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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知不可為便不為

熊貓書庫    從密修學院僧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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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鐵紅色的大風如同鐵圍山外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的大風,吹拂在了扎舉本寺僧人的營地之上,將此地籠罩成了鐵紅色的地獄,止這地獄止在生滅之間產生,生滅之間結束,等到了崇知大佛爺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便都結束了。

  連那吹動了“人骨哨子”才會出現的厲詭,也都被完好的隱藏了起來。

  此刻,在這里的便都是人。

  無有一個是厲詭。

  就連噶寧·仁頓扎西,亦都受了這紅色的風塵,不過他卻無有化作“蓮花欽造法寺”的“僧侶”,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和方法,來對抗這無處不在的“蓮花欽造法寺”諸位僧侶的手段。

  唯一安然無恙者,便是陸峰了。

  陸峰跑的飛快,卻是無有沾染上了那吹出來的紅色灰塵,止他越是跑,感覺自己背后這“菩薩”越是重,所以他試探了幾個方向,便如此走來走去,發現朝著一個方向走,方才覺得自己背后一緩。

  應是那個方向。

  “菩薩”的意思,便是在這個方向,所以陸峰便依從了菩薩,朝著那個方向走,無有想到身后的真識上師也跟了上來,陸峰看了一眼真識上師,和他拉開了距離,雖然現在陸峰的一雙眼睛,無有看出來這上師是人還是厲詭的精深本事。

  但是他覺得,不管是甚么,現在先保持一定距離還是比較好,但是無有想到,他便走的快,這后面跟著的上師便也走的奇快,便是稱不得“亦步亦趨”,也差不得多少了,他是無能甩開自己背后的這個僧侶,但是斗起來,可以看得出來,他背后的這上師可一點都無有想和他斗起來,便是陸峰大聲的斥責他,口中念誦了“巫教”的密咒,驅趕男詭女詭橫死詭的咒語,都無有驅走了他。

  陸峰便站住不走了,那后面的真識上師走了上來,跟在了陸峰的身后,陸峰說道:“真識上師,你便是想走,也跟的太緊了吧!”

  真識上師說道:“便是只有跟著你的腳步才能走出這魔地,永真上師,我也無有了辦法。”

  陸峰聽到了這話,閉上嘴巴,便先不說話了,他眺望著遠處,在那“蓮花欽造法寺”的營地的日子里面,他也不知道這外面的日頭黑夜,是不是自己見到的白日黑夜,現在走了出來,陸峰認出來了這里——這是在山腰處,順著這里往前走,便可以走到自己的日出寺。

  方向、地點,陸峰都記清楚了,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雜湖朗諾山,陸峰終于是放輕松了一些。

  此處畢竟是他用過雙腳一寸一寸丈量過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密法域的大日慢慢的從遠處升了起來,將雜湖朗諾山逐漸暈染成了一片金紅之色,那帶著吉祥氣息的,凍的人都要流鼻涕的冷風從雜湖朗諾山下傳了上來,心情愉悅之下,陸峰感覺便是連那風,都帶著自由的氣息。

  回頭看,陸峰便只能看到自己和身后真識上師的腳印,其余的甚么腳印,陸峰是一個都看不到,至于他們來處,更是如此,營帳一類,甚么都看不到,止地上白茫茫一片大雪真干凈。

  兩位穿著紅衣的僧侶便都看著這升起來的太陽,直到太陽徹底升了起來,陸峰方才繼續說道:“偌,你這上師好不曉得事理,伱是扎舉本廟子里面的僧人,你不去扎舉本廟子的上師去,你跟著我是甚么道理?

  便是小牛都知道跟著自己的母親,怎么連你一個這樣大的上師,都不曉得這個道理?

