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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0章 左門長的請求,左門長的境界

熊貓書庫    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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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呂慈的請求,張之維也沒拒絕。反正這種事對他來說也不算費勁,他問呂慈要了呂家村的地址,身形便化作一道閃電,消失在了龍虎山的天際。

  呂家村位于徽州府與江西交匯的群山之中,整個村子都是典型的徽派建筑。

  一棟棟粉墻黛瓦的古樸院落,高大的馬頭墻如屏似嶂,層層迭迭,檐角如翼,在云霧繚繞間,透著一股宗族門第特有的、不容侵犯的威嚴與內斂的封閉。

  當張之維化作一道閃電,出現在呂家村的牌坊前時,整個村子瞬間就被驚動了。

  呂慈最先跑出來,緊隨而至的是呂家家主、數位須發皆白的家族族老,以及黑鴉鴉一大片的呂家子弟,齊齊出村迎接。

  “呂家上下,恭迎小天師大駕!”

  眾人齊聲高呼,聲震山谷,場面宏大,這般禮遇,不可謂不高,足見他們對張之維的敬畏與重視。

  “諸位客氣了!”

  張之維擺了擺手說道。

  “哪里的話,小天師到來,我呂家真是蓬蓽生輝啊,禮遇不周,禮遇不周啊!”呂家主笑著說道。

  張之維到來,按理來說,呂家當大擺筵席,好生招待。但如今國難當頭,實在不適合搞這些繁文縟節,便一切從簡了。

  一番寒暄之后,眾人將張之維迎入宗祠上座,張之維直接切入正題,詢問呂家主:

  “呂家主,此番抗倭,呂家打算出多少人?”

  呂家主沉吟片刻,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呂家在神州扎根千年,可從來沒出過孬種,門內所有修有所成的老輩和青壯年,皆可一戰,當然,此事關乎性命,一切全憑自愿。”

  “大善!”張之維贊道。

  “我從我那不爭氣的二兒子那里知道了小天師的練兵手段,不知小天師可否再施神通,為我呂家安排一番,我呂家上下感激不盡!”呂家主的姿態放的很低。

  “呂家主您客氣了,當初我被全性妖人污蔑,您可是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再加上我與呂慈的關系,這個忙,我肯定是要幫的,至于感謝什么的,那就太見外了。”張之維笑道。

  “不知小天師布置陣法,需要準備些什么?”呂家主問。

  “什么也不用準備,把想要去對付倭寇的人召集起來就好了。”張之維說道。

  旋即,呂家主連忙去安排,每過多久,人馬就聚來了呂家村的宗祠之中。

  隨后,張之維讓他們根據各自的關系自行組隊,十五個人一組分配好,不過,分到最后,湊不齊十五人了,只有三人。

  見此情形,呂家主皺眉道:“小天師,要不要再找幾個人參與進來。”

  “不必,三人也可以發動,只不過三個人的話,在內景的試煉里,恐怕會比較有挑戰性。”張之維說道。

  一聽有挑戰性?一直站在人群前列的呂慈,眼中猛地爆出一團精光!

  他最喜歡的就是有挑戰性!

  他與站在身旁的呂仁對視了一眼,呂仁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誰讓他是呂慈的哥哥呢,只能跟上了。

  他們兩個一步站出。

  “我來,我們來這個人最少的陣!”

  呂慈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剩下的三個人面前,又指了指自己和呂仁,讓他們換,那兩個人哪有不換的道理,連忙就站到了先前呂慈的位置。

  “三個人正好!人少了,才殺得痛快,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挑戰性,到底有多大?”呂慈笑道。

  張之維看著摩拳擦掌的呂慈,咧嘴一笑,待會兒有你好果子吃。

  隨后,張之維如之前在龍虎山時那樣,在呂家村的宗祠內,擺設了好幾個“歸元陣”。

  內景中的內容,依舊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凡爾登絞肉機”副本。為了方便呂家人查看自家子弟的訓練情況,他也在這些入陣者的頭頂,用同樣的手段,弄上了類似監控畫面一樣的投屏轉播。

  呂家村的人何曾見過這等神鬼莫測的通天手段,一個個圍在光幕前,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呼不可思議。

