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蘭茵帶著趙負云出院門。
居然帶著他在這山中行走,趙負云跟在身后沒有說話,他之前有跟著那余晨光在山中走過,余晨光說要跟緊他,要不然的話會迷失于山中。
“荀師,這山叫什么山?”趙負云跟荀蘭茵的身后。
荀蘭茵一身玄黑道袍,上面似有玄水法韻在流淌,讓她整個顯得神秘又夢幻。
“天都山。”荀蘭茵簡短的回答,卻讓趙負云愣了一下,他沒有想過會是這個名字。
“荀師說的天都山,是指我們所在的整片山,還是只這一座。”趙負云問道。
“對外人來說是整片山,對于我們自己來說,就是這一座。”荀蘭茵在前面走,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這里不過是山腳下。”
趙負云不由的抬頭看,卻并沒有看到什么,只看到一片厚厚的云層堆疊,那云層像是靜態的,像是畫上的一樣,只是這個世間又有誰能夠在天空做畫呢?
他不由的回想上一次跟余晨光在山中走,那個時候,自己抬頭看了嗎?他不記得,不記得是否看到過這個天空有云層堆疊奇景。
大抵是沒有看到的,若是看到了,必定會記得,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不過,剛剛入荀師的蘭茵小筑之時,只看到一片迷霧,迷霧之中尋著一團法光落下,也沒有看到什么高山峰頂,只看到一片綿延而若隱若現的山脈。
“入山見山,你要用心看。”荀蘭茵說道。
趙負云新煉成的法寶赤炎神燈上面的燈焰之中,有著破妄、洞察之意。
燈如其身,念頭一動,雙眼的眼眸之中竟是各泛起一點火光,那火光似金色,注視面前濃迷的山林。
山林之中的霧氣,在他的眼中像是陽光落入其中,自然的散開。
只是散開一層,依然有著密林遮目,根本就看不清前路,抬頭看那云層,云層上面卻像是落入陽光,泛著金色,并不能夠如他想象的那般洞悉一切。
“本山有靈寶鎮壓,你的雙眼又如何能夠看穿,且以心感之,便可見前路。”荀蘭茵說道。
“是。”
他是第一次聽到靈寶的說法,但是又不陌生,只覺得合該如此。
趙負云便不再是一味用自己領悟的法術來看,而是緩緩的將心靜下來。
所謂人有雙眼,一為肉眼,二為神眼,心神一體,所以神眼又稱為心眼。
《無始道經》有言:“人身臟腑竅穴之中,藏諸法,日夜存想可能見神。”
很多人做釋,其中最權威的便是說,人身之中本身便有著諸般法性,若是能夠時時觀想符紋,便能夠結成符箓。
符在大家看來,就是溝通天地的語言,而符箓則是諸天神圣的名號,天地之間有諸般神秘法象弄懂了,又知道神圣的名號,自然便能夠號令天地,言出法隨。
而吞食真煞,便是相當于一種引子,所以常有人說,真煞為引,締結符箓。
但是一個修士,吞食一次真煞,結一次符箓,便相當于將自身的精氣神都捆扎于一起了,再想結第二次,便又要修行很長一段時間,第二次結符箓,便又是開紫府之時。
結符箓,需要濃烈的神氣,雖然這神氣依然在體,但是卻是都已經結在符箓之中。
他的心慢慢的靜下來,如入定境之中,然后再朝前方看去,于是他發現,自己與荀師都走在一條山路上。
山路有石階,石階上面有著苔蘚,而且此時正是在上山。
看向更遠處,那山路石階彎曲,視線不得伸展。
抬頭朝上面看去,只見一座高聳入云的山,他不知道那云遮住了多少的山體。
這時,荀蘭茵卻突然停了下來,轉身說道:“你既已可見上山之路,便自去,傳承便在山中,見到了便是你的,見不著,便是無緣。”
趙負云一愣,他沒有想到就是這樣子。
“這,就這樣上去嗎?”趙負云心中疑惑,問道:“荀師,這傳承究竟是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荀蘭茵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若告知于你,你便有知見障,恐伱白來一趟,既是密法,自然是不可知的。”
趙負云看荀蘭茵的樣子,便知她不會說了,當即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行了一禮,說道:“弟子,謹遵荀師之命,這便上山。”
荀蘭茵沒有說話,趙負云從她身邊走過,朝著山上而去,在轉過一個彎口之時,卻聽到荀蘭茵的聲音傳來:“不可急燥,要心誠心靜。”
他回頭已經看不到荀蘭茵,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荀蘭茵能不能聽到,只是應了一聲,便朝山上而去。
他一路的往上,腳下的路很長,他走著走著,發現自己有點喘,而自己像是一個凡人一樣在爬山。
他感覺到了累,抬頭,那云端之中不知何時有陽光照了下來。
那光線落在身上,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炙熱。
趙負云停了下來,看著天空,又看著方向,那一條路仿佛無窮無盡。
他感覺到身上的累,心中不由的想,在這一條路上,自己會累,那么又如何上得了這一座山呢?
這山高聳入云,趙負云不知道要爬到什么時候才能夠爬到山頂,或者說是根本就爬不到山頂。
他依然堅持著向上走,最終他還是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自己上來路兩邊林木石頭,都似沒有多少的變化。
他站在那里,想起了荀師說的話,要心誠心靜。
他在那里盤坐下,心念沉入丹田,入定,靜心。
原本那種燥動的心慢慢的靜了下來,當他再睜開眼睛之時,發現眼前的景象變了。
眼前一片漆黑,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看不見了,但是定了定神之后,便想明白,自己是環境發生了變化。
他心念一動,丹田之中的赤炎神燈便出現在了手上,燈光的光線刺破黑暗,他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屋子里,只是這個黑暗的屋子空空蕩蕩。
他再一次的閉眼,在心中,誠心誠意的說道:“弟子趙負云,虔心向道,請祖師賜法。”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之時,他發現自己所在的黑暗屋子已經是一片光明。
這個房間之中有一張床,床上無被,卻像是常有坐在那里打坐修行一樣。
而在床頭,擺著一疊書在那里,就像是時常有人在這打坐修行翻閱一樣。
他不由的拿起一本,第一本書冊上面寫著《太虛無劫真經》。
據說無始道祖未成道之時,化名太虛道人,行走天下,而這個《太虛無劫真經》與無始道祖會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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