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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 林墨在線教學

熊貓書庫    三國:開局誤認呂布為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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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情況有變,若再不做決斷可就晚了。”

  “如何決斷,書信呂林,言明與孫策劃清界限,亦或者干脆一些,伏擊孫策,將其首級作為禮物上貢給朝廷?”

  “自淮南兵敗之后,孫策便一直在交州穩定士家那幾兄弟,江東這頭僅是讓他弟弟孫翊在從穩定之計,就算要擺立場,也就是將孫家的力量從這幾個郡驅逐出去,伏擊孫策怕是行不通。”

  “天子連下四詔卻無江東什么事,是我們地狹民寡呂林瞧不上呢,還是覺得孫策已經窮途末路,根本沒放在眼里。但凡天子下詔將孫策駁為反賊我們做起事來也能容易許多,現在動手,道義上說不過去。”

  “我看未必,這很有可能是林墨在敲打我們呢,他是要告訴我們,就算沒有我們幫忙,他林墨也有能耐收拾孫策和江東。”

  江東,吳郡,吳縣陸家正廳內,四名男子分坐東南西北。

  北位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器宇軒昂,儒雅中帶著威嚴的男子,陸家當代家主,也是四大家族中軍事造詣最深的一人,陸遜。

  南位坐著的是一個四十來歲、身穿儒袍配儒冠的中年男子,身上散發著一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顧雍,東吳建國的首任丞相。

  東位坐著的男子與顧雍年齡相當,不過面容稍顯嚴肅,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張家家主張允。

  他的名號其實不管是在這個年代還是在后世,都不怎么響亮,但他兒子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也是下一任的家主,張溫。

  最后是西位坐著的人,年齡較之陸遜長幾歲,面容剛毅中帶著些許風霜,雖是豪華世家的出身,可身上的行伍氣很重,他也是四大家族里最彪悍的將軍,朱桓。

  孫權黨政時期,曹仁發兵發動濡須口之戰,朱桓悍然反擊,重創曹軍,斬殺常雕,生擒王雙,斬溺魏軍不知凡幾,絕對算得上是智勇雙全的悍將。

  江東四大家族的當代家主,在這一日齊聚于吳縣陸家,所商討的就是一件事,是否歸順呂林,如果歸順,又該怎么歸順。

  事實上,這樣的會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得知孫策淮南兵敗后四大家族就立刻匯聚碰頭,因為陸遜已經收到了林墨的來信,加上早年間的陸家與孫家的那筆爛賬,他是同意賣了孫策的。

  可當時的情況還不像今天這么明了,孫策是敗了,但前期四大家族與孫策作為利益交換,族人出任各個郡縣的官吏,四大家族則是在錢糧方面給予了孫策巨大支持。

  雖然這是一種利益上的交換,可總歸是已經下注了,不到萬不得已,其他三家還不想貿然撤資,要不就都打水漂了,再者說呂林的兵馬畢竟沒有跨江而來,情況不至于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可現在不同了,天子竟然被擄到了呂林的手上,這就意味著呂林二人從先前的軍閥諸侯搖身一變成為了朝廷力量,道義上他們可以站得穩腳了。

  這個時候,只要朝廷對外昭告當初是受曹操脅迫不得已給孫策拜的侯,他與曹操實在狼狽為奸,為大漢的巨賊。

  那么,四大家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驅趕孫氏一門的勢力迎呂林入江東了。

  可偏偏四道詔書里卻是沒有江東什么事,對孫策也是不聞不問,一時間這四位家主可就慌了。

  擁有天子的呂林是絕對值得投奔的,如果等戰火燒到了江東再來投降,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