  當然,讓他們感覺更不可思議的,是內景中的場景。

那恐怖的戰場,那毀天滅地的炮火,以及他們引以為傲的呂家子弟,在里面被一次次炸成碎片、打成篩子的花式死亡場景,看得不少呂家的婦孺都忍不住淚眼婆娑,掩面而泣  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兒子、兄弟,即將要被送上這種地獄般的戰場,她們的心就揪成了一團。

  就連呂家主,這位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此刻也遲疑了。他也是一個老江湖,也見過軍閥亂戰的場面,但那些戰斗的烈度,與內景中展現出的恐怖相比,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內景里那一架架如同鋼鐵巨獸般的巨炮,看得他頭皮發麻。

  他忍不住詢問張之維:“小天師,與倭寇的戰斗,是否…都這般殘酷?”

  張之維搖了搖頭,如實相告:倭寇的國力,距離內景中的那兩個國家,還是有些差距的。他們的炮火,到不了這個烈度。”

  呂家主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不過,”張之維話鋒一轉,“倭寇的兇殘程度,只會比內景中的敵人更高。”

  “兇殘不可怕!”呂家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呂家養的那些狗子們,一個個也都兇殘得很,但那又能怎么樣呢?只要不是像這幻境里一樣,完全沒有一戰之力,被人家用炮火活活耗死,只要還能拼殺,那就有機會!”

  張之維點了點頭,說道:“是這個道理,倭寇有倭寇的優勢,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以長攻短,就有勝利的希望!”

  又和呂家主交流了一番之后,張之維沒有在呂家村多待,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后,便離開了這里。

  張之維走后不久,已經從魔都回到渝城的王藹,想聯系呂慈商量些事情,卻發現怎么也聯系不上。

  他還以為呂慈出了什么事,便輾轉聯系上了呂家主。得知呂慈竟然是在張之維布置的內景中進行戰場試煉后,王藹大感神奇,立刻又去聯系張之維。

  張之維簡單地跟他解釋了一下歸元陣的用處,還順口問了一句,他們王家要不要也來上幾個歸元陣,體驗一下。

  結果,被王藹想也不想地就給拒絕了。

  “別別別!”王藹在電話那頭連連拒絕:“我們王家,天生就不是干這個的料。我們家傳的‘神涂’之術,搞搞情報,做做后勤輔助,那是一把好手。這種要上戰場真刀真槍硬干的活,還是算了,算了。”

  雖然上次跟隨張之維一行去遼東,大殺四方,感覺很暢快,但那種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的危險,他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所以,自然也不想去這么危險的內景里受苦。

  王藹不去,張之維也不強求。

  緊接著,沒過多久,三一門的左門長也聯系上了他。

  原來,不久前,陸瑾通過陰陽紙聯系了張之維,他從張之維的大嘴巴里得知了龍虎山正在歸元陣里練兵一事,明白了這比三一門的高明,就去稟告了師父左若童。

  其實,他能自己邀請張之維來幫忙的,就算是他提出來,張之維也會賣他這個面子,但陸瑾沒有,他覺得,這種事關整個門派的事,還是得讓師父做主。

  左若童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也是心中大為震動。

  雖然三一門自己的戰前特訓,也用到了幻境,但他很清楚,自己請來的那些幻術大師所制作的幻境,無論是在強度、作用,還是逼真程度上,都遠遠不及張之維弄出的這種能把眾人的精神世界連接起來,模擬真實死亡的歸元陣。

