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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黃州行

熊貓書庫    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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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從長街盡頭傳來,家家戶戶門前皆是掛挑鞭炮的長桿,碎紅紙貼地紛飛。

  赤山晃動脖頸,伸舌頭舔開嘴角的紙屑。

  空氣中殘留的硫磺味熏得它直打噴嚏,一時不察,臉上貼了好幾張迎春花紙。

  楊府門口,徐子帥百無聊賴地踢動碎紙,間或眺望長街,見騎馬趕來的梁渠放聲高喊。

  “阿水!說好酉時到,怎么真踩著點啊?”

  梁渠翻身下馬:“下午遇上點事,耽擱少許,大家全到齊了?”

  “可不是,只等你一個!”徐子帥拍拍赤山屁股,讓這匹聰明的龍血馬自個進馬廄,轉頭望向門房,“福伯,人齊了,放關門炮!幫我好好去去晦氣!明年過的痛快些!”

  “一早備好!保管給四少爺您去得干干凈凈,前程似錦!”

  門房老頭福伯笑容滿面,到宅門下拎上三掛鞭炮,高高挑起,用長香一一燙燃。

  噼里啪啦!

  爆炸炸響,淌出濃烈的硫磺味。

  飯前的關門爆竹,送走舊的一年的所有不愉快!

  大門于熱烈中轟然閉闔,擋住紅紙屑。

  梁渠走下階梯笑問:“師兄今個怎么特意站門口等我?無事獻殷勤啊。”

  “哪個要等你?外頭冷風呼呼吹,師娘見你不到,讓我出來瞧瞧,說你再不到,給你關門外頭,不準進!”

  “真假,前面我信,后半句師兄自個編的吧?”

  二人談著天穿過抄手游廊,步入更為熱鬧的廳堂。

  整個廳堂門口春聯全部換新,貼上紅紙,滿地的瓜子花生碎殼。

  暖爐烘出的熱氣吹得人渾身放松。

  梁渠脫下外套,旁邊服侍的丫鬟順手接下,掛到一旁的龍門架上。

  堂內眾人見得梁渠到來,一陣鬧哄。

  “師弟就等你了!來得好慢!”

  “說酉時到真酉時到,半點不早啊!”

  “師弟,四品龍血馬該換了,什么連影子都追不上,吹得居多啊。

  這樣,師兄照顧師弟,吃點虧,拿我的赤眼馬跟伱換上一換!如何?”

  “我的我的,沒算好時間。”

  梁渠連連告歉。

  蛤蟆送的兩根短矛威力駭人,他一時間沒想好什么地方安置。

  放家里,放船里,一個不注意全炸上天,好不容易建的。

  思來想去,梁渠親自給安置在了曾經找到阿威和水靈芝的巨巖里。

  下午送船過去,時間本就卡得緊張,一來二去,無奈晚點。

  好在不算遲到,只是卡點,離吃飯的時間尚早,眾人一并坐在廳堂里吃閑食。

  梁渠上前給師父師娘見過禮,落座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正好,難得人齊。”楊東雄放下茶盞,“有件事要和你們說一聲。”

  聽得師父有話要說,一眾弟子挺直腰背,正襟危坐。

  俞墩問道:“師父,什么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今年九月,我和你們師娘準備去一趟黃州。”

  六師兄曹讓怔住:“黃州?師父師娘去黃州作甚?”

  徐子帥機敏道:“是不是師娘要回娘家?”

  許氏點頭:“過了今年,到十一月便是我父親八十九壽滿,俗話說過早不過晚,家中準備今年九月操辦一場壽宴。”

  眾人恍然大悟。

  預料之中。

  黃州要出南直隸往西,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不是特殊情況,不會去那,在場眾人,唯獨師娘跟黃州有關系。

  至于壽宴。

  楊東雄崛起于微末,參軍博前程,待有所成就,父母早過知天命之年,分別于七十三與八十二歲之際壽終正寢。

  師娘許氏不同,出身黃州許家,不說位列三公,皇親國戚,好歹為名門望族。

  父母親人養尊處優,無有太多積勞,自然壽數悠久。

  古語云,七十歲為大壽,八十為上壽,九十歲為老壽,百歲為期頤。

  梁渠覺得大抵為“男慶近,女慶滿。”“逢九要大過。”之類的說法。

  單數為陽,雙數為陰,而男為陽,女為陰。

  所以來說九為最大的陽數,十為最大的陰數。

  因此,男人過生日的時候,要提前一年。

  這八十九的壽宴,實際等同于九十歲的大宴,要大辦,喜辦。

  不過老實說,類似規矩太多,加上不清楚黃州當地風俗,梁渠自個分不大清什么原因,反正最終結果如此。

  許氏四五年未曾回去,作為親生閨女,九十大壽必然要回。

  不入宗師,無有天壽三百,日后見一面少一面。

  “那大師兄是不是也要回去?”

  梁渠腦子里靈光一閃。

  大師兄為楊東雄親子,外公過大壽,理應回來一趟。

  楊東雄肯定道:“你們的大師兄自然會去,他已有五年未曾告假探親,正好借此機會出來一趟。

  所以來問問你們,有沒有一塊陪同的,正好去見識見識黃州的青年才俊,博物風姿。”

  胡奇問道:“師父師娘打算如何去黃州?”

  “坐船,沿江淮一路往西,一來一回少說要兩個多月,時間不短,你們若是沒空,不必強求。”

  “去啊,為什么不去,正好去見見中原啥樣,好久沒見到大師兄了。”

  徐子帥頭一個響應。

  他無事一身輕,不在任何地方當差,想走隨時能走。

  向長松,胡奇對視一眼,同樣點頭。

  “我們也去,見一見大師兄。”

  向長松,胡奇和梁渠三人入門最晚,從沒見過大師兄,理應見上一見。

  至于武館,學徒學武是有周期的,離九月尚早,完全可以提前暫收學徒,停歇幾月。

  “你們呢?”楊東雄望向其余弟子。

  俞墩不太肯定,他入門最早,不像一眾師弟沒怎么見過大師兄:“尚有半年時間,弟子不太好說,夏耕之前,平陽縣會撤縣改府,屆時不一定得空。”

  梁渠自己當然是想去的。

  但和俞墩一樣,估摸不準自己有沒有空,到時要另作安排。

  “的確如此,你們多半有差事在身,半年后的事,估摸不準,不必著急給答案,到八月再說一樣,先吃飯!”

  “好!開飯開飯!”

  “今年師父準備了什么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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