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長河中,無數人影前行,無數人影倒退。
能夠看到,未來有無數條支流,衍生出不一樣的結果。
但每往前一步,就會有數不清的支流被吞噬,匯入主干。
使得主支的時光長河,變的更加波瀾壯闊。
其他大道,只是將自身大道不斷提升,加強對真意的掌控能力。
唯有光陰大道,早早涉及了過去未來,此等玄而又玄的東西。
照這樣修煉下去,或許真有一天能漫步于時光長河上,回到過去,展望未來。
不再是一息一念,而是以年為單位的變遷。
外邊一朵年輪花上剛好添了一道條紋,時光長河緩緩散去。
白子辰整個人有種縹緲不定的感覺,高遠曠古,看到他就好像見到歲月在實質化的流動。
正是因為,他借助宙光石室瞬間渡過了一個甲子。
在這段時間里,將道滅一劍再推進一步,已能七劍齊出。
同時,修為上邊提升到了化神初期頂峰。
洞天之中,所有靈氣涌來,讓宙光石室沸騰起來。
異象來的快,退去的也快。
頃刻之間,又恢復正常狀態。
“化神中期,總算是到了…今后再有突破,還是去了外邊為好,以免洞天動蕩。”
白子辰看感受著體內奔騰的真元,雄渾磅礴,每將洞玄戮神劍經運轉一個周天,就要強盛一成。
同時,神識強度相應提升了五成。
別的化神,動輒百年關卡,對他來說不過彈指。
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質的變化,之前勝不過的對手依舊勝不過。
不過本就已經化神無敵,傳說中的煉虛太過遙遠,都不知道到底強到怎一個程度。
但只看地仙界中,煉虛已有資格名登仙籍,就能知道這境界不是誰都能坐上的。
封印修為,降臨下界的煉虛,都是那種潛力耗盡,再難進一步。
真有潛力進步,沒人愿意擔著風險下界。
天地所限,你再強也有莫名奇妙死在人間界的可能性。
會被多人圍攻,或遭異寶暗算。
地仙界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自那之后就不會再派出有潛力的煉虛。
無名劍仙下界,完全是一個例外,有著他自身的原因。
“越往上,就愈不可能越階而戰…像那無名記憶中,合體修士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大道,神通已非普通修士能夠想象,有種種超乎常理的表現。”
煉虛修士,能從合體手中逃得性命,就足以在地仙界中炫耀。
至于有一戰之力或是逆伐,好像還從未有人做到過。
可能只有最終得道的兩位大乘真仙,有過類似表現。
不過洞玄戮神劍經提升一層,又能多煉一口本命飛劍,不論星河劍陣,還是道生道滅,能夠發揮出來的威能都會隨之提升。
尤其道生道滅這兩式劍招,如果能全由本命飛劍使來,定會更加融洽圓滿。
施展難度,都會相應降低。
在剩下的幾口飛劍中徘徊一圈,最終點中了落寶金錢劍。
不為其他,主要這口飛劍是一百零九枚母錢組成,相對來說是自己所有飛劍中本體最脆弱,劍靈最混沌的一口。
即便他煉這口飛劍,到了后邊光陰通寶的意義已經超過了這枚母錢本身,但心里邊還是希望自己的飛劍中不要出現明顯拖后腿的存在。
不然擺下星河劍陣,絕大多數情形都無事,在碰上實力不相伯仲的強者,尤其劍道高手時,很容易覷得破綻。
抓住這個漏洞窮追猛打,成了劍陣中的明顯薄弱處。
一枚又一枚的母錢相繼翻身,有劍元將他們從頭到尾串聯起來,錢幣連環碰撞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線。
各異錢影升起,把宙光石室空中都鋪滿了。
爛柯山中,適合宗門弟子試煉的場所就有十多處,并不一定要離開山脈。
本就是妖族圣地,隨便一座山頭過去都有可能生活著一頭化形大妖,地盤肯定小不了。
當初攻下此地,還有幾支妖獸族群沒有驅散殺盡,而是放任在山中游蕩。
等大陣立起后,才趕入固定區域,以供弟子歷練。
白昭青渾身是血,從鐵鱷潭中歸來,在邊緣地帶搏殺了數頭二階頂峰的鐵鱷。
主要是不敢深入,往中心些隨處都是三階鐵鱷,不是他能對付的。
剝下鐵鱷皮革,取出有價值的材料,興沖沖的趕回庶務殿在爛柯山上的分堂上繳任務。
途中有幾名相熟弟子打招呼,能看出人緣不錯。
“皮相完整,能當一百五十點貢獻值。”
庶務殿的執事,都是年紀偏大經驗豐富的修士,上手一模就明了實際價值。
“好。”
白昭青遞過去宗門令牌,他接下任務不是為了貢獻值,主要是為了磨礪斗法技巧。
有著那樣一位先祖在,他們作為血脈最近的一脈竟沒繼承半點天賦,修行不成,劍道不通,法術不精。
才會自我懷疑,是不是先祖太過耀目,讓老天都覺得過分,不肯再垂青白氏。
好不容易到他這邊,出了個修行天才,冰靈根天賦加上后邊發現的霽雪靈體,簡直是量身打造適合修煉冰系功法的弟子。
煉氣大圓滿時,更是少見的沒用筑基丹,直接聞道筑基。
這得是根基極其扎實,修煉功法、自身特性、所處環境,各方面條件都滿足之后才會發生的小概率事件。
除了天靈根,其他人都是可遇不可求。
他能做到這點,至少能證明同階段中能屬頂尖表現。
就是斗法實力堪憂,別說越級戰斗,就連將自身實力百分百的發揮出來都遠做不到。
這才為了這點可憐的貢獻值,頭回接下了搏殺妖獸的任務。
“這位師弟貴姓?”
