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寧皓說三五天就會來,但其實第二天就來了一個。
“饒小智,跟我一樣99級,不過他是中戲的,最近在…”寧皓看向他介紹來的人,你別不說話啊。
“最近在玩話劇…當過編劇、演員,最近在想著編導一個小場。”饒小智話不太多。
主要還是靠寧皓給他介紹。
“話劇啊…”郝運頓時就來了興趣,和對方握了一下手,問道:“你做的什么話劇?”
他一直都想去話劇舞臺體驗一下,奈何抽不出時間。
最近在首都拍戲,突然就多了不少的時間。
這部電影色調昏暗,一部分室內戲,一部分夜戲,光線太強的時候沒法拍。
反正兩個月隨隨便便都能拍完,所以郝運就特別的悠閑。
聽到有人會玩話劇,就想著可以去蹭一蹭。
別人想來蹭他,但大概率也會被他蹭。
“改編自路伊吉·皮蘭德婁的《我貴姓》,皮蘭德婁是意大利的…”
“我知道,《亨利四世》嘛,1934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你話劇什么時候好,有機會去看一看,請坐,請坐!”
剛才從對方身上薅到了一百多點屬性。
不是說饒小智有多差,而是郝運他最近這段時間導演水平突飛猛進,已經不是最開始的吳下阿蒙了。
更何況,饒小智都還沒怎么起步呢,能讓郝運薅到一百多點,足以說明人家在學校里沒有瞎混,后續開始操作實踐了肯定還會有一個巨大的提升。
“得到下半年才行,你要是對話劇感興趣,下次可以帶你去看排練過程。”饒小智很快就能和郝運聊的很流暢了。
因為大家不缺共同語言。
有種相見恨晚,越聊越投機的感覺。
“聽你口音,我總覺得有點兒熟悉,伱哪里人?”郝運突然問了一句。
“我在遵義山區的響水村長大,在桐梓縣城上學,你之前拍《尋槍》的地方離我們那邊不算太遠,不過我們那邊方言比較復雜,兩地方言其實有挺大差別。”饒小智今天來“面試”,對于郝運的履歷自然了如指掌。
郝運橫店群演出身,從最小的角色開始做起,逐漸混到了小角色。
拍攝《尋槍》的時候遇到姜聞,被姜聞看重收作入室弟子。
一邊演戲一邊高分考取了北電。
后來突然之間宣布要當導演,就在所有人以為他鬧著玩的時候,拍出了《心迷宮》這樣高質量的片子。
別人覺得是姜聞幫他拍的。
但是饒小智不這么覺得,他也很喜歡姜聞,知道姜聞是多么狂傲的一個人。
如果郝運需要別人幫忙才能拍出自己的處女作,姜聞根本不可能對他青眼有加。
“原來如此,那段時間真是讓人難忘,可惜…”
可惜物是人非,當年那個哭哭啼啼的陸瑏已經漸行漸遠,直至悄無聲息,而他郝霸天卻聲名鵲起。
“是馬上開拍,還是等會?”寧皓打斷他們。
《爆裂鼓手》雖然是小劇組,但也有幾十號人呢,不可能所有的人在那等著導演聊完天。
“拍,智哥,你今天就開始干活,一萬塊錢兩個月。”郝運果斷的就把人留下來,一百多點導演屬性還有啥好挑的。
“行!導演你叫我小智就好。”饒小智沒想到工資給開這么高。
他在話劇圈干活,一次演出才一兩百塊錢,而且關鍵不是每天都有演出。
《爆裂鼓手》今天拍“后海樂隊”的訓練。
所謂的后海樂隊,就是男主最開始待的那個普通樂隊。
選了個空間比較開闊,光線充足的教室。
這場戲主要是跟后邊曹遠征老師的“遠征樂隊”進行對比。
“好了,準備一下,馬上開始,該做什么相信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電影里的樂隊隨時可以換人,咱們電影也不例外,我選人的時候選了表演專業的科班演員,也就是在座的諸位,如果你們演的不行,有大把的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可以替代你們…”
郝運這段話說的比較損,用了點激將法。
但是效果非常的不錯。
科班出身的小演員處境艱難,他們不愿意去跑那種不露臉的龍套,覺得是無用功,又接不到有戲份的配角戲,只能高不成低不就的混著。
郝運這個劇組給的角色戲份雖然不算多,但至少都是能夠露臉的。
將來跑組的時候填在履歷里,也是很閃亮的一筆。
所有的人都在做演奏前的準備工作,調試樂器什么的,還有安排了一對情侶在那里摟抱kiss。
這個樂隊夠懶散的了吧。
鏡頭語言非常豐富,沈運看著這對情侶,他的內心是很羨慕的,從而驅動他去向女主告白。
另外,這場戲郝運還想表達出他在這個樂隊的地位。
他用一個簡單的細節來實現鏡頭語言表達。
安排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打招呼的時候,略過了坐在這兩個人中間的沈運。
沈運是被無視甚至孤立的人。
因為他對音樂的癡迷和努力,表現的和大家格格不入。
同學太努力,影響我擺爛,怎么辦?
