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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口渡頭的中軍帳內,林墨坐在一旁,呂布在帳內來回踱步。
陸遜回報了,說是從江上打撈了一百多的荊州軍起來,全部都是長沙那頭帶過來的水軍。
審問過后得知,原來劉備、諸葛亮、霍峻都在船上,其他的事情他們就不清楚了,魏延過去全部辨認了一遍,沒見到劉備和諸葛亮,生死不明。
有可能是被飛石砸破了船后落了水被淹死了吧,但這畢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未必沒有逃生的可能。
原本這次的行動老岳父是極為滿意的,林墨自己也頗為得意,可在得知劉備在船上卻又沒能拿下的時候,又不免泛起一陣失落。
可惜,可惜了呀。
“哈哈哈”
帳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是陸遜和朱桓,二人進帳后拱手作揖,“見過太尉、司空。”
“伯言、休穆,什么事這么高興?”原本悶悶不樂的呂布挑眉問道。
“太尉、司空,原來被俘的軍士里聲稱最大的是百夫長,我就不相信這一網下去都是這些小魚小蝦,所以我想了個法子,他們既然是出自同一個軍營,那讓他們五五一組相互寫下名字,誰要是寫不出來,那就嚴刑逼供了。”
陸遜頗為得意的說道:“這法子還是挺有效的,有兩個人寫不出其他人的名字,其他的將士也不認識他們,嚴刑拷問過后終于招了。”
聞言,林墨忍不住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能讓他陸伯言這么興奮的,定是大有來頭了,挑眉道:“是什么人?”
“川地的法正法孝直,還有曹操的上將軍張郃!”
我的老天,那這一網下去還真撈著大魚了呀。
法正的謀略也算是第一檔的,并且本身就是益州東州派的代表人物,在川地里有著極強的號召力,把這家伙拿下了,到時候收復川地可就容易多了呀。
而且,此消彼長,現在曹操身邊數得上名的謀士,除了荀攸就剩下這個法孝直了,這一下等同于是斷了曹操一臂啊,絕對的意外之喜!
老岳父對于這兩個人都不陌生,潼關之戰里,一直不知道曹操敢于大舉揮兵向西是因為什么,后來俘虜了吳懿才鬧明白,原來是曹操采用了法正的計謀。
雖然最后是敗給了龐統,可呂布心里對法正還是有了不錯的觀感。
這次如果不是考慮吳懿身份特殊沒有讓他隨行,說不定早就認出了法正。
至于張郃,昔日的北國四庭柱之一,營中跟他交過手的人不多,除了顏良文丑能一眼認出他來,估計也就剩下遼神了,不過遼神對于百十個俘虜肯定是不感興趣的,這才給陸遜露了一手的機會。
“哈哈哈,這事辦的不錯呀伯言!”
呂布興奮在他肩頭上重重一壓,“若不是你留了心思,還真讓他們隱匿在普通軍士里蒙混過關了,這兩人可是曹操的臂膀人物,你可是立大功了呀!”
