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秘境內,流水聲越發急了,一朵朵似真似幻、含苞待放的蓮花好似燈盞一般漂浮在河面之上。
“有人要殺我?”
某一刻,張純一睜開了雙眼。
嗡,劍身嗡鳴,無生劍從血河中現身,來到了張純一的身邊。
與此同時,血蓮花開,鮮艷似火,瞬間照亮了整個血河秘境。
“殺心動,血蓮開,看來真的是有人要殺我。”
“這股殺機純粹、凌厲,好似劍之鋒芒,要殺我的人似乎是一個劍修。”
“而且這個方位似乎是雀翼左道,那里應該是鶴羽門的所在地,會是他們嗎?”
將無生劍拿捏在手中,感受到它的情緒波動,眺望秘境之外,張純一若有所思。
殺心,殺道上品法種,在悟出葬地白虎圖之后,對殺道有了更深的了解,為了真正挖掘出元屠道種的力量,張純一在自己感悟的基礎上,再次耗費十年壽元進行了一次參悟,而殺心法種的法種方也自此而成。
這一顆法種由天地中自然彌漫的殺機匯聚而成,在完善神通的同時,借悟道之機,這一顆法種就被張純一煉了出來。
不過殺心法種雖然份屬殺道且位列上品,但它本身實際上并無直接的殺伐之力,它的作用主要有兩個,一是感應外來殺機,二是誘發自身殺機。
而張純一之所以特意創造出這一種輔助性的殺道法種,為的就是它的第二種能力。
作為殺道道種,元屠主殺,有屠戮蒼生之意,如淵似海的磅礴殺機內斂其中,只不過這股力量現在的無生根本無法掌控,所以就需要殺心法種的輔助。
“殺心起時,我當以血洗蒼穹。”
心中的殺念熾烈,將無生握在掌心,收斂鋒芒,張純一的身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群山之間,一白一青兩道劍光正不斷追逐著。
“老師,此行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又何必走這一趟了?”
以神魂御劍,眨眼間便將群山拋在身后,目光落在另外一道青色劍光之上,孫玄策開口了。
身具劍魂,以魂合飛劍,對他來說就是最強的狀態,所以這一次出行,他并沒有動用肉身,而是選擇了陰神出游。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他擁有劍魂,資質特殊,可以以劍妖為肉身,毫無掛礙,換做一般陰神修士這么做,對于神魂之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且有著種種禁忌。
張純一曾借助秘法以神御劍,不過一夜時間,神魂就已顯疲態,而這還是在夜晚,如果是在白天,陰神甚至可能因此受傷。
而孫玄策不同,其神魂御劍,白日出游,根本沒有絲毫的不適,就好似他已經練就陽神一樣。
聽到孫玄策這話,站在一只青羽劍鶴的背上,千鶴老人搖了搖頭。
“時代在變,你在變,敵人也在變。”
“我雖然相信你的實力,可既然決定要動手,那么就要一棍子打死。”
“而且當年飛鶴師弟的死實在是太過蹊蹺,我多方打聽都沒有在南海打聽到有真龍出世的消息。”
“當時不覺,但后來細細想來,這件事很可能與龍虎山的張純一有分不開的關系,所以這一次就算不為了你,我也同樣會走一趟。”
“事實上如果不是鳴鶴大長老修行到了關鍵時刻,這一次我都會請他出山。”
話語低沉,千鶴老人的話語中有著一絲哀傷。
聽到這話,孫玄策的心靈被觸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老師因為飛鶴真人的死有多么自責,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和龍虎山有關。
至于說請鳴鶴大長老出山,他根本不在意,雖然說鳴鶴大長老的修為比他高,已經五煉陰神,但真的打起來卻未必是他的對手。
“老師,飛鶴長老真的是死在張純一手中嗎?”
劍光微滯,孫玄策開口了。
聞言,千鶴老人搖了搖頭。
“不知道,至今為止我都沒有找到什么明顯的證據。”
“不過也不需要什么證據,我懷疑他就足夠了,我輩修士,苦苦修行,長生不死只是期望,順心順意才是所求。”
眺望遠方,千鶴老人擲地有聲,在這一刻,他矮小的身軀內迸發出了強大的意志。
聽到這話,孫玄策默然,事實確實如此,長生不死只是一個美好的期望,這是那些仙人都難以做到的,快意恩仇,自由自在,順心順意才是許多修仙者的真實追求。
他是這樣,千鶴老人同樣是這樣。
“那么這一次就請老師為我掠陣了,我必殺盡龍虎山雞犬,為死去的師姐、師叔報仇!”
目光落在千鶴老人的身上,孫玄策躬身行了一禮,話語中滿是誠摯,讓人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哈哈,好,這一次就以龍虎山的血為你的銀蛟劍開鋒吧。”
與孫玄策對視,千鶴老人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是暢快。
咻,心中最后的一絲掛礙被斬斷,一青一白兩道劍光并肩而行,速度越發快了。
與此同時,在龍虎山中,一些微妙的變化正在產生。
轟隆隆,大地轟鳴,一頭高約十丈的綠毛龜正緩步前行,其每向前走一步,都會引發大地的轟鳴,掀起肉眼可見的土浪,好似在驅趕什么東西一樣,它正是莊元的第一只妖物·萬壽。
南海之行,在途中莊元得了奇遇,碰到了一只未知妖物的殘骸,在汲取了殘骸的力量之后,綠毛龜·萬壽就再次蛻變了根骨,由中等根骨變成了上等根骨,并誕生了土相上品法種·驅脈,擁有了驅趕地脈的能力。
“怎么樣了?”
微風吹過,張純一的身影悄然出現。
聽到這話,正在一旁指揮綠毛龜驅趕地脈的莊元連忙躬身行了一禮。
“回稟老師,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龍虎山周邊的地脈驅趕了過來,并布置了一個簡單的厚土陣。”
“不過因為事發突然,很多細節沒有處理好,所以那怕事后進行彌補,龍虎山周邊的環境也會遭受到難以挽回的傷害,恐怕地龍翻身一類的災害難以避免,甚至天地靈機的濃度也有可能出現下降的情況。”
話語低沉,說到最后,莊元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這擔憂不僅是對驅趕地脈后遺癥的擔憂,更是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的擔憂。
“不用擔心,讓你做這些只不過是為了打造一個牢籠而已。”
捕捉到莊元的擔憂之色,感受到那升騰而起的地氣,張純一開口了。
聞言,莊元的心安定了下去,老師在,龍虎山的根就在,倒不了。
“劍遁!”
憶往昔,回想起曾經的景象,張純一發出了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