  現在也應安全了,你現在即可離去了。”

  真識上師聽到這里,沒有說話,他便還是跟著陸峰,陸峰蹙眉,他繼續往前走,但是看到后面的真識上師還跟著,陸峰便不走了,直接看著他。

  真識上師出乎意料的拿出來了自己的水煙瓶,在“蓮花欽造法寺”的時候他便沒有時間來來了一口,到了現在,終于是不必受到了生死所迫,他便盤膝坐了下來,手里拿起來了水煙瓶,開始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

  水煙瓶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吃了幾口之后,他方才舒緩了起來,鼻孔之中的白氣和肺部的煙氣一起噴出來。

  也不知道甚么是煙氣,甚么是肺部的濁氣。

  做完了這些,他方才說道:“是菩薩的指引,是菩薩的指引叫我跟著你。

  菩薩便如同是我的父母,我是跟著菩薩的指引來到了這里。

  廟子里面已經去不得了,起碼我是去不得了。

  便只能尋得你這里的一條路過來了,便是能夠馱的起菩薩的人,一定是要跟著的。

  便是做菩薩的牛羊,也是我應該的,跟著菩薩的馱馬,自然是可以走到凈土的。”

  真識長老緩緩地說道,他面色肅穆,很顯然不是在說甚么笑話,他是很認真的在說這些的,他打眼瞅著陸峰,水煙抽的越發的厲害了,最后一口“咕嘟咕嘟”的水煙,他一口悶了下去,忍不住咳嗽了下來。

  陸峰由著這初升的陽光照在了自己的身上,察覺到對方沒有說假話。

  陸峰說道:“那你跟著我,是要等到我將菩薩放下來之后再離開么?

  你是扎舉本寺的僧人,便是外面攻破了‘蓮花欽造法寺’的那位上師,你投奔了他…”

  真識上師說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永真上師啊,你有所不知。”

  他睜開眼睛看著陸峰說道:“廟子里面也有廟子里面的規矩,便是不說廟子里面的規矩,四位佛爺出了問題,就已經不適合回去了。

  四位佛爺出了問題,大佛爺如何也尚未可知,廟子里面有廟子里面的道理,我還無有跟隨一位大佛爺,止是一位自己‘供奉’了大佛爺之后,得到了‘司法上師’這個身份的上師罷了。

  這個身份在現在這情形之中,無有作用,便是想要留得有用之身,便止要跟著菩薩走,便是大佛爺在這里,他也要跟著菩薩走。”

  真識上師耐心的解釋,他敲打著自己的雙手,用心的將自己的水煙瓶收在了自己的袖子里面,不顧上面滾燙,忽而說道:“永真上師,現在廟子里面,可不比往日了,扎舉本寺的廟子里面,想要做的一些事情,須是要靠著一位大佛爺,否則的話,便是司法上師,亦不得隨意舒展。

  廟子里面的規矩,不比外面的規矩要少,便是有心善的大佛爺,那亦也是少數,都到了現在,上師,我也無有甚么秘密要瞞得住你的,以前的扎舉本寺,便是處處都受到了限制,但是這般限制卻不是來自于廟子里面,最大的問題便都是來自于廟子之外。

  和現在全部都要靠著廟子里面,完全不一樣了,以前的廟子,便是法王都須得事情都和掌握這里的扎薩克達大佛爺商議,那時,廟子之外的大臣們,掌握著廟子的生死存亡,那時候的上師們,大部分都被遣散回了部落之中,做不得在上師,都要服朝廷的差,不服廟子里面的差,要做部落之主的奴,不做廟子里面的奴。

  便是上師們,亦都要得度牒,無有度牒的上師,便須都得回去,不得在廟子里面做僧,若是有廟子將無有度牒的僧收斂起來,不告知那些大臣,就是一座廟子之中,亦有懲罰。

  便是主持尊者的賬目,總管大佛爺的賬目,都須得那些大臣們閱讀,那個時候,在佛法的戒律之上,還有一道王法。”

  陸峰說道:“那你說的這些,便和你有跟著我有甚么關系?”

