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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清溪道長

熊貓書庫    一氣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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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時候,太陽巡空,竟是難得的一個晴朗天氣,即使是趙負云也忍不住坐到外面來曬太陽。

  全身暖暖的,分外的舒服。

  有人說冬天里,最美的莫過于能夠讓人體會白頭偕老的飛雪,最能夠體現溫情的是火爐邊,一家人圍坐進食的景象,趙負云覺得,最能夠驅散人們心中陰霾的就是此時的太陽。

  趙負云曬太陽既是享受這冬日里難得的溫暖,也是在吸引陽光,他整個人坐在臨街的屋檐下,他像是海綿一樣的吸收著雨水一樣的吸引著陽光。

  而這時,收賃金的人來了。

  不過,這一次來的不是之前那一個。

  趙負云知道,之前那一個其實并不是店鋪的主人,而是專門替主家管理店鋪的,但是他不知道真正的主家是誰。

  來的是兩個,其中一個是上次見過的,他走在后面,而走在他前面的反而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看上去滿身的貴氣,有些胖。

  修行界胖的人很少,他直接來到趙負云的這里,不過說話并沒有很囂張,只是問趙負云有沒有錢交明年的賃金,趙負云便直接就給了。

  對方掂了掂,然后在趙負云的柜臺那里朝里看了看,拿起其中一塊石符印,仔細的看著,那符印入手,他的法念微微一觸,便感覺其中有一股鎮壓之意,虛空都似隨凝止,仿佛只要自己一念,便可讓這一片虛空發生變化。

  他心中驚訝,這簡陋的小符箓鋪里,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不由的回頭問道:“你這個多少靈石一個?”

  “十枚靈石一個。”趙負云坐在外面說道。

  對方沒有說話,先是挑了四個,然后放回去,端起盒子,說道:“我全都買了吧。”

  旁邊那個跟著的人立即開口道:“三公子,這,是不是,太多了。”

  “我這個當哥哥的,今年下半年已經開始出來做事了,除夕夜的時候,怎么也不好空手,看這符印不錯,正好給其他弟弟妹妹一些禮物。”

  他將兩百余塊靈石交到趙負云這里,然后說道:“道長可否連這個盒子一起送我。

  “行吧,你拿去。”趙負云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微胖的青年,看著一下子賣出這這么多符印的趙負云,沒有一點激動的樣子,不由的的說道:“道長是個大氣的人,想必出身不凡。”

  趙負云這才看向這個少東家,站起身來,要不然顯得自己太傲慢了,說道:“三公子過獎了,不過是一個無家之人,流落于此,租一間店鋪賣些手藝而已。”

  那微胖的年輕人打量著趙負云,他只覺得趙負云身上的氣度非常的好,與自己見過的那些玄門真傳弟子差不多,甚至還要好一些,若是面前的人換一身好一些的法袍,說自己出身于某個門派真傳,他一定不會覺得意外。

  “道長謙虛了,就你這手藝,整個大盈坊市也不多見。”胖胖的少東家說道。

  趙負云卻笑了笑,說道:“三公子有見識。”

  對方哈哈一笑,拿著盒子便離開了。

  趙負云重新坐下了,旁邊聽到看到這一幕的黃東來上目瞪口呆,他如果不是他在旁邊聽到看著這一幕,如果他只是聽說,他一定會認為那個三公子被騙了,可是并沒有。

  趙負云坐在外面都沒有進去,是那一個三公子自己看到了自己要的。

  他不由的來到趙負云的身邊,說道:“負云道長的那些符印是什么材質的?”

  “就是那邊的那個店里買的一些石印而已。”趙負云說道。

  “就那個一枚靈石四枚印章的?”黃東來再一次的驚訝了。

  “是的。”趙負云淡淡的應著。

  “道長真是好本事。”黃東來不由的說道。

  “一般般。”趙負云隨口說一聲,他現在只想要曬太陽,不想說話。

  黃東來沉默著,他看到趙負云身上掛著的一個黃銅印,雖然只有拇指大小,但是當他凝視的時候,只覺得那一小印似乎有一股沉重之意。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以前他總想著教趙負云怎么做生意,后來發現趙負云是一個法術高強的人之后,知道他畫的符確實厲害,便不敢隨便指點了他走什么薄利多銷的路子。