  只是四大家族也要臉,你好歹給個臺階什么的吧,結果人家不屑一顧。

  所以,陸遜才會分析,不是呂林對江東看不上,他這么讓天子下旨,明擺著就是敲打四大家族,讓你們自行站隊,而且速度還得快一些。

  “先前人家主動示好我們也沒第一時間做出選擇,現在我們又突然對孫策動手,只怕在呂林的心中我們四大家族的分量會一降再降的,如今再做次下作的舉動,未來又如何在暗流涌動的爭斗中站穩腳跟。”老狐貍的顧雍搖頭晃腦道。

  其實,這件事拖到今天,除了他們不想在孫策的身上打水漂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雙方都沒有商定價錢。

  既然是交易,那肯定要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從林墨先前的那封信來講,只是提到了陸遜一身才華不應該白白耽誤了,這種不痛不癢的話有什么意義呢,他們要的是許諾,要的是足以誘使他們主動出手的價錢。

  盡管現在局勢被動,但立刻就用自己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那也不是四大家族的格局。

  “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沒有江東的地盤,沒有我們四大家族出力,那他孫策就只剩下交州貧瘠一地,偏安且難,遑論復起。

  可若我們四大家族傾盡全力,未必不能保孫策再起風云的,一舍一得之間有天壤之別,這筆賬他林墨總不至于不會算吧。”

  朱桓冷著臉,言外之意也很明朗,我們四大家族還是有資格跟他呂林開口要點東西的。

  “情況倒也沒有到這種地步,我還是覺得這是林墨有意在敲打我們四大家族。”

  陸遜搖晃著手中的茶杯,輕笑道:“這樣吧,我先書信一封送到許昌,探探林墨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人,為的也是家族,他會理解的。”

  陸遜的核心意思很明朗了,這封信過去就算是我們四大家族低頭了,你林墨就該給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錢。

  張允、朱桓紛紛看向顧雍,顯然都在征求他的意見,后者緩緩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老成持重的法子,且看看林墨什么態度吧,若他沒有容人之量,便是投奔過去未來我們只怕連淮南幫都斗不過,更別說在諸多勢力里圖存了。”

  一直沒怎么開口的張允眉心一皺,“孫策怎么辦,他已經寫了三次信了,孫翊也多次登門,這事一拖再拖,我怕他會有所察覺。”

  “有所察覺又待如何呢?”

  朱桓不以為然道:“如今的孫策如同沒有了爪牙的老虎,已經不足為慮了,他若只身前來能不能回去都是個問題,若是帶兵進入江東,那我們就封鎖這三郡之地,他要是先動手,我們還省了找由頭。”

  顧雍干咳了一聲,沉聲道:“他已經把所有的注碼都押上來了,現在想調動我們本就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我們拖,他就只能等,這方面問題不大。”

  “張昭張紘要不要知會一聲?”張允又問道。

  “不必。”

  這回是陸遜開口的,“他已分別試探過二人,他們對孫策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天子現在在呂林手中,他二人想投呂林的念頭比我們更盛,只是等我們點頭罷了。”

  在江東這片土地上,二張當然也是有些影響力的,可他們終歸是徐州人,進不得四大家族的核心圈。

  現在又是在跟呂林談判的階段,更加不愿意讓二人摻和太多,未來一旦改弦易轍,他們很可能轉身就投入了徐州士子的圈子,大家話說分明好一些。

  許昌,皇宮的御花園內,身披玄色蟒袍的劉協徘徊其中。

  寒冬剛去,初春方始,就算是御花園里其實也沒什么花,可劉協要看的,本來也不是花,而是感受著自由的氣息,思緒也不由的翻騰起來。

  196年,即建安元年,劉協被曹操挾持到了許昌,改元建安。

  從那天開始,劉協就在這許昌的宮殿內開始了陰暗的傀儡生涯。

  一轉眼,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

  說來可笑,在這長達十年的傀儡生涯里他的活動范圍就局限于皇宮以內,這御花園更是不知來過多少次了,卻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般的閑情逸致。

  回想往昔,再看今朝,這一切都好似夢幻泡影一般。

  再次返回許昌之后的順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呂林對他不僅是進出拘禮,對于三公九卿的選定也是完全沒有提出過個人意見,暗示都沒有過。

