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ixsw大殿之中,白墨抬頭,看向自己的知識容器,表情古怪。
圍觀的狐貍們則興奮起來,沖進大殿圍著大鼎和師父,蹦蹦跳跳,搖頭晃腦,開始跳舞。
“嚶嚶嚶!”
“嗷嗷嗷!”
“嚶嚶嚶!”
鼎口之上,赫然有四尊青銅狐貍,分列四方,面向鼎外,守護大鼎!
第一尊青銅狐貍,反爪執劍,挺胸凸肚。
第二尊青銅狐貍,拎著鏟子,得意洋洋。
第三尊青銅狐貍,掄起小錘,眉頭微皺。
第四尊青銅狐貍,頭頂銅板,興高采烈。
“這咋回事?也不是標準鑊鼎形制啊…”
誰家鑊鼎帶四只狐貍?
但白墨心中隱隱明悟,自己這成器鑄鼎的過程,并沒有出問題,反而非常成功。
他走上前,撫摸這大鼎。
卻見明明是新鑄成的鼎,表面卻有粗糲的青銅銹跡,仿佛已然經歷千萬年歲月。而斑駁銹跡中,若仔細觀察,卻隱約可見一枚又一枚小小文字。
這些文字密密麻麻,擁擠、堆疊,卻又自成章法。
白墨在這文字中,看到了自己對紫地龍的研究,看見食腦藤的特性,可見自己歸納的植物莖稈學的一條脈絡,看到自己對大蘑菇船莖稈的理解…他是鼎的主人,鼎是他的知識。
“反正成了,那就再好不過。
“此番能成,說明我的思路和方法論,都是沒有問題的。
“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序列六的六尊知識容器,都可鑄成!”
白墨讓徒弟們停下轉圈跳舞,正要收回容器,突然察覺,這容器竟產生莫大吸力,在牽引桌案旁邊的一截紫地龍莖稈…或者說…
“它在嘗試著,牽引紫地龍莖稈中的某種東西?”
白墨神識擴散而出,察覺到紫地龍的抵抗與不甘,察覺到紫地龍的無力和委屈。
他讀懂了紫地龍的意思…這大鼎,要收走紫地龍的莖稈本源仙氣!
白墨心中恍然。
“難怪是容器,原來要容納萬物本源仙氣?
“此時大鼎本能觸發,要吸走這一截紫地龍的本源仙氣?”
他看看紫地龍。
“你不想給,我不強求。
“時日還長,我們慢慢商量。”
強取不是辦法,可以從長計議。
白墨咧嘴笑著,心念一動,如臂使指,控制大鼎放過紫地龍。
隨即這大鼎,便轟然解體成一枚枚青銅文字,又百鳥歸巢般,飛回白墨袖口里面去。
夜色深濃。
宿舍大殿里黑漆漆的,狐貍們聚成一個個圈子,都在討論師父的大鼎。
桃花眼拎著小鏟子,擺出洋洋得意的模樣。
“嚶嚶嚶,嗷嗷嚶嚶?”
…是不是和大鼎上的青銅狐貍很像?
狐貍們一個個把視線投過去,皺皺眉頭。
是有點像!
但種植藥田的狐貍,大家都有小鏟子,和那雕像都像,畢竟…青銅雕像,看不出花色,就無從區分究竟是誰了。
白爪爪反爪執劍,挺胸凸肚。
“嗷嗷嗷?嚶嚶嗷嗷?”
…是不是和大鼎上執劍的狐貍很像?
狐貍們一個個面帶疑慮,不多時候便發現華點。
“嚶嚶嗷嗷!嚶嚶嚶!”
雕像上狐貍的劍,是實心的!
但白爪爪這把劍,是空心的!
白爪爪歪著腦袋,思量片刻。
“嗷?”
它也用過實心的劍啊!
但不止它,好多好多師兄弟,都曾用過實心的劍。
背帶褲舉著小錘,皺起眉頭,擺出嚴肅表情。
又抬起頭問師兄弟們。
“嗷嗷嗷,嚶嚶嗷嗷?”
…是不是和鼎上的青銅狐貍很像?
圈子里的師兄弟們,都歪著腦袋,眼神存疑。
狐貍山各色工坊里的狐貍,已經有好幾千。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拎過錘子。它們都覺得,自己也挺像的!
圈圈胡腦袋頂著一塊銅板,高舉前爪扶住。
興高采烈,回憶起自己給師父送文獻的場景!
“嚶嚶嚶,嗷嗷嚶嚶!”
師父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大鼎上的第四尊青銅狐貍,就是這個樣子!
旁邊的黑耳朵、白耳朵、大花臂都歪著腦袋笑起來。
現在狐貍山汽車多了,已經不需要跑路給師父送文獻,大家都開車送。
但從殿門口到師父桌案前,這最后幾百米,也還是這樣,用腦袋頂著送過去的!