“多謝太尉,全賴司空給機會而已。”陸遜還是很謙虛的,當然興奮也是真的興奮。
就指著這最后的一戰來立功了,這份功勞,可算不得小,畢竟他們這樣的身份,除了讓曹操痛失文臣武將外,本身肯定知道很多內情的。
至于能不能招降,這可就不是他陸遜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人呢?”林墨問道。
“現在都在大牢押著呢,隨時可以帶上來。”
一旁的朱桓解釋道:“不過這張郃好像是個硬骨頭,自報家門也是法正受不了皮肉之苦而招的,所以末將建議避免這張郃沖撞了太尉和司空,可以審問法正先。”
林墨輕笑了一聲,張郃這人吧,能以降將身份混上五子良將隊列里去,后期更是輔政的重將,要說怕死應該不至于,但他投降曹操這件事足以說明他肯定不是沒有弱點的。
但林墨還是決定先從法正入手,至于張郃,多半是沒有太大的機會活下去了,不為別的,許昌城里那哥倆一直盼著用他腦袋給舊主雪恨呢,這三人怕是不太可能擠在一起了。
“依你所言,把法正帶上來吧。”
林墨最后點了點頭,朱桓便拱手退了下去。
沒多久,一個身披儒袍的短須男子就被押了上來,他身上的儒袍被皮鞭抽的破爛不堪,每一道破痕上都沾染了血漬,顯然是受到了熱情款待的。
不過畢竟身份擺在這,朱桓也知道林墨有心招攬,被押上來的時候還是比較客氣的,屬于是攙扶著帶上來的。
“賜座吧。”看他這德行,站都未必站的穩了。
法正看了一眼林墨,眸子里充滿感激,點頭道:“多謝林司空。”
隨后不忘禮貌的對著呂布點頭,“拜見呂太尉。”
沒辦法,翁婿二人的年齡、裝束和外表,一眼就能區分,即便是第一次見面,法正也很清楚他們的身份。
“伱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呢我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如今你是肉在砧板上,我是想怎么切都行,可還是愿意給你一個機會,當然,你也不用有后顧之憂,若是愿意歸降,我大可以像對吳懿一樣幫你救回家人。”
林墨緩步圍著法正轉了一圈,悠悠道:“反正,你們在這里的消息,也沒有其他人知道,曹操是不會懷疑的。”
法正看著林墨,眸子里彌漫的不是恐懼,不是忌憚,不是敬畏,而是絕望。
事到如今,歸降與否似乎根本不重要了。
尤其是在他待大牢里時候還聽說林墨也讓人去草船借箭,還成功了以后,更是心如死灰了。
此役里他見識到了什么叫做一人可當百萬軍,這特么根本不是以謀略對謀略定勝負的戰斗,完全是練武之人面對修仙者的挑戰啊。
“司空,可否告知在下你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尤其是在下想知道司空如何得知這一計是孔明所設。”
大體上跟徐庶想一塊去了,覺得破了草船借箭可以用預測天時進行一定的部署來反擊,不過這事終歸有運氣成分在里頭,但你跑去巴丘渡口喊的那些話就有點離譜了,你這分明是知道了全然是諸葛亮安排的。
他也很清楚,連劉備都是到了呂林水寨外才知道的,你遠在夏口怎么就知道是他出的計,而且還是提前就知道,所以才會備下了那樣的喊話。
“是否告知于你,便愿意歸降?”林墨雙手抱胸的看著他。
“是。”法正倒也痛快。
林墨摩挲著下巴,沉吟了起來。
說實話,真要他解釋確確實實解釋不來,這玩意要能說,早就在徐庶、龐統他們面前撂了。
可法正既然開出這樣的條件,無非就是想心里求個結果,所以,這個回答還真不能謙虛,不僅要吹牛,還得能吹多大吹多大。
這樣,他歸降起來也就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了。
片刻后,林墨問道:“孝直,你可知諸葛亮是為什么會定在那一日來草船借箭?”
“因為孔明洞悉了天機,得知了那日會起大霧,而草船借箭的精髓就在于軍目被遮。”法正坦誠而道。
林墨不屑一笑道:“洞悉了天機,那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天機可測,但天道無常。”
聞言,法正緩緩頷首,所謂天機,涵蓋了天時地利的轉變,自然就包括了那一日的大霧。
但天道是更高一個級別,是天機運轉的法規法則,天機可測,天道無常,其實也是從側面說明這世上的一切事物都不是凡人通過手段能夠完全去洞悉的。
可是,這又跟那一日的事情有什么關系呢?
沒等法正開口詢問,林墨忽的一轉身,目光堅定,嘴角勾勒自信灑然的笑,“可若是有人能洞悉天機的同時,掌控天道,那么,這件事你還覺得奇怪嗎?”