庶務殿執事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在接到令牌的第一時間有了微妙變化。
眼角猛地一跳,放緩語速才讓聲調沒有發生變化。
“在下姓白。”
因為庶務殿對普通弟子的約束職權太大,為做限制,除長老外不能在發放和驗收任務時得知弟子姓名。
白昭青不以為意,隨口說道。
白氏在青楓宗中弟子數量不少,加上還有本就姓白的修士,所以不怕暴露了身份。
他在本山整治了一圈族中飛揚跋扈的族人,令宗正嚴加管教,才坐上飛舟來了爛柯山。
“原來是白師弟,令牌收好…如想再接類似任務,明日會有追捕雀梟和擊殺鋼毫豬的選擇,要不先將隊排上?”
這位執事貼心的問道。
“多謝師兄指點,不過我準備休息兩天,整理這次收獲。”
白昭青搖頭道。
“應該的,應該的,本宗弟子若能都和白師弟這般不驕不躁,早晚能成天下第一大宗…師弟回頭有疑難,記得來庶務殿找五堂執事傅東海,我癡長幾歲,能在小事上幫你少些麻煩。”
人都已經走遠,傅東海還扯著嗓子在后邊自我介紹。
“傅執事,不知追捕雀梟的任務報酬如何,我想接下…”
排在后邊的一名弟子上前,交過令牌后問道。
“什么雀梟!明日寅時來殿前守著,能接到就是你的!”
傅東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將令牌丟給身邊一名管事。
“小六,你先頂上,我有急事要辦。”
作為在庶務殿中任職超過一個甲子,歷經火工道人,管事,執事的傅東海來說,對于宗門令牌的區分有著清晰認知。
剛才自己接過的令牌,禁制分明就是真傳弟子級別。
青楓宗現在的真傳弟子名額,競爭何等激烈,幾乎鎖定一個將來的長老名額。
本山、中州、爛柯山,三地弟子共爭十二個名額,最近一屆已經到了筑基后期時未作完整丹論,已無競選資格的地步。
其實,這批人就算沒有真傳身份加持,都有不小機會結丹。
只是為了搶占先機,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傅東海能夠確定,十二真傳中肯定沒有剛才那人。
那意味著什么,他立馬反應了過來。
青楓宗上下,只有一種人有資格享有這個特權。
“匡師兄,我見到白老祖后裔了!”
傅東海沖進殿后小院,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
“你能確定?”
這位匡師兄眼睛一亮,興奮地問道。
“錯不了,姓白,又用的真傳令牌,只有老祖直系后輩才會如此。”
傅東海篤定的說道:“師兄,你讓我一直關注這個,說有天大好處,到底該如何著手?”
“我們師兄弟又不是上邊那些大人物,需要借此巴結老祖,這差的也忒遠了!”
“莫急,你給我盯好了,盡量創造機會多接觸…這是彭長老的吩咐,你知道他老人家已經結丹圓滿多年,想在壽盡前求一枚化嬰丹。”
匡師兄稍微透露了些內容,在屋內來回走動。
“我兩只要將這事辦好,各自一份結丹靈物肯定少不了…彭長老管傳功殿,對此有很大話語權。”
“我明白了,回去后就設法同那位拉近關系。”
傅東海用力點了點頭,原來是彭長老意思,那就說的通了。
這位彭長老據說對匡師兄很是賞識,曾想過將他從庶務殿調去傳功殿,最后未能成行,可兩人沒有斷了聯系。
“白老祖直系后裔,仙家血脈…真是讓人羨慕呢。”
屋內只剩匡師兄一人,發出陰冷笑聲,雙目中泛起灰芒,如螺旋般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