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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 呂林翁婿的攤牌局

熊貓書庫    三國:開局誤認呂布為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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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王朝建立最初,國庫的充盈都是來自人頭稅而不是土地稅,這是因為每有王朝更迭,常出現地多人少的局面,如果按照土地稅來征收,那國庫的收支就會失衡的。

  當然,這也意味著最大的稅收對象是百姓,而非地主豪強與世家。

  可伴隨著王朝的興衰過程,這個矛盾就會轉移,從地多人少變成人多地少,這方面的原因小婿已經跟岳丈大人說過了,岳丈大人自己應該也很清楚,無非就是豪強世家們不斷的進行土地兼并,導致很多百姓變成了他們的農奴,反而成功避稅。

  那么,避稅的缺口就只能由現存的百姓補上,難免會出現加稅的局面,日積月累之下就會出現農民階層的暴亂。”

  太尉府上,林墨和呂布相對而坐。

  最近的這段時間里,林墨開始著手對老岳父開堂授課了。

  這類知識就算是當慣了傀儡的劉協都是非常感興趣的,但對于老岳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過礙于林墨的要求,他還是強忍著性子傾聽著。

  “朝廷稅收現在最大的弊端是,沒辦法從人頭稅轉移到田地稅,因為我們無法確切的得知每州每郡的實際耕地有多少。

  大多數是集中在世家豪強的手上,但他們有的是手段來規避統計,瞞報、漏報,能做到這一點很大原因也是因為察舉制導致的,自上而下都是世家利益一體化。

  所以為了打破這個桎梏,小婿強行推動了科舉制的落實,即便如此,想要把這批血液全部置換,非十年二十年也辦不到的。

  也就是說,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如果我們不采取一些其他的手段,那么,人頭稅依舊是國庫的支撐,這是一個很不穩定的因素。”

  林墨是在給呂布上課,其實有時候也更像吐槽。

  縱觀歷史長河,可以實際采用適合這個時代背景的稅制改革,攤丁入畝應該算是不二之選了。

  可問題就在于就算是采用攤丁入畝,也是基于耕地數據清晰化的前提之下,如果你無法統計出這個基數,或者大致的范圍,這項政策是無法推行的。

  想想就連朱元璋這樣的狠人尚且花了十幾年才把全國耕地的面積大略統計出來,這當中的困難有多大啊。

  “田地稅又支棱不起來,人頭稅確實容易把百姓壓垮,那你還有其他的路子嗎?”呂布一手托腮,整個人意興闌珊,一看就知道是厭學分子。

  不過他能問出這個問題,好賴也是聽進去了前面的話。

  “我的想法是把甄家和笮氏商會結合,在商賈一途走壟斷,乃至對其他世家豪強的商道采取打壓,以保證這一份的來源能夠極大的緩解國庫的壓力。

  為此,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主要有兩個,第一是要治理漕運,便于通商;第二是要考慮宵禁的問題是不是該進一步松弛下來。”

  重農抑商的前提,其實很多時候是因為一旦發生戰爭,商人可以立刻卷鋪蓋走人,百姓就不同了,他們的土地在這,是立身之本,跑不了,所以一直以來商人的地位的極為低下。

  而且,宵禁這個問題雖然可以更好的確保城內的安全防衛問題,但對商業的打壓是十分嚴重的。

  要想解放生產力,第一步其實應該是鼓勵通商,一者可以增加這一塊的稅收,二來也能極大的解決勞動力的問題。

  雖然現在土地的問題沒有完全解決,可有了曲轅犁、化肥,再加上錢莊暗中發力支持,百姓的生活肯定會進一步改善,慢慢具備了購買力,同時多出的勞動力也能與商賈互惠互利。

  “漕運、通商、宵禁.呵呵呵.”

  呂布訕笑著撓頭,“我覺得,這些事情你跟文和啊、公臺啊,他們說會好一些,噢對了,今天我還約了孟起指點武藝呢。

  伱知道的,他妹子現在跟了子龍,那也就算半個自家人了,我也不好藏私啊對吧,今天就到這吧。”

  “岳丈大人!”

  林墨一把攔在了呂布面前,蹙眉道:“我知道你對著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可岳丈大人應該也清楚如今陛下已經密謀動手了,等我們平定了荊、益叛亂,也就到了跟他正面沖突的時候。

  到時候也是他帝王生涯走到盡頭的日子,國不可一日無君,岳丈大人不趁著現在好好學習一下國政,難不成到時候朝堂之上也似傀儡般對臣下聽之任之嗎?”

  呂布苦悶的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后無奈的看著林墨,“允文啊,我實話告訴你,我對九五大位真的不感興趣,我也做不來。

  我這人生來就是個戰場廝殺的莽夫,能當大將軍已經是最大的心愿了,如你所說成為一個卓越的天子,不僅要懂得龍御中宮,還要懂帝王之道,通曉國政,這些都非我之所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的會的。

  等事情真的辦妥了那一天,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就一點,川兒必須是太子,你其他的子嗣只能輔之,不能對他有任何的威脅。”

  好吧,這就是老岳父唯一的想法,皇位可以由我上,到必須到川兒這接手,好賴有他一半的血脈。

  林墨瞥了老岳父一眼,笑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啊,眼下可是有著大好機會讓岳丈大人上位,小婿也會從中輔佐,你真的不為所動嗎?”