宿舍中央,白墨枕著手臂,躺在床上。
月亮爪和星星爪,一左一右,躺在師父兩側。
它們已經想好,從現在開始,今晚就在這躺著,不走了,等會兒挨著師父睡覺。
想到這里,兩只狐貍不約而同歪著腦袋笑出聲。
白墨則在閉著眼睛,感受自己新鑄成的知識容器。
“這鼎…是儲存本源仙氣的容器?”
一番嘗試后,他已然弄明白。
丹道途徑需要的本源仙氣,只存在于序列六或之上的仙草中。在古仙朝或許還比較充沛。但在千萬年后的今天,已經屬于極度稀缺物資。
“那棵紫地龍,要好好供起來了。
“其他超級仙草的復活,也需要提上日程。”
午飯時間。
北郊基地的巨大食堂里,紛紛嚷嚷,嘈嘈雜雜。
教授們、博士們、技工們,紛紛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在排隊打飯。
“今天這個面包看起來不錯啊。”
“我想去吃燒鴨飯。”
“走嘛,葫蘆頭泡饃?”
食堂邊緣,一道樓梯通往二樓。
白墨穿著黑色毛衣,馱著徒弟黑腰帶,剛剛吃飽喝足,從這樓梯走下來。
張教授和他并肩而行,咧嘴笑道。
“整個北郊基地所有人,都在這里吃飯呢。
“這里面有相當一部分,都在參與菌絲愈傷貼的項目。
“換言之,他們也算是在為你奔忙。
“等以后你再指出新的方向,新的目標,估計還是他們,跟在你手下,幫你做實驗,幫你寫報告,幫你試工藝。哈哈哈。”
白墨笑著寒暄幾句。
他倒不怎么在乎這個。
今天跟張教授來,據說是有個難題,需要一起參謀參謀。
此時吃完飯,便跟著張教授的步伐,離開食堂,一路往實驗樓走去。
電梯門打開。
走廊里飄來消毒水的氣味。
走來走去的,都是些小護士。
白墨皺皺眉頭。
醫院?
北郊基地內置的醫院?
今天需要處理的問題,是病人么?
跟隨張教授,進入一間病房,卻見這是單人間,一個面容慘白的少年,正在床上安靜躺著。
手臂的輸液管,在給他輸入葡萄糖,幫他維持營養。
吱嘎…
門又被推開,進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頭兒,一個個眉頭緊鎖。
他們看看張教授,看看白墨,紛紛苦笑。
為首的老頭兒壓低聲音。
“隔行如隔山,就算白墨專家再厲害,帶他來也沒意義。”
吱嘎…
門又被推開,進來的卻是白墨的熟人,田星火!
他看到白墨,笑著上前打個招呼。
指指床上的慘白少年。
“白不白?
“他本來還挺黑的,兩年前變成植物人后,一直躺在醫院里,把自己給躺白了。”
白墨皺皺眉頭。
“怎么回事?”
田星火搖頭。
“不知道啊。
“他和我,進入同一個夢中仙境。
“自從兩年前那天,古仙師父單獨教導他后,他就變成這副樣子。
“不能吃,不能喝,變成植物人。”
旁邊的幾位醫學專家,商量一番后,笑著湊過來。
“白墨專家,來都來了,一起看看情況,探討一下,集思廣益,也挺好的。”
他們倒不覺得白墨能有什么用,只是給張教授一個面子。
稍微看了下田星火的弟弟,田星光。
白墨便和一群專家,離開病房,來到一間會議室里。
眾人坐定后,大把資料遞給白墨,他則快速翻閱。
“唔…被古仙害成植物人的,不止田星光一個?”
這種情況,全國各地都很多。
最近北郊基地安全評級變高了,更多專家來到這里,更多病例也被集中過來,一起研究這難題。
此時會議室里,在座的老男人們,都是神經外科頂級專家,但面對田星光這種病情,亦都找不到辦法應對。
“雖然變成植物人,但大腦一直超級活躍?甚至需要給腦部補充營養?
“大腦變得極脆弱,不能用核磁,一旦做核磁共振,會爆頭?”
白墨抬起頭,看向各位專家。
便見專家們,紛紛苦笑點頭。
“我們只能做CT,不能核磁,不能開顱。甚至…那個被爆頭的倒霉孩子,我們想用他當大體老師,研究一下來著…但他腦花,碎得太狠了…”
說到這里,幾個老專家紛紛低頭,表情陰沉,眉眼暗淡。似乎不愿意回憶當時的畫面。
“神識也不能用么?”