  對面的這位真識上師忽而說起來這個,陸峰知道,他改了一個話頭重新娓娓道來,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陸峰問完了之后,也不搭理他,背著菩薩繼續往前走,若是他想要言語,就叫他跟著自己言語吧。

  還有,若是真識上師再這樣說下去,陸峰也愿意傾聽,應他也是頭一次聽到了關于中原王朝的消息,他現在說的,也是陸峰想要知道的。

  關于一個密法域,諸侯一般的廟子里面秩序的情況。

  還有整個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恩怨情仇。

  真識上師看著陸峰行走,他便繼續站了起來,將自己屁股上的雪拍打了一番,抖落下來了積雪說道:“永真上師啊,應如何說哩?還要說起來規矩兩個字罷。

  我跟著上師,自然是因為規矩兩個字,跟著上師,我便是還有回歸廟子里面的機會。

  上師,說到了這個,其實還是要說起來那個‘度牒’關系所在。

  在草原上,廟子里面有廟子里面的規矩,廟子外面有廟子外面的規矩。

  止許多時候,廟子外面的規矩都不得進入廟子里面,就像是廟子外面的風被廟子的墻堵住一樣。

  可是在中原大皇帝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便有許多大臣,諸多規矩,條條框框,都若是一張大網,將整個草原的寺廟都籠罩的嚴嚴實實。

  尤其是‘度牒’和‘札付’,那中原王朝和總管大佛爺便做了規定,三間房殿,五十個僧人以上的寺廟,便都要被這規矩束縛著,若是違逆了他們,莫要說是廟子無了,便是連法脈法臺,亦都會被收回去。

  就是做僧人,亦要有一個“身份”來,地位卑賤的稱之為‘放度牒’,便是由朝廷認證的大上師們為這這些上師發放度牒,有了度牒,還有人經常來查。

  具體罰畜數目,地位等級,便是他們規定給整個廟子的哩,便是由他們傳出來的哩!那幾鞭子下去,誰人不怕?誰人不驚!

  無了籍貫度牒的僧人,連廟子都不敢容留,應容留了這些無有了籍貫度牒的僧人,廟子里面的僧人也要受到牽連!

  到了上面,那些大上師亦不得舒服,止他們手里的叫做‘札付’,亦是要幾年考核,還須得年年上供。

  他們的“年班”,“供物”,“稟餼”,“宴賚”,“封號”,“錢糧”,亦都留在了中原大皇帝大臣的手中。

  有的時候,便是要去中原大皇帝的寢宮都不得進去哩。

  那個時候,便是普通的上師要去外頭的牧民講經,治病,亦是要言語告知,更若是有上師在無了男人的牧民家留宿,更是要剝去了上師的衣服,叫他做不成一個僧侶!

  所以那個時候,便有兩處須得侍奉的,一處是廟子里面,一處是廟子外面。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啊,中原大皇帝那邊也無有人過來了,烏拉站亦荒僻了,就連通往中原的商隊,亦成為了秘密,止廟子外面的規矩無了,可是廟子里面的規矩卻還有。

  上師你問我跟著你做什么?應現在其實我的度牒,還在廟子里面,我便就有轉圜的余地,止須得在后頭‘供奉’主管此事的僧官便可,到時候,我還是一個好端端的上師,止不過是在此次的事情之中,發生了差池,修養了幾個新年罷了。

  無有了中原王朝,扎舉本寺的廟子里面,便是主持法王說了算,可是主持法王也無能時時刻刻的關注廟子里面,那諸多的事情,便是大佛爺們說了算,可還是那樣,大佛爺怎么也能事事都自己做呢?也無非是最后落在了做事情的僧官身上。”

  真識上師的繼續吐出了煙氣說道:“所以呀,永真上師啊,便是你這樣的人,應不至于止愿做得一個小寺廟里面的僧,你也不可能便平安的做一個小地方的僧。

  你應是要去扎舉本寺去學習,去考試,去得到學位,去做一個大僧官。

  而無盡白塔寺的僧,都會去扎舉本寺考學。

  應你若是要去中部的那座大寺廟,已不可能了。朝著中間走的那路,除了幾個大寺的商隊之外,便已經全部都無有了。

  地圖都無有了。

  走那一條路橫穿‘佛棄之地’,比你去扎舉本寺危險太多了。

  所以啊,便是跟著你,亦是可以走到扎舉本寺,永真上師,這亦是一條穩穩當當的路!”

  話雖然說的繞,但是陸峰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是他懷疑現在的雜湖朗諾山上,扎舉本寺留下的僧侶們,大有問題,所以選擇不回去了。

  所以他選擇,跟著最可能沒有問題的人,等待他去扎舉本寺的時候,將他帶到扎舉本寺去。

  曲線回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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