  左門長對門下弟子的性命是極其在意的。他當即聯系了張之維,言辭懇切,懇請他能來三一門一趟,為三一門的弟子也布置一番。

  對于這種事,張之維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便動身,前往了閩地的三一門總壇。

  同樣,他得到了三一門上下的最高禮遇。一番客套之后,張之維也為三一門的眾人,布置了數個“歸元陣”。

  值得一提的是,左若童在交代好門中事務后,竟然也親自參與了這次訓練。

  以他的境界,“國師”布置的內景,按理來說,是根本影響不到他的。

  但他卻主動封印了自己絕大部分的力量,像一個最普通的弟子一樣,在幻境中沖殺、搏斗、死亡、復活…

  甚至為了能更加沉浸其中,他從頭到尾,都只保持了正常人的體力。

  其后果就是,這位異人界頂點的大盈仙人,竟也被那鋪天蓋地的炮火,給活活炸死了好幾次。

  因為左門長要親自參戰的原因,三一門幾乎是傾巢出動,上上下下都報名參加了特訓,不像龍虎山,還有很多道士不愿意去。

  這看得張之維都心里直犯嘀咕:別三一門在這場戰爭里,被直接一波給端了,搞出個滿門忠烈的結局吧?畢竟,原劇情里,三一門最后的結局,就是滅門…

  隨后,等左門長從內景里出來后,張之維和他私下談了談。

  左若童的境界,內景自然是困不住他的,他可以隨時從歸元陣中蘇醒過來。

  而歸元陣最低的運行條件是三個人,所以,他能隨時從里面出來,并且不影響陣法的正常運行。

  只是,內景里那些習慣了在他的帶領下作戰的弟子們,可能會因此有些不習慣。

  左若童聽了張之維的擔心,先是感謝了一番他對三一門的關心,然后笑著說是他多慮了。

  “之維小道友,你放心。既然要下山抗倭,我自然做過一些相應的安排。”

  “首先,別看現在三一門上上下下,幾乎整個門派都報名參加了特訓,都想隨我下山。但我心里很清楚,他們中的很多人,并不是真的出于家國大義,而僅僅只是想追隨我而已。譬如李慕玄那孩子,便是如此。”

  “對于這些本心不愿涉足殺伐的弟子,我是不會帶他們上真正的戰場的。我只會帶那些真正心懷救國之志、并且通過了這次特訓的弟子下山。”

  “而且,我也不會一口氣帶太多的人去。我會少量、分批次地帶他們去。對我而言,這次下山,救國還是其次,主要是想帶著門人去紅塵中歷練一番,補全他們的心境。所以,保證他們的安全,是首要之事。”

  聽到左若童這番話,張之維才徹底放下了心。這位大盈仙人,遠比他想象的要看得更通透,想得也更周全。

  為三一門布置好歸元陣后,張之維并未立刻離去,而是被左若童邀至門內一處清幽的靜室之中,品茗論道。

  靜室內,香爐里飄起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窗外是竹影搖曳,松濤陣陣。兩人相對而坐,一壺清茶,幾碟素點,氣氛寧靜而深遠。

  左若童為張之維續上一杯茶:“之維小友,近來于‘圣人盜’一道,我又有些許淺見,想與你切磋一二。”

  張之維放下茶杯:“左門長請講!”

  左若童緩緩開口:“《道德經》有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人多解為天地無情,視萬物為草芥。但貧道近日卻悟出另一層意思。”

  “芻狗者,祭祀之物也,用時華飾,用畢則棄。天地視萬物,亦復如是。生、長、收、藏,皆循其道,不因一物之生而喜,不因一物之滅而悲。此非無情,乃是大公無私之至情。”

  “修行‘圣人盜’,借用天地之力,便如向這大公無私之天地借貸。我以為此道之關鍵,不在于能借多少,而在于如何‘不負’。”

  “這天地自然之力,便如一座無窮無盡的寶庫,《陰符經》言‘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看似取之不盡。然而,入此寶庫之時,需克制自身之欲,常懷敬畏之心。”

  “只取自身修行中自然溢散于天地之炁,以補自身之缺,不主動掠奪天地一絲一毫之元炁,做到不拔一毛不取一毫。”

  “如此,方能做到《道德經》所言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因為貧道愈發覺得,從天地間拿得再多,那終究是天地的,有借必有還,總有一日會歸于天地。唯有自身之性與命,經由修行而升華凝練出的主觀,方為永恒。”

  “而在這個過程中,貧道也開始洞悉到更多的東西。何為‘我’?何為‘天地’?”

  “《莊子·齊物論》有言:‘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當貧道不再刻意去‘盜’,而是將自身融入這天地大循環之中時,便能更清晰地洞察到自身之本質、之主觀。”

  “貧道覺得,自己距離祖師所言的境界,似乎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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