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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6身體倍棒

熊貓書庫    回到紅火歲月做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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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是人類文明的重要推動力,也是人類進步的重要工具。

  百姓在使用火的時候都非常慎重,小孩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白天玩火,晚上尿床”。

  其實尿床跟玩火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但熊孩子對火持有好奇心,燒了衣服、點了柴火垛的不勝其數,家長為了不讓孩子在外面闖禍,只能用孩子們最在意的尿床嚇唬他們。

  唐植桐雖然是個成年人,但也不敢讓火離開自己的外掛范圍,若是被火燎了房子,那就真的沒地方哭了。

  中午的時候,唐植桐將燃燒著的柈子全都薅進空間,去找小王同學吃午飯。

  “晚上你們先吃,墻面干的有點慢,我再用火烤烤,晚一些回去。”唐植桐一邊吃飯一邊跟小王同學交代道。

  “行,要不要我陪你?”家里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小王同學覺得自己回去也沒事,遂萌生了陪著丈夫的想法。

  “不用,你還得接鳳芝回去呢。等明天一早,你把鳳芝送到婦聯宿舍,直接去大石作胡同。那邊裝完車,這邊得有人守著。”唐植桐搖搖頭,拒絕了小王同學的建議,如果她在場,自己就沒法用外掛整理火堆了,那樣效率會變慢。

  “行。那咱媽怎么辦?你載她過來?”

  “方處給找卡車,到時候讓咱媽跟車過來。我自己騎自行車慢慢走。”唐植桐早前也想過人怎么過來,找板車的話,張桂芳說不得要跟力本一同步行,但有卡車就不用了,那么大的車斗,總能站下幾個人。

  “嗯,那你路上慢點,我和咱媽在這邊守著,不會有事的。”小王同學生怕丈夫在過來的路上毛毛躁躁,輕聲細語囑咐道。

  “放心吧,沒事,這條路都走多少遍了。”唐植桐笑笑,咽下一口窩頭,朝小王同學問道:“你辦公這邊攢了多少報紙了?我等會一塊帶著,今天下午把土炕給糊一下。”

  無論是前陣子去農場勞動,還是前幾天押運處的職工化身竄稀戰士,對報紙的消耗都是巨大的,眼下押運處壓根沒有多少報紙存貨。

  “不少,我一會收拾一下。”小王同學指了指墻角,這邊每天都能分到一份報紙,積少成多,已經有厚厚一摞,糊床還是綽綽有余的。

  吃完午飯,唐植桐沒在這邊多耽誤,抱起報紙又回到了大石作胡同。

  先將柈子堆薅出來繼續烘烤,然后準備做漿糊。

  一張床大概得用一瓢面粉,唐植桐沒有為了這一瓢面粉專門跑糧店,直接從空間薅出來用,希望母親到時候不注意這些細節吧。

  鐵鍋是現成的,唐植桐打了一份漿糊,然后耐心的挑揀報紙。

  床糊好后大概能用十來年,雖然報紙都是壓在鋪蓋下面,但唐植桐不想因為一時懶惰留下任何隱患,將報紙里面帶有頭像、指示的版面都撿出來,用剩下的糊。

  這邊沒有炊帚,唐植桐就直接開掛,漿糊涂的均勻且干凈。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

  唐植桐邊糊報紙邊哼著小曲兒。

  這首《粉刷匠》本是波蘭兒歌,此時已經傳入國內,只不過歌詞還沒演變到唐植桐哼的這個版本。

  “得,要不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呢,要不是勞動,還真想不起這首兒歌來。這下次答應楊琳的三首歌全了。”一直哼到糊完,唐植桐看著干干凈凈的床面,成就感滿滿。

  唐植桐拿著兩根燒著的柈子塞到床下的抽爐里,又往里面加了幾根,然后推進去,希望通過加熱的方式讓漿糊盡快干燥,最好能達到明天直接把褥子鋪在上面使用的程度。

  干完這一切,唐植桐又仔細將各個房間的電線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老化、漏電的地方。

  在檢查西廂房電路的時候,唐植桐老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卻一時沒想起。

  本著“凡是想不起來就是不重要”的原則,唐植桐打算先放放,可腳一邁出西廂房的門,他卻想起自己漏掉了什么。

  屏風!

