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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四章 李野是老銀幣

熊貓書庫    那年花開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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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國際長途電話,打到了京大經濟系的辦公室。

  “我是港島踏浪文學出版社,跟你們學校的孤軍文學社有密切關系,請馬上找經濟系82級的李野同學接電話,非常緊急,真的非常緊急。”

  “你是哪里?港島什么社?”

  83年的國際長途,聲音多少有些失真,接電話的老師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港島踏浪文學出版社,就是連載《望鄉孤軍》的雜志社.”

  “哦哦哦,你說這個我就知道了,伱要找李野同學是吧?你找他什么事情?”

  “我這位老師,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請馬上喊一下李野同學好嗎?”

  “好把好吧!那我去給你喊人,你待會兒再打過來吧!”

  “不要掛電話,我打了十分鐘才轉接到你們這里的,拜托。”

  “好的好的,您稍等啊!”

  接電話的老師把電話聽筒放在桌上,趕忙往門外跑去。

  旁邊的同事笑道:“看來李野還是聯系上了港島那邊,也不知道《望鄉孤軍》能不能有轉機,唉.一幫年輕人沒經驗呀!”

  “就是啊!一下子喊了三十萬美金的天價,把外賓都氣壞了”

  幾個老師都聽說了《望鄉孤軍》的事,這時候免不了閑聊幾句。

  不曾想辦公室另一邊突然傳來冷喝:“學生們再沒經驗,不也是在給學校創收嗎?這半年來孤軍文學社貢獻了上萬美元,怎么到了你們嘴里就那么不堪了呢?”

  “對不起張教授,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幾個老師趕緊低頭閉嘴,剛才八卦的興起,忘了李野的“恩師”正坐在另一邊,幸好沒指名道姓,要不然免不了要挨一頓噴。

  十分鐘之后,李野一路跑進了辦公室,先跟幾個老師打了招呼,然后才拿起桌上的聽筒,用粵語說話。

  “喂,裴老板嗎?我是李野。”

  “我是羅潤波,阿聰就在我身邊,”

  電話那頭的羅潤波焦急萬分,幾乎是以喊的嗓門說道:“李先生,港幣兌換美金現在已經跌到9.58了,再跌六分錢,我們就要爆倉了.”

  “你小聲點,”李野皺起了眉頭,非常不滿的道:“你急著把電話打到學校,就是要告訴我這件小事嗎?”

  “我小你”

  羅潤波好懸一句“我小你老母”沒噴出來。

  特么的十萬火急的事情,你竟然還說“小”?

  就在昨天,內地和不列顛就港島問題結束了第四輪會談,雙方巨大的分歧一條都沒談攏,導致了港島市面上的恐慌,港幣兌換美元,在今天突然就跌到了9.6:1。

  因為相信了李野的預判,提前埋伏的羅潤波順利的交割了看跌的空單,緊接著以驚人的魄力全倉看漲港幣。

  但是在羅潤波以9.55左右吃進多單之后,匯率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泄,眼看著隨時都可能爆倉,專業素養過硬的羅潤波也麻了,當即就要斷尾求生。

  但是裴文聰卻嚴厲的阻止了羅潤波,哪怕賠光了自己的七百萬美金也堅決相信李野。

  無奈之下,兩人才緊急撥通內地的電話。

  平時他們聯系李野,還需要先打鵬城七廠駐京辦事處,讓靳鵬再去找李野。

  但這會兒哪里還來得及,蒙著頭就打到京大,然后再轉經濟系。

  可不曾想好不容易轉接過來,卻被李野給冷漠的訓斥了。

  “李先生我知道您是天才,但真的太危險了,我要為客戶負責啊!我們等匯率掉頭之后再看多好不好?”

  羅潤波看著不斷下落的匯率報價,心臟病都要搞出來了,只能苦口婆心的勸李野。

  “不好,”李野斬釘截鐵的道:“你們撤吧,我不撤,希望你謹守職業道德,不要做出錯事來。”

  “李先生9.59了呀!”

  “就這樣,明天再說。”

  李野掛斷了電話,然后就看到周圍好幾個老師都豎著耳朵傾聽。

  不過李野和羅潤波說的是粵語,而電話聽筒的聲音又傳不了多遠,眾人只是聽了個寂寞。

  “李野呀!是不是談的不太樂觀?”

  張教授招了招手,把李野喊到身邊,然后道:“不要給自己壓力太大,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就算是拍不成電影,那每月不是還有一兩千美元的稿費嗎?誰要是私下里說閑話,就讓他先給學校捐上幾千美元再說。”

  放暑假的時候,張教授帶著呂老師去兒子家住了段時間,回來之后才知道《望鄉孤軍》的事情。

  當時他就要去找學校說道說道,李野卻告訴他不要緊,等等看再說。

  但是看剛才李野打電話的語氣,估計情況不太樂觀。

  “沒事的老師,港島那邊應該會支持一下我們,只不過多大的支持力度,還要過幾天才知道?”

  “哦?”

  張教授看著鎮靜的李野,對這個有擔當的弟子更是喜歡。

  只不過張教授不知道,李野所說的“過幾天”是什么含義。

  港島。

  羅潤波看著最終封盤的匯率,終于咽下了一口唾沫。

  1:9.60,港島歷史最低匯率。

  “阿聰,這一次.我喪失了一個專業操盤手的職業素養,卻相信了你這個神棍,萬一”

  “沒有萬一。”

  坐在旁邊的裴文聰也是口干舌燥,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吃沒喝,同樣緊張的快要虛脫了。

  一切都被李野說中了,只不過在最后關頭,有一點小小的意外,問題.不大。

  “走吧!先去我家,我先給你挑個房間,讓你沒有后顧之憂。”

  裴文聰端起水杯,把里面的水一飲而盡,拉著羅潤波往太平山的住宅駛去。

  這就是有家的底氣,就算他把現金全都輸沒了,不是還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小窩嗎?