  雖然這并不足以說明呂林對權力沒有欲望,至少兵權他們是還沒有交出來的。

  當然,這個念頭劉協也不敢貿然說出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哪一個又會是柔善可欺的人呢,但不管怎么說,在呂林的面前,總是要勝過曹操的。

  這一點,從現在的牌面就可以看的出來。

  三公里有楊彪在,九卿里,目前已經定下的位置少府耿繼是自己的人,只要再把衛尉和郎中令這兩個位置拿下,這盤棋就徹底活了。

  到時候,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隨時接手宮城的防衛,當然那是指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

  如果目前這個態勢能夠繼續下去,劉協覺得并非沒有可能做到兵不血刃的重掌大權。

  但也不敢太過冒進,他還摸不準呂林二人內心的真實想法,終歸一切是在朝著有利的態勢發展,可以讓他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希望是件好東西,彌足珍貴。

  “陛下,司空求見。”

  內侍上前請示后,劉協便揮了揮手,“詔。”

  隨后,他走到了一旁的石亭內坐下,這個時候來,多半是要裁定最關鍵的兩個位置吧,這場博弈,必須要贏,甚至說辭他都準備好了。

  “微臣拜見陛下。”林墨走到石亭前躬身作揖。

  昔日曹操身上的官袍,如今是裹在了這位史上最年輕的司空身上,劉協看著年輕司空,主動起身上前牽著他,“愛卿來了,既非朝會,便不必拘禮了,坐吧。”

  雖然劉協嘴上是笑嘻嘻的,可他打心底里不喜歡林墨。

  真要說起來,不管是呂布還是林墨,對他都是進出恭禮,比曹操更為循規蹈矩,而且什么事情都會來請示,確實是人臣的模樣。

  只是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司空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曹操當然是大奸大惡的,可劉協知道他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林墨不同,他總覺得林墨對自己的客氣都是做出來的,真這么有誠意,伱們怎么不把兵權交出來。

  這玩意吧,劉協也不敢貿然去提,深怕太過冒進會讓呂林二人不安,所以前途雖然光芒,仍需徐徐圖之。

  “愛卿此來可是有本要奏?”劉協試探著問道。

  “陛下,微臣確實有事。”

  林墨說完就瞥了一眼在劉協身旁伺候著的內侍,不等劉協開口,那內侍就上道的躬身道:“陛下與司空商談國事,小人便在邊上候著。”

  內侍走后,林墨才一臉沉重的再次拱手作揖,“陛下,微臣若言語有失,還請恕罪。”

  “無論何事,愛卿但說無妨。”劉協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終于要對郎中令和衛尉下手了嗎?

  “微臣與太尉俱是于阡陌起事,值國難之際以草莽投效,故而對天下百姓心中所想還算了解。”

  仰面視君、視為刺王殺駕,林墨說話的時候,還得注意眼神,“微臣想請問陛下,不知陛下可知這天下大亂的根源在何處。”

這個問題讓劉協有點懵,你不是來討要郎中令和衛尉的嗎,這是  很快,劉協心里有了猜測,這是要考驗朕吧?

  雖說長年在宮中當傀儡,但該學的東西他也不落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做回真正的帝王。

  劉協深吸了一口氣,沉吟道:“自桓、靈以來,朝廷日漸腐朽,連天子都賣官鬻爵,只顧享樂,更何況是郡縣里的官吏,他們欺壓虐民,食民而肥,導致了張角黃巾暴亂。

  而為了快速平定亂局,朝廷恢復了光武時期的州牧制,導致地方諸侯做大,脫離朝廷掌控,最終就變成了這些年來的諸侯割據、相互攻伐的天下大亂之勢。”

  作為一個傀儡,能把問題看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畢竟,他的身邊是有太傅傳學,可多是注重儒家思想,少有真正了解民間疾苦的。

  林墨微微搖頭道:“在微臣看來,陛下所說只是表象,而非內因。”

  “噢?”