張教授搖搖頭。
“田星光本來就出身在仙術世家,他自己家里,就好幾個人擁有神識。
“但…神識不能用。
“他們的大腦,變得極其古怪。神識一旦接觸上去,大腦就會被莫名攪爛,爛成一團漿糊糊。”
張教授從一摞文件中,取出一份,遞給白墨。
白墨掃了眼,發現赫然是兩年前吳劍先做的報告…兩年前,他用神識檢查一個涉仙植物人的大腦,結果當場觸發古怪,把那涉仙植物人的大腦,攪成了一團漿糊。
兩年前…從那時候起,古仙就已經對現世,做奇奇怪怪手腳了么?
白墨一邊翻看生化水平相關的報告,一邊微微皺眉,神識穿墻而出,去到隔壁田星光的病房里。
卻見田星火站在窗前發呆。
田星光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無表情。
白墨的神識,如水面波紋般,輕輕暈開,以最輕、最柔、最無法察覺的姿態,向田星光掃去。穿過他的頭皮,穿過他的顱骨,去往他的大腦皮層。
神識和神識,也不盡相同。
吳劍先的神識會引爆禁制。
白墨的神識,卻纖細到足夠瞞過禁制!
此時神識掃過,便見粉紅色大腦皮層,上有溝溝壑壑,像極了核桃仁。
似乎沒什么異常?
白墨正要讓神識再繼續深入,突然察覺到不對勁,便將神識撤了回來。
他深吸口氣,已然明白了這里面的蹊蹺。
抬起頭,看看各位專家們。
“有CT片子么?我想讀讀片。
“最好來幾份正常人的大腦CT片,給我做參照對比。”
一位專家探出手,直接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推給白墨。
白墨點點頭,開始讀片子。
卻見這文件夾里,存著一張又一張CT片子,比普通的CT片子數量更多,角度更多,一張張甚至變化不大,看得人眼暈。
白墨搓動鼠標滾輪,一張張讀下去。
他對CT片子不熟,但他已經知曉答案,此時無非是想從CT片子里,找個方法,找個角度,把答案告訴在場的專家們。
狐貍徒弟黑腰帶,穿著師父同款的黑色毛衣,跳到辦公桌上,昂首挺胸,翹著尾巴…只要師父出手,就不會有任何難題!這群老頭兒,安心等著就好了!
會議桌旁的專家們,一個個卻看著張教授苦笑。心想何必帶白墨來這一趟?就算天才,也不可能全領域通吃。此時都只想配合白墨,走完這個過場,再送他離開。
張教授也意識到,自己此舉不那么恰當。白墨擅長的領域不在這里,他帶白墨來,平白消磨白墨的信心,還會影響其他專家對白墨的觀感。
他腦海中,青爐古仙已經吃吃笑起來。
“哈哈哈哈,病急亂投醫么?
“這個問題,可不是隨便能解決的啊!
“徒弟,為什么不求我呢?
“雖說即便你求了我,我也并不會幫你。哈哈哈。”
張教授沒有搭理古仙,看看還在讀片子的白墨,猶豫片刻,湊上前,便要說什么。
桌上其他專家們,伸伸懶腰,手扶在桌子上,便要站起來。
便在此時…
他們聽到白墨說話。
“病人的大腦皮層,有問題。
“你們看這幾張片,直覺告訴我,病人的大腦皮層陰影,和普通人的不一樣。”
旁邊的徒弟黑腰帶,得意洋洋,狐爪立刻把筆記本電腦捧起來,把屏幕展示給其他人看。
專家們愣在當場,一個個探著腦袋湊過來。
他們都是神外領域的大佬,讀片子的功力自然不弱。
此時盯著白墨選出來的幾組片子,一雙雙眼睛都滿是認真。
“啊?有區別么?”
“是形狀不太一樣,個體差異吧?”
“白墨專家可能不太懂。”
為首的秦教授,突然扶一扶鼻梁上的眼睛,瞳孔收縮。
“唉?你們看這個陰影,有沒有可能…病人的大腦皮層,被貼上薄薄一層…一層…血痂?”
白墨面無表情。
張教授瞪大眼睛。
他腦海中的古仙,收了笑聲,表情又變得古怪。
幾個專家被點醒后,紛紛咋舌。
一個個盯著白墨選出的片子,越看越覺得秦教授好像說的沒錯。
“我的天哪,大腦皮層,怎么會長血痂?”
“難怪我們看不出來,那是能長血痂的地方么?”
“白墨專家,你是怎么發現的?你學過影像?讀片功力這么強?”
“哈哈哈,白墨專家,快給大家分享下經驗。”
白墨愣了片刻,皺皺眉頭,這怎么說?
他是對著答案找過程,找起來當然簡單點。
此時,斟酌下詞匯,他開口,說出讓所有專家目瞪口呆的話。
“我沒學過影像,我靠的是…直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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