法正瞳孔驟然一聚,倒吸了一口涼氣后怔怔搖頭,“天道無常,如何能掌控。”
掌控天道,這是自古以來多少修道之人也不敢輕言的一句話。
即便林墨身上覆蓋了無數的光環,可法正依舊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若是有人能掌控天道,那么就可以順勢而為,莫說是他區區孔明,就是這一國氣運也能信手操縱。
“鄙人不才,曾在睡夢之中得遇仙人,經他指點習得異法,洞悉這世間運轉之法則,一旦施展開來能預知未來。
不過我只是略窺門徑罷了,尚不能信手施展,只在迫不得已時強行為之。”
林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能跟你說的就這么多,至于信與不信,在你。”
主打的就是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這話只是給法正指了個方向,他是通過天道運轉的法則推算出了那一日會發生的事情,既然是運轉法則,就包涵了天地間種種事物,當然也包含他諸葛亮在內。
但卻沒有把話說的很透徹,留給了法正無盡的遐想恐懼。
可即便是崇尚鬼神之說的這個年代,法正也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但細細想來,林墨的種種行為,似乎除了這一種說法,根本沒有別的可能了。
據聞操控天道者能操縱一國氣運,若是從林墨所處的位置和過去種種事情發展來看,說他操控了漢廷氣運,似乎又不算過分啊。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在無盡的遐想空間里,回憶起林墨過去種種不合常理的行為,這一切好像都解釋的通了。
最后,法正長吁了一口氣,頷首道:“坊間早有傳言司空懂得六丁六甲之法,能驅役鬼神,初時只覺得可笑。
然此次隨孔明草船借箭,有幸見到司空的手腕,算是明白了,坊間傳言并非夸大,反而是不明內里說的含蓄了。
司空的手段,在下服了。”
從頭到尾沒有說在下愿降,但眸子里的心悅誠服卻是藏不住的。
投降林墨就是投降天道,這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嗎?他甚至艱難的攙扶著座椅的把手站了起來作揖表達內心的選擇。
“身上的傷,好好養著,家里的事,我會替你辦好的,先下去吧。”林墨態度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一旁的老岳父也朗聲道:“伯言,請軍中最好的醫官為孝直醫治。”
“遵命!”
陸遜親自攙扶著法正向外走去,方到帳口又駐足下來,扭頭問道:“太尉,司空,張郃如何處置?”
“派人送去許昌,有人會接收的。”林墨直接表態。
老岳父當然不會反對的,只是想到張郃也算是一員悍將,能訓練出大戟士這樣的精銳足見其才,交到那哥倆手上,怕是沒有活路了呀,可惜。
不過他們現在作為自家人,做著最隱秘的事情,這點獎賞,不算過分,給了,也就給了吧。
“喏。”
等到二人都離去,帳內只剩下翁婿二人的時候,呂布才湊過去,小聲的問道:“方才所言,是真的嗎?”
就算呂布這種莽夫也知道能操控天道的人是什么級別的存在,激動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訛他呢,不這么說,他哪里會老實的投誠啊。”林墨笑著聳聳肩。
老岳父聽后一臉失落,“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假是假的,不過林墨說了不算。
當天下午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軍營,甚至是岸上的那三十多萬大軍都知道了,一個個嗷嗷叫的士氣炸裂著要打過去。
沒辦法,林墨的原話是他得仙人指點習得異法,一旦施展能預知未來,但他們傳的是一個比一個奇,說是林墨的仙法施展開來能逆轉天時,穿梭陰陽,驅役鬼神那不是小兒科嗎?
行吧,你們高興就好,反正接下來的要做的大事也正好需要一些光怪陸離的光環套在自己身上。
“司空,末將奉命來見。”是黃射,黃祖的兒子。
林墨點了點頭,“令尊那頭準備的怎么樣了?”
“稟司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就等司空一聲令下便可行動。”黃射鏗鏘有力道,顯然是憋足了勁頭。
“你父親我倒是放心的,不過你.”
“司空可以放心,家父說了,我們黃家的大仇都是司空幫著報的,如今司空既有籌謀,黃家甘愿赴湯蹈火。”
黃射顯得比林墨更有信心,“更何況,我們父子都相信司空!”
“好!”
林墨點了點頭,“你放心吧,只要照著計劃來,你是不會有危險的,他們還要用你來傳話。
至于讓令尊準備的事情,也只是以策萬全罷了,大概是用不上的,此番計劃,最關鍵的人是你,不是令尊。”
“這也是家父想讓末將對司空感激的原因,司空不僅幫著我們黃家報了大仇,還給了末將立功的機會,末將定不辱命!”
“去吧。”林墨點了點頭。
“末將告退!”
黃射走后,林墨捻著手指喃喃道:“有了前面的部署,這事辦起來應該會更容易一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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