  呂布撇了撇嘴,感慨道:“別說當皇帝了,就是這太尉的位置,這段日子來我都如坐針氈。

  我想過了,等到諸事落定,新朝穩下,我就帶兵馬到塞外去殺他一個圈。

  你在京畿治理天下,我在邊陲驅逐胡虜,做的事情不都是一樣,讓百姓能享太平盛世嗎?”

  看的出來,老岳父對于朝堂之事不是不感興趣,簡直是到了厭惡的地步。

  其實,翁婿倆誰做這個天子在林墨看來都不重要,他只是覺得老岳父一步步走到今天其實也很不容易,不享受下至尊之位有些可惜了。

  不過有些人,血里有風,天生就注定要漂泊的,老岳父顯然就是這其中之一。

  這樣的性格勉強坐上去只怕比劉協更像傀儡。

  看著心神有些恍惚的林墨,呂布開懷一笑,“允文啊,都說自古皇室無親情,你能這樣為我著想,我已經很欣慰了。

  算了不談這個了,文遠說青徐方面呈上來的奏報,水軍能招募三萬上下,而且水性都很不錯的,戰船方面你也別落下了。”

  林墨點了點頭,“岳丈大人放心,現在江夏、江東陸家和徐州笮氏三大船塢都在督造戰船,我給他們下了死任務,秋收前至少要督造出二十艘樓車,赤馬、艨艟、海鵠也要比之荊州軍的更精銳,要不然給他們這么多錢干嘛使的。”

  “還是這些事情我更感興趣一些。”

  老岳父聽來就咧嘴一笑了,“行了,我去找孟起了,希望出征前讓他也能跟子龍一樣明悟出屬于自己的槍法吧。”

武夫,粗鄙的武夫  滿腦子都是武人心思,國內打完了還指著跑國外去打。

  當然,林墨也明白老岳父對馬超這么上心是希望多給自己培養幾個好用的猛將穩固呂林江山。

  他也很在乎的,只是每個人用的方法不一樣罷了。

  呂布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當上大將軍,而劉琦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繼承劉表的衣缽做上名正言順、實權在握的荊州刺史。

  劉備這艘破船確實是沒指望的了,魏延說的有道理,拖下去就是死路一條,如果還想在這場亂世洪流茍活,并且真正拿回屬于自己的荊州刺史,就只能是用劉關張的首級來納投名狀了。

  可惜,這個念頭才跟黃忠說起就被他痛心疾首的拒絕了,“主公,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皇叔自輔佐主公以來,雖然是折損了幾陣,可到底對主公也是有助益的。

  更何況他們并沒有任何的逾越之舉,主公讓他們去巴丘,他們便老老實實的過去了,僅為圖存便對其痛下殺手,主公啊,此乃小人行徑,斷不可取的呀!”

  黃忠這人忠心是沒的說,至少在劉琦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是堅定的支持著這位長公子的。

  可這不代表他是愚忠,他有自己的風骨,也有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除了安豐大敗對于關羽的縱容,其他事情上劉備為人處事堪稱是仁義無雙了,這一點黃忠是頗為敬佩的。

  讓他無端對劉備下手,黃忠確實做不出來。

  “黃將軍”劉琦有些欲言又止,如果沒有他幫忙,想拿下劉關張,還真是不太現實。

  雖然,開口前也猜到了黃忠可能是會拒絕的,只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堅定罷了。

  “主公,非是末將不奉主公軍令,哪怕主公真的想改投呂林,那也可以派人知會于皇叔,讓他自行抉擇去處,又何必對他們趕盡殺絕呢。

  這跟賣友求榮有什么區別,末將請主公三思。”黃忠語重心長的勸道。

  “黃將軍所言甚是,我會細細斟酌的。”說完,劉琦有些失落的轉身離開。

  劉琦當真也是沒什么立場和原則的人,讓黃忠這么一說,他竟然就真的動了放過劉備的念頭。

  當然,最大的忌憚還是張飛與關羽,黃忠是唯一能與他們一戰的人,他不參與進來,萬一到時候起了正面沖突,這兩人可都是號稱能在千軍萬馬的陣營前斬將奪旗的人,劉琦擔心荊州刺史的位置沒坐上自己就身首異處了。

  不過,等在議政廳內的魏延可不這么認為,“公子啊,先前有安豐之戰,陽安山一事又讓黃太守對公子誤會頗深,而偏偏黃太守又深得林司空歡心,孫家滿門被滅這件事已經可見一斑。

  如今,賈太常有心援手于公子,不拿出點誠意來,公子讓賈太常如何向林司空開口呢?

  他甚至會懷疑公子的誠意啊。

  他劉關張再是驍勇也終究是三人而已,只要公子將他們三人誘來臨湘,到時候喝個伶仃大醉,兩廂府兵數百,如何殺他們不得?