  吃了晚飯之后,裴文聰和羅潤波怎么也睡不著,干脆開車上了山頂,看著天空的星星發呆。

  “阿聰,你這兩年運勢太順了,但是以后還是不要冒險的好,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出身的人,能爬上來有多不容易,七百萬美元啊!”

  羅潤波和裴文聰都是名校畢業,但都是在底層蹉跎了十年爬不上去,裴文聰這兩年走了運才賺了些錢,但今天羅潤波總覺得太冒險了。

  如果一旦賠了,他覺得對不起裴文聰。

  這也是很多人說羅潤波不專業的原因之一,他太重情誼了。

  賠了客戶的錢,關他操盤手什么事?

  但是裴文聰卻喝著啤酒,仰頭面對星空道:“你以為我只是這兩年運勢太順嗎?”

  “嗯?”

  羅潤波看著裴文聰不知何解。

  裴文聰笑了笑,把啤酒罐扔的遠遠的。

  “黃大師跟我說,我有四十年大運呢!”

  “噗咳咳咳咳”

  羅潤波一口啤酒噴了出來。

  “黃大師不是唉.”

  這一晚上,羅潤波和裴文聰坐在太平山頂一夜未睡,直到日上三竿才回家吃飯。

  然后就看到電視中發表重要新聞,港英發布一系列管控聲明,明確市面上不允許拒收港幣。

  裴文聰和羅潤波都呆愣了足足二十秒,然后倉惶出門開車直奔交易所。

  “今天你說能升嗎?”

  “升,肯定升,但不知道升多少。”

  “升一毛我們賺多少?”

  “升一毛賺一倍。”

  “干,發財啦!”

  開盤之后,滿眼通紅的兩個人,眼看著一路爬升抓都抓不住的匯率,再次傻了眼。

  轉眼之間,匯率就從9.6升到了8.9,無數搶單的都搶不上。

  “阿聰,現在怎么辦?”

  “你是操盤手你問我?”

  “那問問李先生?”

  “你就等著挨訓吧!”

  下午的時候,李野的電話終于打了過來,只簡短的給裴文聰說了一句話。

  “十月一,到京城來過國慶節。”

  哪個國家的國慶?

  這還用說嗎?自己的運勢在內地呀!

  “小慧,小慧,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內地。”

  “哥我要上學呢!”

  “走啦,哥給你換個更好的學校。”

  九月底,京城。

  吳錦媛在京大校辯論隊的活動室,最后一次跟大家交流。

  全國辯論賽即將開始,而吳錦媛認為自己也該給孤軍文學社一個機會了。

  這些天來,孤軍文學社受到的壓力很大,李淮生和楊玉民明顯的憔悴了很多。

  但就在吳錦媛想跟李野攤牌的時候,卻看到了裴文聰。

  “吳女士,你怎么會在京大呢?啊呀!真是想不到又見面了。”

  裴文聰在京大“巧遇”了吳錦媛,先是一驚一喜,然后微笑著走過來握住了吳錦媛的手使勁搖晃。

  吳錦媛知道“使勁握手”是內地人表示熱情的方式,但裴文聰一個港島人,你熱情個什么勁兒?

  “裴先生還問我怎么會在京大,難道你在京大出現,我就不意外嗎?”

  吳錦媛抽回了自己的手掌,貝齒微露的笑道:“我聽說最近港島的局面變化很大,裴先生怎么在這個時間來到內地呢?”

  裴文聰爽朗的笑道:“我又不是政客,管那些事情做什么?我這次來京城,是因為《望鄉孤軍》終于結尾了,人家為我賺了那么多錢,我總得來表示一下感謝吧!”

  吳錦媛眼神一凝,凌厲的目光一閃而過,然后又笑著道:“裴先生不關心政治,那總要關心生活吧?我聽說港島市民這幾天都開始搶購物資,市面上恐慌情緒濃烈,您不擔心家里嗎?”

  “這個.也關心了一點,一點點。”

  裴文聰伸出手掌,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幾毫米的縫隙,表達了自己對港島這幾天所發生事情的擔憂和關心。

  吳錦媛看著那幾毫米的縫隙,還有裴文聰臉上那隱隱的笑容,總覺得很不對勁。

  港島的市面上悲觀情緒濃重,但這個裴文聰,好似非常高興,非常開心。

  裴文聰不高興才怪了呢!

  就幾天的時間,他就賺了八千多萬美元,折合港幣六個多億,成功邁入“億萬富翁”的行列。

  “裴先生,這次要怎么表示感謝呢?”吳錦媛還是把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

  “哦,我朋友剛好有一筆閑錢,想要尋找投資的機會,我就跟他說,《望鄉孤軍》不就是現成的機會嗎?”

  吳錦媛看著不遠處溫潤微笑的李野,終于知道這個比自己小了五六歲的帥氣青年,竟然是個心機深沉的老銀幣。

  自己以為智珠在握,誰知卻遭了這小子的算計。

  今天少更了大幾百字,明天老風盡量三更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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