  現在發現他一塊靈石四枚的符印可以賣十塊靈石一個,這么大的利,只有那些大名氣的符器符箓店才能夠做到。

  他在趙負云離開的一個月里,終究沒有去告發趙負云,現在趙負云回來了,自然也不會再去了。

  時間在不緊不慢之中前行。

  若是有人天一黑就睡去,那么就會覺得時間走的快,因為他總是在人們入睡的時候偷偷的走。

  而對于趙負云這種,白天可以曬太陽,卻仍然在修行,晚上烤火,依然分心修行。

  虛空畫符,然后同時誦念關鍵的咒語。

  比如鎮、定、禁、封,這四種看似差不多,其實還是有差別的,不過,若是要與人斗法,當然是一套一起施展。

  一切的法意歸入他的法念之中,束于腰間的法印里。

  原本只是符印慢慢的轉為法印,與他的法念相互纏結在一起。

  他最多的還是壯大自己的法念,一邊修行著《太虛無劫真經》,一邊又以一道念頭施展泰岳鎮神印法。

  他將自己那種觀想東岳泰山在心間的那一份念,稱之為泰岳鎮神印法,手里則是捏著那枚小銅印。

  時間似流水,在夜里悄悄流走,他的法力在精進著。

  年關已至。

  無論是誰,都在團圓,在喜慶。

  趙負云依然在火爐邊坐著,像是一個孤獨的老人。

  旁邊的黃東來的兒子黃紀,在中午的時候送來了一份吃食,是靈鹿的肉,一大盤,帶著一壺酒。

  另一邊老墨符筆店也送來了一些吃的,有茶有酒,還有糕點,不過送的人并不是那位他一直見到的掌柜,而是一位女子,那女子雖然看上去年輕,但是雙眼之中的眼神,卻讓人知道她是一位有主見的女子。

  趙負云知道,她其實是隔壁老墨符筆店的東家。

  無論是黃東來這邊,還是這位老墨符筆一號口的東家,趙負云都給他們回了禮,每人送了一道赤炎神符。

  還有趙負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除夕的夜里為人巡田。

  楊小蛾與荊箐就是其中一員。

  有人在以哥哥的身份給人發禮物,鄭家這一代的三公子鄭暢正在給小輩們發符印。

  趙負云坐在那里,黑暗之中,有人趁黑走進了鋪子。

  這個人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余歲的清瘦道士,腰間掛著一柄劍,看上去頗有幾分落魄道士的風采,只是他的雙眼卻有著一股怪異的靈動。

  一個人的雙眼如果清正,卻又靈動的話,自然是美的,可是這個人雙眼靈動,卻給人一種雙眼很怪的感覺,他的雙眼的黑眼珠子很小,轉動之時,像是能夠完全的轉入眼眶里,給人一種怪異不正的感覺。

  他的道頭戴著道帽,黑紅相間的道衣,腳下靴子還沾著一些泥水,像是趕了很遠的路。

  “掌柜的,聽說你這的火符很好,給我來幾張。”對方的聲音也是偏尖偏細的。

  趙負云睜開眼睛看他,看到的一瞬間,心中便愣住了。

  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或者說是看過他的畫像。

  這居然是在廣元府之中,殺了許雅城的那一個人清溪道人。

  他的相貌居然和畫相上是一樣的,并沒有改變裝束,或者是因為他自信,又或者他覺得過了這么多年沒有人認得他了。

  “你要幾張?”趙負云問道。

  “什么火符最好?”清溪道人問道。

  “當然是赤炎神符。”趙負云說道。

  “把拿一張來看看!”清溪道人伸著手說道。

  趙負云拿出一張交給他,對方拿在手上,法念一觸,便感覺到符紙上一股一股炙熱欲脫紙而出。

  “好符箓,但,你居然只有黃符紙畫,太浪費了,伱應該用最好的紫符紙畫。”清溪道長說道。

  “那符紙太貴了。”趙負云說道。

  “貴?”清溪道長疑惑的問道:“難道你連符紙都買不起嗎?”

  趙負云沒有回答,清溪道長卻似來了興趣一樣,他打量著這鋪子,說道:“你在這里開店鋪,是為了賣符,還是修行?”

  “一邊賣符一邊修行。”趙負云冷冷的說道。

  “哦,可是是修行需要很多資源,一味苦修的話,很累,很艱難,別人大步前行,而自己卻緩步而走,那種焦慮感如噬心之蟲。”清溪道長看著趙負云的臉。

  趙負云適時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然后又說道:“那又有什么辦法呢,我賣符不正是在賺靈石嗎?”

  “你這樣賺靈石太慢了。”清溪道長說道。

  “怎么樣賺才快?”趙負云回頭看著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的銳芒,讓對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

  而清溪道長顯然也感受到了,他卻笑了,笑著說道:“不知兄弟出身何處。”

  “一介散修而已。”趙負云又恢復了冷冷的樣子。

  “哦,沒事沒事,大家現在都是散修,不知兄弟可想賺點快錢過個節呢,這大過年得,這里也怪冷清的。”清溪道長說道。

  “怎么賺?”趙負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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