  用他們的人頭換荊州刺史,保公子無憂,這是公子最后的機會了,切不可錯過呀!”

  劉關張死了,劉琦功勞會大很多,他魏延的功勞也會更大。

  最重要的是,魏延覺得以劉琦手頭上的兵力,殺劉關張就跟捏死一只臭蟲這么簡單,又不是非他黃忠出手不可。

  反倒是劉琦這種性格,不僅搖擺不定,而且缺乏魄力,難成大事啊。

  劉琦思來想去一番,賈詡已經明確說了就是要他劉關張的首級,偏偏這又是能力范圍的事情,如果辦不到,到最后就算投誠過去了會是什么結果還真不好說。

  “那好吧,我這便書信一封,就說是有政務要與他商議,到時候且看他來人幾何,我再伺機而動。”

  劉琦有些惴惴不安,如果來的是劉備還好,關羽張飛都來的話,那不把他們灌醉是真的不敢動手,這兩人的氣場就不是劉琦能遭得住的。

  “那末將便預祝公子功成,屆時朝堂之上賈太常只會為公子爭取荊州刺史一職。”

  魏延又從懷里拿出一張帛布,“噢對了,這是賈太常令人送來的天子密詔,請公子過目。”

  劉琦接過閱覽,正如魏延上回所說的那樣,無非就是痛罵劉備不當人子與曹操勾結,密令新野縣令劉琦將其擒殺。

  有了這封密詔,自己在道義上就站得住腳了。

  同時,也側面印證了賈詡不是在給自己畫餅,劉琦臉上的惶恐退去了不少。

  “公子,我待久了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末將就先回江夏靜候公子佳音了。”魏延拱手后便轉身離去。

  看著魏延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密詔,劉琦臉上浮現一絲澀笑,他感覺自己這半輩子都是被裹挾著做事,就沒有一件事是真正從心所欲的。

  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選擇了。

  “五百人,應該夠了.”劉琦喃喃說完,便把密詔收入了懷中。

  荊州,襄陽城,蒯府。

  蒯家兄弟手里都拿著一份天子賞格,神情有些復雜。

  “異度,你有多久沒見著德珪了。”蒯良詢問道。

  “有一段日子了,主公擔心荊州文武抱團叛離,每次我們見面,主公就會出現,那還見什么呢。”

  蒯越苦笑了一聲,“不過先前德珪上表痛斥呂林那件事,以林墨的城府心術肯定明白不過是受到了主公的威脅罷了。

  所以才會有這份賞格吧。”

  蒯良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這份賞格來的確實恰到時機,等同于讓德珪又重燃了投奔的希望,畢竟他的手下可是有八萬水師,主公怎么監視也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風。

  更何況,整個荊襄大地,除了德珪,也就仲業能帶水軍打仗,可仲業在水師里的威望遠不及德珪,想來這也是主公不敢替換德珪的原因吧。”

  一開始讓蔡瑁上表指責呂林,看起來是可以完全斷絕了蔡瑁的投敵心思,事實也確實如此,上表之后,蔡瑁就知道這條路已經被徹底堵死了。

  可現在情況又發生了變化,這份賞格上寫的非常清楚,只要你拿了這份賞格來投奔,過去的事情那是既往不咎的。

  而且,他們也相信呂林不是隨口說說的,陳群、杜襲和杜畿這幾個人就是最好的標榜。

  過去他們可沒少給曹操出力,但去到許昌后一個個都被視若上賓,官復原職。

  “兄長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試探下德珪的意思?”蒯越挑眉問道。

  “倒也沒必要。”

  蒯良瞇著眼搖頭,“出了這么大的事,主公肯定是會有所行動的,這個時候誰冒頭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等著吧,為了平穩大局,主公甚至會不惜殺雞儆猴。”

  蒯越緩緩頷首,“還是兄長看的透徹。”

  “不過,這份賞格我們還是可以先留著,關鍵時候可能有用。”蒯良不贊同立刻采取行動,但后路還是要留著的。

  二人正聊著的時候,蒯府的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驚駭道:“不好了家主,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二人連忙將賞格收好,蹙眉問道。

  管家咽了咽口水,“城外蒯家的祖墳被人挖了!”

  “你說什么?”蒯良蒯越聞言倏然站起。

  祖墳被人給刨了,在這個信奉風水龍脈學的時代里,這分明是要斷了蒯家的香火啊。

  這世上最缺德的事情就莫過于此了。

  “不止是蒯家,聽說還有蔡家、黃家和龐家的祖墳也都一并讓人給挖了!”

  管家大口大口的喘息,“現在,其他三家都在召集人趕過去查看,家主啊,我們也快帶人去看看吧!”

  “豈有此理!”

  蒯良一甩衣袂,怒氣沖沖的喝道:“立刻讓府兵集合,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決意與我們四大家族為敵!”

  蒯越也押著腰間寶劍,頰肉顫抖道:“刨人祖墳就是要絕人之戶,不管是什么人,查出來了,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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