的手段,都已經開始進化到使用醫療器械、電子器械、化學藥物,開始直接作用于神經了。

  陳沉當然沒有那么先進的設備,但哪怕只是低配版,也足夠明學昌大開眼界。

  而在陳沉小心地避開血管、開始剝離明學昌的面部肌肉、用有些粗暴的手法暴露他的三叉神經時,他徹底崩潰了。

  扳機點被觸發后,明學昌只撐了30秒。

  他第一次開口求饒,在那之后,一切就變得順利起來。

  問什么,他就說什么。

  中間他也有過猶豫和反悔,但陳沉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徹底放棄了抵抗。

  “你知道嗎?高顱壓所帶來的痛苦,是不可能有人能夠承受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話音落下,他舉起了手里那根細細的鐵簽。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后背發涼,因為他們知道,陳沉要做的,可不是用鐵簽穿過明學昌的大腦.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只有掌握充分的醫療知識、對人體相當熟悉的人,才能想出這種刑訊方法。

  而只有意志力無比堅定,心理絕對強大的人,才有可能把這些方法執行下去。

  陳沉哪是傭兵?

  他就像是一個無證的外科手術醫師。

  而更可怕的是,他的手術雖然做的不好,但卻保證了一個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

  被手術的人,真不會死。

  甚至,還能痊愈.

  真的沒有人能抗住這樣的折磨,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于是,8個小時的審訊結束后,陳沉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東西。

  他放下手里消過毒、做過無菌處理的鐵針,開口對一旁看著的石大凱說道:

  “去找彭德仁要點四號來,給明學昌用上。”

  “先別讓他死,也許他還有用。”

  “明白。”

  石大凱立刻轉身離開,這個時候,他心里的淤積的怒火,早已經被完全發泄出來了。

  哪怕不是自己動手.

  “情況清楚了。”

  “邦隆走私路線確實是明學昌在掌控,但目前已經被移交到了白所成手下。”

  “好了,現在白所成又多了一個必須要死的理由,對我們來說,唯一的問題就是要怎么去干了。”

  “他估計還不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不然的話,他打死也不可能把明學昌交出來.”

  事實上,陳沉這話說得是不嚴謹的。

  別說白所成了,哪怕是他自己,在接到小魚的電話之前,也是沒有想過要去打擊這條路線的。

  別人能猜到就有鬼了.誰會想到,在果敢這個彈丸之地的權力斗爭的背后,還會隱藏著那么多的彎彎繞?

他們能想到的最多也就是報復殺人啦、同盟軍反攻啦之類的事情,視野也僅僅局限在果敢、在緬北之內罷了  淺水養不出蛟龍,井底之蛙也看不到真正的天空,這是可恨的,也是可悲的。

  哪怕是東風兵團的核心成員,也是在陳沉的影響下,才能分享一部分“不那么詳盡”的信息罷了。

  當然,就這么一點信息,也足夠將他們與其他人區分開來了。

  聽到陳沉的話后,眾人紛紛點頭,石大凱則是開口問道: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留在果敢,繼續對付白所成?”

  “是的,具體要多少時間不一定,但我估計,至少也要兩三周左右。”

  “我們得先回一趟勐卡,把猛士車開過來,還有那兩輛F150,也得想個辦法調過來。”

  “不好搞,目標太大太顯眼,很容易引起各方的注意,也許,我們還要制造點更大的混亂,給我們自己創造機會.”

  說到這里,陳沉輕輕吐了一口氣,話鋒一轉說道: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現在我們還有一個主要問題。”

  “明學昌怎么處理?我的意思是,他肯定得要死的,但是怎么死,是一個問題。”

  “你們有沒有什么好的想法?還是說,你們希望繼續折磨一段時間?”

  “沒有必要了。”

  李幫首先搖頭,隨后說道:

  “再做下去,也不會讓我更解氣了,殺了吧。”

  “我也同意。”

  兩人先后表態,陳沉也順勢點頭。

  人的心理都是有閾值的,那種把仇人圈養起來折磨幾十年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心理正常的人,在憤怒被發泄完之后,都會選擇用相對簡單的方法來完成閉環。

  那就是,殺了了事。

  這并不是軟弱,更不是“仁慈”,而是一種理性的自我保護機制。

  過度的暴虐會讓人異化,而幸運的是,東風兵團的幾人都沒有出現這樣的征兆。

  于是,在這么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之后,明學昌的結局便已經被定下。

  在與彭德仁確認之后,李幫拿著槍走到了明學昌的面前。

  他看著已經清醒過來的明學昌,開口說道:

  “你知道魏榕的結局是什么嗎?”

  “她死得很慘,你不會不知道的。”

  “白所成不會保護你的女兒的。”

  “她29歲了吧?你說這個年紀的女人,還能有什么好結果呢?”

  “對了,你的孫女,今年14歲.”

  “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明學昌目眥欲裂,而李幫卻只是搖了搖頭。

  “我們什么都不會做,我們不是跟你一樣的惡人、豺狼。”

  “我只是在告訴你一些必然要發生的事情。”

  “相信我,你很快就會跟他們見面的。”

  “記得走慢點,等等他們。”

  “你”

  “砰!”

  槍聲響起,明學昌的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李幫回頭看向陳沉,開口說道:

  “陳哥,完事了。”

  “沒完事。”

  陳沉搖搖頭,繼續說道:

  “下一個,該到白所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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