奮發圖強?
我干嘛要奮發圖強,我把他孤立了不就行了。
當然,樂隊里也有他的朋友。
這個人物是黃博演的,黃博以前就搞過音樂,今天的造型就打扮的很“搖滾”。
他的存在,主要是為了突出男主最后為了打鼓可以犧牲一切。
放棄愛情,放棄友情…
一場戲塞進去這么多東西,調度起來難度還是不小的。
饒小智也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也沒人來找他簽合約,安排工作什么的。
他只能略顯尷尬的站在那里觀察這個劇組的情況。
那是…趙斐?
饒小智是導演系的,看過趙斐的一期專業訪談,但他還是有點兒不太確定。
郝運居然把趙斐找來掌鏡。
好…奢侈啊。
寧皓說的果然沒錯,郝運這家伙別看年紀小,但是借著姜聞的勢,他真的可以通天啊。
“小智,你先看看分鏡,待會再安排你做事。”寧皓把郝運的分鏡手稿丟給了他,讓他先了解一下電影。
翻了幾頁,饒小智突然感覺不對勁。
霧草,如此翔實生動充滿藝術氣息,細節到連光線和構圖都要標準的分鏡手稿,竟然是郝運的。
不,應該說竟然是姜聞他徒弟畫的。
你們師徒不對勁啊。
不過,饒小智很快就不再糾結于這種怪事了,他被這個劇本和故事吸引。
能夠看得出來,郝運這個劇本所承載的野心。
這是一個奔著沖獎去的劇本。
那邊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基本上開始試著拍攝了。
不過,郝運并沒有開始,而是把饒小智喊過來,給他講了一下這場戲的鏡頭語言,然后直接讓饒小智來試試。
我靠,這么隨便的嘛。
我才剛來啊,我連分鏡手稿都沒看完呢。
饒小智雖然覺得荒唐,但是他必須要對得起自己的月薪五千塊,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郝運入鏡演戲,寧皓就站在趙斐邊上學習。
寧皓也是北電攝影系的,趙斐是他的直系學長,碰到趙斐是他當副導演最大的收獲。
“過!”饒小智有點心虛的完成了最后一個鏡頭。
“大家休息一下,皓哥來看看吧。”郝運拉著寧皓和饒小智在監視器后邊研究了一下剛才拍的這一場。
十幾個鏡頭,居然有三個需要重新拍。
當然,換個說法,就是十幾個鏡頭,竟然大部分都能達到導演的要求,饒小智還是很牛皮的。
郝運給饒小智解釋了一番,把這幾個鏡頭補拍了一下。
浪費了一些膠片。
不過問題不大。
郝運分鏡畫的賊好,嚴格按照分鏡來拍,膠片使用跟他師傅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
他拍電影非常的節省膠片。
哪像姜聞拍攝《鬼子來了》時竟然用了48萬尺膠片,片中那句經典的臺詞“大哥大嫂過年好”,據說那位國外演員拍了100多遍才通過。
一般的鏡頭,兩三遍郝運就能過。
就算是有些難度,不太好找感覺的,他也能夠在十遍以內解決問題。
“過兩天我要在首都辦一場簽售會,到時候有一些鏡頭需要你們兩個拍,多聽聽趙斐老師的意見。”
郝運鍛煉饒小智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夠偶爾當一下甩手掌柜。
這一次的簽售會,還是為了宣傳《那些年》,電影宣傳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有些片方喜歡路演,那才叫痛苦呢,很有可能要在短短一兩個月跑幾十個城市。
不同以往,這一次的簽售會終于出了電影預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