  按照計劃,明天搬家后,靜瑩、敬民就會跟著過來住一陣子,幾個小家伙會全部住在西廂房,如果沒有屏風,幾人起居都會不方便。

  “年紀輕輕的,腦子怎么跟打了假疫苗似的?”唐植桐自嘲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去,數數地上的磚塊,大約估摸了一下西廂房的寬度,然后將各個房間的柈子都抽掉一根,待火勢小一點,直接出門去了胡同口。

  大石作胡同南口是個黃金位置,往東去是景山公園,往西去是白海公園,往南去是故宮。

  雖說眼下還沒有旅游城市的概念,但無論是出公差還是探親,不少人都會在內城的景點游覽一番。

  得益于人來人往,胡同口的買賣不錯,除了報刊、大碗茶外,還有個公話亭子。

  唐植桐將電話打給張波,告訴他自己要補上兩面屏風,并說了尺寸,麻煩他明天一塊給送過去。

  至于錢嘛,張波沒問,唐植桐也沒提,不過他打算明天一塊付清。

  明面上,自己身上還有二十多塊錢,兩面屏風最多四十來塊錢,缺的那部分可以問小王同學補齊。

  換房的時候,小王同學給了四百整,她大概還是能剩一點的。

  如果實在沒有,就跟前來幫忙搬家的押運處同事借一點,等釣魚賣了錢再給他們。

  “小伙子,看你進進出出好幾次了,剛搬來的?看著你面生呢?”掛了電話,交錢的時候,看守公話的大爺問道。

  “您老看的很準,我明天搬過來。”唐植桐樂呵呵的回應著,先把電話費遞過去,又掏出煙來給他散了一顆。

  之前護送小王同學上下班,唐植桐多次瞅到過這個公話亭,知道這位大爺是類似鐵轆轱把信息中心主任朱大爺似的存在。

  這種人物不是那么重要,但對于這一片的信息掌握的比較及時,混個臉熟還是有必要的。

  “是化工原料公司的房子嗎?附近的住戶反應好幾次了,說味道大,前陣子我看著他們騰空了。”一聽唐植桐承認,這位大爺立馬有了猜測。

  “對,他們聽取群眾意見,跟我換的房。大爺您貴姓?”唐植桐不太愿意透露太多自家的信息,轉而朝他打聽道。

  “免貴姓宗。”宗大爺掏出火柴自己把煙點著,趁著火柴沒滅,捏著火柴梗朝唐植桐問道:“你不來一根?”

  “謝謝宗大爺,我正戒煙呢,先不抽了。”唐植桐擺擺手,謝絕了老宗給自己點煙的好意。

  “這煙可不好戒,能戒掉就別再碰了,不然的話,一次比一次癮大。”宗大爺將火柴甩滅,真心勸道。

  “我試試,希望這次能成功。宗大爺,今兒上午我聽后面有人唱戲,這是天天唱嗎?”唐植桐笑笑,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戒了大半年。

  “我倒盼著她天天唱,也好不出門就有戲聽,可人家只有心情好才唱兩嗓子,聽著不過癮吶。”宗大爺搖搖頭,滿臉都寫滿了惋惜。

  “總歸是不收錢,聽著可比話匣子里清楚多了。”唐植桐可不希望天天唱,喜歡京劇的聽的如癡如醉,像自己這種,偶爾聽聽還湊合,見天都聽都厭了。

  “那可是,她當年也是四九城小有名氣的大青衣,后來嫁了人,就搬這塊來住了。”宗大爺降低了聲音,言語間帶有那么一絲絲惋惜。

  “挺好的,我聽著有二胡伴奏,怎么也算是琴瑟和鳴了。”唐植桐不明白宗大爺的惋惜從何而來,青衣雖是賤業,但總比失足婦女強不少。

  “哪有什么和鳴,她是給人做小的,男人在解放前跑了。那個拉二胡的原來在戲班子,他倒是有那個意思,可人家不樂意。”宗大爺這次的聲音更小了,若不是唐植桐耳朵好使,都不一定能聽清。

  “…”唐植桐聽后都不知道說啥好了,真是甭管什么年代都有舔狗,人家都不樂意了,還伴個雞毛奏?

