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太清飛劍停頓。
“熟人,多年不見…”
太清飛劍沒有要躲避的想法,自顧自地停留在半空,并不擔心筑基修士能發現自己的蹤跡。
來者是認識的人。
一短胖中年修士,是此前合作過一次的離云宗道兵錢同一,身上血氣與陰魂怨恨沖天,應該是以魔道手段自毀前途消耗大半壽元,得以筑基。
另一人,氣息正常得多,離海真人的孫女,李云。
“錢師弟,那位大日劍子在仙門必然位高權重。”
“你曾在其麾下效力。”
李云沒有任何發現飛劍的跡象,只是一眼就略過,壓低聲音問道:“有沒有可能請其求情一二,高抬貴手。”
“只需你我兩人就可。”
“不可能,師姐。”
錢同一搖頭。
“我與他說話不超過五句,交情二字太過重了,能記得我的名字,已經是僥天之幸。”
“若是真的不牽扯,還強行可攀一二交情。”
“但,師弟我這一身血腥…”
他嘆了一口氣。
不由得想起,十五年前那個仙門的凡人,能在練氣修士面前隨意隱形,又短短十余年的時間,已經能正面迎戰金丹。
仙門,仙門!
這就是仙門的少年。
真是讓人絕望。
若是此生能生在仙門,該有多好,絕不至于為了一個筑基就拋棄了所有,才成就。
“你這條路不通。”
“父親又遲遲不能突破,仙門遲早會找到這里的!”
李云失望之色言溢于表。
數月以來不斷累積的生死恐懼,驅使她努力回想任何一根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對,還有一個仙門公民!”
“他來自仙門大勢力,平等會,必然能夠求得大人物插手,只是之前遲遲不肯出力。”
李云喃喃自語,一步走到嬉戲的練氣侍女中間。
“仙使,來抓我啊…”
眾多侍女面上一恐,臉上笑容收斂,小心翼翼地散開,侍立在身側。
離云宗,最重規矩。
若是有所沖撞筑基前輩,被當場亂棍打死也是等閑,更不用說面前的師叔還是老祖孫女。
“小娘皮,抓到伱了吧!”
顧世雄只覺得抓到了一個清幽淡雅的身影,身體本能一顫,又迅速消失,似乎是錯覺。
向下摸索,摸到一雙凝脂般的玉手。
“這是哪個新來的姑娘?”
顧世雄輕咦一聲,掀開自己的面罩,頓時看到了一張冷淡的臉,一抹紅暈一閃而逝。
論美貌,倒也未必比那些精挑細選過來的侍女漂亮多少。
但那股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氣質卻不同凡響,筑基修仙者特有的淡淡威壓更是讓人心中大動,振奮異常。
“云兒姑娘!”
顧世雄大喜,更加用力握住懷里的玉手:“你是同意我的求婚了?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成為我的合法妻子。”
“必定是能夠成為仙門公民的!”
錢同一的心像是被針扎過一樣,眼中卻露出羨慕的眼神,大幅度滿足一個凡人的虛榮心。
“仙門公民,婚姻移民?”
李云眸中渴望的光芒一閃,憧憬向往,可見識卻不是那些宗內外門弟子可比,輕聲道:“顧公子又說笑了,仙門是不接受婚姻移民的,也不允許公民攜帶非公民伴侶前往仙門母星。”
“莫非,顧公子是欺我無知,想要始亂終棄?”
她眼波一轉。
“云兒說的哪里話。”
顧世雄尷尬一笑:“我們平等會正在游說公民大會議,放開婚姻移民條款,最多數年之內就能通過,那時正是我們度蜜月的時候。”
數年?
錢同一眼中的譏誚之色一眼而過。
這個凡人,真是絲毫不了解高階修士的時間觀念,區區數年,都不夠高階修士閉關一次,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大的政策變動。
連謊話都說不好。
這種人,卻因為是仙門公民,站在他的頭上。
“唉,顧公子還是覺得云兒可欺啊。”
李云輕嘆一聲,微微推開他的手,認真問道:“云兒的終身大事就先不問了,只有一事,顧公子可否坦誠相告?”
“云兒請說,我絕不會欺負云兒。”
顧世雄有些不舍地松開手,正色道。
“離云宗已經滅亡。”
“顧公子承諾的,平等會援軍,或者調停,何時到來?”
李云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
“放心,最多幾日,就會到來,你們不要心急。”
顧世雄打了一個哈哈,安慰道:“平等會游說需要時間,這是老師親口告訴我的,不會有人錯。”
四周一冷。
所有的人,包括侍女們,都沒有了絲毫笑容,絲毫表情,眼中點點可怕的光散發。
沉寂許久。
“你們不要這樣…”
正當顧世雄有些尷尬,想要說什么緩解氣氛的時候。
“顧公子,還是覺得云兒可欺啊。”
“一個螻蟻,一個凡人,竟敢如此欺辱于我啊。”
李云笑容收斂,一只潔白素凈的玉手輕輕地拿起面前青年的手,輕輕地,溫柔地揉捏。
“云兒,你不要慌,很快…”
顧世雄有些心痛,正要安慰。
“啊!”
臉色驟然扭曲,嘴巴張大到極致,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咔嚓!
整個左手手掌,骨茬突出,在素白玉手中變成一團肉醬!
“你,你瘋了嗎!”
顧世雄疼得鉆心刺骨,一拳朝她的臉上砸去,狂怒滔天:“你這個土著女,怎么敢傷我!我要你死,等仙門來人,我要你…”
咔嚓!
右拳撞上筑基修士的護盾,同樣變成一團骨刺和肉醬。
“土著女。”
李云深深地嘆息,沒有多少動怒。
“這個稱呼倒是很貼切,我本就是小界宗門之女。”
咔嚓!
又是一截臂骨被她捏碎。
“你要真是仙門位高權重者,如那大日劍子,該有多好啊,我這個土著女低伏做小,予取予求。”
“可…”
咔嚓!
繼手掌后,尺骨粉碎,血肉和骨刺混雜,骨髓流淌,顧世雄凄厲大叫,已經疼得快要暈厥,被法術強行喚醒。
“饒命!”
“求你,饒命,我一定會再次督促平等會動作的!”
顧世雄眼淚鼻涕橫流,哀求不止,不復仙使高高在上的模樣。
“可你,為什么只是一個凡人螻蟻。”
“用你那可笑的心機,來想要蒙蔽一位筑基修士?”
李云見此,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反而越發絕望。
她甚至盼望,這位仙使大展神威,展露出強絕的底牌,狠狠地報復自己。
也好過他只是裝模作樣,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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