  看著林墨一臉深沉的模樣,對自己學術有所質疑,劉協倒是來了興致,“那愛卿所言內因又是什么?”

  彼時初春,乍暖還寒,一旁,還有御用的獸金炭在烘烤著,林墨的右手在炭火上方輕拂,沉聲道:“陛下,微臣以為天下大亂的根源在于世家力量太盛。”

  “世家力量太盛?”

  劉協有些咋舌,皇朝之上這些年來的確形成了一些對抗力量,譬如宦官與外戚、士人之間的對抗,再早些年的皇權與士人直接碰撞。

  士人的背后自然就是林立于世的世家,換句話說,這么多年來,皇權與世家的碰撞其實是一直存在的。

  大大小小的世家,養著或數千,或萬數的農奴,擁有著大量的土地,還可以合法的規避稅賦,又掌控了知識壟斷,只等合適機會,察舉上去就能當官。

  要說這些人的力量不強大,劉協自己都不認同。

  可問題就在于,皇朝的運作本身就離不開這些士人,大大小小的官員誰去出任?總不能讓目不識丁的流民去出任吧。

  所以這樣的對抗是必然存在,同時又相輔相成才對。

  可林墨卻說,他們導致了天下大亂,這個概念對于劉協來說有些超前,顯然無法接受。

  看著錯愕的劉協,林墨并不詫異,輕聲一笑,解釋道:

  “世家的底蘊在于土地、手頭上的農奴,還有文學的傳承。

  微臣先單說土地這個問題,他們的土地是從哪里來的,百姓。

  因為百姓沒有抵御風險的能力,遇上了天災、人禍亦或者最普通的疾病,都可能迫使他們將土地流轉出去給世家,失去了立身之本。

  而失去了農田的百姓,到最后必將淪為世家圈養的農奴。

  歲月更迭,世家手里的土地與農奴越來越多,這些人依靠世家生存,對于他們而言,朝廷和陛下都太遙遠了,家主才是掌控命運的人。

  所以,只要家主下令,他們甚至會拿起武器成為兵,這就是產生了不穩定的因素。

  再一個,世家手里的田地和農奴都是可以規避稅賦的,說的好聽是規避,可這些實實在在本該產生的稅賦又去了哪里呢,就是變相的落入了他們自己的口袋。

  而另一方面,為了保證朝廷稅賦不至于走低,只能向仍舊在納稅的百姓提升稅賦來彌補這個缺口,惡性循環之下,百姓最終都淪為農奴。

  有一天,他們活不下去了,就會走出第二、第三個張角。

  可是張角出現后真正善后的又是誰呢?

  是陛下,是朝廷。”

  一席話,讓劉協陷入了極大的震撼之中。

世家兼并土地,導致民不聊生,同時又促成了世家的強大,而日益受壓榨的百姓最后擁戴出一個張角來  而張角的出現,到最后買單卻是自己。

  這種說法近乎是顛覆了劉協過去對于皇朝天下不穩定的基本認知,儒家中庸學派里,是不會有人跟他說這番大道理的。

  可是細品其中的要義,劉協又不得不承認這是非常有道理的,尤其這話還是從一個底層走上來的年輕司空嘴里說出,含金量自然足夠高。

  僅憑這席話,足見眼前的年輕司空絕對不是一個只會玩弄人心的權臣,他是真的對于社稷治理有真知灼見的。

  心存百姓、海晏河清這樣冠冕堂皇的套話劉協聽過太多太多,可像林墨這般鞭辟入里、一針見血的分析,當真是頭一遭。

  當然,這與他的經歷應該是密不可分的。

  他為何要與朕說這些,是想彰顯自己的真才實學?

  劉協凝重的頷首,“愛卿所言,令朕茅塞頓開啊。所以,愛卿以為,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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