  解放前就給人當小老婆,現在年齡怎么也得三十往上了,若是再舔下去,恐怕連個后都不一定能留下。

  “化工原料公司那房子不錯,就是讓他們這么多年糟踐壞了,朽的差不多了吧?我看著前兩天維修來著。”大爺說完八卦,開始和善的探唐植桐的底兒。

  “還行,房管局的師傅們干活挺麻利的。哎呦,瞧我這記性,我那邊還烤著火,得回去看看。宗大爺,您先忙。”恰逢有人過來打電話,唐植桐連忙提出告辭,再待下去,恐怕就被老宗套話了。

  唐植桐這一進去,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家。

  到家匆匆吃了口飯,把辦好的證件交給張桂芳,全家就早早就睡了。

  唐植桐沒有跟小王同學提《粉刷匠》重新填詞的事,因為廂房里的東西已經歸置整齊,就等明兒一早裝車了,筆紙還得打開包袱啥的重新找,有點麻煩。

  7月13日,農歷六月二十,宜結婚會親友、搬家、搬新房、栽種、安床、開倉、安門、掛匾、拆卸、立碑破土。

  一家人起了個大早,有收拾被褥的,有做早飯的。

  吃完早飯,一切收拾妥當,鳳珍出門上學,小王同學前面掛著裝有貝貝的筐子,后面載著鳳芝去了椿樹胡同,娘倆在家等押運處的同事過來幫忙。

  這年頭沒有孕婦不能碰貓貓狗狗一說,唐植桐也沒法用什么弓形蟲來勸小王同學遠離貝貝,只能用掛時不時的給貝貝做人工驅蟲。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貝貝是四九城最干凈的一只女貓。

  “還真有些舍不得。”張桂芳看著滿院的郁郁蔥蔥,頗為留戀。

  “媽,當初我說抵了房子換工作,您也沒這么不舍啊?何況現在咱還有新院子住,您去看看就知道,我敢打保票,您肯定喜歡。”故土難離,雖說只是搬往內城,但這邊的院子留有張桂芳的青春和感情,留戀在所難免,唐植桐理解,卻也只能往好了勸。

  “你不懂。我給你馬大娘送些菜過去,這一搬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面。”張桂芳朝兒子笑笑,在院子里挑挑揀揀,將熟的差不多的西紅柿、黃瓜啥的摘了一批,用籃子挎著,出了門。

  雖然兒子說搬家后這邊這些菜還是自己家的,可張桂芳一把年紀沒有活到狗肚子里。

  那什么公司的小黃多次來自己家,看到滿院子的菜,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人家為啥出這么大力給自家協調房子?

  在張桂芳看來,四九城到處缺副食,人家肯定是為了自家院子里這些菜。

  張桂芳出了門,唐植桐在院子里東逛逛、西瞅瞅,他雖然嘴上勸著母親,可這里畢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這里有著自己跟老太太的點點滴滴。

  逛了一圈,唐植桐來到屋檐下,燕子夫妻已經生兒育女,一窩小燕子在里面嘰嘰喳喳,仿佛在說沒吃飽一般。

  燕子寓意著好兆頭,可唐植桐沒法幫它們搬家。

  燕子窩是燕子一口一口壘起來的,自己直接薅走也沒法在新院子里給它們粘上,更何況燕子認環境,環境變了,保不齊燕子夫婦會舍棄一窩兒女遠走高飛。

  最先過來的是木材廠的張波。

  張波帶著七八個人,推著三輛板車,板車上除了唐植桐預定的家具,還有厚厚的一摞氈布:“多了點氈布,待會裝車的時候裹家具用,省的磕碰了心疼。”

  “謝謝張廠長,讓張廠長費心了。來,抽煙抽煙。”唐植桐意外于張波的細心,從口袋里掏出煙來先給大家伙散煙。

  “家里都收拾好了嗎?我們先拆著,等會來車了直接裝車,這樣省時間。”待點上煙后,張波問道。

  “收拾好了,麻煩師傅們了,煙和火柴在窗臺上,累了就抽顆煙歇歇。”唐植桐將剩下的煙放在了窗臺上,覺得不太夠,又掏出來放下一盒。

  西廂房除了床以外的家具都不用拆,木材廠的師傅們將屏風等其他家具往旁邊挪挪,給拆床留出足夠的空間。

  幾人往外抬了一下床,找尋拆解的榫卯關節時,紅木床很不給面子的吱呦了幾聲。

  “你體格真好,勁夠大的。”張波聽見床發出的呻吟,朝唐植桐壞笑一下,調侃道。

  其他師傅聽在耳中,雖然沒有搭茬,但臉上都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張波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唐植桐肯定不能承認自己和小王同學幾乎天天搖一搖,只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讓妹妹承擔下了所有:“嗐,我妹妹喜歡這屋的味道,天天過來在床上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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